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陌生

  陌生的白色天花板

  腦袋漲漲的，若不是扭頭看見一旁趴在床前的西莉亞，古崖甚至都以為自己穿越了

  察覺到床上的動靜，女孩慢慢轉醒過來


  「啊！」西莉亞揉了揉迷糊的雙眼

  「先生！您醒啦！」西莉亞驚的大叫起來，竟是一溜煙就跑沒了影


  「.……」


  古崖愣愣地揉了揉眼睛

  「眼鏡眼鏡.……」


  之前在競技場時，古崖為了保護頭部戴上了頭盔，眼鏡被理所當然地留在了原來的房間里

  「啊、有了」


  看來小丫頭心思還挺細的，居然幫自己把眼鏡都帶到了病房裡來

  沒錯，戴上眼鏡之後，眼前清晰起來的吊瓶和床鋪告訴古崖，自己正躺在魚人王國的某間病床上

  一邊的床頭柜上還擺放著鮮花，似乎是剛換上去的，能嗅到些不斷傳來的淡淡花香


  「似乎寫著什麼東西.……」


  挪了挪身子，古崖想要看清花盆上掛著的紙條，一股自靈魂深傳來的痛感卻讓古崖一陣咬牙


  「該死！」


  「這是怎麼回事？！」


  脊椎似乎不再屬於自己，僅僅輕微地挪動身子，腰間就傳來徹骨的痛感


  「？？？」


  第一次，古崖感覺事件脫離了自己掌控，第一次，凌駕於這世界之上的力量，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提這撕裂般的痛楚，古崖甚至感覺不到靈力的存在


  自從成為靈使以來，古崖第一次感覺不到自己靈魂的存在

  無法想象，對於靈使來講，感覺不到靈魂的存在，就像是失去了鋼索，走在半空中的雜技演員，有那麼一瞬間，古崖甚至覺得自己已經不存在這個世界上了


  （我）


  （死了？）
……

  「古崖！！！」「古崖！」「先生！」「.……」


  恍然醒來，不知不覺間，古崖的眉頭緊緊皺在了一起


  「不……不會的.……」掙扎著爬起身，即便是全身都像散架一般疼痛不已，古崖依舊固執地抓住床架爬起身起來

  身著雪白長衫的病號搖晃著，一副隨時都會倒下的模樣


  「該死！」用力錘著雙腿，古崖發現自己居然連站都站不起來


  無助？


  恐懼？


  驚慌？


  一股股陌生的情感正不斷從心底發芽，名為弱小的磐石死死壓在古崖胸口，喘氣都成為奢侈


  「該死啊！！！」


  （明明還有那麼多事情沒有去做）


  （明明還有那麼多人等著我）


  （明明才剛剛進到這地獄）

  （明明還什麼都沒開始）

  （這就算是結束？）

  （不不不不不）


  （不！）

  （淺尾舞）


  （蘋果）

  （未來！）


  （我該怎麼辦）

  （我該怎麼辦.……）


  古崖痴痴地盯自己的雙腿，瞳孔擴散到從未有過的寬度

  「不會的……不會的.……」


  宛如一夜傾家蕩產的千萬富翁

  黃粱一夢，運去金成鐵，樹倒猢猻散

  「夠了！」克拉克吼出聲來

  眾人不知何時已經聚到床邊，古崖依舊發著愣，嘴裡重複著

  古崖一遍又一遍感應著體內的靈力，卻得不到絲毫回應

  「怎麼會.……怎麼會.……這種低階位面怎麼會.……」


  ★警告：玩家說出里世界辭彙，扣除500生存點，警告兩次，抹殺。
……

  「我說夠了！」


  「雖然不知道你都遭遇了什麼，但你現在確實是已經不適宜再做過於激烈的動作了！」


  克拉克不知道是什麼讓眼前的這位即便是在「鐵處女」中都能面帶微笑的「戰士」如此驚恐，他只知道，眼前的這傢伙狀態實在是太不對勁了，任由他這麼下去，即便還活著，和死了也沒什麼區別


  「你想死嗎，小子！」克拉克緊緊抓住古崖的衣領，八尺出頭的男兒抓起古崖就像是抓小雞一般


  「我……有什麼區別么……」古崖坐在床前，目光無色，古崖很清楚，失去了靈力，別說去拯救大家，自己現在就連自保都成問題


  「.……我成了廢人？？？」


  切爾西、西莉亞、克拉克都不知作何應答，咲夜只是靜靜地泡著紅茶，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先生.……」西莉亞擦著眼角，她能感受到，一股名為「絕望」的情緒正纏繞著古崖，正如之前的自己一般，只可惜西利亞也不知該怎麼做


  西利亞苦惱地抓著腦袋，欲言又止

  「我……」


  「行了！」克拉克扯著粗嗓子道，「我們走吧.……」


  「讓他安靜一會兒」


  切爾西依舊不放心地回頭望了一眼，被咲夜擋住了視線

  「請回吧，女皇大人」咲夜躬下身子，語氣中帶著不為抗拒的勸誡之意

  在她眼裡，床上的男子與之前見到過的騎士簡直判若兩人，此刻的他，就像是自怨自艾的爬蟲一般，咲夜討厭頹廢的人

  「.……」
……

  ——————————————————————————————————————————————————


  古崖躺在病床上，靈魂傳不來一絲波動，就連極限鍛煉過的身體也是殘破不堪


  （這絕對不合常理.……）


  古崖心裡很清楚，那一天，雖然自己的確是脫力了，但也不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類似的事件以前也發生過好多次，甚至是出現過暫時失憶的毛病，但現在，靈力如同蒸發一般完全消失不見的情況，的確是太過於詭異


  眉頭緊鎖，古崖的手緊緊揪住被褥


  「等等.……」


  可以十分肯定的是，並不是在做夢


  古崖盯著視角左上方，透明的任務面板依舊好好地掛在那，上面還有著剛剛彈出的警告提示

  「在哪裡……在哪裡.……」
……

  主任務（隱藏任務）：拯救魚人/人類王國

  任務欄只剩下這一項，連最為簡要的說明都早已省去


  （必須要找到他們）

  有了三人的幫助，古崖依舊有著自信完成這個任務，因為任務世界原本的難度就是為三人而設的


  「只要理清思路……一定可以的……」


  古崖沉默著點向隊伍成員一項，未來將被取消的選項


  隊伍成員：小瞳（已知代號，下同），空氣系能力者，綜合評估2.8星，目前狀態——死亡


  小葉，血族，綜合評估2.2星，目前狀態——死亡


  小星，星辰大地階，綜合評估2.0星，目前狀態——存活


  隊友信息這一項的強大之處就在於此，只要是對方向你公開過的信息都會被一一記錄在內，並且可以知道隊友的綜合實力，以及生死狀況


  雖說目前來看是個略微雞肋的屬性，但這個功能在小隊戰一度起到了扭轉戰局的功效，有了死亡信息的幫助，隊伍可以在隊友不在身旁時做出最為正確的選擇，列如在發現隊伍中已經缺少防禦系的攻堅者時，選擇全員突擊往往可以起到翻盤的奇效，而不是處於觀望中慢慢被蠶食


  由於該功能過於強大，曾在「兩國聖戰」之後，主神取消了能夠查詢隊友是否死亡的功能，起因即為在x國明明缺少信息採集成員的情況下，通過一方隊員的死亡洞察到敵方主力所在位置，繼而做出反撲滅殺了敵方全體成員

  在當時的里世界，該消息一經爆出，廣為流傳，各大攻堅者協會紛紛提出抗議，最終上述到最高管理者即主神，迫於壓力，主神竟是完全抹除了該功能，事情才慢慢平息下來，只是，在這之後，信息採集員的地位一路飆升，從隊伍中的雞肋位一躍而起上升到不可或缺的地位……

  「.……」不過這與古崖目前的境況沒有絲毫關係，古崖愣愣地盯著面板


  （那兩人）


  （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