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收保護費的

  第二章收保護費的

  操場上，一中的小霸王宋雷震帶著六七個小弟氣勢洶洶的沖了過來。


  這是郭慕華第一次看見宋雷震。


  說起來，宋雷震也算是一中的一個傳奇，他是一中幫派運動的始作俑者，據說他小的時候，學習成績相當不錯，到了初中才略有下滑，他能進一中還真是憑真本事考進來的，雖然只是勉強達住升學線，但他媽媽，一個望子成龍都快望瘋的中年婦女，還是很高興，破例在自己的小吃店，宴請了朋友和老師。


  只是並沒有人去。


  大家都不忍看到他媽媽那瘋狂的眼神，因為誰都知道，宋雷震不可能有什麼大出息。


  宋雷震父親是個三輪司機，老實巴交，整天在客運站拉客，後來，郭慕華曾經做過他爸爸的車，印象挺好，怎麼想也想不透，同樣是父子，差距怎麼這麼大呢？


  宋雷震剛到高一時，還裝模作樣的像個學生，但一中的優秀學生太多了，無論他怎麼努力，始終都是整個年級的倒數第一名，一次次的打擊羞辱和同學老師不屑的眼光，讓他徹底心灰意冷並爆發了。


  他覺得自己不是讀書的料，既然這樣，還不如另想辦法。


  表哥張偉強成了他的目標。


  張偉強是市裡的黑幫老大，整天吃香喝辣，泡妞逍遙，錢財卻源源不斷的堆砌。


  他覺得表哥行，自己也行。


  於是某一天，他故意找茬暴打了班長和學習委員，打的對方哭爹喊娘。


  老師出面。


  他卻更是不屑，狠狠的一腳把桌子踢爛了，用狼一樣的眼睛瞪著老師。


  老師嚇的面如土色，再也不敢管他了。同學們看他的眼光，再沒有不屑，而全是敬畏了。


  宋雷震得意，覺得自己早應該這麼做了。


  於是他的一中老大生涯就此開始。


  他也的確是逍遙了一段時間。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今天就是他美妙生活的一個結束。


  「老大，就是他們！」高個子的兩個鼻孔塞著紙頭，血乎乎的，老遠就指著郭慕華他們，咬牙切齒的說，「就是他們罵你！」


  「日你媽的，誰罵我還敢打我的兄弟？」宋雷震走過來，伸出食指，一一指著郭慕華他們的鼻子。他的個子比在場的所有人都要高出一頭，瞪眼呲牙的，根本不像一個18歲的高中生，完全是一個街痞。依靠這種兇狠和霸氣，不知道嚇壞了多少一中的學生。


  「我打的。」郭慕華不想惹事，但絕不怕事，他淡淡的看著宋雷震，雖然宋雷震身體很壯，個子很高，樣子很兇，帶的人更不少，但他一點也不害怕。這就是他天生的膽識和領袖氣質。說起打架，他和牛學恆陸張飛又是不同的類型。


  「媽b！哪裡蹦出來的鳥！找死是吧？敢打我兄弟！信不信爺爺我把你的皮剝了？」宋雷震橫及了。


  郭慕華還是平靜：「說話乾淨一點，人是我打的，怎麼解決你劃出道來吧。」


  宋雷震瞪著眼睛，「行，小子有種，一會讓你媽逼滿地找牙！」


  「操！你tmd打的誰滿地找牙？別以為人多就怕了你！」牛學恆忍不住罵了一句。


  「你們他媽的真狂啊！」宋雷震氣炸了，他自打初中就是一霸，到了一中混兩年，沒人敢惹，人都叫他「雷震子」，他收鄉下學生的保護費，有一段時間了，鄉下學生初到城裡，都是膽怯，有告訴老師的，下課就遭到報復，所以大家多多少少都會交一點錢，沒有10塊，3塊5塊也是要給的，像今天這樣，不但沒要到錢，還挨了頓揍，是雷震子成立組織以來的第一回。


  不料理了這三個小子，組織的臉面何在？

  見到朱學恆敢頂嘴，雷震子叫了這一聲，撲過去，一拳向牛學恆打來。「草擬嗎的，看我怎麼收拾你！」


  先下手為強，這是雷震子多年打架的心得。


  可他今天遇上的是打架的老祖宗，所以早防備著他了。


  牛學恆雖然氣沖，但並不魯莽，見雷震子人高馬大，知道不能硬幹，漂亮的向旁邊一跳，腿下使絆，絆了雷震子一個趔趄。雷震子搖搖晃晃，幾乎跌倒，正到了陸張飛的身邊，陸張飛順勢狠狠推了雷震子一把，雷震子粗壯的身軀，轟然倒地，摔了個狗吃屎。


  不等他站起，牛學恆抬起腳，對著他腦袋就是一腳，踩的他眼前一陣發黑，這兩三下子，十分利索，是牛學恆陸張飛多年打架，配合默契心領神會的結果，他們在鄉下時，和街上的小流氓交手好多次，經驗十分豐富了。


  雷震子雖然厲害，但在他們倆人的聯手進攻下，一個照面就倒地了。陸張飛抬腳朝著他的後背猛踢了幾下，嘴裡叫到：」狂啊，我讓你媽逼的狂啊？」


  雷震子的幾個兄弟先是一愣，大約是沒有想到老大居然這麼的不堪一擊，隨即的醒悟過來，轟上來就打。眨眼就和郭慕華三人打成一團。雷震子吃了悶虧，惱羞成怒，跳起來撞向朱學恆，朱學恆不及躲閃，被他撞到在地，但立刻又跳了起來，在雷震子的臉上還了一拳，少年打架，和成年人不一樣，基本就是亂戰，摟住了拉扯摔交，胡亂揮拳，誰能把誰掀翻地上，誰能騎到誰的身上，就算是勝利。


  雷震子的兄弟雖然多，叫的也凶，打起來一點章法也沒有。只是靠著力氣和身體，雙手胡亂的揮舞，抓住人的衣服，使勁的想要摔跤。


  這一點，完全不是郭慕華三個人的對手了。三人邊打邊退，總是保持著三角陣形，盡量不和對手近距離的糾纏，不讓對方抓住自己的衣服。無論誰遇到麻煩，另外兩人立刻幫忙。


  其中牛學恆最生猛，下手也最狠，揪住了一個小子的長頭髮，一頓老拳，打的對方啊啊大叫，幾下就求了繞。郭慕華和雷震子對上了，他抓住雷震子的肩膀，一個側摔，將對方摔倒在地。雷震子呲牙咧嘴的爬起來，隨即就被陸張飛一腳踢在臉上。


  第三次想要爬起來的時候，朱學恆衝過來，照著他的臉上就是一拳，鼻血流了出來，雷震子捂著鼻子，慢慢的蹲了下去。


  只混戰3分鐘，勝敗就分，連遭三次重擊的雷震子被打的鼻青臉腫，見事情不妙，他撒腿就跑，一邊跑一邊喊：「你媽的你們等著，這事沒完！」他一跑，他的小弟跟著都逃竄了。牛學恆想要追，被郭慕華拉住了。


  「呸！便宜你們了！」牛學恆吐了口血水。


  這一架打的酣暢淋漓，雖然郭慕華三人的身子也挨了不少拳腳，牛學恆的臉上，還被人用指甲撓了兩道長長的血口，破了相，但他卻不在乎。這是他們到一中后，第一個的勝仗，對他們意義深遠，影響了一生。當然，這個時候，他們還不能知道。


  他們只是覺得誰也不能欺負人。


  操場上有許多的學生，目睹了他們把校痞打跑，很是露臉，哥三個挺興奮。


  躲在一邊的周晨雨見架打完了，笑嘻嘻的走過來，說，「一中的校霸不怎樣啊？白讓我擔心了。」


  對於周晨雨不參與打架，郭慕華三個人都習慣了，也沒人怪他，再說周晨雨的個子小，打架也幫不上忙。


  打完架已經是晚飯時間了，四人回到宿舍樓，拿了飯盆到食堂打飯，沒想要，雷震子還是不服氣，接著又引發了慘烈的一架。


  一**有四棟比較大的建築，一棟是四層的教學樓，一二三年級分居一二三層，四層是實驗室；另兩棟大樓是男女宿舍樓，最後一棟樓就是食堂家禮堂了。


  食堂很大，不過座位卻不多，四個人去的有點晚，座位已經坐滿，四個人只能一人打了一份一塊五的飯，端著飯盆，蹲在食堂外的台階上吃，一邊吃一邊興高采烈的談論。這是他們第一次在一中的食堂吃飯，初中的時候，因為學校離得近，所以都住家，還沒吃過學校食堂里的大鍋飯。


  因為是新生第一天報道，所以今天的伙食還算不錯——大米加燴菜。


  周晨雨的牙被咯了一下，他張嘴吐出了一塊小石子，皺眉捂嘴：「我的牙……」


  牛學恆大笑，忽然也被咯了一口，他罵：「操，這哪是大米燴菜，明明是沙子燴菜嘛。不行，我得找廚子賠我！」


  這時，他看見微笑著吃飯的郭慕華忽然猛的抬頭，向前方看去--食堂前面的小廣場上，20多個學生向這邊撲了過來，嚇得蹲在食堂外吃飯的新生們紛紛的閃避。


  冤家聚首，原來是雷震子報復來了。


  雷震子吃了虧，氣憤難消，回去馬上召集起了手下所有的小弟，要給郭慕華三人好看。


  這一回雷震子的手裡，居然握著一把小刀，面露凶光，臉上還是青腫著，鼻孔里塞著止血的棉團，更顯得面目猙獰，他身後的幾個同學都拿著桌腿子，其餘的十幾個同學雖然空手，但人多勢重，光是助威，也讓人害怕。


  他們一團黑風一樣的卷了過來，這一次雷陣子非要找回面子不可。


  「跑！」郭慕華站起身來，一聲命令，撒腿就跑。三個人再能打，怕也不是二十多個人的對手。好漢不吃眼前虧，能閃就要閃。


  牛學恆和陸張飛站起來，撒腿就跑。


  跑了幾步，郭慕華忽然覺得不對，他回頭一看，發現周晨雨沒有跟上來，原來被雷震子他們堵住了，正在被雷震子的人圍住毆打過癮呢。


  「回去！」郭慕華叫一聲，毫不遲疑的殺了回去，牛學恆和陸張飛也回頭跟去，兩幫人撞在一起，打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