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尋覓消息
姜離出了鑄兵坊，心中念道著周陽泗對他說的幾種寶材。
「只能看緣分了。」姜離暗暗搖頭，有些寶材他聽都沒聽過，也不敢太過苛求。
在街市上徘徊了一會兒，姜離找人打聽了一下，便去了一處專供修士私下擺攤的地方，俗稱做「私集」。
修士得了什麼寶物，第一個便會想到去店鋪中售賣，那裡信譽好，有保障。
但是一些奇奇怪怪的物件，門店或是不收，或是價錢沒談攏，修士便會拿去私集擺攤，自家來售賣。
然而有些一修士則是坑蒙拐騙，明知是普通貨色，卻是裝神弄鬼，意圖賣給冤大頭。
總之在私集中，會淘到一些奇珍異寶，大部分則會花費靈石買了堆廢物，只憑個人眼力，還有機緣運氣。
姜離才入到私集，便聽到此起彼伏的叫賣聲。
「元嬰大能遺府玉璧，不要錯過了！」
「上古宗門秘境開啟鑰匙，過來瞧一瞧嘞。」
「珍貴寶材，築基上選，存貨不多，抓緊購買！」
……
姜離大吃一驚，先前他買賣物品，皆是到坊市中的門店，如今看到這般情景，一陣無語。
不過許多修士對私集仍然非常感興趣，時不時便到這裡，看看是否有撿漏的機會。
姜離在私集轉悠了一圈，發現這裡的攤主多半是拚命吆喝，有些則是十分淡定。
他注意到一個小小的攤位上，工工整整地擺放著一些修鍊外物，卻都是平平無奇的東西，故而許久無人問津。
攤后一個小姑娘，約莫才十三四歲的樣子，靜靜坐著，臉上似乎很緊張，幾次想要喊些什麼，最後卻是有些膽怯，沒有叫出聲。
姜離走到攤前，拿起一支玉簪，問道：「小姑娘，你這玉簪怎麼賣？」
這支玉簪造型質樸，簪頭花開兩半，玉質溫潤，雖含著淡淡靈氣，也不過是非常一般的飾品，怕是凡俗的大戶人家小姐，都看不上。
小姑娘見有人詢問，臉上透著欣喜，想了一想，試探道：「三個靈石？」
姜離心中一笑，他從小姑娘的神色中便可以看出，絕對是剛剛踏入修真界的新人。
見到姜離沒有答話，小姑娘似乎有些著急，連忙道：「大哥若是喜歡，只需付一枚靈石即可。」
姜離仍是默不作聲，又拿起其他物件，隨意問了價格。
這小姑娘有些失望，但還是一臉笑容地回答了姜離的問題。
不過直到最後，姜離也沒確定說要哪一件。
這時小姑娘便有些警覺，臉上透著些許怒氣，道：「我爹娘留下的東西，早是被搶了去，你就是再來尋釁，也決計得不到什麼值錢的物件！」
說著說著，這小姑娘差點便要哭出來。
姜離面露驚訝，心道這小姑娘怕是把他當做尋釁滋事的地痞流氓了。
「就要這幾件東西了。」姜離拿了幾樣物品，按照方才小姑娘的報價，付上靈石，整齊地擺放在攤子上。
小姑娘非常吃驚，猜不透姜離的意圖，但看到靈石一枚不少，她心念一轉，也不管這許多，快速收好靈石，給姜離拿了那幾樣東西。
姜離只是看中了當中的幾節樹枝，先前問那玉簪，不過是怕攤主猜透他意在何物，漫天要價，便多看了幾樣。
誰知這小姑娘沒什麼心思，巴不得將攤上的物件都賣出去。
如今東西到手，姜離也就沒了這顧慮，拿出一節樹枝，問道：「這樹枝，是你自家採的么？」
小姑娘看了看姜離手裡的樹枝，眸中泛起哀傷，旋即擠出一個笑容，回道：「並非如此。這是我爹娘採的。」
「那不知可否告訴在下，這是在何處採的？」姜離問道。
小姑娘搖搖頭，一臉失意道：「我爹娘已是亡故，這卻是不得而知了。」
姜離心中一蹬，認真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小姑娘，面帶愁容，穿著一身簡樸的長裳，臉上的裝扮更是十分素雅，一看便知生活非常拮据。
散修通常會編些悲慘經歷，博取同情，但此刻姜離看到小姑娘臉上的真切，並沒有任何懷疑。
孤苦伶仃，飄落江湖。
姜離不僅想起了自家年少時的遭遇，心中對這小姑娘，平添了幾分關切。
「是姜某唐突了。」姜離拱手，認真言道。
小姑娘看姜離一臉嚴肅，卻是十分驚訝，小聲道：「是我太執著舊念，怪不得大哥。」
姜離倒是沒想到，這小姑娘說這話時，竟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
他收好這節樹枝，面露思索。
這是綺羅木的枝幹，也算靈植的一種，本身卻是沒有什麼大用，姜離也不要此物。
他之所以對這個感興趣，是因為周陽泗跟他提到過一種寶材，焰雲雕的翎羽。
焰雲雕卻是喜歡用綺羅木的枝幹搭設巢穴，姜離看到綺羅木，便想找到大概位置，隨後順藤摸瓜，或許能找到焰雲雕的下落。
如今沒有了線索，他也只好再尋別的消息。
「大哥，請等一下。」小姑娘忽然出聲道。
姜離停下身形，轉頭看了過去，只見小姑娘臉上似是帶著掙扎，低聲道：「我爹娘雖已不在，卻是留下過一本行途遊記，其中或許記著這節樹枝的來歷。」
小姑娘提起這事，臉上又露出哀傷之色。
姜離明白，故人遺物，最易使人憶念舊情，恐怕這小姑娘也不曾拿出來看過。
「那便請姑娘留意一下，若是有消息，可靈台閣尋我，我名姜離。」
他想了一下，留下訊息，若是能得到這消息，最好不過。
小姑娘見姜離報出了名號，她也說道：「我叫顏青霜，若是找到消息，會去告之姜大哥的。」
姜離點點頭，掃了一眼攤上的物品，暗自嘆了口氣，隨即拿出十餘張符籙，遞給顏青霜。
「姜大哥你這是……」顏青霜不明就裡，沒敢去接符籙。
「便算我寄售在這的，你替我賣了，可以么？」姜離說道。
「這符籙看上去挺好的，姜大哥你為何不去門店中出售？」顏青霜疑惑。
「我看你這攤子，沒什麼好東西，自然吸引不了顧客，今日我從你這買到了心儀的物品，便算是緣法，這些符籙，先放在你這售賣，所得我取九分，權當替你打些聲名，你看可好？」姜離笑道。
顏青霜想了一下，小聲說道：「你不怕我拿了符籙跑掉么？」
姜離莞爾一笑，道：「我相信你。」
小姑娘聞言一愣，隨即重重點點頭，接過了符籙。
姜離施禮告辭，便到坊市中，購買了煉符材料，然後回到靈台閣，煉製符籙。
才過了兩日，靈台閣中便有人來報姜離，說是有人找。
姜離只以為是顏青霜來回復消息，卻不見其跟著一起來，心中疑惑。
「何人來尋我？」姜離問道。
「幾個人，其中有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姑娘。」靈台閣侍應答道。
姜離眉頭一皺，便出到靈台閣外面，常看情況。
這一看，他臉上頓時生起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