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0章 物是人非

  唐明陽小天地里，奧義氣息瘋長著。


  他發現他小天地內孕育的奧義氣息，並不想小滴孕育的奧義氣息那麼的精純。


  這種不精純，並非是說他對於至高輪迴法則的參悟不到家，而是他的奧義氣息里除了至高輪迴法則外，還蘊含著其它法則的奧義。


  畢竟，要走屬於自己獨立的聖道，這種聖道是獨一無二的，是世間都未曾出現過的。


  就像黃泉冥帝的黃泉之道，它是以至高輪迴法則為核心，再融入了其它的道進入而形成的。


  現在，唐明陽也想著如此。


  他也想著以輪迴法則為主，再融入其它的法則進去。


  正是因為如此，在他的聖道還沒有孕育而出時，奧義氣息顯得很駁雜。


  至於小滴嘛，它本身就是輪迴法則孕育的，奧義氣息當然精純了。


  「看來我要向孕育出屬於自己的聖道，除了參悟至高輪迴法則外，還需要參悟其它的法則聖道。」


  唐明陽心裡暗自的想著。


  一年又一年。


  轉眼又過了十年。


  戰事在一年前結束了，一個叫做大羅國的國家吞併了戰亂里的諸多勢力，建立了大一統的國家。


  在這個大羅國的背後，則是一個叫做大羅宗的新崛起的宗門大勢力，傳說其宗主乃是一位絕世天才，已經修鍊到了玄元六重境界。


  這些事情，唐明陽都不怎麼關心。


  戰事結束，百姓總該不用流離失所了吧。


  混亂過後，秩序也該到來了。


  這是輪迴的規律。


  兜兜轉轉。


  不知不覺中，唐明陽又回到了當初離開的那一座城池。


  破舊的城池，顯然在戰亂里不止一次遭受到戰火的席捲，破舊的街道邊，偶爾看見新翻修的房子，大多都是破舊的老房。


  可即便是破碎，只要是能夠遮風擋雨，還是會有人居住。


  居住著的，也大多數是些老弱病殘。


  青年壯漢們，都戰死在了戰場里。


  如血的夕陽，落寞的照樣在每一個人的臉上，就連街道兩邊叫賣水果的商販們，也顯得那麼的有氣無力。


  唐明陽更蒼老了。


  他就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老乞丐，穿著破爛的衣服，拄著一根也不知道是哪裡撿來的棍子，朝著記憶中的無名葯堂走去。


  他走在路上，也並不顯眼，因為向他這樣無家可歸的乞丐很多很多。


  甚至在街角的垃圾堆里，還會看見餓死的人。


  無名葯堂周圍的房子還在，可是居住在房子里的街坊鄰居們，已經換了人。


  或許戰亂時逃難去了，或許是死了。


  一股物是人非的蒼涼，瀰漫在唐明陽的心頭。


  他走到無名葯堂的門口。


  葯堂的房子保存得很完整，葯堂也在營業，旁邊有兩個年輕夥計在施粥，等待著領粥的窮人，排了好長好長的隊伍。


  唐明陽記得，當初他離開時，直接將這無名葯堂給關門了。


  難道是無名丹宗殘餘的弟子？


  他知道，無名丹宗在這場戰爭里，沒有他坐鎮，早早就被其它勢力給覆滅了。


  「喂，看病還是領粥？領粥去那邊排隊去，免費看病到那邊排隊去！」


  有位夥計見到唐明陽這副老乞丐的樣子，大聲的喝道。


  直接進葯堂看病，那是要交銀子的。


  唐明陽剛想說些什麼，這時候，一大堆鎧甲士兵統一從街角出魚貫而出，街道兩邊的百姓見到穿軍服的人，本能驚恐的逃向兩邊。


  這些鎧甲士兵來到無名葯堂前，迅速的將無名葯堂給包圍，長槍對準門口，周圍的弓箭手站在高處瞄準著大院內部。


  施粥的夥計和領粥的窮人們，沒想到這些士兵是沖著無名葯堂來的，全都嚇傻了。


  「無名葯堂，乃是大羅國通緝的邪教無名丹宗的餘孽所建立！不相關的人，滾一邊去！誰敢反抗，就地殺無赦！」


  為首一位將軍模樣的男子騎在一匹黑馬上，聲音如雷般炸響。


  他是半步玄元級別。


  唐明陽也被士兵粗暴的推到在街邊。


  這時候，他看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從無名葯堂內走出來。


  是柳明悅。


  此刻的柳明悅好老好老，老成了一個老太婆子。


  唐明陽離開那會兒，她已經突破到了玄元二重，可此刻，她身上一點修為都沒有，顯然是被人廢掉了修為。


  夕陽照在她的身上。


  風燭殘年。


  「我就是無名丹宗的餘孽，其他夥計都是我雇來的城裡的普通百姓，還請這位將軍不要為難他們。」


  柳明悅說道。


  她聲音暮氣沉沉。


  她的身上，透著一股死氣。


  可這個時候，她突然看見了街邊的唐明陽。


  如今的唐明陽，已經蒼老成一個老乞丐了，早已經面目全非了，可是柳明悅卻認得那雙眼睛。


  那雙平靜又明亮，無情又洞徹的眼睛。


  她渾身一顫，她內心有種強烈的感覺，那個老乞丐……或許……


  唐明陽本不想再出手救柳明悅的。


  世間萬物都有輪迴。


  草木有枯榮。


  野獸有生死。


  凡人，當然也有生死。


  他看透了很多。


  當初，若非柳明悅向他提出要建立無名丹宗，然後無名丹宗反而成了柳明悅的牽絆，否則戰事來臨時，憑藉著她玄元之境的修為，完全可以遠走高飛遠離戰事的。


  而唐明陽的那些徒弟也是如此。


  他們都是普通子弟，可進入了武林，得到了權利，很多人都忘了初心，被各種利益、權欲所蒙蔽雙眼。


  這也是當初唐明陽選擇放棄無名丹宗，選擇去流浪的一個原因。


  因為無名丹宗的徒弟已經變味了。


  可唐明陽也沒想到，柳明悅會一眼就認出了他。


  「唐大哥，是……是你么？你……你終於回來了么？」


  這一刻，柳明悅的雙眸里，湧出了淚水。


  她重開無名葯堂，守在這裡，就是想要在自己臨死前，再見唐明陽一面。


  她沒想到，唐明陽也和她一樣，如此的蒼老了。


  「是我。」


  唐明陽點點頭。


  既然被認出了，那麼他也不再冷眼旁觀了。


  他走進了場。


  旁邊的士兵不知怎麼的，就主動的讓出一條道來。


  「你有什麼要對我說的么？」


  唐明陽問道。


  他看著柳明悅，只要他願意，頃刻之間就可以恢復柳明悅的傷勢。


  可是他並沒有。


  因為他還有些想不明白。


  就算他恢復了柳明悅，然後呢……


  然後幾百年後，柳明悅還是會死。


  難道他幾百年後，還要再現身，在幫柳明悅續命么？


  他不欠柳明悅什麼，相反，這個柳明悅欠他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