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小節 煙花的餘味（5）

  ‘我沒有對你說，不是因為我沒心沒肺，也不是存心惹你生氣。我心裏是分分秒秒都記著的，隻是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機會。’見康樂樂一直不說話海心以為是他懷疑自己的誠意，白水鑒心的眼中掠過一抹焦急。‘可能因為我們實在是太熟了吧，以致本來一些很平常的話，真要正經八百說出來的時候，反倒變得有些難以啟齒。有時候甚至「對不起」都比「謝謝」來的更容易說出口。所以我才一拖再拖。但是，有一點是千真萬確的！就是，無論是我說出來的還是沒能盡述的～我心裏都知道～’ 聞言喉結又在他的喉嚨裏打了幾個來回。他很想糾正她，她說她都知道，但事實上她什麽都不知道。不知道， ——我是唯一知道你命運的人，但事實上卻什麽都沒有為你做。甚至隻是如實向你坦言一切～ 時光倒流他失去所有。在這個錯誤的時空中他無數次經曆痛不欲生和肝腸寸斷，卻沒有比此刻更加難以下咽的苦澀。 ‘夠了！’他說。 第一次他慶幸自己可以用手而不是嘴來表達。因為這樣她就不會聽見他的哽咽。 他再次按下她的手，然後緊緊攥住。看著海心不得不放棄的樣子，第一次他感到遺憾。第一次覺得，其實一直以來被他引以為完美到無可挑剔的人生，也未嚐沒有達不成的心願～ 此刻空氣中依舊能聞到燃燒過後的硫磺味。當煙花的火星已經變成白煙，白煙已經變成透明，和空氣融為一體的時候，硫磺味兒是煙花曾經璀璨過的唯一的證明。 ‘康樂樂你知道我為什麽喜歡煙花嗎？’嗅著空氣中的硫磺味兒海心說。‘不是說人對味道的記憶是最真實深刻的嗎？煙花的燃燒雖然隻是一瞬間，但它留下的氣味卻會在之後幾天都揮之不去。所以我每次聞到都會不由自主地回憶起它最璀璨的一刻，這樣快樂就會持續好幾天，直到硫磺味兒徹底消失。而不是在火星熄滅的那一刻。’ 說罷海心又貪婪地嗅了一口，閉上眼睛的一刻嘴角爬上一個饜足的笑容。好像真的像她說的那樣，稍縱即逝的火花又綻放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