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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關鍵時刻

  這個時候,郭慕華正走進了旅館,見到一樓沒人,吧台後的電視開著,小桌子上堆滿了新剝的花生殼,電視機里的動物世界播到了**,趙忠祥的解說回蕩在房間里:「……羚羊的遷徙過程,是一次生死大逃亡的過程……獵豹撲獲了一隻落單的小羚羊,她發出了最後的慘叫聲……隨著又一個雨季的到來,草原又煥發了新的生機……」


  「五哥!」郭慕華叫了一聲,沒有人答應,只聽見樓上電視的擦擦聲和趙忠祥的解說聲。


  一瞬間,他忽然有一種不詳的感覺。


  他順著樓梯走上去。


  201客房裡,張五嶽被槍頂住腦袋。


  老刁冷笑:「張五嶽!有人花錢買你的命,記得到了閻王爺那說清楚了,不要怨我們。」


  張五嶽鎮定極了,平靜的說:「我不怨,只想問兩位兄弟,是誰要我的命?」


  「對不起,殺手於殺手的職業道德,這個我們不能告訴你。」


  「那好,我的命到底值多少錢?說出來讓我死個明白。」


  「這個重要嗎?」老刁手裡也握著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著張五嶽的胸口。


  張五嶽同時被兩把**指著,根本沒有脫身的機會。而每當這個時候,善於裝逼的老刁總要對「將死」的人戲謔一下,就像是一隻貓戲弄爪下的耗子,雖然每次的時間都不長,也就幾十秒鐘,三五句的話,但老刁很享受這種過程。


  他甚至認為這是一個殺手最高的樂趣。


  而冬瓜享受的則是子彈穿透腦袋激出腦漿的場景,所以每一次老刁爽嘴,他爽眼。現在他的臉上帶著獰笑,手指扣在扳機上,隨時準備擊發。


  「嗯。」張五嶽淡淡的說:「就算是一扇豬肉,我也希望是二十塊錢的那一種。」


  老刁笑了,笑容裡帶著失望,因為張五嶽居然沒有跪下來求他,哭泣著求他們放了他,饒了他,他可以拿出很多的錢來補償他們,而每當這時,老刁都會是一個熟練的演員,用說了無數次的台詞裝逼:「殺手是講職業道德的,對不起,你的錢再多,也不能買你的命。」然後冬瓜就會射齣子彈。


  但今天遇上一個不按劇本演出的演員,不哭不鬧不求饒,鎮定的近乎蔑視。


  「我要是告訴你,你的命是十萬大洋,你滿意嗎?」


  張五嶽點頭:「滿意。張偉強還是識貨的,這麼說兩位是省城的金牌殺手了?」


  「那當然……」老刁還想裝逼,被冬瓜打斷了,「別尼瑪說了,該送他上路了……」冬瓜的聲音沙啞粗澀,讓人聽了起一身的雞皮疙瘩,像是生鏽的螺絲,怪不得他不怎麼說話,原來是咽喉受過傷。


  這時,一個人忽然在門外叫到:「老闆!我住店!」


  老刁和冬瓜驀地轉頭,看見房門上面的玻璃窗口探著一個十七八歲少年人的腦袋。


  是郭慕華。


  他上了樓,在電視機的擦擦聲音中,聽見了老刁冷森森裝逼的聲音,知道不好,五哥遇到危險了!冷汗嗖的一下冒出額頭,用手推一下門,發現鎖上了,瞅見走廊里有一個凳子,順手取來,跳上去,正能看見房間里的情況-——張五嶽被兩隻槍頂著,一隻腦袋,一隻在胸口,兩個兇惡的年輕人正獰笑準備動手。


  情急之中,郭慕華大叫一聲。


  這是他唯一的辦法。


  這個辦法救了張五嶽的命。


  張五嶽鎮定的近乎聊天的和兩個殺手說話,但始終在尋找著機會,腦子裡劇烈轉動,可兩個殺手是老手,一前一後的倚角站立,沒有任何破綻。


  張五嶽背心上的冷汗已經濕透了。


  他在這個世界上的時間也許只有幾秒鐘了。


  郭慕華的大喊救了他。


  老刁和冬瓜下意識的轉頭看。


  張五嶽抓住稍縱即逝的機會,一個轉身,猛的一拳砸在冬瓜的臉上。他的動作太快了,冬瓜的槍雖然一直頂在他的腦門,但卻反映不過來,嗷的一聲,臉上中了一計重拳,眼前瞬間暈乎。


  張五嶽在出拳的時候,左腳側踢,踢向老刁。


  畢竟是職業殺手,又比冬瓜晚了四分之一秒,老刁的反映相當快,下意識的一側身,閃開飛腿,食指扣動了扳機,子彈出膛。


  「砰!」他手裡的槍響了。


  郭慕華扒在窗戶上,瞬間有一種心涼發黑的恐懼。


  多年後,郭慕華在廣州和五哥見面,聊起這一場的驚心動魄,張五嶽說,如果在剛才被兩隻槍頂著胸口時,他看到了死神的陰影,而當槍響的時候,他則已經看見了死神猙獰的面容。


  有的時候,生和死相隔的只有四分之一秒的時間,只有千分之一毫米的距離。


  子彈擦著張五嶽的面頰飛過去,在他的臉上劃出一道血痕。


  然後就是三個人的近身纏鬥。因為張五嶽知道,對方是兩個人,而且有槍,唯一的辦法貼身肉搏!!扭打在一起槍就沒任何優勢了。


  冬瓜臉上挨了一拳后,向後一退想要開槍,可他忘記了身後就是牆壁,根本沒有空間,張五嶽閃電般抓住了他脖領子,用力一拉,盾牌一樣的擋在身前,同時扣住他握槍的手腕,用力一扭。


  冬瓜疼的嗷嗷叫,卻不肯輕易撒手,用膝蓋反擊,猛頂張五嶽的小腹。張五嶽拼著受了他兩錘,手腕再一擰,冬瓜終於疼的呲牙咧嘴,手一撒,槍掉在了地上。


  其間,老刁一直試圖瞄準開槍,但兩個人糾纏在一起,他根本無法固定目標,沒有辦法,他氣的把槍插回腰間,拔出一把匕首,衝上去幫忙。


  張五嶽見他收了槍,就不再顧忌,抓起冬瓜,一個側摔,將對方狠狠的摔在地上。


  老刁揮舞匕首撲上來。


  不愧是職業殺手,出手迅猛,張五嶽連退兩步,才閃開他的急刺。老刁逼開他,伸手想拔槍,但張五嶽怎麼能給他拔槍的機會,立刻衝上來打。


  冬瓜從地上爬了起來,鼻子破了流血,滿臉猙獰,本來就沙啞的嗓子里發出了刺耳的低吼,像受傷的野獸一樣,眼睛在地上尋找,卻沒有找到自己的槍-——槍滑到床底下了。


  他吼一聲,拔出匕首,兩個殺手圍住張五嶽用匕首猛戳。張五嶽既不敢靠的太近,也不敢閃的太遠,每當他試圖空手奪白刃時,另一個人就會拚命的急刺。


  關鍵時刻,郭慕華幾拳砸碎了玻璃,從狹窄的小窗里躍身鑽入。如神兵天將,一腳踢在老刁的肩膀!


  兩個殺手見張五嶽身手利索,又多出一個少年,知道今天不可能成功了。兩人揮舞匕首,奪門而逃。


  整個過程,從張五嶽進門到逃跑,也就是一分多鐘。


  「五哥,追嗎?」郭慕華緊張的問。


  張五嶽看著他,臉上露出感激的笑:「不用了,慕華,今天你可救了五哥。」


  郭慕華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要不要報警?」


  「不用。」張五嶽摸了摸臉上被子彈劃出的血痕,心有餘悸。


  「五哥,他們是什麼人啊?」


  張五嶽蹲下身子,掀起床單,找到了冬瓜遺落的槍,在手裡掂量掂量,卸下彈匣,取出一顆黃銅發亮的子彈,說:「看見沒有?真傢伙,他們是省城來的殺手。真正的職業殺手。」


  郭慕華驚訝。


  張五嶽把槍收起來,說:「不過要想殺我不是那麼容易的,走,我們下樓說。」關了電視,和郭慕華下樓。


  郭慕華說:「五哥……他們是張偉強派來的?」


  「嗯。」


  「他可真夠狠啊。」


  「呵呵,也不能說他狠,道上混的都這樣,逼急了,殺人跟殺螞蟻一樣。牛學恆怎麼樣了?」


  「嗯,他很好。」


  「醫院裡有警察看著嗎?」


  「有。」


  「那就好。」


  兩人下了樓。一樓空空蕩蕩的。電視里的節目已經換成了廣告。


  「你吃飯了嗎?」張五嶽問。


  「沒有。」


  「那和我一起吃吧,走,去對面的削麵館。」


  「不了,我回學校。」郭慕華說:「老牛的事還要跟學校細說呢。」


  「行,那我不留你了。」


  郭慕華擺手離開,走到門前時又回頭,「五哥,你可要小心啊……張偉強恐怕還會來……」


  看著少年真摯的面容,張五嶽心中溫暖,點頭:「嗯,五哥知道。」


  等到郭慕華離開后。


  張五嶽臉上的笑容慢慢散去,變成了一種凝肅。


  他撥通了一個號碼,「喂,老董嗎?我張五嶽。」


  「嗯,有事嗎?」


  「我遇到點意外,想請你幫我找兩個人。」


  「好,我們見面說。」


  「嗯,老地方。」


  半個小時后,張五嶽坐在城東的一家麵館里,在最偏僻的一個角落,吃著兩塊五一碗的拉麵,他放了很多的醋和辣子,筷子高高挑起,吃的滿頭大汗。


  這時正是飯點,拉麵館里客人很多。


  每張桌子都幾乎客滿。


  一個新來的客人在張五嶽的身邊坐下,把端著的大碗拉麵放在桌子上,取了筷子倒了醋,沒放辣子,低頭吃了起來。吃了幾口,他問:「你和西城開戰了?」


  「嗯。」張五嶽回答,眼睛卻沒有看他。


  「需要幫忙嗎?」


  「現在還不需要。」


  那人吃了兩口面,說:「張偉強和二愣子不一樣。你要小心……」


  「嗯,我知道。」


  「你要找的人是誰?」


  「是兩個殺手。」


  那人驚訝,筷子在碗里停頓住了,「殺手?」


  「嗯,省城來的,如果我想的不錯,他們應該不會走,因為我還沒有死。」


  「他們殺你來的?」那人繼續吃面。


  「嗯,」


  「城西的人要殺你?」


  「是的,這倆人是職業殺手,拿了錢是一定要完成任務的,所以我為了活命,必須找到他們。」張五嶽笑一笑:「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嘛!要是我走在街上,他們給我來一槍,我可不願意。」


  「嗯,把他們的模樣說一下。」


  張五嶽那兩個殺手的樣子描述了一遍,他說的很仔細。


  那人靜靜的聽著,一個字一個字的在腦海里記。


  「好,你等我消息,只要他們還在并州市。」


  那人吃完面,抹抹嘴,走了。


  張五嶽也起身離開。


  ……


  這時,郭慕華回到學校,也正在食堂吃飯。


  昨晚牛學恆在學校里被刺,驚動了整個校園,學生們上午四節課基本都在談論這個,中午放學后,一些小弟組團去醫院看望牛學恆,牛學恆人緣非常好,去的人很多,這時都還沒有回來。


  沒有來得及去的同學,則圍在郭慕華的桌子邊,向他詢問牛學恆的傷情。郭慕華很感謝。


  一個人可以有很多的錢,但要有很多的人心,不是輕易能做到的。


  郭慕華走出食堂。


  遠處的樹下有人向他招手。


  是烏海娜。


  郭慕華走過去,微笑:「烏海娜。」


  烏海娜瞅著他,臉上沒有笑,一臉嚴肅:「郭慕華,牛學恆傷的重嗎?」


  「沒多大事,一點小傷。」


  「嗯,你知道是誰要害你們嗎?「


  郭慕華沒有回答,他不想欺騙烏海娜,但又覺得沒有必要讓她知道那麼多。


  「是張偉強那幫子人,對不對啊?」


  郭慕華笑一笑。


  「哼,一定是雷震子搞的鬼,姐找他去!」烏海娜從他的神情中得到了答案,轉身氣沖沖的走了。


  這件事情確實是因雷震子而起,但發展到現在已經和他沒有關係了。


  郭慕華叫了一聲,沒叫住。


  身後卻有別人叫他:「郭慕華!」


  回頭看,是林詩音和李嬌麗從醫院回來了。


  林詩音看一眼遠去的烏海娜的背影。


  「高雅麗呢?」郭慕華問。


  「嗯,還在醫院裡,等一會才能回來。」李嬌麗笑:「牛學恆這回可幸福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一大堆的人寵著,走廊還有警察站崗,呵呵,真成皇帝了。」


  郭慕華笑一下,「誰還在醫院呢?」


  「周晨雨、車志勇在呢,他們說你下午不用去了,晚上替他們就行。」


  「嗯,行,那我晚上去。」


  李嬌麗瞥了林詩音一眼,見林詩音沒有說話的意思,就說:「……那我們走了。」


  「嗯。」郭慕華點頭。


  李嬌麗和林詩音離開。


  郭慕華和林詩音之間的關係一直很奇妙,雖然兩人早已經把彼此當成唯一,但在人前卻很少表現親近,這和兩人的性格有很大關係,她們都是那種不顯山露水、低調做人的性子。套一句話,真的是有夫妻相。


  下午放學時,郭慕華聽到了一個新聞。


  烏海娜把雷震子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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