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小節 [王]者歸來 （14）

  時值午休，校園裏目之所及無不是撥弄琴弦，放歌吊嗓的莘莘音樂學子。ＷｗＷＣＯＭ大庭廣眾卻旁若無人專心致誌。無論音樂附中的時代，還是這象牙塔內，立誌成為音樂家的學子們，任何時候心心念念的都是琴不離手曲不離口。 康樂樂以前每每穿行於校園之中都會緊鎖眉頭一副厭煩難掩於色的樣子，逃也似地疾馳而去。有時候心情不好還會當場把些個同學批得體無完膚，以致後來同學們見到他，不是噤若寒蟬退立一邊就是作猢猻散，再也沒有人敢當他的麵班門弄斧。雖然憤憤不平無奈技不如人，加上他又是學校的金字招牌，隻得敢怒不敢言。 同學們隻當康樂樂是眼高於頂才會如此霸道，實則也不盡然。盡管同是音樂科班出身鑽研音律多年，但和康樂樂的琴音一比起來，立刻相形見拙，成了噪音，也難怪康樂樂會他們的琴技寒顫，自娛自樂的戲樂罷了。 所有職業都需要賦，其中尤以藝術最不可或缺，而在藝術的所有類別中，音樂尤是最苛求賦的一種。時間和努力不能填補的，是賦。終其一生傾盡所能也無法彌補的，是凡人和才的距離。 然而時隔幾日再次回到這所他最熟悉的母校，已經不再有人因為他的駕到而退避三舍，他們旁若無人地製造著噪音而他也不再因為置身其中而感到忍無可忍。他已經跌落雲端已經不再是那個少年登頂的提琴王子。然而今非昔比，區別尤不在往日榮光的蕩然無存。而是，哪怕這些慘不忍睹的旋律中最丟人現眼的一個音符，也已經背棄了他。他什麽都聽不見。重返校園，就算混跡在凡夫俗子中做一個最不起眼的凡人，也已經遙不可及。想到這裏頓覺心裏五味雜陳起了各種味道。低下頭一心隻想迅逃離。一如往昔的目不斜視飛馳而去，卻是截然不同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