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門德斯的來電
哈梅斯也不知什麼時候迷迷糊糊地睡去了，總之這一覺他睡得不安穩。
因為今天下午三點鐘才有訓練，哈梅斯一直在床上賴到了十點多鐘。直到氣憤的莎樂美爬到哈梅斯的身上又蹦又跳、又喊又唱，才把哈梅斯從床上給逼了起來。
「寶貝，你可真是老爸命里的剋星啊！」哈梅斯揉了揉惺忪的眼睛，隨後一把撲倒了毫無防備的莎樂美，在她的身上咯吱起來。
莎樂美最怕癢，哪裡受得了，一邊「咯咯咯咯」地笑個不停，一邊高呼：「媽咪，救命啊，爹地欺負我！」
丹尼埃拉適時地出現，阻止了這一場甜蜜的鬧劇。只有和家人在一起時，哈梅斯才能暫時拋開煩惱。
可是午餐時的一個電話，卻將哈梅斯再次拉回了現實，電話那頭的人用激動的聲音說道：「嘿嘿嘿，哈梅斯，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哈梅斯將手機從耳邊拿開，再仔細看了看上面的名字，赫然備註著——門德斯！
「好消息？什麼好消息？」哈梅斯可不會相信這個唯利是圖的傢伙真的會帶來什麼好消息。
「嘿，哥們，我直接說出來多沒勁啊，你猜猜看？」門德斯故弄玄虛道。
哈梅斯蹙著眉想了想，對門德斯來說的好消息無非是又有錢賺了，然而現在的哈梅斯對錢看得卻並沒有那麼重了。
「難道，你要提前結束和我的合約？」
「哦，別這樣好嗎，你就這麼討厭我？」
「開玩笑的，哈哈～」哈梅斯明白現在還不能和門德斯鬧僵，門德斯現在依然是他與外界溝通的中間人。
電話那邊的門德斯也顯得意興闌珊，說道：「好吧，哈梅斯，不和你逗了。哥們，聽好了，已經有三傢俱樂部和我聯繫我了，他們對你現在的境遇感到同情，並明確表示對你有興趣！」
「哦？」哈梅斯沒有絲毫反應。
「哥們，你怎麼了？你不應該激動才對嗎？怎麼就這麼點反應？而且你不想知道是哪三傢俱樂部嗎？」門德斯顯然對哈梅斯表現出的反應不滿意，繼續鼓動著如簧之舌說道。
「是，哪三傢俱樂部？」哈梅斯問得很敷衍。
「好吧」，門德斯對哈梅斯這種「性冷淡」的態度也無可奈何，「三傢俱樂部分別是切爾西、巴黎聖日耳曼與尤文圖斯，哥們，都是豪門，哈哈哈！」
「嗯，不錯……」哈梅斯聽到這三個重量級的名字，依然沒有提起什麼興奮勁。
誠然，這三傢俱樂部對任何一個球員來說，都是一個好的歸屬。切爾西今年在孔蒂的率領下，賽季至今在聯賽積分榜上強勢地壓制著曼城、利物浦、阿森納、熱刺、曼聯等豪強，如果能將狀態一直延續下去，拿到聯賽冠軍是極有可能的；大巴黎在失去了伊布后，便失去了法甲一家獨大、氣吞萬里的氣勢，近幾年少有地丟掉了聯賽領頭羊的位置。當然大巴黎的底蘊猶在，后程發力的話，重回榜首也不是沒有可能；相比之下，尤文圖斯雖然也失去了博格巴，但對球隊的影響似乎不大，在意甲震古爍今的五連冠更是無人能及，而且這個記錄極有可能繼續延續下去……
這三傢俱樂部中的任何一個對一名球員發出邀請，都將會是那名球員的榮幸……
「哥們，你的反應可不正常啊！」電話那頭門德斯有點著急了，「難道說你這這裡還沒有受夠嗎？」
門德斯口中的「這裡」顯然是指皇家馬德里。
「你還想繼續待在板凳上，看著別人在場上拼搏，進球之後激動喜悅地慶祝，失誤之後互相拍手鼓勵，快攻時不知疲倦地奔跑，退防時目不轉睛地盯人……而這一切都和你沒關係，你就只能孤獨地在替補席上坐著，當一個旁觀者，慢慢看著自己的腿生鏽，直到徹底報廢？」
門德斯沒有給哈梅斯絲毫喘息的機會，一口氣說出了這麼多話，每句話都深深地刺破了哈梅斯內心最薄弱的防線！
「夠了，門德斯！」哈梅斯大聲呵止了門德斯，突然意識到丹尼埃拉與莎樂美還在一旁，便拿著電話走到了陽台。
繼續說道：「門德斯，這些話你如果早幾天說，我可能還會考慮考慮，可是，我現在只想留在伯納烏，我要……證……證明我自己……」
哈梅斯說到最後，聲音漸小，自己也沒了底氣，現在只有一隻左腳的他，真的能可以重新證明自己嗎？
「為什麼？難道皇馬的管理層和你談過話？」門德斯根本沒有注意到哈梅斯語氣的變化，只是一心想著哈梅斯到了其他球隊，重新得到了重用，那哈梅斯的價值就會更高，他便可以狠狠賺一筆了。
「不錯，佛羅倫蒂諾和齊達內都找我談過話！」哈梅斯答道，他不打算將這件事隱瞞，也沒什麼好隱瞞的。
「哦，天啊，我不是說過皇馬管理層找你談話，你要第一時間聯繫我嗎，只有我能為你爭取最大的利益！」門德斯很氣惱，感覺自己經紀人的職責被客戶無視了。
「好吧，sorry，門德斯。是我的失誤，因為太忙，忘了……」哈梅斯違心地道著歉，他已經從本質上看穿了門德斯，所以心底里已經不再信任門德斯了。
「嗯～」門德斯氣得不輕，這關乎到他的切身利益，「那他們和你說什麼了？」
哈梅斯抬頭看了看明媚的陽光，那刺目的光芒幾乎讓哈梅斯睜不開眼，連忙用左手遮擋，道：「主席先生倒是一直不想讓我走。齊內丁一開始是堅決要我走的，可是我和他談了下，他決定重新信任我！」
「沒了？」電話那頭的門德斯等了好久才說道，似乎是在等哈梅斯的下文。
「沒了！」
「哦，老天啊。齊達內那傢伙沒有給出什麼實質性的承諾嗎？比如說接下來會讓你上多少場，其中有多少場首發，多少場替補什麼的？」門德斯急匆匆地問道。
「沒有！」哈梅斯直截了當地回答道。
「哦，XXXX（罵人的話）！哈梅斯，你怎麼這麼單純？齊達內這是緩兵之計，只是想暫時穩定住你的情緒。如今皇馬在轉會禁令期間，正值用人之際，他肯定不會輕易放你走，所以才用言語迷惑你！哈梅斯，你還是太年輕，你看著吧，之後你仍然不會得到太多的出場時間的！」門德斯用十分肯定的語氣惡狠狠地說道，就像他這個老江湖見慣了主教練使用這樣的伎倆似的。
哈梅斯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人性真的有這麼邪惡嗎？仔細想來，也不是沒有可能。在齊達內的戰術體系中，似乎真的沒有自己的位置。真的要從實力上來說，自己的速度靈巧不如莫德里奇，大局觀中場掌控能力不如克羅斯，中場攔截能力不如卡塞米羅，即便與替補伊斯科、科瓦契奇相比也是各有優劣。再加上如今廢棄的右腳，實力更是不如從前……
而且齊達內不可能無緣無故地厚此薄彼，重用自己而輕用他人。如此看來，自己在皇馬的前途似乎並沒有想象中那麼樂觀……
門德斯眼見著自己加的這一把火起了作用，便趁熱再往裡舔點柴，道：「哈梅斯，要我說，你現在不要輕易地將心屬給皇馬，保持觀望的態度，如果齊達內讓你上場的話，你也努力拿出十二分的實力，盡量保持自己的身價。如果齊達內仍然不讓你上場的話，你也不要氣餒。據我所知，想要你的俱樂部遠遠不止這三家。我想，迫於壓力，他們應該會放人的！」
門德斯咽了口口水，繼續說道：「就算作最壞的打算，他們不讓你上場，也不肯放你走人，你也只用在這裡熬大半年就夠了，到時候轉會禁令一撤銷，他們估計巴不得放你走呢！所以啊，我們這是做生意，千萬急不得！」
被門德斯這一通分析，似乎所有的可能性都有解決的辦法，哈梅斯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自己是完全不想離開皇馬的，可如果皇馬繼續不仁，那哈梅斯也只好不義了……
掛斷電話后，哈梅斯的心情久久不能平息，仍然在思考著門德斯的話。
「哈妹，是門德斯的電話嗎？他跟你說了什麼，看你悶悶不樂的？」丹尼埃拉關切地問道。
哈梅斯強擠出一個燦爛的微笑，道：「沒什麼，只是工作上的一些事……」
又想起門德斯剛剛的話來，小心地向丹尼埃拉問道：「艾拉，假如，我們要移居另一個城市，你，希望到哪裡呢？」
冰雪聰明的丹尼埃拉瞬間就明白了哈梅斯話里的含義，歪著頭仔細想了想，最後說道：「有你的城市……」
哈梅斯欣慰地笑了，在困難的時候有家人的陪伴，這是最幸運的一件事。哈梅斯暗暗下定決心，為了這個家庭，不管多麼困難，也要找回以前的狀態，哪怕改變自己踢球風格，也要在皇馬陣中拼得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