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3章 午夜驚魂

  衛斯理和科林等人的動作非常快，索馬利亞民眾的槍法非常的凌亂，命中率並不高，卻也弄死了人，衛斯理解救人質時，只剩下詹姆斯和另外一名特工，詹姆斯剛要說話，嘲諷的笑容還沒收呢，衛斯理抬手就打暈了他，對待犯人，不需要太過溫柔。


  「科林，你和莎莎帶著詹姆斯撤退到直升機，務必保證帶他活著回國。」衛斯理說。


  「是！」科林扛著詹姆斯從小道里撤退，莎莎斷後掩護，衛斯理帶著最後一批人斷後，小喬和麗娜從高處走，飛檐走壁。最後是直升機在掩護他們撤退。


  然而，索馬利亞的人太多了。


  居民多，整個城市的居民都醒了。


  有心人到處嚷著他們被攻擊了，作為一個內戰城市，民眾的反應是非常迅速的，雖然傷了不少人，他們依然也非常不怕死地往前追，特別是一些狂熱的青年，孤兒寡母還算好一點，這群人是主力，不斷地追趕，開槍，直升機的子彈畢竟也是有限的。


  「少校，我們需要一輛車！」麗娜說，小喬從二層樓上跳下來，衛斯理看了她一眼，他知道小喬的槍法很准，剛剛沖向詹姆斯的時候，有五十米的距離，他卻沒有回頭看， 他知道小喬會幫忙清理他身後的障礙，不會有一顆子彈擦過他。她的臉塗得黑漆漆的，唯獨一雙眼睛，亮得驚人，像是一朵向陽而生的花兒。


  為了這朵花，他也不能把自己交代在索馬利亞。


  他們徒步跑，這條街沒有居民，過了這條衚衕，前面又會被堵住，他們就沒有生還的可能，一定會被圍截，所有人不斷後退，奔跑，衛斯理讓直升機到前方等著，先把犯人押送上飛機，後面的人越來越多，前面倏然也有人開始湧來，科林說，「少校，這條路走不通了。」


  他們需要一輛車！


  前有陷阱後有追兵的情況下，他們捉襟見肘，已經沒辦法支撐下去，倏然，麗娜說，「有車！」


  一輛麵包車在狹小的通道里穿過，倏然停靠在他面前，來人是穆遠，他目光冷靜，「上車！」


  幾個小時前剛幫的忙，回報就到了。


  衛斯理把人全部弄上車，十一座的麵包車，正好能夠擠在一起，小喬架起了槍械，衛斯理倏然按下她的頭，命令所有人都趴下，前面燈火通明，居民們拿著槍械正在等他們。


  「中……中校……坐在面前的科林聲音都顫抖了，這人山人海的，中校大人你是要飛過去嗎？


  前面上百號人堵住了路，穆遠一笑，「人都是怕死的，不管是哪兒的人，不信你看！」


  他倏然踩油門，對著人群碾過去，本來只能開四十的小道路，穆遠踩到了120，迅速對著人群就擼過去，那叫一個囂張狂傲，科林臉色都發白了，扣著詹姆斯的脖子差點把人脖子給擰下來，車速這麼快，就算在撞上了人群，也會減低呀，索馬利亞的居民們也是硬骨頭，就是堵在前面，沒有讓開，穆遠繼續踩油門，車速飆到了150，真的一點都不減速，前面的人看到他這麼勇猛地過來，紛紛讓出了一條道，一邊讓一邊尖叫著，亂成一鍋粥，有人躲避不及被撞到一旁，那排山倒海的氣勢，一路暢通無阻，人海倏然往兩邊開，露出一條道來。


  後退后的人群紛紛開槍，因為人太多，怕誤傷，這槍開得也是零零散散沒什麼力度就打碎了後面的擋風玻璃，他們竟然毫髮無損。


  小喬豎起拇指，「兄弟，你說錯了，就有不怕死的。」


  你一看就是不怕死的！

  就靠著穆遠這種拼勁，順利地把他們帶出中心城區，


  海軍陸戰隊的直升機在指定的位置等待著，科林和麗娜帶著詹姆斯上了飛機，一輛飛機也做不了那麼多人，何況也來不及上飛機，後面索馬利亞的軍隊在追趕，穆遠帶著剩下的幾個人，迅速朝沿海地區開過去，小泰勒將軍讓衛斯理也一起上飛機，衛斯理拒絕了。


  車上還有衛斯理，小喬，莎莎和一名反恐行動組的，一共四個人，都是以一當百的好手，穆遠的車技非常好，就算在黑夜裡，他也很熟悉這裡的地形，後面就算五輛車在追，他也不紊不亂地往前開。


  衛斯理和小喬趴在後座，對著後面開槍，兩人都非常有經驗，再加上槍法准，小喬的狙擊槍百發百中，都打中他們的車輪，在告訴下車輪爆胎肯定就失控了，沖向道路旁邊，他們就這麼解決了五輛車，穆遠說，「我手底下的兵要是和你們一樣多好。」


  「那就看你舍不捨得花錢。」衛斯理說，好的士兵都是錢堆出來的，這話說得一點都不假。


  穆遠一直把他們帶到了海邊，這邊中**隊的人也陸陸續續地到達了。


  然而，中**隊的情況卻沒那麼樂觀。


  傷了三人，顯然是情況有變，穆遠臉色一變，跳下車來，「怎麼回事？」


  「老大，我們被伏擊了。」一名上尉軍官說，穆遠臉色沉得很難看。


  他們的任務已經算是完成了，城區倏然爆發了槍戰，又是大規模的，穆遠見隊伍已經完整，人質也成功解救就讓人在這裡等著，他去幫衛斯理等人沒想到後院起火。


  「該死的，將軍呢？」


  「將軍已經送走了，蒲寧在護送，其他的人也跟著一起走了，將軍讓我們剩下的人走水路，繞道去金三角和緝毒隊伍會合。」


  那人頓了頓，傷員已經全部安排上船，索馬利亞的追兵馬上要到了，穆遠指揮他們迅速上船，衛斯理和小喬也隨著上船，搭一下順風車。


  「不能走海道！」衛斯理說。


  穆遠說，「我知道。」


  在索馬利亞走海道，又剛剛從城裡逃出來，再回到海上，無疑是自尋死路，居民們看著他們上了船都歡呼了，那意思最明顯不過。


  你們在找死！


  穆遠命令人繞道，去走河道。


  河道和海道一樣危險，然而，深夜走河道，比起海道要安全一些，繞到河道那邊就耗費了一個多小時，已是後半夜，穆遠全神貫注地看著路線，小喬坐在甲板上發獃。


  衛斯理走了過去，她身上瀰漫著一股硝煙的味道。


  一臉肅殺。


  這和度假時的她，完全不一樣。


  度假時的小喬，就是一朵向陽而生的花朵，美好又燦爛。


  在戰爭中的小喬，就像一朵浴血玫瑰，芬芳卻慘烈。


  兩個小時的短兵相接，每個人都是精疲力盡，小喬伸長了腿，這時候很想點一支煙，她就聞著味道也沒抽煙，衛斯理問，「是不是想起詹姆斯的話了？」


  小喬點了點頭，詹姆斯的話，對她的影響很大。


  沒什麼仇恨的人，對她的身體變化都這麼狂熱，那些認識她的，和她有過節的，期望她變成她們所要的樣子的人，又會有什麼樣的心理，是不是更狂熱了。


  「他是個瘋子，他的話，別往心裡去。」


  「你知道，他並不是一個瘋子，他在期待我的改變，我自己都不確定，什麼時候我會變成一個瘋子，衛斯理，我沒害怕過什麼，可是，這一次我是真的害怕，你能理解嗎？我不怕死，可我怕，我連死都不能選擇，我怕生不如死，那些經歷我已經不想經歷一遍，我怕變成諾拉的模樣，我怕到時候我若沒有勇氣開槍，我如果連諾拉的勇氣都沒有，我要怎麼辦，因為我對這個世界，太過眷戀，我無法欺騙自己，說一切都無所謂，我也無法去肯定什麼，假如有那麼一天……」


  「假如有那麼一天，我會帶你一起走！」衛斯理說，「你放心，我不會讓你傷害任何一個人，我也不會讓你傷害到我，你可以放心。」


  「帶我一起走，什麼意思？一起走是什麼意思，去哪兒？」小喬倏然問。


  衛斯理說，「去你想去的，所有地方。」


  「去死嗎？」小喬冷笑地看著他，「你問過我嗎？我同意了嗎？你憑什麼和我去死，我不允許，假如有那麼一天，你送我一程，我已經很感激。」


  「小喬，你一直在抗拒我，因為你的身體緣故，是不是等到你確定身體不會有任何變異，你才會考慮我和你之間的事情？」


  「不是！」小喬說，她曾經考慮過，假如他們能在北歐四個月，無憂無慮地在一起，她就結婚，和衛斯理結婚，可事實上，老天不如她所願，所以說，這是天意！


  無法抗拒！


  「放空你的腦子，不要想太多。」


  「我一直都不會想太多。」小喬說，「你知道我是一個得過且過，沒什麼遠大計劃的人，所以，我一直都不會想太多，我想的，只是眼前的事情。」


  衛斯理坐到她身邊，「只想眼前的事情，為什麼如此心事重重？」


  「眼前的事情，就讓我心事重重？」


  「什麼東西讓你心事重重？」


  「你！」小喬直直地看著他，衛斯理，除了你，還有誰會讓我心事重重呢，我那麼多心思，都用在你身上，她笑了笑，「剛剛白夜給我發了一條簡訊，太平洋基地的幾名專家不知何故離開基地遭受伏擊，全部被第一恐怖組織吸納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