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我神棍起來我都怕
冬月十九,皇子下貼,請宴四方。有梅枝含苞,初雪為興,西山皇莊,從上到下,處處美景,令人流連忘返,不舍相負。
然大多數人們並不知道的是,皇莊宴會場地,除這些熱鬧美景外,還上演著另一種□□。
皇室宮女相貌都不會太差,當人數眾多,排成一排,故意撩衫露腿,展露風情的時候,美感爆炸一樣,成倍數增加。再加上適時天空飄雪,雪瓣在姑娘們烏髮雪膚間飛揚,時而落入隱秘之處……
在場男人幾乎沒有不下意識看兩眼的。
基本沒有人會關心姑娘們冷不冷,也沒有人第一時間背身相避,場上齊齊靜了半晌,才有人回過神,抽氣瞠目,有辱斯文,簡直有辱斯文!
今日梅宴,從昌郡王各種拐著彎提議要玩人羊遊戲時,大家就覺得荒唐,沒想到這位皇子小小年紀,竟能荒唐到這種地步!
平昌兩位郡王長安一行,帶著聖命,亦有各自的小心思,大家明白人,裝不懂,並非真不懂。從龍站位,永遠是朝堂行走,勢力傾軋的第一大問題,皇子們為何找上自己,大家心知肚明。誰都想要光輝燦爛的未來,誰也不想心血付流水,往日輝煌,子孫家業全悉不在,誰都盼著好,遂在這個問題上,一直很謹慎。
這個天下,戰亂百年,好不容易大安朝建,安和有望,誰不想大安繼續強大?聖上不喜先帝立下的太子,不提不關心,都沒關係,只要未來承君是個聖主,其實大家都沒意見。越王在朝,已展示一定實力,在場也不是沒看好他的,只是不想過早下結論,畢竟聖上還不算老,身體也不錯。
可越王胞弟,打著為哥哥收攏人脈的旗幟過來,行事竟這般荒唐!
是,小孩子不懂事,昌郡王還未滿十三,小小淘氣出格大家可以理解,誰家還沒個調皮的晚輩?可昌郡王今日著實太過了!
身為皇子,在聖上愛寵,大儒經義教導下成長,十二歲已然不小,竟沉迷於這些遊戲!淘氣,愛玩,任性,都不是錯,但這麼荒唐,是誰縱的?誰養的?
後宮貴妃,當今聖上,把兒子慣成這樣,竟然誰都覺得沒問題么!
面前畫面太傷眼,大家看看一臉享受的昌郡王,再看向崔俁,滿面都是擔心,這孩子……沒問題吧?
崔俁目不斜視,全神貫注看著宮女們身上增減之物,面色無波,神情不動,彷彿眼前走過的是一群和尚,而不是什麼妙齡宮女。
他一邊看,一邊記,一邊心中暗笑。
昌郡王用這招來對付他,簡直大錯特錯。他可不是什麼正經古代人,比基尼秀看過不少好嗎!當年為了搞事,別說三點式比基尼,黑幫玩樂的『盛宴』場子他都去過,這點露胳膊腿的陣仗簡直不值一提,太清湯寡水了!
他甚至在心裡為昌郡王鼓掌,造吧,可勁造!越任性越離奇越荒唐越管不了,他越高興!聖上貴妃一起寵著長大的孩子,就長成這德性,說明皇室的教育風氣出了問題!昌郡王這樣,越王就可能也是這樣!
這好不容易擁有的安平生活,錦繡江山,要交給這樣的人么!
趕緊想一想,趕緊望一望,皇室之中,還有個不被污染,先帝親自指定,血脈正統的太子啊!
易容站出來的楊暄一直站在崔俁身側,此刻目光亦片刻不離,擔心崔俁受影響。
他瞞著崔俁過來,其實並沒想過要露面,只要看著崔俁,看著他平安就好,可昌郡王作妖搞亂七八糟的遊戲,一句『有沒有人願意和崔俁一隊』時,沒有人站出來,他非常心疼。他的崔俁,不應該受這樣的質疑和侮辱!
遂他站出來了。
他相信崔俁。而且反正他易了容么,真要脫衣服也不怕。即便萬分之一的可能到來,崔俁慘敗,他身份曝光,他和崔俁,也有能力擺平任何輿論!
他真的什麼都不怕,只擔心崔俁受影響。昌郡王小小年紀就荒淫無恥,他的崔俁可還是個單純的孩子!
沒想到……崔俁如此鎮定,不但未受影響,視線流轉時,眉梢眼角都是對昌郡王的鄙視!他了解崔俁,看的清清楚楚,崔俁是真的在嘲笑昌郡王!
瞬間,楊暄心裡充滿無窮自豪,這才是他的兔子,膽子夠大,眼力夠好!不卑不亢,不屈不撓,敢於挑皇子!對么,這些庸脂俗粉,崔俁怎麼看得上?還不如他自己長的好看呢!
如此場景,所有人都為他擔心,他卻從容有度,還有心思嘲笑昌郡王,很好,這一局,必贏!
唯有平郡王,面色有些尷尬,聲音微軟,聊勝於無的解釋:「四弟這是爭勝心太強,失了本心了……有我看著,不會出什麼大事,大家萬勿見怪。」
宮女們依次走過,昌郡王帶著身側隨侍一起走到案邊,拿起毛筆,刷刷刷寫,相當有氣勢。
崔俁亦挽袖持筆,黑色揮灑,筆走龍蛇,滿滿寫了兩大頁,所書結果超出昌郡王一半還多!
很明顯,昌郡王又輸了。
昌郡王眼睛瞪大,內布血絲:「我就不信了,再來!」
再一輪,昌郡王輸。
再一輸,昌郡王輸。
……
很快,昌郡王身後組隊之人,已經脫光了。
這人習過武,倒是不覺得冷,他也是昌郡王鐵杆,忠習十足,也不覺得丟人,還覺得很光榮,哪個人能這樣,為昌郡王把衣服脫光了!
衣服脫光那一瞬間,他還熱切的看著昌郡王:「屬下不委屈!願為殿下效死!」
昌郡王盯著他的眼神像淬了毒,你不覺得委屈,我覺得丟人!
面對這氣氛詭異又安靜的一幕,崔俁只淡淡問了句:「殿下還玩么?」
平郡王趕緊出聲阻止:「夠了不玩了,四弟乃龍子,怎能當眾褪衣!」
崔俁面色丁點未變:「哦。」
昌郡王急了:「你什麼意思,當我玩不起么!」
平郡王趕緊去拉他:「四弟莫胡鬧,萬一染了風寒,可不是鬧著玩的。」
「我會怕風寒?」這麼多人看著,不找回面子,他的臉往哪放!昌郡王心氣上來,一腳踩上凳子,「玩!下一輪若再輸,我自己脫衣服!」
崔俁眉直眼平:「殿下莫衝動。」
平郡王也勸:「是啊四弟,行事莫衝動,萬一真脫……」
「真脫我也不怕!」昌郡王腦門青筋都要冒出來了,揮手叫人,「讓她們上!」
結果……怎麼可能有意外,自然崔俁贏。
昌郡王怎憤憤脫掉最外一層紫貂,往地上一摔,雙眼冒火:「再來!」
再一輪,昌郡王又輸。
時節寒冷,昌郡王正是少年逞強臭美的年紀,除了名貴漂亮,保暖性極好的紫貂,裡面衣服並不厚,他也沒習過武,短短時間,已凍的臉色略白。
他憤憤瞪著崔俁,手握成拳,身子氣的都抖了。
崔俁姿態瀟洒的拱手行個了禮:「遊戲至此,殿下已顯示足夠魄力,就此停下,在下無任何意見。」
「是啊四弟,沒關係的,小小遊戲而已,輸贏不必在意,一點也不丟人。」平郡王溫言插話,看向崔俁的目光的略顯擔憂,「我觀崔俁面色略白,顯是思慮過重,難以負擔,也該休息了。」
這句勸言輕飄飄,似懷真心,聽在不同的人耳里,意義卻不同。
昌郡王心下一喜:「你也到頭了,下一輪必是我贏!來人,讓她們上來!」
崔俁略有深意的看了平郡王一眼,並未阻止,任昌郡王繼續折騰。
昌郡王只剩單衣,脖子露出一片,袖口鑽風,冷的不行。他也注意到崔俁臉色發白,想把勝負就賭在這一把上,心思就轉開了。
宮女們上場前昔,他指著崔俁身側楊暄:「你是誰?和崔俁什麼關係?看起來略眼熟啊。」
崔俁心下咯噔一聲,難道被認出來了!
楊暄卻很淡定:「是么?我觀殿下卻是不熟。」
昌郡王眯眼:「你連我都不認識,就向著崔俁,膽子很大嘛。」
楊暄:「眼拙之人,行事隨心所向罷了。」
昌郡王:「咦?再看兩眼,更覺得熟了……你近前來,給我看看。」
崔俁攔住楊暄,眸綻冷光:「我這朋友身家一般,住在長安,許是哪日曾與殿下擦肩,不值一提。倒是殿下,宮女們又出來了,殿下不觀察么?」
昌郡王笑了:「唉呀,你不提醒我都忘了。崔俁啊,我觀你兩眼無神,精神不濟,可是哪裡不舒服?還看的到么?若是不行,你認個輸,我並不會計較。」
「殿下說笑了。」
昌郡王看著崔俁,眸內俱是冷光,很好,繼續嘴硬!這次,我定要讓你——和你身邊這個一看讓人不舒服不順眼的傢伙脫衣丟人!
這一次崔俁的確受了些影響,並沒有有以往一樣,把所有增減項全部找出來,漏了一些。但這個遊戲不是誰找出全部誰贏,而是誰找的多誰贏!
哪怕多一個,也是贏!
昌郡王瞪著崔俁,指甲扣在桌面,發出尖利響聲,就差三個,就差三個,就是他贏了!
「好,你又贏了,我脫!咱們再來一次!」
昌郡王紅了眼,扒掉裡衣,露出凍的顏色不那麼均勻的皮膚,因動作太大,肩頸被自己指甲劃出血痕了也不知道。
平郡王幾乎吼出了聲:「四弟!」
雪花飄落,空氣冷凝,四下寂靜無聲,氣氛冷的可怕。
昌郡王看過一臉無波,淡定從容,優雅姝麗,從頭至尾幾乎沒有什麼神色變化,挺秀如青竹的崔俁;看過站在身側,如高山如青松似影相隨彷彿沒什麼東西能把他們分開的楊暄;看到平郡王微皺著眉,隱含著訝異替自己擔憂的神情;看到在場所有人臉上眼底或諷刺或嘲笑的情緒……
昌郡王手指一松,自己這是……在幹什麼?
被激的失去理智了?
被誰?
崔俁,現場的人,還是……別人?
他是皇子,從小到大,被寵愛被放縱,被告知隨便玩,一事無成也沒關係,反正有大哥。父皇,母妃,大哥都是他的依靠,他可以不用出色,可以隨心所欲,可他也想很厲害,也想讓所有人心服!
可是……又失敗了。
不用別人提醒,就現在氣氛,人們目光,他已經完完全全明白,又失敗了!
他故意安排的梅宴,故意想好的一環一環設置,全部失敗了!
是崔俁!
是崔俁身側這不順眼的傢伙!
「好啊……你們還真是不怕死!」昌郡王陰寒目光掃過崔俁楊暄,唇角勾出一個殘酷微笑,「本皇子成全你們。」
這一刻,他眸底殺意表露無疑。
崔俁突然笑了。笑的前仰後合,捧腹不禁。
「梅宴是殿下請的,局是殿下布的,遊戲是殿下要玩的,怎麼玩不過別人,就惱羞成怒要殺人,一切都是別人的錯了?」他往前一步,眸色清澈如水,卻透出無盡威壓,「殿下還真是——輸、不、起、啊!」
昌郡王眸色冷戾:「怎麼,一張利嘴一副巧舌,就自覺無敵了?不管誰有理誰理虧,本皇子站在這裡,就是王法,就是皇權,就能隨性而為,說要留你的命,就能留你的命,你待如何!」
「其實我不但記憶力好,我還會別的。」崔俁微微一笑,指著平郡王,「比如他,五日之內,必有血光之災。」指著昌郡平,「你,回程洛陽,必遭水厄。」
指向昌郡王身後數護衛:「你,你,你,你……今日重傷,難逃一死。」
指向某太監:「五日內會生病。」
指向現場某官員:「五日內有喜訊。」
指向某世家子:「長輩遇險應劫。」
指向某中年人:「家有弄瓦之喜。」
……
崔俁卓然而立,一連氣指出十數個人,點明其後災禍,衣袂隨風輕搖,髮絲微擺,雪花洋洋洒洒落在他頭間肩頭,更甚眉心小痣殷紅,瞳眸墨色如洗,似謫仙臨世。
現場所有人無不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看著面前一幕。
這崔俁,竟除了驚人才學,瘮人記憶力,還懂玄學么!
崔俁又往前一步,修長手指拂過一旁宮女,盯著昌郡王:「你沒見過她們發脾氣,便以為她們天生沒有脾氣,隨你捏圓捏扁,不知道委屈;你沒見過像我這樣的聰明人,所以不知道一個人能聰明成什麼樣。還是那句話,人外有人,山外有山,王權之上,還有天道。你以為,你憑身份地位權力,便可斬殺我於當場,蔫知——我不能?」
崔俁笑了,笑的燦爛明媚如沐春風,同時還伸出手掌,五指併攏,快速的揮了一下:「殿下可是想試試?」
昌郡王忍不住後退兩步,被桌角絆倒跌坐椅上,盯著崔俁的目光像在看一個惡鬼:「你你你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因殿下無聊,被叫來玩遊戲的人啊,」崔俁笑著,微微偏了偏頭,「怎麼殿下這麼快忘了?」
昌郡王牙齒打著顫:「我我不信!你騙我的,你騙我!你怕我殺你,在胡言亂語!對,胡言亂語!來人,把他給我殺了,現在就殺了!」
「殿下確定?」崔俁看了看四下,微微笑著,手掌輕輕往下擺了一下,就像……一般習慣上的滅口動作。
因他方才話語太過驚世駭俗,根本沒有人敢上前。
「日後的事,因『日後』還未到,你不信,我理解,我可說一個現在的。」他手指指向謁者台御史李賀,「多點人保護他吧,他馬上就要遇險了。」
眾人不解,下意識往離李賀遠一點,護衛們被示意帶著狐疑靠近,李賀更是一頭霧水,在這梅宴上,自己會有事么?
崔俁保持好一派仙風道骨的神棍形象,悄悄沖楊暄使了個眼色:時機正好,就是現在!
楊暄不知道崔俁異能,他從未關注過這點,之前偶爾幸運,他全部歸結於「好看兔子是上天賜予他的禮物」,會有點奇迹並不奇怪,就算眼下,他的思緒也未在玄術上停留太久,以為只是崔俁使的權宜之計,幾日後的事,誰知道?能避過眼前危險就夠了!
至於李賀馬上會有危險,根本不用任何人神通預告,因為本來就是他們事先安排好的!
楊暄手指微動,暗裡捏了個手勢,於眾人注意時,輕輕一劃!
雪花飛舞,現場一片安靜。這個安靜,時間很短,個人體驗上,卻覺得很長很長。
昌郡王等著等著,見四下未有半點異動,哈哈大笑:「騙人的,果然是騙人的!你們還等什麼,還不快點給我把這個騙子拿下!」
眾人面面相覷。雖崔俁形象未變,不慌不忙不驚不怒,好像一切皆在指掌,可是李賀大人……真的並沒有事啊!
又等了一會兒,還是未有什麼意外,護衛們開始散去,沖著崔俁過來,與宴人員也開始彼此交換眼色,竊竊私語。
「殺了他!給我殺了他!」昌郡王衣冠不整,臉都凍青了,形容極為狼狽,可瞪著崔俁的嗜血眼神,卻戾戾灼灼,一刻不放!
現場一片亂鬨哄。
就在這時,不知道從哪衝出一名刺客,緊身武衣,手持利匕,身法詭譎,似天外飛仙,直接沖向李賀!
「啊——」
「呀——」
「護駕!保護郡王!」
「保護李大人!」
有時候人多不一定好,哪怕護衛太多,若亂了陣腳,不在原來習慣性位置,配合動起來效果也要大打折扣,何況現場還這麼多人?隨便一個人亂走,就可能阻擋他們路線,他們還不能動手惱怒,因為每一個人都是有身份地位,不能隨便輕待的!
是以,『刺客』一出現,起初形勢對他肯定是有利的。
他成功接近了李賀,也讓李賀附近的人看到了他。
行刺當然是蒙面的,他讓別人看到的不可能是臉,而是其它的東西……
崔俁楊暄早有準備,『刺客』一出現,他們便看著慌亂,實則迅速有序的,退到了合適位置。
崔俁一直注意著邱無為。
此人按官階,一直站在昌郡王不遠處,無論昌郡王胡鬧任性,還是荒唐蠻橫;無論平郡王明裡勸誡,暗裡拱火;無論自己示弱還是挑釁,此人都未動,好似老僧入定,什麼都不看,不聽,不管。
根本看不出來像不像越王的人。
或者說,從表現來看,一點也沒此跡象。
崔俁多少有些挫敗。
眼見刺客在李賀身前落定,李賀身邊護衛來護,刺額起躍騰挪,露出手臂刺青……邱無為眼睛眯了一下!
崔俁清楚的看到,邱無為嘴唇翕動,似乎非常驚訝,下意識說了三個字,唇形很明顯,正是余孝治!
這一刻,崔俁便明白了,這邱無為,一定是越王的人!
因為是越王的人,才對余孝治的特有標記那麼熟悉,因為是越王的人,才會對這樣標記出現如此驚訝!至於不管昌郡王,大概覺得無甚緊要,反正昌郡王一直惹事。
崔俁視線流轉間,突然看到平郡王,心下一轉,突然有了絕妙的主意!
他立刻掐了掐楊暄的手,沖著場內揚聲道:「大家別慌,勿失分寸踩踏傷重,此人目標明確,應該不會傷及他人!」
眾人一靜,是啊,崔俁懂玄學,方才指出幾個護衛會死,沒說他們有險啊!
平郡王心下卻是一凜,他可是被點了名的,有血光之災!
「來人——護我!護我!」
崔俁一動,楊暄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根本不用多言,默契非常。他當場就下了指令。
平郡王話音還未落,刺客就因『不敵』身退,正好退到平郡王身邊。他也沒傷害平郡王,甚至防衛時,刀尖不小心沖著平郡王,他拼著自己受傷,減了攻勢……
而後,刺客似因沖不出去出離懊惱,鋌而走險,凌厲攻勢直衝昌郡王而去!
崔俁注意著邱無為神色,看到後者握拳眯眼,情緒起伏莫測,滿意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