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河邊
獸潮高速移動著，一口氣跑了十幾個小時之後，莫凡一干鬼修已經遠離了最初發生異變的區域，很快，獸潮來到一條河的面前。
是的，一條河，河水清澈見底，乾淨的像是極品的水晶一樣，還散著微光，就好像橫亘在大地上的一條玉帶，這是莫凡在這片鬼域里見過的唯一可以稱作漂亮的東西。
各種飛蟲走獸並不停留，蹚著並不深的河水就過了河，過了河才一個個的慢下來，趴在地上呼哧呼哧的喘著氣。
眾人驚奇的發現，以這條河為界限，這邊漫天的裂隙，河對面卻一個都沒有，涇渭分明，實在是神奇。不過它神奇不神奇眾人沒空理會，只要安全就行。
很多鬼修迫不及待的跳下巨獸直接游泳過了河。莫凡卻沒有下去，他總覺得這遍地的灰敗中有一條生機勃勃的河水實在是不合常理，要說這河水沒古怪打死他都不信，還是不要沾為好。
坐著巨獸慢悠悠的蹚過河，到了乾燥的地面，莫凡才跳下來活動了一下有些酸麻的手臂，十幾個小時的長途奔襲，全靠雙手抓著巨獸的犄角穩定身體，莫凡感覺自己的雙手都不是自己的了，又酸又脹，這種感覺，自打他成為鬼修以來，還是第一次出現。
那載了莫凡一路的巨獸呼哧呼哧的喘了幾口氣，一嘴朝莫凡咬過來，那苦大仇深的表情，恨不得將莫凡生生撕碎了才解恨！
莫凡看也不看，一腳踹過去，直接踢在巨獸的下顎上，巨獸龐大的身體被踢的直立了起來，慣性讓它在空中滯留了片刻，然後轟然向後倒地，四腳朝天抽搐了幾下，便沒了聲息。
這頭倒霉的巨獸，沒有死在天敵手中，沒有死在空間巨變，沒有死在獸潮，卻在好不容易到了安全區域后，死在了一個人類手中，實在是太悲劇了。
巨獸倒地的巨響，就好像是戰鬥起始的鐘聲，驚醒了所有正在休息的飛禽走獸。
一個長相其丑無比的雙頭豹類猛獸扭頭一看，哎呀，平時最不對頭的那個長著兩顆巨大獠牙的大鼻子崧豬竟然趴在他旁邊喘氣，這不行，必須要殺死！於是一躍而起，雙頭一個噴出白霧一個噴出黑霧，瞬間籠罩了旁邊那顆豬頭，那崧豬掙扎了幾下便倒下了。
類似這種的場景，在各處上演，剛剛逃過一劫的動物們眨眼間便戰成一團，混亂無比，更多的動物則是盯上了莫凡這些外來者，紛紛圍攻他們。
剛剛得以喘了一口氣的鬼修們不得已再次站起來，暫時團結起來對付那些奇形怪狀的野獸們，這些鬼修除了莫凡之外，都是開化境的強者，且在鬼域雙魂顯性，實力更強了幾分，聯手起來將那些只知道橫衝直撞的怪獸打的嗷嗷叫。
不一會兒功夫，就沒有野獸再敢來攻擊這些它們眼中的異類了，跑的離這群鬼修遠遠的。不過鬼修們卻也好不到哪去，大家清點了一番，發現之前進來鬼域的人，此時竟然只剩下了五百多個，這個死亡率真的是非常恐怖。
混亂過後，莫凡發現了一個問題，小聲問旁邊的譚曉月，「喂！你注意到沒有，這裡的怪物全都是凡人境的，沒有一隻開化境以上的。」
譚曉月嚴肅的點頭，「的確，我之前見過的很多開化境的怪物都沒有在這裡看到，這裡太過詭異，不是我們能理解的，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並不是只有莫凡等人發現了這一點，很多人都看到了，然後互相討論之後，所有的鬼修都注意到了這點不對勁，危機意識，讓所有人站在了一起。
之後，他們又發現了一點不對勁，那些怪物爭鬥結束后，只剩下一些相對強大的怪物，割據了河邊的區域，卻沒有一隻怪物敢離開河岸的區域繼續往裡面走。
裡面是什麼呢？眾人不禁猜測。
河流的前方，是高聳的山峰，兩道山脈自遠方延伸而來，形成兩道主峰矗立在後方，兩道山峰的中央，是一條平坦的峽谷，直通山的那邊，不過再往那邊看的時候，卻是黑暗一片，什麼都看不到了。
這是，地面一陣清顫，所有人回頭望去，只見一大片黑壓壓的怪物朝著這邊奔跑，黑色甲殼覆蓋的腦袋，纖細的腰肢，巨大的腹部，長而有力的六條腿，猙獰的口器，正是之前莫凡燒死的那種大螞蟻。
不過這些螞蟻的個頭比莫凡之前見到的那些更大，關節處長著長長的黑色倒刺，每一隻螞蟻都有開化境以上的實力，更奇特的是，每一隻螞蟻口中都叼了一件閃著微光的物件，正是之前從那些空間裂隙中掉出來的寶物。
螞蟻浩浩蕩蕩的過河，一眼望過去，少說也有兩三萬隻，五百多的鬼修跟他們比起來簡直連渣都不算，所以眾人很默契的悄悄讓路，遠離那些螞蟻過河的區域，然後目送那些螞蟻帶著兩三萬件寶物，排著整齊的隊伍浩浩蕩蕩的走進那個漆黑的峽谷……
河對岸，巨大的空間裂隙比比皆是，地上能移動的東西，包括死屍、植物、石塊、泥土等等等等，統統被吸進了空間裂隙，只露出堅硬的岩石地面。
而河的這一邊，則是無法翻越的高山，高山中一個詭異的峽谷，不知道藏著什麼不可預知的危險。
沒有退路，前路兇險，所有的鬼修都為難了，總不能一直呆在這裡吧，誰知道空間異變什麼時候結束，要是好幾年才能結束呢？那他們豈不是要在這裡呆上許久？先不說別的，餓都要餓死了。
鬼修們聚成一個個的小圈子低聲討論著。
莫凡自然在譚曉月的這個小圈子裡，他們人數不過，一共九個人，因為譚曉月這人在四門人脈廣見識多，自然而然的成為了這個圈子裡的暫時頭領，此時他正毫無保留的分享著自己知道的一些絕密信息。
「可能大家都隱約聽過關於鬼域多寶藏的傳言，不過因為實際上能在死亡試煉的時候得到鬼域寶物的鬼修少之又少，只有極少數運氣極好的鬼修才能帶著寶物回到陽間，所以關於鬼域寶物的事情一向很少有人了解。」
包括莫凡在內的八名鬼修都豎直了耳朵，認真聽著譚曉月的話。
看到大家的神情，譚曉月極為滿意，接著說道，「剛才大家也都看到了，鬼域寶物是從哪裡來的。」說著朝河那邊努了努嘴。
大家瞭然，那些寶物不就是空間裂隙帶來的異空間產物么。
「按道理說，這些寶物能通過神秘的空間裂隙來到這裡，就絕對不會是容易腐爛的材質，那為什麼歷代來鬼域試煉的鬼修，卻從沒有在地面上撿到過任何一件掉下來的寶物？」
眾人紛紛點頭，在場的都不是蠢人，大家都想到了這個漏洞。
聯想到剛剛那些螞蟻的做法，有人回答了這個疑問，「看來是這裡的土著怪物也喜歡收集寶物，所有掉下來的寶物都被那些強大的怪物收到自己的巢穴里去了，外面根本沒有遺留，估計以前那些得到寶物的鬼修，乃是運氣好擊殺了強大的怪物才得到的吧！」
譚曉月點點頭認可了這個鬼修的話，「沒錯，就是這樣，你們要知道，鬼域是個很奇特的地方，我們來時的傳送陣，聽說是死神布置的，非常神奇。這傳送陣對能量很敏感，只能傳送凡人境和開化境的鬼修來這裡，而且進來過一次的人出去后，就無法再通過傳送陣來這裡了。」
「也就是說，我們想要獲得鬼域的寶物，只有這一次機會？」有人提出問題。
「沒錯。」譚曉月說著看了一眼那峽谷的方向，扭頭視線在眾人身上一一掃過，「諸位，我們都只有這一次機會，俗話說富貴險中求，想要得到寶物，就必須要冒險，我打算去那峽谷里探一探，你們呢？」
眾人互相看著，都看到了別人眼中的猶豫。無他，鬼修的人數實在是太少了，剛剛那些進入峽谷的螞蟻可足足有兩三萬隻，誰知道峽谷里還有沒有更多的怪物，而這種群居動物，一旦招惹了，肯定是死路一條。
生命只有一次，任誰都會珍惜無比。
看到這情形，譚曉月也沒有意外，只是笑笑溫和說道，「大家沒什麼顧忌的，我就是提個建議，去不去自願，願意去的，我們準備準備就出發，不願意去的，大可留在這裡等空間異變結束。」
然後他看看這個看看那個，最後將目光定在一直不語低調的莫凡身上，笑著問道，「莫追風，你去不去？聽說沈落月當初可是帶著寶物回的陽間，你身為她未來的師弟，一定也是必須帶著寶物回去的吧，不然怎麼好意思拜師？」
開玩笑的口吻，卻狠狠將莫凡擠兌了一番，如果莫凡不去，就算活著回去了，估計也會落下一個貪生怕死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