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這裡沒你說話的地!(2)
李勝利和手下的混子臉色都變了,同時往外掏傢伙。趙四和捲毛狗卻嚇得又向後退了兩步。
郭慕華的兄弟也操傢伙。
只有郭慕華站在中間,動也不動,冷冷的看著李勝利他們。
李勝利和他手下的兄弟雖然掏出了傢伙,但卻沒有人敢第一個上。打群架是個隨眾的事情,只要有一個人動手,大家就會一起動手,但如果沒有人領頭,一般情況下也是打不起來的。
「滾你媽遠點,這裡沒你說話的地!」郭慕華指著滾出去的混混,一個字一個字有力的說。平常的時候,他很少說粗話,但兩方人對陣的時候,非這樣說才能有氣勢。氣勢,才是混江湖的根本!一個人一幫子沒有氣勢,不能在氣勢上壓住對方,是不可能取得最後的勝利的。
現在,李勝利他們的氣勢就完全被壓制住了,自己的兄弟被踹出去五六米,居然沒有人敢上前向站在兩步外的郭慕華掄刀,一個個站在原地發獃。
李勝利臉色鐵青,他是當過兵的人,剛才郭慕華飛踹的那一腳,他看的清楚,心裡更清楚,那一腳如果踹的是他,他不一定能閃開。郭慕華這一腳太快太狠了。李勝利身邊的兄弟們被連喝帶踹,加上郭慕華的名聲給鎮住了,沒有人敢向前。混子,不全是像牛學恆那樣的拚命三郎。
「聽著,你說人家訛詐,難道你們不是訛詐么?混社會的挨刀是自己沒本事,找人要醫藥費還有臉啊!今天的事情到此為止,誰他么的也不許再找孫天明的麻煩!找他就等於是找我!」鎮住了他們,郭慕華冷冷的問,臉上沒有剛才的平和,用眼神稜稜的看著李勝利和他手下的兄弟。
李勝利他們沒有人說話。
「行了,你們走吧,要是心裡不服,可以隨時到一中找我。」郭慕華又不緊不慢的說,面無表情。
李勝利他們已經沒有任何的脾氣了,趙四第一個轉頭就走,然後捲毛狗跟上,什麼事情都是有人開頭就有人跟隨,呼啦呼啦的,**個走的乾乾淨淨,連被郭慕華踹在地上的那混子,也爬起來跑了。
「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了。」郭慕華向潘大頭點了一下頭,招呼陸張飛他們跟著離開。
潘大頭趕緊攔住他,「等會華哥,」向表哥孫天明使眼色。
孫天明走過來,「謝謝華哥。」態度挺誠懇。
郭慕華笑笑:「沒事。」
「我在前面的飯店定了一桌,大家一起吃頓飯吧。」孫天明說。
「不用了,我們還要去醫院。」郭慕華和兄弟們走了。潘大頭和孫天明見挽留不住,也就不再勉強,兩人送郭慕華他們上了車,擺手送行。等到計程車走了,潘大頭對孫天明說:「表哥,今天的事情多玄啊,要不是郭慕華,別人還真搞不定那幫子的混混。你以後可要小心點。」
孫天明死要面子活受罪的毛病又犯了,「草!我小心啥?要不是昨天我的兄弟們都受傷了,今天我用不著郭慕華幫忙,肯定砍死那幫子的混混了!草他么的捲毛狗,居然找混混來掄我,真他么的不地道……」
潘大頭皺眉,轉身就走。
「表弟,你幹啥去啊?」孫天明叫。
「我回家。」潘大頭實在受不了表哥那個拿碗就吃飯、吃完就罵娘的德行。
他挺鬱悶,覺得表哥不可救藥,郭慕華幫表哥平了事,表哥也沒有表現出多大的感激。
但有兩個人比他更鬱悶,誰呀,李勝利和趙四。
李勝利和趙四挨了郭慕華的一頓「訓」,心裡那個狼狽和窩火啊,尤其是李勝利,他覺得自他出道以來,還沒受過這樣的挫折呢,雖然他和郭慕華交過兩次手,每次都被掄的很慘,但那都是**上的傷害,這一次卻是精神上的折磨。**上的傷痛永遠都不如精神上的挫敗更令人難過。
但他們並沒有預感到,在精神上遭受挫敗后,**上的傷害也接著要來了。晚上,李勝利趙四他們一幫子人在市裡的大眾飯店吃飯。
大眾飯店是本市的一家老字號,像它的名字一樣,屬於中等偏下,是本市工薪階層、勞苦大眾常去的一個地方。飯店四層樓的老建築,在建設路的南端,一層是飯店,二到四層是旅店,以前呢是國營,後來改成職工內部承包,不過特色一直沒有變,最有名就是兩塊錢一碗炒麵,香噴噴,**辣的,伴著幾根肉絲,盛在一個大碗里,撒上一撮香菜,非常受普通百姓的歡迎。
李勝利趙四這些人雖然是混子,但是底層的混子,經濟上並不太寬裕,所以他們常常到大眾飯店吃飯。
當晚,連著捲毛狗一共七八個混混圍在一個大桌子邊,一邊喝著啤酒吃著炒麵,一邊念叨著下午的事情。
「草他么的!郭慕華太他么的能裝逼了!」趙四嚷嚷著說:「**債子,以後有機會非收拾他不行。」咕咚咕咚的嘴對嘴的喝了一口啤酒。
李勝利恨恨的瞪了他一眼,「趙四,你他么的以後有事別叫我,叫我我也不來。草!」
「咋了勝利?」趙四放下啤酒瓶子問。
「你說咋了?下午我他么的正想削那**,轉頭一看,你們他么的全跑了?就剩我一個人了,草!真他么的不地道。」李勝利在為下午的怯陣找理由。
趙四臉不紅氣不喘,「我可沒有跑!我是想從地下撿轉頭拍那小子,站起來才發現你們都跑了,所以我才跟著跑的。」這兩人一個比一個能找理由。
「行了行了,別你么的胡說八道!我還不知道你!」李勝利不屑的打斷他。
捲毛狗出來打圓場,「趙哥,勝哥你倆別爭了,郭慕華其實也沒啥牛逼的,他們那幫子人也就牛學恆還行,沒了牛學恆,他們還有啥啊?草!」
趙四放下啤酒瓶子,教訓晚輩一樣的和捲毛狗說:「那你就錯了,這幫子人真正牛鼻的是郭慕華!牛學恆算啥啊?他不還是聽郭慕華的嗎?再說了,我以前又不是沒有跟牛學恆交過手?他有啥?不就是一股狠勁嗎?草!要不是有學校,有張五嶽罩著他們,他們能活到現在,說不定早讓新哥弄死了!」
趙四嘴裡的「新哥」就是當年被張五嶽捅死的和尚。
「快他么的別提和尚了!」正在吃面的李勝利生氣的放下筷子,「當年要不是他無能,郭慕華他們這幫子的人能成了氣候?草。」
「也是。新哥當年確是手軟。」」趙四表示了一下贊同,吃了一口炒麵,接著又說:「最近這一年多啊,我最高興的事情就是聽見牛學恆那小子進了勞教所,呵呵,太他么的痛快了,警察可算是辦了一件好事,讓那小子再裝逼!呵呵,他他么的以前還拿刀子嚇唬我呢。我會怕他嗎?也不想想,草!」
趙四對牛學恆還是有點心有餘悸,不過他不忘吹吹牛。
捲毛狗知道他吹牛比的喜好,於是順著他的話說:「是啊,牛學恆那麼牛逼,趙哥還真沒怕過他。對了,趙哥,你有一次在醫院差點崩了牛學恆?」
「可不!」一提這個趙四興奮了起來。那是他和王大峰到醫院裡對牛學恆補刀的事情,最後雖然失敗了,但起碼逼得郭慕華和牛學恆從三樓窗戶落荒而逃,這算是兩個少年出道以來,比較驚險和狼狽的一次,所以趙四覺得很是榮耀,時不時總要跟人顯擺一下。捲毛狗太知道他的脾氣了,故意提這茬,讓他高興高興。
「給我們說說唄。」
「那會牛學恆不是牛鼻嗎?我們乾的就是牛鼻的!那一天新哥給了我一把沙噴子,讓我到醫院收拾他,我二話沒說,端了槍叫了一兄弟,直接市醫院!本來我是想一槍轟死他的,沒想到剛到病房門口,就被這小子發覺了,然後噌噌的,這小子和郭慕華就從三樓的窗戶跳出去了。乖乖,那可是三樓,這兩小子也是急了,但我不能讓他們跑,我撲到窗戶邊砰的就轟了一槍。」
那天開槍的其實是王大峰,趙四拎的是砍刀,根本都沒看到郭慕華和牛學恆跳窗的影子,不過現在王大峰在大牢里蹲著呢,沒人跟趙四爭,趙四想怎麼吹就怎麼吹。
「轟著了沒?」捲毛狗問。
「草!那天太黑了,我他么的啥也看不著,他們又跑的賊快,所以沒轟著。」
「然後呢。」
「然後警察就來了……」趙四惋惜的嘆了一口氣,「不然那天我肯定轟死他了,也算為道上的混子出一口氣。牛學恆那**其實應該槍斃,不然等他在裡面深造幾年放出來,你瞧著吧,并州不知道還要流多少血呢!」
趙四這話說的還真不錯,日後事情的發展也確實是這樣。正當他吹的口沫橫飛的時候,後腦勺子忽然被人狠狠的掄了一巴掌。
這一巴掌力量大極了,掄得趙四的後腦勺子火燎劇痛,身子先前一傾,險些趴在飯桌上。伴隨著這一巴掌,還有一聲怒喝:「我草泥馬的,原來轟我兒子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