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9章 我忠於我的妻子
總統說,「有什麼苦衷,衛斯理少校在一個小時后回答你們,我只想告訴你們一件事,安德森少夫人joeanderson並不是主動參與人體計劃,是當年無意中卷進來,她是一名普通人,她今年才二十二歲,已經是一名上尉,在我們整個軍隊,特別是特種兵里,二十二歲的上尉,你知道有幾個嗎?沒有幾個人,她沒有背景,沒有人脈,靠著自己一步一步走到今天,是什麼讓她拿到了這麼高的軍銜呢?她有十六枚榮譽勳章,其中兩枚勳章是我辦法的,你覺得在什麼樣的情況下,她能拿到這樣的勳章呢?她是靠著自己的鮮血一步一步走出來的,在你們指責她是人體武器前,請你們記住了,她首先是一名軍人,是一名一直在默默保護著你們免收戰亂之苦的士兵,她所有的一切,都是靠自己得來的,她的鮮血,她的一切,她承受的一切,都是你們無法想象的,你們指責她的時候,還要想一想,是誰一直在保護著你們。」
安德森副總統深呼吸,「搞定了。」
衛斯理心中平靜如死水,總統說得對,小喬首先是一名軍人,她是被迫參與的,這並不是她願意的,如果有可能,她多願意當一名無憂無慮的小公主長大。
白宮的會議有序地展開著,衛斯理也到了反恐大樓,新聞官已在預熱了,總統的新聞發布會結束,反恐大樓這邊無縫隙銜接。
眾人本以為會看到一蹶不振的少校,沒想到少校依然是少校,看起來冷漠無情,把自己修飾得乾乾淨淨,看起來英俊瀟洒,沒有一點落魄的影子。
「少校,關於昨天的婚禮,你有什麼解釋?」記者就是記者,要的是爆點也沒人同情少校昨天剛失去妻子,開門見山。
所有人都在等著這一場婚禮的爆點。
也等著這一場婚禮的苦衷。
「如你們所見,沒什麼解釋,就是你們所看到的樣子,你們需要什麼解釋?」衛斯理少校問,他的態度更加尖銳。
莉莉婭微微閉上眼睛,希望不會搞砸了。
「我們所看到的樣子就是你的妻子攻擊來賓,特別是攻擊總統,她是有目標地攻擊嗎?是不是被人操控?」記者問。
「不是!」衛斯理淡淡說,「那是一個誤會,她並沒有被人操縱,也沒有攻擊總統,那時候的她,已經失去理智,只會攻擊眼前的人,不管是誰。」
記者們一片嘩然,「少校,你這是承認,你早就知道你的妻子是人體武器是不是?」
「是!」
記者質問,「上一次記者會,為什麼你否認了?」
「因為上一次記者會,我還不知道。」衛斯理說,這是一個很無賴的回答,卻是一個萬能的答案,衛斯理看著眼前的人群,幾乎都是記者們,他看到了不遠處的莉莉婭,她一直在看著他。
這麼多年來,他和父母感情交流極少,卻知道,他們真的很愛他,為了他,能接受的,不能接受的,他們都接受了。就如小喬,放在任何一個家庭里,都是不被接受的,可他們家的人,都接受了,甚至精心準備婚禮,並不是因為小喬的身體就怠慢了小喬,依然按照安德森家族的規格來舉辦婚禮,並堅信,他們會幸福的。
他有一對好父母,他一直都知道,正因為知道,他才不想父母傷心,難過。他已經不能保護小喬了,眼睜睜地看著小喬死去。
他不能眼睜睜地看著父母因為這一場婚禮,失去了他們應該得到的東西。
他不能守護小喬,至少,要守護好自己的父母,不能讓自己的父母,發生小喬一樣的悲劇,盡他所能。
記者,「少校,你明知道小喬是人體武器,為什麼要和小喬結婚,是不是為了壯大安德森家族,安德森家族有這麼一個武器,是不是如虎添翼,她會幫忙處理很多事情,比如說,安德森家族的政敵?」
衛斯理少校深呼吸,目光如刀,很想撕碎了眼前的人,他卻什麼都不能做,甚至不能發怒,他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淡淡說,「總統說的話,我再重複一次,我的妻子並非自願參與人體武器計劃,是她十歲那一年被羅斯福家族的人抓去研究,中途她機靈地逃脫了。你們知道她經歷過什麼樣的痛苦嗎?當初那些人在她身上打了許多試劑,造成了她的身體對麻藥免疫,她是一名軍人,一名在站場上流血犧牲的軍人,小喬身上大大小小的子彈傷口就有十六個,這十六個傷口,都是她在感官清醒時挨刀子,被縫線,你們試過嗎?她動過大大小小三十多次手術,每一次都是躺著讓刀子在身上切開,你們誰試過嗎?她這麼年輕,就是上尉,是因為她流血換來的,她的勳章也是她用命換來的。」
「我遇上她,愛上她,她一直排斥我,逃離我,就是因為她知道,有一天她將會死去,是我死纏爛打滿地球追她跑,總算把人追到手,我要娶她,照顧她。她擔心自己的身體,她的細胞層一直都不穩定,這些年來一直在控制自己,可她不是人體武器,她是普通人,她是正常人,她只不過是身體細胞活動稍微比別人活躍的普通人罷了,一直到這一次,她又被羅斯福家族的人抓了,他們知道她是遺漏者,所以又拿她來當研究,我們拼了命保護她,最後還是沒能阻止她的身體變化。」
「她知道自己的身體變化,所以一心求死,不想變成一個危害別人的炸彈,所以我答應她,如果她真的成了人體武器,我會親自解決她。她有一個心愿,就是……嫁給我,當我的新娘。我答應了她,我很愛她,希望能和她白首偕老一輩子,可條件不允許,在這種情況下,不管她要什麼,我都會如她所願,這是她應得的,她才二十二歲,她的十二年,都獻給了軍隊,奉獻給了陸軍,她是最前線的士兵,你們不理解什麼叫最前線的士兵,哪裡最危險,她就在哪裡,所以,我怎麼能不答應她。我們本來就說好了,等結了婚,我和她一起去北極,看她最喜歡的極光,然後她可以安詳地死在那裡。可我沒想到,有人在婚禮下了毒暗算她,所以他才會發狂,這就是婚禮的全部經過。」
少校的悲傷,不是偽裝的,這些話,他就算面無表情地按著稿子念,也有一種無法強大的威力,下面記者安靜了好幾秒種,一點聲音都沒有。
「所以,你的妻子死了嗎?」
「你們都看見我開槍了!」衛斯理淡淡說,這些事情回憶一次,就是二次傷害,他依然一遍又一遍地回憶,在mg來找小喬的時候,他就知道,mg還沒有下死手,小喬還有救,可那時候,失控了,如果他不開槍,總統護衛隊的人也會開槍。
他沒得選擇。
「我們家,所有人,都支持我的選擇,你們也知道,我的父親約翰安德森,他是軍人出身,他年輕的時候,也是一名在前線的特工,歷經多少次生死關頭,你們無法想象得到,所以他很能理解小喬。我們全家人,都想小喬能有一個圓滿的結局,能夠完成她臨死前的心愿。這是她應得的,她為了這個國家,鞠躬盡瘁,她不曾對不起任何人,也沒傷害過任何人,臨死前的這麼一個心愿就是嫁給我,成為我的妻子,這很過分嗎?我想,你們大多數人都是有血有肉的,都會完成她的心愿。」
joy一直等在電視機前,她很想知道,衛斯理究竟會說什麼,怎麼解釋這一場婚禮,婚禮安保太嚴了,她無法進去,何況她以前是衛斯理的人,又被除去了軍籍,她已經沒資格進那種場合,聽到他們要結婚的消息,她嫉妒得發狂,可她還有理智。
她知道,不管她怎麼做,不管她多精明,多努力,她都沒辦法殺了小喬,這是註定的,她不是小喬的對手,可她依然想著,如果他們的婚禮不成功就好。
果然,他們的婚禮出事了。
全國,甚至全球都在關注的一場婚禮,怎麼可能會平平安安。
就算安保在嚴又怎麼樣,百密一疏。
小喬死了。
真的太好了,她從來沒覺得這麼快意過。
自從離開反恐,她終日借酒澆愁,她已經不知道快意恩仇的日子是哪一年的事情,彷彿是很遙遠了,聽到小喬的死訊,感覺又活過來了。
沒了她,或許,他們能回到當初。
她已不奢求別的,只要衛斯理還願意當她是一名下屬,她還有利用的價值,她就心滿意足了。
沒想到,她都死了,衛斯理還在這麼護著她。
什麼臨死前的心愿,都是狗屁。
那不是事實,不是事實,小喬就是一個騙子,就是一個騙子。
她瘋狂地尖叫,卻沒有人能聽到她的悲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