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命運
在火焰包裹住女皇的時候，莫凡便輕輕一躍向上飛起，直直升空。他看到那白色的火炎沿著山壁蔓延，朝著余逸風就燒了過去，大喊，「余逸風，快跑！別磨磨蹭蹭的！」
可本來爬的挺快的余逸風聽到莫凡的話之後不但沒有加快速度，反而在山壁上停了下來，仰頭朝上面看著，莫凡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瞳孔頓時猛的一縮。
一些細微的紫色裂縫出現，經過之前那場和妖獸一起的大逃亡，莫凡自然知道那是什麼東西，空間裂隙！沒想到在這地底深處竟然也有空間裂隙！
看到下方吞噬著周圍一切物質的陽火，莫凡忽然反應過來，對了！好像上次的空間裂隙就是出現在他使用了陽火之後，難道這竟然是陽火造成的，陽火，竟然是這世界的天敵？
怪不得，這樣一切就都說得通了，為什麼看起來如此強大的螞蟻女皇卻在陽火面前不堪一擊，怪不得她天地境高階的修為竟然對陽火毫無抵抗之力，這不是她本身的原因，而是這個特殊世界造就的，這裡的生物，天生對陽火毫無抵抗力！
莫凡恍然之後，有些著急，他身在空中正快速的上升，可空中卻沒有任何讓他能借力的東西，如果他經過的路線上忽然出現一個空間裂隙，那他只能一頭撞上去，除了死，沒有其他的可能。
此時莫凡已經沒有其他的辦法可想了，一切只能聽天由命，如果他頭頂上真的那麼巧出現一個空間裂隙，那這本書到這裡也就結束了，不過還好，莫凡跟大多數主角一樣運氣都不錯，所以他很順利的避開了所有的空間裂隙到了傳送門的面前。
進入傳送門的前一瞬，莫凡扭頭看了一眼，余逸風也飛在半空，落後他大概一個身位，他也避開了所有的空間裂隙，此時臉上洋溢著驚喜的笑，似乎沒想到自己竟然能逃出生天。對著余逸風露出一個會心微笑，莫凡一頭扎進了傳送門……
此時，四門總部，正在頂樓的豪華套房內打坐的寒羽月忽然張開了眼睛，之後，輕輕的敲門聲響起。
寒羽月皺皺眉，起身打開房門，其他三位門主和十個師傅都站在他門外，為首的正是十位師傅之首，道姑慕容纖雪。
看到寒羽月出來，十三人都露出恭敬神色，慕容纖雪微微躬身行了一禮，才張口說道，「大人，剛剛有一個鬼域消失了，正是我們送見習門徒進去的那個，您看……」
「消失？」寒羽月沉默了一會兒，揮一揮手，「沒關係，鬼域消失之後同樣的節點還會再產生一個新的，對我們不會有任何影響，鬼修從鬼域里出來不知道會被傳送到哪裡，等幾天出來的人自然會回來，我們就能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是。」
「還有別的事嗎？沒有的話我繼續修鍊了，沒什麼重大事故不要叫我。」說著砰的關上了門，將一眾四門高手關在門外。
十三個人面面相覷，都有些無奈，卻不敢表示出絲毫不滿，便轉身散了。
關上門的寒羽月並沒有立刻去修鍊，而是站在門前臉色陰晴不定，手指快速掐算了幾下，眉頭皺的更緊了，忽然他猛的一揮手，房間中一張雕工精美的紫檀木桌應聲而碎。
「又是變數……我卻怎麼也算不出來，果然鬼瞳不是天生的預言天賦，即使修鍊了大預言術也沒有明顯的用處，那種感覺……究竟是什麼意思？」寒羽月長出一口氣，閉眼盤坐在地，再度陷入了深度的修鍊中。
蘇落雪沒有回到自己的房間，而是去了沈落月那裡，剛好遇到全副武裝正準備出任務的沈落月。
看到蘇落雪，沈落月有些意外，「師傅，你找我？」
「嗯！」蘇落雪點點頭，臉色有些不好看，「你知道嗎，鬼域竟然破碎了一個，而且正巧是這次死亡試煉的那一個，那個莫追風……」
「他會活著回來的。」沈落月打斷蘇落雪的話，淡淡說著。
蘇落雪挑了挑眉，「你怎麼這麼肯定？難道他有什麼隱藏的殺手鐧？」
沈落月搖搖頭，「直覺。」
「……」蘇落雪又被沈落月打敗了。
「沒其他事的話我走了。」沈落月從蘇落雪身邊擠過，頭也不回的走了，只留下無語的蘇落雪立在走廊。
沈落月獨自進了電梯之後，那萬年不變的淡然表情中終於出現一絲擔憂，雖然她對蘇落雪說的那麼肯定，但她自己心裡其實並不知道莫凡能不能回來。
「鬼域的混度濃度是這裡的數倍，如果莫凡能活著回來，一定能在最短的時間裡突破到開化境，到那時就可以……」沈落月想到這裡，白皙的臉上不由自主的出現一絲可疑的嫣紅，不過很快便消失，又恢復了古井無波的淡然。
這邊，莫凡經歷了一番讓他頭暈眼花的空間轉換之後，一屁股坐在一片潮濕的地面上，沒顧得上看看周圍的環境，莫凡稍稍移動了一下位置，等著余逸風出來，他們既然是從同一個傳送門出來的那，那一定會被傳送到同一個位置。
兩三秒后，空氣一陣扭曲，一股熟悉的混沌能量逸散開來，吧唧一聲，一個半截身體掉在地上，奄奄一息。
莫凡看著余逸風，瞪大了眼睛。
余逸風此時只剩下半截身體，胯部以下全不見了，腹部以下的斷口，內臟和鮮血流了一地，他身上的混沌之氣正在慢慢的逸散，莫凡知道，等他的混沌能量完全潰散，那就是他徹底死亡的時候，他此時的生命，不過是腹中宇宙支撐的苟延殘喘罷了。
余逸風張著眼睛望著莫凡，那雙眼睛里，有著許多複雜的情緒，後悔、恍然、絕望、不甘……讓莫凡不懂他此時的心思，卻因他的眼神，泛出濃濃的憐憫。
走到余逸風身邊，莫凡小心的蹲在地上抱起余逸風，此時說什麼安慰的話都是放屁，他直接問，「余逸風，你還有什麼未了的心愿嗎？告訴我，我盡量幫你完成。」
余逸風怔了片刻，才苦笑的搖頭，「如有什麼心愿，我也不會走上鬼修這條路……莫追風，你知道嗎？我之前是騙你的，在我第一次使用預言的時候，我就知道，今天，你一定能活著回來，而我，一定會死。」
莫凡愣了一下，想了想隨即便瞭然了，他估摸著所謂的預言，不過是一種推理，根據他的真實實力而做的推理，余逸風的鬼瞳就好像是一台超級計算機，能洞察莫凡的真實實力，知道他有陽火，絕對能毀滅這裡的一切安然離去，不過余逸風嘛……以他的實力，對上螞蟻女皇，的確是十死無生。
當時那種情況下，余逸風對他撒謊也是情有可原，他不過是想和莫凡一起活下去而已，並不是有什麼惡毒的心思。
想到這裡，莫凡笑笑，「沒關係，人之常情，我不怪你。」
「你人很好。」余逸風似乎是放下了什麼，鬆了一口氣，露出一個勉強的笑。
「當時，我真的非常嫉妒你，嫉妒你的好運氣，為什麼我就一定要死……不過後來，我看到女皇被陽火燒死，我終於明白了命運是什麼，不僅僅是運氣，還有實力……我實力不夠，運氣也不夠……剛才，就在我要進入傳送門的瞬間，我身邊出現了一個空間裂隙……我不甘心……我還想活著……」
說到這裡，余逸風的話戛然而止，一雙漂亮的眼睛無神的望著天空，裡面充滿了控訴，控訴這世事的不公，命運的殘酷。
莫凡知道余逸風死了，卻沒有動，只是默默的蹲在地上抱著余逸風的屍體，望著他的眼睛，若有所思。
靜默了一會兒，莫凡竟然閉上眼睛，就這麼進入了修鍊狀態！
余逸風死了，他的腹中宇宙也潰散了，逸出的混沌能量遊離在空氣中，只消一段時間，便會同化成這天地的一部分，再也尋不到蹤跡。
可是，當莫凡閉目開始修鍊的時候，那些逸出的混沌能量，像是被什麼束縛了似的，立刻停止了潰散，翻滾著，往回聚集著，圍繞著莫凡開始旋轉起來，形成一道微弱的空氣漩渦。而這漩渦，每旋轉一次，便減小一分。
天色暗了下來。
夜深的時候，莫凡張開了眼睛，那一雙眼睛，璀璨的猶如群星，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莫凡放下余逸風早已變得冰冷僵硬的屍體，沒有忙著檢查自己這次修鍊的成果，而是站起來活動了一下身體，用那鋒利的刀爪挖了一個深深的坑洞，將余逸風掩埋起來。
余逸風出來的時候，身上也只剩下了一件寶物，就是他掛在脖子上那個像是狗項圈的東西，莫凡將它收了起來，就當是這段短暫友誼的一個信物吧！
今天的夜晚是晴空萬里，天上乾淨的沒有一絲雲，寬闊的銀河橫亘在天空，群星璀璨。
利用星座辨識了一下方向，莫凡朝著京城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