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5章 當年的小教官

  皮肉一寸寸，似乎被憤怒和不甘，疼痛和失落割裂，整個人都要爆炸起來，像是膨脹的氣球，她沒辦法保持冷靜，她越是激動，對孩子越是不好。


  林景生和楚凜在一旁也很焦慮，林景生問，「醫生，有別的辦法一試嗎？」


  「辦法倒是有，只不過，也很冒險。」


  「什麼辦法？」陸小九眼裡升起了一股希望，有辦法可以救她的孩子？


  「把未成形的胎兒拿出來，放到子宮培養基里，根據胎兒的生長給予供養，或者是孩子放到別的媽媽子宮裡培養，但是，這個手術特別危險，也沒有人會願意，況且，危險係數比培養基還要大。你的身體真的已經不適合孕育寶寶，孩子在你體內，已經受到損傷，你輕微的碰撞都有可能讓孩子失去生命。」


  「這和死了有什麼區別，孩子還沒成型，這和孩子七八個月不一樣，脫離母體，她幾乎不可能活下來。」陸小九悔恨不已。


  「可是，你勉強孕育，孩子也活不下來。」


  林景生蹙眉，「去安排手術。」


  關鍵時候，林景生比誰都穩。


  陸小九，「……」


  林景生說，「至少，這是一個活下去的機會。」


  「可……」陸小九的內心如被什麼東西啃咬似的，「人工的培養基和母體天差地別也沒有跟蹤過詳細的數據，怎麼知道孩子需要什麼。如果那一部分營養跟不上，孩子可能會……」


  缺胳膊少腿，或者發育不全，她完全不知道會發育成什麼樣子。


  「至少給孩子一個機會，她能不能活下來，要看她的造化，若是勉強下去，你身體耗不住，孩子也保不住。」林景生說，「如果阿柏在，也會手術的。」


  林景生知道，自從陸柏生死不明后，陸小九就承受著非常大的壓力，她一直都沒有發現出來，甚至像是正常人一樣地生活，可她畢竟是一個孕婦，一個孕婦需要的是心情愉快，營養全面，足夠的休息，這三點她全都沒有，心情緊張，食慾不佳，再加上小喬出事，睡眠不夠，根本無法好好休息。


  小喬的事情，其實也只是一個導火索，並不是誘因，最大的誘因，還是陸柏沒有清醒過來。


  陸小九知道自己懷孕的狀態不好，這一次和懷哈里的時候不一樣，懷哈里的時候，雖然在卧底，心態卻很穩，所以懷孕穩穩噹噹的，孩子生命力也強經過劇烈的碰撞，卻還活著。


  這一次不一樣，她的身體太虛弱了。


  不適合懷孩子。


  懷孕前，她的身體很好，陸柏手術后，她的身體就每況愈下，她也很清楚。


  「我動手術。」


  陸小九動手術的事情讓無憂門的姑娘們都瞞著小喬，不允許誰透露出半個字，陸小九一向是無憂門的一言堂，說什麼就是什麼，也沒人和小喬透露過半句，況且信息都是無線電摩斯密碼，聲音都沒有，小喬也不知道。


  「美人少校，我家小九懷孕初期，陸柏又躺著沒醒，她心情一定不好，影響孩子的生長，我的事情你不要交代她去做，她需要休息。」小喬已經不是第一次提醒衛斯理，「這一次我不想小九介入，只想她安安心心懷胎，把孩子生下來，你就告訴她，你會處理好一切，讓她不要操心。」


  「如果小九出事，你懷孕了，你會置之不理嗎？」


  「當然不會，我會把孩子拿出來隨便放到別人肚子里養大。」小喬理直氣壯地說，「懷孕什麼的，多不方便，況且，誰讓我懷孕去了，我才不要生孩子。」


  她可是一名風華絕代，動如瘋狗的特工，讓她安心懷孕養胎十月，還要坐月子一個月，做完月子又要減肥，還不能劇烈運動，哦，殺了她吧。


  一想到一系列的事情，小喬總結，「懷孕簡直是女人的殺豬刀。」


  身材還會走形，據說****還要下垂。


  小喬低頭看了看自己不穿胸罩也堅挺的大饅頭，還有小蠻腰，心有戚戚焉，算了，懷孕這種事情，最好不要找上她，她對孩子暫時沒期待。


  「你很討厭孩子？」衛斯理問。


  「談不上討厭，哈里和……哈里很可愛的。」小喬把哈里誇成一朵花，其實也想誇嘟嘟的，怕衛斯理多心，畢竟江湖傳聞她暗戀穆涼，誇穆涼兒子不太符合她的作風。


  「萬一懷上了呢？」


  「沒有萬一！」小喬挑眉。


  「這又不是你控制的。」


  「難不成是你控制的？」小喬挑眉，不遜地看著他，衛斯理沉默了，小喬最近一直有霸道少校愛上我的錯覺，特別嘴賤，又怕撩上火，不好收拾，簡直忍得很心塞。


  但願，自作多情。


  只不過，衛斯理這種人，就算喜歡一個人，也看不出來什麼吧？


  「這夜黑風高的，為什麼我要和你在陽台上討論生孩子的問題？」小喬冷哼，「難不成，你思春了，還想生孩子了？其實你一點都不喜歡孩子。」


  衛斯理冷著臉，以一臉你是智障的眼神看著她。


  小喬說，「這是莉莉婭說的，她說你上小學的時候，她懷孕了，愉快地問你，衛斯理啊，你喜歡弟弟還是妹妹，你冷酷地回答，都不喜歡。莉莉婭沉浸在懷孕的幸福中就告訴你，你馬上要有妹妹了，你特別冷酷無情地來一句，生出來我一刀捅死他，心狠手辣，簡直是人間罕見！」


  衛斯理，「……」


  那是他小學三年級的事情，為什麼要拿出來說！！！！

  況且，莉莉婭你到底要和多少個人說起這件事！！！

  小喬看到衛斯理黑了臉，忍不住哈哈大笑，笑容爽朗，衛斯理冷冷地看她一眼，「小聲點，敵人睡死了都能被你引過來！」


  「這件事太搞笑了呀，你小時候明明是一個中二少年，大好的一朵祖國花朵，到底怎麼被蹂躪成這副模樣的，埃，真是可憐呢。」


  「閉嘴！」衛斯理特別不想有人提起這件糗事。


  小喬突然想起來，「那莉莉婭的孩子呢？」


  「仇家報復，孩子沒了。」


  小喬有那麼一瞬間的同情，只不過她這個人同情心向來沒那麼泛濫，「我們這一行仇家太多，孩子簡直是累贅，生出來養不成豈不是更傷心。」


  「弟弟沒了后，我一直都希望媽咪再懷一個孩子，後來才知道，因為撞擊過重，成型的弟弟沒了，媽咪也拿掉了子宮。」這是衛斯理孩童時期，印象最深刻的事情。


  他第一次見到安德森哭。


  小喬沉默著，衛斯理淡淡說，「這件事過去很多年，他們早就能輕鬆面對，我爹地經常說，養我一個就很麻煩，若真都活下來，一左一右能把他氣死。」


  「確實！」


  衛斯理冷冷地看她一眼，小喬說，「我什麼都沒說，你知道你討人厭就行。」


  「說的你很討人喜歡似的。」


  「我討你喜歡啊。」小喬撐著下巴，對衛斯理拋媚眼，陽台上遮天蔽日的，只有昏暗的燈光，燈下看美人，宛若謫仙，完美無瑕，眨眼間顧盼生輝，神采飛揚，像是黑夜裡飄飛的蝴蝶，迷人心神，彷彿整個黑夜，都是因她而亮起來，光芒四射。


  衛斯理冷哼一聲，「自作多情！」


  「我可是少男殺手。」


  衛斯理一點都不想知道她的情史。


  像小喬這麼風華絕代的人，若是感情史一片空白，那絕對是不可能的。


  「你這種沒初戀的人，簡直不懂什麼叫少男殺手，你十四五歲的時候就沒情竇初開過嗎？比如碰見哪個女孩子會面紅耳赤，總想吸引某個女孩子的注意力。」


  「沒有！」十分冷酷無情。


  「那有沒有欺負過哪個女孩子，很想引起她的注意力，比如說偷她的東西啊，扯她的辮子啊。」


  「無聊！」


  小喬總結，「你人生不僅無趣，你的感情世界竟然如此貧瘠，白長這麼好的身材。」


  衛斯理冷哼，「這麼說起來，你有很多段戀愛經歷？」


  「我情竇初開是喜歡上我的教官，軍綠色的常服，各種帥氣的打槍，站立，簡直滿滿的荷爾蒙氣息，身材和你差不多吧，當時我迷得天不亮就跑操場上，因為我抓到他一個規律，總是比人早起一個小時，你也知道訓練營是很變態的，大半夜還要訓練，我天天睡四個小時，還要犧牲一個小時去和他偶遇搭訕。教官的顏沒你那麼好，可身材是真的好，我追在他後面跑步眼睛就粘在他身邊，我覺得我體能迅速提升和他脫不了關係。我在訓練營中各種偶遇，創造機會，訓練中又各項都拔尖，哦，有小特工欺負我，我打不過，我還能撒嬌，簡直就是行走的直男斬，迅速就捕獲了教官的心，兩人天雷勾動地火，愛得死去活來就差沒纏纏綿綿到天涯。只可惜，天打雷劈，教官竟然有老婆，老婆還大著肚子，老子那叫一個不忿啊，只好一腳踹了他，尋找下一個目標，第二天新來了一個教官，那小教官，卧槽，我簡直是一見鍾情，他簡直就是走動的少女斬。說起來，那小教官和你長得挺像的，他來的第一天就給我們來一次五十公里越野，雖然長得帥，我也很不爽。他來巡查的時候，我們幾個女孩子在寢室上面裝了一盆洗腳水，小教官人精人精的，洗腳水竟然沒淋到他，我們整個寢室的女孩子都脫得只剩弔帶站成一排，集體對小教官拋媚眼不想跑夜間越野，這小子定力不是一般的好，紋絲不動，在我們集體賣萌媚眼中無動於衷，讓我們在黑夜中集體再跑五十公里，簡直慘絕人寰！那一年我第一次來大姨媽來訪，疼的死去活來，竟然無情地讓我跑完五十公里就沖這一點，我和他梁子就結下了，本來還想追一追的，我那時候多純情，他要是不折磨我，說不定我一見鍾情早就定下來了呢，嘖嘖嘖。」


  衛斯理，「……」


  卧槽！！！


  那一年，他很年少，在海軍陸戰隊訓練結束，被送到北約基地訓練營，剛一去就聽到一個桃色新聞。08隊的教官和女學員曖昧不清談戀愛，兩人相差了十一歲。教官還是有家庭的，一名教官指著一名少女對他說，瞧，就是她，那一年的小喬和如今長得並不太像，她的面貌幾年內變化挺大的，包括氣質，那一年的她給人感覺很陰沉，像是一個天生的壞胚子。


  基地里大部分的女學員都不喜歡她，所有人都造謠她勾引教官，害得教官被辭退，那名教官的確高人氣，這一走就引發眾怒，基地里所有血緣都是代號，小喬很戲劇性的代號是007。陸小九是009。小喬是被女學員往死里黑，他初來乍到，最痛恨這種桃色緋聞，還是教官和女學員，對小喬印象就不是特別好。


  第一次見面在操場上，隔得不是很遠，指導員在交接，那個隊友指著小喬告訴他是緋聞女主角后，小喬正好一名基地男學員打情罵俏，一點都不像是風波中女主角，並且笑靨如花，遠遠看過去聽不清說什麼，就看見男學員把一條項鏈給她，小喬愉快地收走了，衛斯理自然而然就覺得小喬在哄著男人要東西，對小喬的印象分跌到谷底。


  在五十公里長跑時，小喬就開始騷擾他，他天生冷感，不為女色所動，甚至是厭惡的，雖然印象分跌到谷底，可她和小九的確是體能最好的一批學員。


  **來了。


  夜裡巡查，這個寢室的女學員竟然給他下絆子，那盆洗腳水差點就把他淋得狗血淋頭，本來應該穿著軍裝的四名女學員穿著弔帶集體對他拋媚眼說太累不想夜間訓練，十二三歲的少女，身材毫無看頭依然自信地秀，慫恿者就是小喬，衛斯理一怒之下把二十公里的夜間訓練延長到五十公里，小喬說她大姨媽肚子疼，那是她第一次來大姨媽，身體特別痛，小喬劣跡斑斑，他根本不信。


  他記得這四名學員在基地接受了一個月的訓練就被秘密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