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昨晚佟芯酣然入睡后，季帆卻興奮得有點睡不著，想著自己即將再次當爸，他就像打雞血似的。
翻來覆去睡不著，抱著甜香的老婆在懷裡，不一會兒又動了歪心思。為了不打擾佟芯休息，季帆只好撐坐在床頭刷手機。
佟芯生甜星的時候因為情況緊急，迫不得已需要剖腹產，季帆想這次提前做好準備，於是在百度搜索欄處輸入「剖腹產生二胎的注意事項」。
不搜索還好，一搜索就把季帆給嚇壞了。
做過剖宮產手術的女性，100%是瘢痕性子宮。這種情況下，子宮能夠承受的壓力以及其本身的伸縮性都相對較差，容易出現子宮破裂、孩子早產、產婦大出血等一些列合併症和併發症。
另外，頭胎剖宮產的女性懷二胎時，出現前置胎盤（胎盤的正常附著處在子宮體部的後壁、前壁或側壁。如胎盤附著於子宮下段或覆蓋在宮頸內口處，位置低於胎兒的先露部，稱為前置胎盤）的幾率會大大增加，極易引起產婦大出血。
而兇險型的前置胎盤則是胎盤剛好長在剖宮產的疤痕處，這種情況下，再次進行剖宮產時要把胎盤從子宮裡剝離出來，孕婦產後很容易出現大出血。危及生命時需切除子宮，對產婦威脅相當大。
破裂、早產、大出血這字恐怖的字眼不斷在季帆的腦海放大，本就睡不著的他，更加一點睡意都沒有了。
思前想後，他第二天還是一早跑出去買了事/后葯，。反正已經有甜星了，只要佟芯好好的，他也不要再喜當爹了。
佟芯聽完季帆這一輪解釋后，挑了挑眉，笑了：「你這就怕了？」
季帆點頭如搗蒜：「老婆，我真怕了。等會吃完早飯，你就趕緊把葯吃了。這次就委屈你，再傷一回身體。我保證以後，再怎麼猴急也把措施做得妥妥噹噹的。」
佟芯搖了搖頭，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笑得一臉溫和：「如果上天真的再次賜予我們一個新生命，我都會感恩，因為那是我們愛情的結晶。如果讓我扼殺掉她/他，我不願意。」
季帆想不到佟芯這麼頑固，再次開口勸說：「老婆，我不是跟你開玩笑的。如果胎盤在疤痕上著床，情況真的很危險，即使剛檢驗到懷孕就做人流，還是會出現大出血。」
佟芯撇了撇嘴，伸手捶了捶季帆的胸膛：「別人流什麼的老掛嘴上，多不吉利。」
季帆順勢抓住她的手，一臉認真地說：「老婆，我真不想承擔這樣的風險。如果你出現那樣的情況，我會瘋的。」
佟芯拍了拍他的手背，然後鑽進他的懷裡，說：「生孩子本來就是一件有風險的事情，我不怕，你也不要怕。既來之則安之，你要做的就是支持我。更何況現在八字都沒一撇，你別杞人憂天。」
既然佟芯堅持，季帆能做的就是堅持。他第一次希望自己的小蝌蚪別那麼強勁，別把佟芯的小卵給拿下就好。
早飯後，甜星上幼兒園，季帆跟佟芯就去上班。
翹了好幾天的班，林智一看到季帆的影子，立馬把堆積的文件拿過來給他簽字。佟芯也忙，小溪一看到她上班，絮絮叨叨地跟她說了有多少個人已經預約定製裙褂、婚紗禮服。
至於在小鎮聘請回來的綉娘，已經在林智的安排下，全部到位上班，高定店的接單能力明顯提高。
為了把落下來的工作及時補回，佟芯這幾天都早出晚歸。在季帆嚴格控制工作時間的情況下，她中午都不上總裁辦用餐休息，直接在高定店跟小溪她們吃了繼續工作。
小溪她們天天能蹭好吃的當然樂意，季帆因為少了跟老婆恩愛的時間有所怨言：「我又不缺錢，芯芯你別那麼拚命，熬壞了身體不划算。」
佟芯白了他一眼：「有你這樣當老闆，有你這樣做生意的嗎？我現在都懷疑季氏在你手上發展到今天這個規模，全靠運氣。」
季帆直接把人抱入懷裡，說：「我這麼跟你說，不是站在老闆的立場，而是站在老公的立場。如果你單純是我的員工，我當然希望你越拚命越好。可你是我的老婆，我捨不得。」
佟芯聽后唇角微翹，但還是嫌棄地說：「奸商！」
臨時下來微服出巡的季總待了不夠十五分鐘，就被老闆娘給轟上樓去了。
看著自己老闆欲求不滿的臭臉，顏顏賊兮兮地走到佟芯旁邊，說：「佟姐，咱們季總是不是餓了？」
佟芯頭也沒抬繼續手中的工作：「他剛吃完午飯，怎麼會餓？」
小溪也湊到佟芯旁邊，給她指明顏顏的潛在意思：「季總是那種餓，不是肚子餓了……」
佟芯可算聽懂她們的意思。驀地抬起頭來，小臉一紅，瞪了她們兩人一眼：「你倆沒結婚，連男朋友都沒有，別瞎說。」
小溪跟顏顏卻大笑起來：「佟姐，你臉都紅了，被我們說中了吧。」
顏顏直接抱住佟芯，從上到下打量了一圈，點了點頭說：「也難怪，你身材這麼好，又長得這麼漂亮，季總隨時對你有想法很正常。」
「喂……你倆正經點，是小姑娘該有的姿態嗎？」佟芯作勢凶她們，卻毫無震懾力。
小溪也把佟芯抱住，說：「佟姐，別害羞，能讓一個男人隨時對你欲罷不能，是你的魅力所在，也是你們婚姻保持幸福美滿的保證。」
佟芯：「……」這兩人到底哪來這麼一套理論，比她這個已婚少婦還清楚。
小溪跟顏顏整個下午都在佟芯面前科普她現在在季氏的地位，說自從她來上班之後，季總明顯比以前親切多了；大家在帖子上分享他們夫妻撒狗糧的照片，看得眾人羨慕妒忌恨。
佟芯就在一旁聽著，沒怎麼發表評論，反正沒對她造成什麼傷害，下屬議論議論老闆，也是正常的事。
六點一到，季帆準時過來接人，小溪她們恭敬地把佟芯請走。
路過藥店的時候，季帆把車停了下來，佟芯不明所以，問：「你生病了嗎？」
「沒有。」季帆搖了搖頭，把安全帶解開，拉開車門之前說：「你親戚都遲到幾天了，買個驗/孕/棒驗驗。」
佟芯經他這麼一提醒，才想起自己的大姨媽已經遲到了五天了。按照這樣的情況，她這次中獎的幾率超高。
在回家的路上，佟芯的心情有些複雜，雖然不是第一次當媽，但這次同樣帶著期許，但由於情況又有些不一樣，她覺得有點緊張。
季帆卻綳著個臉，看上去有些不高興，佟芯問：「你怎麼了？」
季帆大概猜到自己的表情嚇壞她了，調整了一下表情才解釋道：「老婆，我緊張。」
佟芯笑了一下，伸手覆上他放在波棍上的手，說：「都還沒有結果就這麼緊張，要是真懷上了，你還用睡覺嗎？」
季帆認真的點了點頭：「大概在你生產前，我都不敢睡覺了。」
佟芯輕嘆了一聲，也知道他是緊張自己，寬慰道：「別擔心，多得是頭胎剖腹產生二胎的，別人不都平安地把孩子生下來了嗎？我不至於這麼倒霉。」
佟芯的話還是沒能讓季帆放下心來，他回到家都顧不上跟甜星玩，直接拉著佟芯上卧室去。
佟芯拿著驗/孕/棒進去浴室，季帆緊跟在後頭，佟芯轉過身阻止：「你該不會也要進來吧？」
季帆認真點了點頭：「對，反正你身上沒哪個地方我是沒看過的。」
相對於季帆的理所當然，佟芯卻接受不了在自己心愛的男人面前尿尿，這畫面實在太辣眼睛，光是想想都接受不了。
最終，季帆被佟芯擋在門外，只能在外面來回踱步，等待佟芯出來。
最終的結果可是說是喜的，因為佟芯並沒有懷孕。但兩人心裡不禁有了些許失落，畢竟，他們還是期待他們製造的第二個生命。
「芯芯，那你經/期怎麼推遲了這麼多天都還沒來？」季帆疑問，他三天前就想讓佟芯驗孕的了，但網上說太早驗不出來，他怕這樣會給她造成心理壓力，只能懷著忐忑的心情，等到今天才讓她驗。本來是十拿九穩的事情，現在卻落空了。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這段時間工作時間有點長，休息不好，導致內分泌失調吧。」佟芯想都沒想就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剛說完就後悔了。
果然，季帆一臉緊張地看著自己，說：「我明天就帶你上醫院看看，還有，明天開始，中午必須上來午休，不準再加班了。」
佟芯給他翻了個白眼：「我上去更加午休不了，好嗎？」
季帆一聽，自知理虧，只能訕訕地保證：「我會盡量節制點，但也有控制不住的時候。老婆，你要諒解我。」
「哼……鬼才信你。」佟芯說完，站起身來就到樓下吃飯，季帆屁顛屁顛地跟上。
他們走到餐廳的時候，甜星已經乖乖坐在椅子上等候他們過來吃飯。看見他們的時候，略顯不滿：「爸爸媽媽說什麼悄悄話啊？都不帶上甜星。」
季帆連忙走過去哄他的寶貝女兒：「爸爸媽媽剛才上去討論點工作上的事情，絕對沒有不帶上甜星的意思。」
「好吧。」甜星勉強接受。
一家人開始吃飯，甜星今天在學校受到老師的表揚，剛吃了幾口就開始在大家面前顯擺一番：「爸爸媽媽，老師今天表揚我，說我吃飯認真，能把所有的食物都完，連我不喜歡的小白菜都吃完了，老師說我很棒。」
「真的？小白菜都吃完了？」佟芯一臉不相信，甜星從小就不喜歡吃小白菜，她之前哄個半天也不肯吃一條，現在竟然把分發的小白菜都吃完了，簡直神奇。
甜星自豪地點了點頭，說：「老師說，乖巧的小朋友是不挑食，不浪費糧食。我是乖巧的小朋友，所以把全部飯菜都吃光了。」
佟芯：「……」果然，小孩都是得讓別人教的。
飯後不久，到了甜星洗澡的時間，季帆卻不讓佟芯幫甜星洗澡，直接讓梅姨負責。佟芯一頭霧水，季帆則強烈要求：「你現在趕緊洗澡，等會跟甜心一塊睡覺，得好好休息。」
看到自家老公如此貼心，佟芯心裡泡著蜜糖似的，麻溜地洗澡去了。
第二天，季帆一早就帶著佟芯去新開的安康醫院看病。這家醫院是季帆朋友開的，高薪聘請了不少名醫，還定期請一些外國名醫坐診。
「我朋友建議你這種情況看中醫調理身體比較好，他給我安排了一個老中醫。」季帆邊開車邊說。
「哦，怎麼不去老衚衕那個老中醫那裡啊？我覺得他開的葯還挺有效果的。」撇開黃醫師古怪的性格，醫術的確不錯。
「這個老中醫也出名，在安康醫院看比較方便，不用老是預約等半天。以後要做身體檢查，一併在這裡做，你的病歷都在那裡比較全面。」
佟芯想想也覺得有道理，也不多說，就讓季帆安排好了。
由於是院長特別交代，他們去到根本不用排隊，直接就安排進去看診。陳醫師給佟芯把了脈，看了舌頭，詢問了一些相關的情況，得出的結論是：「內分泌有點失調，但問題不大。但血氣不足，腎氣不足，要是想生二胎，得好好調理。這樣懷孕的時候，對大人小孩都好。」
說到二胎問題，季帆立刻詢問：「陳醫師，她第一胎剖腹產，是不是生二胎風險很大，容易前置胎盤？」
陳醫師笑了笑，說：「的確會有這種情況出生，但你們應該放寬心。生產對於任何一個孕婦來說，都是有風險的。不都說，女人生一回孩子，等於從鬼門關走一遭嗎？我這邊給她開些要調理調理身體，你們也到婦科那邊做個全面的孕前檢查，做好準備，總會安心些。」
在陳醫師的建議下，季帆跟佟芯兩人做了一整套孕前檢查，把所有項目都涉及進去了。
季帆檢查的項目比較少，等他出來的時候，佟芯還在b超室檢查，他便在外面等著。
候診室的廣播在念著即將檢查的人員名單，本是有點嘈雜的環境，季帆卻還是清楚地聽到廣播在喊：「請205號方婷婷到3號診室就診，206號程愛青候診。」
他驀地抬起頭，只見前面幾行位置，一位婦女慢慢站起身來。
那個久違的背影，季帆還是一眼認了出來，那人似是有感應似的轉過身來，看見他的那一刻，滿眼震驚，更多的是驚喜。
程愛青腳步有點慌張地朝他走來，離季帆還有1米的時候停了下來，有點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帆帆，好……好久不見。」
季帆一臉冷漠地看著她，程愛青覺得有點尷尬，有點難以開口：「帆帆，我……是媽媽，你……你還認得我嗎？」
程愛青說到最後，聲音有些哽咽，季帆卻覺得心煩，別過眼，冷冷開口：「女士，你認錯人了。」
「季帆……」佟芯剛從b超市出來，就看見眼前這一幕，她知道程愛青當年的苦衷，也明白為人父母的心情。她走到程愛青身邊，喊了她一聲：「媽媽。」
季帆一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內容：「芯芯，你怎麼……」
佟芯給他甩了個眼色，轉而對程愛青說：「媽媽，季帆太久沒見你，所以沒認出來，你別怪他。對了，你哪裡不舒服嗎？怎麼過來檢查了？」
程愛青面對佟芯的問題，有點遮遮掩掩，有點不敢直視她，隨意帶過：「例行身體檢查而已，你呢？難道是有喜了？我又要當奶奶了嗎？」
季帆一聽「奶奶」兩個字，眉頭都皺了起來。程愛青知道他不高興，也不敢問下去，剛好廣播里喊她去檢查，她便藉機離開：「我先進去檢查了，你們都好好保重身體，再見。」
「媽媽，你也是，再見。」佟芯禮貌道別，季帆卻一言不發。
程愛青也不敢強求，強扯了個笑容，然後轉身離開。
看著程愛青進了檢查室，佟芯才拉起季帆的手，說：「有什麼上車之後再問，我們先回去吧。」
程愛青檢查出來的時候，帶著期許的心情，希望兒子媳婦還在外頭等著她。最後，她的期盼落空，卻看到了另外一個男人。
季淮看到她出來，著急地走上前，還沒出聲就已經被程愛青打斷：「你又來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