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天松派
客棧的小菜做得雖然沒有那麼精緻,但是卻十分可口,乃是標準的農家小菜,幾人吃慣了精米肉羹,偶爾嘗嘗山間的菜肴也是別有風味。加上這幾個人一路上也是新奇得很,沿途之風景也是賞了不少,因此早就到了餓的時候。尤其是從來閑不住的小狐狸,早就已經餓得前胸貼後背嚷嚷著要吃東西了。
溫熱的飯菜下肚以後,這幾人身子難免有倦怠之感,早早便回了房休息去了,一夜安眠。
第二天一大早,本來只有勤快的更雞才習慣如此早發出聲響,可是此刻的客棧卻莫名多了些人氣,在寂靜的早晨顯得格外突兀。
陳軒他們依然算是醒得早的,他們幾個人除了小狐狸與汝兒是被叫起來的以外,其他都早已察覺到了不對勁。
空氣中瀰漫著一股味道,血的味道。
客棧中老闆昨兒招呼的那一行人被殺了,地上躺著的有兩個,還有一個人不知所蹤。地上躺著的兩個人若是不去看他們的傷口,臉上安詳的像是睡著了一般。可是若是目光緩緩下移,大約到胸口處,便發現了一個極深的傷口,應當是細長的匕首或是劍一類的兇器。二人身上都是只有那一處傷口,且傷口雖然並不算太大,可卻極乾淨,下手的人應當是出手又快又准。
二人裹在身上的還是那沾滿了銅臭氣的衣裳,一看便知曉價值不菲,可是此刻它們卻已經染上了大片大片的鮮血,有些血跡已經乾涸,淌在地上成褐紅的色澤,有些血液還未全部凝固,頑固地浸入衣料。若是再早些發現,說不定還能看到血液汩汩地從破的口子那裡蔓延,直至染滿整個胸口。
死狀應當說並不凄慘,可還是讓客棧的人都戰戰兢兢的,畢竟是出了人命,這萬一……萬一這把火燒到自己的頭上……
終究是怕牽連了自己。
可是二人的死狀並不駭人這個說法,有幾個人並不認同。死狀安詳,說明要麼兇手出其不意,要麼就是……那二人對這個兇手保有相當的信任。而且最更人感到不安的一點便是,這兇手出手奇快……
能殺人的人,手法繁複講究華麗花哨的,往往都是被人所殺,就是因為太多的精力都已經放在了招式上面,反而會忽視了自己最原始的目的。而只有一種殺人的人,幾乎就可以立足於不敗之地。
下手快的人。
這樣的人眼中只有自己的目的,就是結果了對面的人,並不做他想,拔刀快落刀也快。有時候或許被殺的人根本就沒看到那人的動作,便已經被奪去了性命。
這樣的一個人,想要一個人的命,自然是比較容易些的。別人想要他的命,自然也就要費事些。
客棧的老闆見到這一幕,自然是不太樂意的。自己苦心經營的小店,竟然出了此等的大案,縱然自己再怎麼舌燦蓮花,以後的生意只怕就不好做了。
死過人的店,別人去了自然會嫌晦氣。
這麼大的事情,他自己自然是不能處理的,很快官府便派遣了人前來。屍體也被抬走交與仵作查驗,很快便有了消息。
那屍體胸口致命的傷口處,竟然是一枝桃花的痕迹。傷口為枝,花落於周。花的印子雖然算不上什麼傷口,可是按照紅痕推斷,力道應當是極大的,而且桃花的痕迹十分明顯,不做其他設想。
消息傳來時,不少人都被驚嚇了一番。準確地說,是先驚后嚇。
江湖乃是一個傳奇之地,有妖邪鬼魅的美人,有十惡不赦的大盜,可同樣,也有聲名遠揚的俠士與門派。
而衙門傳來的消息,桃花劍,赫然就是最有名的桃花公子,第一門派天松派的當家人,木景遙。
天松派昔年雖然位列五大門派之中,可也並未成為五派之首。天松派統領整個江湖,其實也就是近十年的事情。前門主木風花費了數十年時間樹立天松派在江湖中的地位,當時的天松派,乃是整個江湖的笑柄。
當時的天松派要追溯到上一輩人……
天松派木風的師兄木雨,深受木風的師父看中。木風當時也是受師父看中的一個,可是較之木雨來說,雖然平日里勤勉有加,卻始終比不過天分二字。在這一代弟子中,木風已經是其中的佼佼者,可若是與單論武功高低,木風還是略遜一籌。因此,雖然木風待人和氣,為人忠直,可是公認的天松派未來的門主,乃是木雨。
只是這木雨雖然天賦奇高,可是卻有些心術不正。木風的師父自然是知道這一點的,可是卻有惜才之意,不忍放過這個讓天松派揚眉吐氣的好時候。木雨小打小鬧地犯了些過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過去了。可是卻是這樣,木雨就越發地肆無忌憚,也許是抱著只要是不把天捅個窟窿師父自然也就不會責罰於他這個念頭,捅下了個大簍子。
木雨出了武功好些之外,為人處事上真沒幾個人喜歡他。說幾個人還是好聽些的,是一絲一毫都不討人喜歡。
木雨為人倨傲,自認為不同於旁人,總是對著旁人吆五喝六,本是同門的師兄弟,可是木雨卻強行為自己升了一級。木雨除了自負倨傲,還貪酒好色。喜歡美酒美人的自然不在少數,萬古愁酒水可銷之,窈窕女君子可求之。自古以來英雄都愛飲酒,也都愛美人,但也是無可置否。可是木雨的喜歡,卻讓人承受不起。
那木風木雨的師父有一個女兒,傳言是當時武林中的第一美人。
那美人與木風平時走得更親近些,木風為人正當得起君子端方四個字。同門師兄師妹,又是美人配君子,二人情愫暗生,且不說本來師父也有意為二人主婚,天松派人人都知道,這美人的歸宿乃是木風。
那木雨得見姿容,自然是想要一親芳澤,只是對於師父還懷有忌憚之心,因此也就是一直有色心沒色膽。日日所想的美人入懷,只能是在夢中意淫罷了,他還不敢觸碰師父的底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