三百六十二、樹洞里的秘密、下+修正儀式的真相
在樹洞的盡頭，十幾分鐘之後，樹洞開始變得寬敞明亮起來，像是一個巨大的大廳，上方都錯綜盤結的樹皮和樹枝。
顧風是第一次見到世界樹的樹葉，青翠欲滴的翠綠色，就如活潑悅動的生命顏色，只要看上一眼，就能感受到其中的勃勃生機。
形狀和普通樹葉幾乎沒有區別，只不過大上了許多，每一片樹葉足足有課桌那麼大，在風中微微搖擺。
這時候風行者虔誠的走上前，那裡綠意嫣然，被幾片巨大的樹葉包裹著。
他從樹葉中拿出了一本腐朽皮革裝訂的冊子。
果然，看到那個冊子的瞬間顧風就明白那是什麼東西了，那是超高等生物研究記錄其中一冊。
因為他實在他熟悉了，他曾經看過好幾個與之差不多的卷子。
那是記錄著關於神秘密的禁忌之物，所以每處存放之地，必然會有一隻兇猛的野獸把守著。
而這裡的野獸，顯然已經被風行者殺死了。
顧風心中激動，接過風行者遞給他的腐朽皮革冊子，一切真相，很有可能就在其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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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天終於還是來了，雖然我不安了很久。
我不斷在心中警告自己，作為臣子，我有義務為陛下分擔一切憂難。
但是著一次我開始害怕了，我心中下意識的希望陛下不要找上我。
雖然我以此為恥，但我無法忽視自己的本能，那就是對未知力量的恐懼.……
可是今天早上，陛下還是來找我了，帶著他的最信任的騎士克里奇，那是一個大塊頭，沉默寡言，卻是個忠誠威武的勇士，他的名字，和他的長槍嗜血曾經讓無數的敵人膽寒。
我當時就知道事情已經沒有退路了，因為來的只有陛下和他忠心耿耿的騎士。
我屏蔽了所有親信和家人，然後談話開始了。
陛下坦誠的向我說了他和那些恐怖事物的事情，我在他眼中發現了瘋狂.……
他與「神」交易了。
雖然我並不知道神是種什麼東西，但是在陛下的口中，我大概知道了它的恐怖。
陛下說他具有了能讓死者復生的能力。
本能的，我難以相信，但是我知道那是必然的，種種怪事和傳言已經間接的說明了著一切。
陛下為此沾沾自喜，甚至是驕傲！
但是我知道那必然不是一件好事，如果死亡是人世間的必然規律，打破了這個規律之後的世界又算什麼？
一個被戳了窟窿的桶，那裡面的水必然會全部漏出。
但是我無法阻止他。
接著陛下邀請我去看一樣東西。
我有種不好的預感，可我也知道無法拒絕。
在城東的地下，一個幽邃的洞穴之中，那是人工開鑿的洞穴，四周一片寂靜，至少在地下十多米以上。
地面上並沒有任何顯眼的地方，唯一的標示就是一顆普通的紫色鐵樹，這種樹木長著紫色的樹葉和樹皮，堅硬如鋼鐵，是非常貴重的木材。
不過這裡是禁伐區，沒有人趕來這裡搗亂。
入口就在樹后，顧風打開那個，一個剛好容納一人通過的洞口。
再往下，洞穴變得寬敞起來，火光搖曳，裝備精良的騎士把守著洞穴。
陰暗的洞穴中到處充斥著發霉的臭味和血液的腥臭。
牆角到處都是凝固的血漬，騎士們默不做聲，整個洞穴都處在沉悶的氣氛中，陛下沒有說話，克里奇一言不發，四周的騎士就如死了一般，我甚至聽不到他們的呼吸。
這種壓抑讓我心中不安，呼吸開始不順暢了.……
空氣開始莫名其妙的制熱起來，四周都帶著一股刺鼻的血腥味，那味道甚至讓我的口鼻開始火辣起來，喉嚨莫名的開始乾燥。
「那是龍血，龍血可以阻隔神的窺視。」陛下如此解釋到。
我點點頭，龍是一種高傲而強大的生物，從來不是人類可以抗衡的，甚至超越了人的想象，但是很少有人知道陛下卻有著龍族的夥伴，口吐烈焰的飛龍，馳騁天空的紅色影子———巴特利特。
正是因為它的幫助，陛下才能夠平定所有的領主，如果有它的幫助，得到龍血並不困難。
可是為什麼陛下要用龍血阻隔「神」的窺視呢？
我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著只有一個解釋，那就是在這裡的秘密是「神」所不能容忍的.……
繼續前進，我聽到了許多人的哀嚎和低聲求饒，四周的味道變得更加刺鼻，排泄物的惡臭，屍體腐爛的味道，混雜著血液的腥味……
我再也忍不住了，把所有的早餐都吐了出來.……
陛下只是看了我一眼，然後繼續前進。
「你遲早會習慣這裡的。」他對我說，我明白這句話的含義，但是我沒敢回答，也不想回答。
我們繼續前進，這時候我終於知道惡臭的來源了。
在走道兩側的牢房中，各種各樣皮包骨頭的囚徒，他們都面黃肌瘦，甚至已經分不出人形，分不出是男是女了。
很多人就如木頭般呆坐，有的在神志不清的低聲求饒，禱告，我甚至分不出他們的性別，因為他們都已經只剩下皮和骨頭了……
甚至有的人肢體不全，傷口爬著蛆蟲，卻似乎早已經麻痹。
我不敢多開，不能多看，因為再看一眼可能就會再次吐出來了。
我不知道這種慘無人道的折磨是不是他們應得的……
其實我心中早有了答案，那些不斷消失的流浪漢，無業游民，孤苦伶仃之人，大概就是這些人.……
但是我必須說服自己，他們是罪有應得，不然我無法再在這裡待一秒鐘。
……
陛下帶著我繼續前進，不知道過了過久，我們經過了很過的關卡和褐色的厚重鐵門。
周圍的哀嚎和刺鼻氣味從來沒有停止，昏暗的光線下，我不敢多看一眼，脊背都是冰冷的汗水。
如果真的有地獄，這裡就是……
終於在許久的前進之後，我們來到了一道黑色的鐵門面前，那是鋼鐵打造的厚重大門，很多乾枯的血肉散布在四周。
當我看著那道厚重的黑色鐵門，它的陰冷刺激著全身，隱約有一種令人心顫的感覺，我有一種預感，一旦打開了門，一切都完了……
我下意識的要回頭，可是陛下緊緊盯著我，我無法動彈，我知道再也沒有退路了。
克里奇走上前，把他的征戰一生，威名遠揚的長槍嗜血插入鎖孔，之後，血紅的光芒耀眼無比，看著那血紅，我心中甚至也有了嗜殺的念頭.……
光芒逐漸散去，最後的大門緩緩打開了。
那是我這輩子都忘記不了的情景.……
緩緩退開的門后，一片鮮紅映入我的眼中，那是……血。
充斥著整個地道的血，就如匯聚的溪流，上面還漂浮這血肉.……
血水平靜無比，腥臭難聞，在那深處一片黑暗，我看不到裡面的東西。
可是總感覺那黑暗中有著什麼東西。
接著，在血河的深處，我聽到呼吸聲，巨大的呼吸聲，就如風聲一般。
我呼吸變得急促起來，裡面.……有東西！
我想後退，可是身體已經不聽使喚了，靜靜的站在原地，沉重的呼吸聲越來越近，帶著血水被濺起的聲音。
來了……
陛下臉上帶著瘋狂和慈愛，沒錯，慈愛！
我告訴自己不要怕，可是我卻做不到，那黑暗中的陰影，不知道多少人的生命堆積的血河，我很難平靜，甚至開始懷疑著一切是不是幻覺？
或許我只是早起的時候打了個盹所以做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夢，其實根本沒有這麼回事……
但是血液的惡臭，漂浮腐爛的肢體，黑暗中的陰影，這一切都告訴我，那不是夢……
我能聞氣味，能聽到聲音，能感受到周圍冰冷的溫度，那不是夢！
……
當那龐然大物終於漏出了真實的面容。
我再也無法保持平靜了，我不知道如何形容那東西……
那是無數蠕動和搓揉在一起的肉團，殘肢斷臂，蠕動的軀體，雜糅的在血肉模糊中糅合在一起的巨大肉瘤……
我的心慢了半拍，感覺心中翻江倒海，所有的噁心，不適衝上腦門，再也沒忍住。
我想往回走，再也不想看那東西一眼，再也不想看那骯髒墮落的東西一眼！
可是……
我突然發現自己無法控制我的身體了，整個人如被一股詭異的力量看穿了，然後身體居然不受我的控制，我無法出聲，無法發言，感受不到周圍的氣息，聞不到周圍的味道。
這是怎麼了！
我詭異的發現，自己的身體開始站起來，然後踩踏著膝蓋深的血水，不受控制的走向那個恐怖噁心的肉瘤。
「古噬，放開他，他是朋友。」
陛下說話了，這時候我終於注意到了，那坨肉瘤似乎在注視著我！
難道……
我有了一個可怕的想法。
陛下才說完，我發現自己又可以動了。
「這就是神的力量，或者說神的一部分力量。」陛下目光中灼灼的看著我。
我驚得說不出話來，雖然早聽陛下說過，但是親自體驗那種無法抗拒完全被掌控的力量，依舊讓我難以出聲。
如果不是親身體驗，我無法想象這世界上還存在著這樣的力量！
「看到了嗎，這就是神的力量！」陛下語氣瘋狂的道：「這世界上從來就沒有我掌控不了的力量，從來沒有！
它以為借給我一些力量我就會感恩戴德，對它敬仰無比，可是我不會！只有掌握在手中的力量才是最強大的力量。」
「我早就知道了它們的秘密，它們依靠著不受限制的軀體不斷進化，然後相互融合，吞噬，最終形成一個恐怖的生命，這就是進化的最終真諦！
從來不是什麼個體越來越強，而是匯聚了所有群體的力量之後變成了最終的至高物種！」陛下大聲的道。
「可是這不是神的專利，人也可以！
它們驕傲的自以為高人一等，自以為可以掌控我們.……那是痴心妄想，沒有生物可以掌控人類！」
「你知道嗎，人類最強大的武器就是情感，只要激起人們的貪婪，憤怒，仇恨，暴躁，絕望，就算是正義也好，邪惡也罷，他們總能勝利。我就是靠著這些統一整個王國。」
「所以你能想象嗎？一個聚集了成千上萬人貪婪，憤怒，仇恨，暴躁，不安，絕望的生物，它會強大到何種程度，它會成為新的『神』，人類的神，屬於我的神！」
陛下越說越瘋狂，眼睛裡布滿了血絲。
我時刻有一種被透視的感覺，那種感覺讓我全身顫抖，難以動彈，就像是老鼠見到了貓一樣，那種高等級生物帶來的危險讓我不敢妄動。
……
我終於知道了陛下的計劃，一個恐怖的計劃。
血腥邪惡的儀式，利用了人類的血肉和負面情緒……
折磨和摧殘那些人，最終用邪惡的儀式把他們的血肉和恨意凝合，慢慢的積累中，產生了一個畸形而恐怖的強大生物。
「古噬」一詞在古語中是「兒子」的意思。
陛下把這個生物當成了他的兒子，並且期盼著它能成為「神」一眼的生物。
一開始我只感覺到瘋狂、殘忍、沒有人道、不可理喻.……
但我卻能清清楚楚的感受到那種力量，來自那個畸形的怪物，那種無法抗拒，掌控一切的力量……
我不知道事情會如何發展，但已經沒有退路了，除了幫助陛下，我別無選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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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這個筆記之後，顧風心中發毛，著謝爾曼還是人嗎！
千萬人的性命，非人的折磨，血腥的儀式.……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在一片血色之中，不要說看到是景的筆記作者，顧風這個讀者只能看到文字也感覺心裡一陣噁心。
那個匯聚了千萬人負面情緒的恐怖怪物到底是.……
顧風看向風行者。
風行者點點頭。
「沒錯，那就是深淵，深淵是眾神對他的稱謂。黑暗，負面，吞噬一切.……
它還沒有成為神，所以每過一段時間就會進行修正儀式。
所謂修正儀式，就是神不斷剝離自己的弱點而變得完美的儀式。但是深淵身上有太多的黑暗和負面，所以每次儀式一開始，它釋放的負面和黑暗就會吞噬整個世界，具現成恐怖嗜血的怪物為禍人間。而靠近他所有生物都會被黑暗影響，失去心智，只有嗜血的慾望.……」
顧風突然感覺有些想笑，但又笑不出來，心裡有些發涼，這就是真相嗎？太諷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