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露鋒芒 0092、聽到我的故事

  作為龍騰高中的天之驕女，馮玉真享受過無數的鮮花和掌聲。


  長得漂亮，天賦好，戰鬥力高。


  情商也不低。


  這讓她在校內的人氣，幾乎不弱於【野獸】鄭獸。


  能夠成為龍騰高中這種老牌強校的戰隊一員，馮玉真憑藉的不是其它。


  是絕對的實力。


  哪怕是【野獸】鄭獸，對她也是和顏悅色。


  她與隊友們並肩作戰，享受過無數的榮耀，也經歷過很多艱難時刻。


  馮玉真覺得自己的內心已經很強大。


  但此時此刻，難以遏制的恐懼，如同夢魘的利爪般攫住了她的心臟。


  她強壓這種恐懼，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來吧，不要妄想讓我認輸，龍騰高中從來都沒有……」


  李笑非沒有聽她廢話。


  他撿起地上碎裂的藤蔓。


  沾染了斑斑鮮血的綠色藤蔓，在他的手中，如同刀劍利器。


  身為醫師的馮玉真，如何是李笑非的對手？


  一個照面，就被綠色藤蔓插入了身軀。


  李笑非手腕一抖。


  砰。


  馮玉真的身體直接被震動的藤蔓撕碎。


  而這，也是紅旗高中醫師大頭蘿莉忍冬的死亡方式。


  數據流光閃爍。


  所有的人的屍體都消失了。


  戰場中，獨留李笑非。


  他輕輕地拔下了手臂上的獸牙匕首。


  這是關冠臨時用獸牙製造的武器，粗糙簡單。


  隨手一丟。


  李笑非站在原地，沒有笑，也沒有嘯。


  更沒有裝逼。


  他彷彿是在思考什麼。


  一直到系統最後的判定勝負降臨，李笑非的身形，化作一道數據流光，離開了光腦虛擬戰場。


  當他從光腦主機座艙中走出來，龍騰體育館安靜的像是午夜的墳頭。


  無數道目光，無數的鏡頭，都對準了他。


  李笑非站在原地，掃了一眼四周的看台。


  他好像是突然回過神來。


  「哦，不好意思，讓你們失望了。」


  他笑了起來。


  然後，雙手舉起在耳邊。


  再度做出傾聽的動作。


  「這下大家滿足了吧？」


  少年昂首，笑容燦爛而又恣意。


  這樣挑釁十足的話和動作，果然是輕而易舉地就點燃了主隊觀眾們的怒火。


  讓他們瞬間成為了紅眼的憤怒公牛。


  霎時間，鋪天蓋地的噓聲，在圓形的體育場館之中形成了可怕的聲浪漩渦。


  猶如雨點一般的雜物朝著場中拋擲，但卻被能量光罩遮擋。


  李笑非聳聳肩。


  然後腳步輕鬆地走向紅旗高中備戰區。


  大家看著他的表情，就像是看著一個怪物。


  方不疑，白龍飛，忍冬和劉嘯四個人，面色複雜。


  他們慚愧又興奮，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力挽狂瀾的隊友。


  李笑非卻是主動張開懷抱：「怎麼？我都替你們報仇了，連一個愛的抱抱都沒有嗎？」


  白龍飛最先反應過來。


  他上來就和李笑非來了個撞肩，然後湊到他嘴邊，道：「我被人打的那麼丑的樣子，你可不許告訴別人啊。」


  李笑非：「你怕是腦子缺根弦，那是現場直播，所有人都看到了。」


  白龍飛哀嚎著雙手舉天：「我一世英名啊。」


  被他這麼一鬧，方不疑幾人也都笑了起來。


  幾個人挨個上來，和李笑非擁抱。


  忍冬更是像個樹袋熊一樣，跳起來掛在李笑非的脖子里，道：「你為什麼這麼強？」


  方不疑道：「笑非，對不起，我們拖你後腿了。」


  劉嘯深深地埋著頭，道：「我想，我已經不適合再作為小隊的一員了，我想退出。」


  方不疑嘆了一口氣，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我真的不配再留著……」


  這種話一出，眾人皆驚。


  李笑非大概也能猜到他們此時的心情。


  換做是他，大概也是如此。


  「首先，我們是隊友。」


  李笑非收起了笑容：「我為你們報仇，是應該做也必須做的事情。」


  「其次，如果覺得自己不夠強，那就更加努力的修鍊。」


  李笑非表情嚴肅地道：「或許你們覺得，在這樣的比賽中被碾壓的恥辱，讓你們抬不起頭，那不妨想一想我，你們知道，我曾經歷過什麼，又為什麼會變得這麼強嗎？」


  眾人疑惑地看向他。


  李笑非語氣肅穆地道：「你們應該知道，我出身於貧民窟。可是，到底什麼是貧民窟，你們真正的了解嗎？你們之中，有人去過貧民窟，有人在那裡生活過嗎？」


  方不疑、劉嘯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終都搖頭。


  李笑非繼續道：「我是一個棄嬰，2504年的冬天，白色的寒霧籠罩大地，當我發出來到這個世界的第一道哭聲，我就需要為生存而傾盡全力。」


  眾人都是一震。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聽李笑非說自己的身世。


  李笑非繼續道：「好心收養我的人，我叫她小姨，當時的她，也不過是個不到十歲的孩子而已，她雙眼失明，在貧民窟中過著朝不保夕的生活。」


  眾人眼中，不由得露出了同情之色。


  哪怕是在法治區，一個失明的女孩子，要撫養小嬰兒，都是很艱難的事情。


  「我喝過廢水，吃過草根，樹皮，我感受過廢水幾乎毀掉腸胃的痛苦，感受過黏土把肚子撐得的像是懷胎十月一樣大時候等死的絕望，我曾經三天三夜沒吃過一點東西，以為自己要死掉……」


  「我為了一小勺餿了的混合營養粥，和人拚命。」


  「我用一切能夠搜集到的瓶瓶罐罐來收集雨水……」


  「我曾經趴在死人堆里幾十個小時，只希望在廝殺的雙方離開之後，能夠從屍體上搜到一點點的能吃的東西……」


  「為了保護小姨和妹妹，我受傷最重的一次，被劃破肚皮，腸子都流了出來。」


  「我八歲的時候，就去混幫派，拿著小鐵片，和那些殺人不眨眼的混混打架。」


  「因為幫派每天可以發十分之一盒混合營養粥，我拿回家再兌點水的話，就可以和小姨、妹妹填飽肚子，可以活下去……」


  「僅僅只是活著，我們一家三口，已經用盡了所有的力氣。」


  「你們覺得，我為什麼會這麼強？」


  「原因很簡單，你們修鍊僅僅只是為了變強。」


  「而我，修鍊為了活下去。」


  李笑非緩慢地訴說。


  他的語氣很平緩。


  情緒也很平緩。


  但這一段話里的每一個字，卻聽得方不疑幾人心驚肉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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