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08、一劍屠聖
據說上面的一位大統領，親自出面，調停兩大聖人家族之間的矛盾，並建議按照傳統，進行一次聖人擂台戰，以最小的損失來解決這次爭端。
這是一個最合理的方案。
也是歷來的傳統。
一般來說，有國家高層出面，做這樣的調停，聖人世家就算是再強，也都會接受。
但是這一次，提議被歐陽世家拒絕了。
有消息人士暗中透露，歐陽世家的家主與那位大統領整整商談了一個小時，最終不歡而散，沒有給大統領面子。
而很快，歐陽世家就對外放話，要全滅譚家，雞犬不留。
「這是一場戰爭。」
歐陽世家家主的二兒子歐陽昇御這麼說。
大兒子歐陽昇凌更在自己的社交媒體上，公開發表言論：「三弟的血不會白流，譚家會雞犬不留，尤其是譚家那個瘋批新家主，會承受比死還痛苦一萬倍的懲罰。」
「歐陽家會踏平譚家，讓他們從此在夏京消失。」
「犯歐陽世家者，必誅。」
「整個夏京，都應該品嘗一下被歐陽世家支配的恐懼。」
「沒有其他說的，唯有戰爭。」
歐陽世家的其他一些掌權人物，也都紛紛通過各種渠道，對外不斷地釋放出信號。
人們震驚於歐陽世家的強勢。
再怎麼說，也只是個世家。
竟然連國家大統領的面子都不給。
難道歐陽世家覺得自己可以對抗國家了嗎？
很快，譚家在夏京市內為數不多的產業，都遭到了歐陽世家的報復性攻擊。
不過，譚家顯然是早有準備。
所有產業中的族人，早就已經撤離。
短短不到一天時間，譚家在夏京市內所有的店鋪、門面、生意全部都被清剿、打砸一空，一些服務人員被打傷。
當天下午。
歐陽世家的高手，以及旗下幾個幫派，道場、劍館的高手，也都四面八方隱隱約約地朝著譚家老宅彙集包圍而來。
山雨欲來風滿樓。
就在這個時候，光頭男六人組雄赳赳氣昂昂地來到????????????????了譚家老宅之外，報上了『夏京麻煩解決有限公司』的名號之後，被引進了莊園里。
「什麼？要債？」
譚青櫻聽到對方的話，有些莫名所以。
她聽說過這個『夏京麻煩解決有限公司』的名號，還以為對方是見到譚家陷入危機，所以上門自我營銷來談生意的。
沒想到居然是上門討債。
「譚家主，請不要誤會。」
光頭男很客氣地道：「我們可不是無理取鬧，最多只能算是落井下石。」
黃毛耳釘男同樣很客氣地道：「沒錯，你們家族的人，代表譚家，之前和我們簽訂了協議的……這是原始文件，你看看。」
譚青櫻接過來，看了光網文件合同的主要內容，表情突然就變得奇怪了起來。
她轉手就將文件遞給一邊的李笑非。
而李笑非早就認出了光頭男六個傢伙。
畢竟這幾個貨現實中的長相，和光網虛擬世界中一模一樣，沒有絲毫改變。
看完文件的內容，李笑非頓時哭笑不得。
幾個狗東西。
竟然還給我玩『蔣干盜書』的把戲。
他將電子文件丟回去，淡淡地道：「和你們簽訂合同的那個人，叫做譚王孫，因為背叛家族，已經被殺了，這份合同，我們譚家是不會承認的。」
光腦男打量了幾眼李笑非，道：「閣下是什麼人？」
李笑非微微一笑。
他想起了一句經典台詞，道：「說出吾名，嚇汝一跳。」
光頭男六兄弟，相互對視，都哈哈大笑了起來。
「好久沒有聽說過這種狂言了。」
「你小子，年紀輕輕，以為自己是誰？」
「居然敢在我們六兄弟面前裝逼？」
「你說，儘管把你的名字說出來，要是真的能夠嚇我們兄弟一跳，我今天二話不說，跪下給你磕三個響頭。」
「沒錯，就是這樣。」
「說啊，你倒是說啊。」
六人都挑釁了起來。
李笑非也不說話，突然抬手一指。
咻！
一道劍氣破空而出，擦著光頭男的鬢角激射而過，掠過大門，沒入到了空氣中消失不見。
六兄弟霍然一驚。
笑聲戛然而止。
光頭男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鬢間。
「中沖劍？」
他震驚無比地看向李笑非：「你怎麼會這一脈劍法？」
李笑非也不說話。
抬手又是幾指劍氣射出。
咻！
咻！
咻！
破空聲響起。
劍氣擦著黃毛耳釘男等人的耳畔激射而過。
這下子，六兄弟們懵了。
六脈神劍！
這是通天教主傳授給他們的獨門古武真傳。
雖然他們這些天，也在直播間中，對外傳授了這套神奇劍法，但都是將六脈分開來傳，獨授其中一脈。
這麼短的時間裡，別說是六脈，就算是一脈，也不可能有人將修鍊到如此程度。
可偏偏李笑非剛才出手時那種舉重若輕的瀟洒之態，彰顯出其在六脈神劍上的造詣，早就超出了六兄弟太多。
所以，只有一個可能。
光頭男心中無比震驚，上下打量著李笑非。
想認師父，但又有一絲疑慮。
萬一這世上，真的有人是天縱奇才，從直播間里學了六脈神劍的奧義之後，短期之內就掌握，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呢？
李笑非微微一笑。
身形一動。
掌印重重，宛如桃花影落，猶如花瓣漫天。
落英神劍掌。
接著又以掌為刀，虛空中連劈數招。
五虎斷門刀。
接著又是以臂為棍，施展出棍影重重。
正是打狗棒法。
數種武道真傳，施展出來，猶如閑庭信步。
招式的變幻之間，瀟洒至極，形神兼備，顯然是造詣到了爐
火純青的境界。
六兄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最後噗通一聲，齊齊地跪在地上。
「師父。」
「拜見師父。」
幾人一臉尷尬和愧疚，頭都不敢抬。
李笑非回到座位上，戲謔地道：「你看，我都說了，知道我的身份，嚇你們一跳，你還不相信。」
六兄弟欲哭無淚。
當時只顧著裝逼，誰能往這方面想呢。
震驚整個光腦虛擬世界直播平台的通天教主，竟然是一個還不足二十歲的小年輕。
這誰能想到呢？
在他們的想象中，通天教主這種高人，必定是一位博學多才、瀟洒如仙、鶴髮童顏的老仙人才是。
「起來吧。」
李笑非抬了抬手，淡淡地道：「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一直跪在這裡，像什麼話。」
六兄弟期期艾艾地起來。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
為了訛點錢，跑到人家譚家來算賬。
接過卻遇到了師父。
最關鍵的還是當著師父的面，竟然拿出了當年接活的時候簽訂的該死的合同。
這讓他們幾個一開始拜師目的不純的面目，徹底暴露在了師父面前。
這不是自投羅網了嗎？
「師父，您是譚家人？」
眼鏡男小心翼翼地打破僵局。
李笑非搖搖頭，道：「不是，但與譚家有緣。」
「啊，我明白了。」
光頭男恍然大悟道：「您是知道了譚家有難，所以特意趕來助拳的，師父，您真的是義薄雲天，有古之大俠的風範。」
「也不是。」
李笑非搖頭。
他又道：「既然師徒一場，那看在我的面子上，這筆債務就一筆勾銷如何？」
「那肯定。」
「師父您開了金口，我們兄弟必須照辦。」
「早知道師父您和譚家有緣，當時我們就直接宰掉那個叫做譚王孫的????????????????叛徒，不接這筆生意了。」
幾兄弟連忙都拍著胸脯道。
李笑非神色略微緩和，點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們走吧，再耽誤一會兒，歐陽世家的人馬完成包圍圈，你們就走不了了。」
光頭男看看其他兄弟。
幾人的臉上，都露出了猶豫之色。
「師父，不如你隨我們一起離開吧。」
光頭男突然道。
黃毛耳釘男也開口道：「師父，歐陽世家的實力，威震夏京，號稱第一世家，就算是我們幾個所在的聖人家族，也不敢於歐陽世家為敵，他們放出話來，要徹底血洗譚家，就連上面一位大統領調停，都沒有效果，師父，您繼續留在這裡，凶多吉少，不如跟我們兄弟六個一起離開吧。」
「是啊，師父，我們兄弟幾個，也算是有點兒小名氣，您既然不是譚家的人，我們保你安全離開，還是能做到的。」
眼鏡男也勸說道。
李笑非聽到這話，頗有點兒意外。
這幾個便宜徒弟，他本來也沒有指望著說能真的認下他這師父。
當初收徒，也只是為了古武直播。
這些人畢竟都是有些流量的。
只要能夠在龍牙平台上協助自己傳功，也就算是盡到徒弟的義務了。
沒想著他們能夠在真實世界，也對自己畢恭畢敬。
因為畢竟是兩個不同的世界。
這也是他為什麼不給幾個弟子留現實生活中的聯繫方式的原因。
而這六兄弟剛才拿出的那個電子文件，也的確是證明了，他們一開始拜師，也不安好心，存著搗亂來的。
但沒想到，在這大難臨頭的關鍵時刻，兄弟六個竟然都表現出了對自己的認可和關心。
倒也不是壞透頂。
說話之間，譚白瞿臉色驚惶，急匆匆地衝進來。
「家主，歐陽世家已經在莊園外一公里範圍之內，形成了合圍，他們出動了四台戰鬥機甲，一百具戰鬥殖甲，歐陽家主親至，家族高手盡出……」
譚白瞿大聲地道。
六兄弟聞言，頓時大吃一驚。
這麼快？
歐陽世家這次真的是鐵了心要速戰速決血洗譚家，根本不給各方任何斡旋和反應的機會。
憑什麼啊。
這分明就是在打上面那幾位大統領的臉。
「師父，快跟我們走吧。」
「師父，最後的機會了。」
光頭男六兄弟連忙催促。
譚青櫻笑盈盈地看著李笑非，道：「你這幾個弟子，對你倒是一片真心，收徒的眼光不錯嘛。」
不知道為什麼，在這樣危機的時刻，大小姐始終面不改色，有說有笑，彷彿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李笑非道：「我就當你是在誇我。」
又對六兄弟開誠布公地道：「我雖然不是你們的師父，但我的未婚妻，卻是譚家家主，你們覺得，在這樣的時刻，我能離開嗎？」
六兄弟聞言，齊齊看向譚青櫻。
再看看李笑非。
心中不由得感嘆一句：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
譚青櫻的確是青春美貌，堪稱絕色。
也難怪師父這樣的高人，會被迷住，一心想要英雄救美。
師父不走，他們怎麼辦？
真留下來，歐陽世家會連他們一起殺。
就在他們猶豫之間，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道宛如天道雷霆一般的怒喝之聲——
「譚家上下，雞犬不留。」
正東方，聲音隔著千米。
但卻清晰地在譚家莊園上空回蕩。
一字一句，宛如雷霆，又如颶風。
震得風雲亂盪。
卷的空氣如浪。
莊園內，實力稍低一點的譚家族人，被這音波之力一震，直接張口噴血，面色蒼白，站立不穩，如滾地葫蘆般亂滾。
整個莊園之中，亂成一片。
人人皆惶惶如臨末日。
「聖人之音。」
「這是歐陽家主親臨。」
光頭男六兄弟也是面色狂變。
歐陽世家的家主，乃是聖人境修
為。
據聞歐陽世家，一門三聖。
除了歐陽家主之外，還有上代老家主，以及一位太上長老，都是聖人級的存在。
這也是歐陽世家之所以如此囂張的底氣所在。
今日血洗譚家，聖人親至。
譚家，將毫無生機。
然而，下一瞬間，就有另外一道恐怖磅礴至極的能量威壓，從莊園的正西方向傳來，似是太古凶獸覺醒，釋放出無盡的能量，竟是絲毫不比之前那道聖人之音遜色。
第二尊聖人！
為了滅掉稀薄西山的譚家，歐陽世家這次竟然出動了兩尊聖人級的存在。
這是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
距離譚家莊園數十里之外，一些懸浮在高空中的飛行器，遠遠地俯瞰過來。
雖然這一片區域已經被歐陽世家直接屏蔽所有的電磁信號，任何的通信、拍攝、探測、遠望儀器都無法使用，但卻無法感覺那些飛行器中的頂級強者的目力。
此外，還有一些實力精絕的強者，隱身，或者是站立於高空的雲層之中，遠遠地看著戰場。
今日一戰，是夏京城內平靜了近百年之後，第一次無底線的聖人家族之間的血腥殺戮。
歐陽世家的選擇，也徹底打破了國家的法律。
這無疑開了一個很糟糕的先例。
打破了很多約定俗成的東西。
自然會吸引來夏京城中各方大勢力、各大有名有姓強者們的圍觀。
看到歐陽世家直接出動了兩大聖人，所有暗中的觀戰者，不由得心驚。
同時也意識到，兩尊聖人連續現身，並非僅僅是針對已經註定覆滅的譚家。
也是在針對所有觀戰的大勢力和強者。
警告的意味很明顯——
不要插手。
……
譚家。
六兄弟頭皮發麻。
譚白瞿面如土色。
譚家其他人一臉混亂。
李笑非緩緩地起身。
「師父？」
六????????????????兄弟面色疑惑地看向李笑非。
李笑非一句話都沒有說。
他緩緩地走到了門口，站立於高高的石階之上。
已經是下午七點半。
太陽即將落山。
夕陽映紅了大片的雲層，鮮紅如火焰在燃燒。
李笑非回頭看向同樣走出來的譚青櫻，握住她的小手，指著遠處天邊的雲霞，道：「看，多美的晚霞啊。」
「是啊，真迷人。」
譚青櫻也笑了起來。
六兄弟和譚白瞿也來到大廳門口。
他們看著這對情侶的背影，無法理解他們到底在說什麼。
「謝謝你在這樣的時候，還願意陪在我身邊。」
譚青櫻左手握緊李笑非的手掌。
而她右手的指尖，在夕陽的照耀之下，輕輕地泛動著他人無法察覺的奇異聖金色光輝。
李笑非微微昂著頭。
夕陽金紅色的光芒，將少年左半邊英俊的面龐渲染的如佛般的神聖莊嚴。
而偏光略暗的右半邊臉，那硬朗分明的輪廓中，卻流露出一絲冰冷決絕的殺意。
「不只是陪在你身邊。」
李笑非輕聲地道：「還要為你屠聖……可惜啊，這麼美的晚霞，卻要沾染血腥。」
說完，他抬手一指。
「去！」
隨著少年的低叱，一柄銹跡斑斑的長劍，從他背後脊柱中幻化而出。
旋即化作一道赤紅色的劍芒，衝天而起。
初始時，赤色劍芒不過四尺有餘。
但須臾之後，就化作三丈劍芒。
赤芒映紅日。
劍風殺萬里。
那三丈劍芒射入正東方時，劍光忽而一閃。
人頭落地。
一道聖血衝天而起千米，染紅了半邊天空。
下一瞬間，這赤色劍芒一頭扎入虛空，再出現時已經到了正西方，劍光忽而又是一閃。
又一顆人頭落地。
聖血衝天而起，宛如赤柱，洋洋洒洒千米，染紅了另外一半的天空！
盛夏的夏京天空，被血色浸透。
聖血染虛空。
這一幕奇景，讓無數人瞬間迷離其中。
不久，歐陽世家的東西兩側陣營之中，傳出天地毀滅一般的驚呼和嚎啕。
「家主死了。」
「太上長被殺了。」
兩尊聖人級別的強者，幾乎是在同一時間，毫無反抗之力地被那三丈赤紅劍芒斬掉了頭顱。
也斬滅了生機。
聖人隕。
虛空赤。
三丈劍芒懸於譚家莊園上空。
宛如禁忌。
「犯譚家者，必誅！」
並不帶什麼氣勢的清朗聲音，從莊園之內傳出，卻讓方圓數十里之內暗中觀戰的各方強者，皆盡變色，面容惶然！
譚家，有可一息屠聖的大神通者坐鎮。
這一瞬間，幾乎所有人都明白了，為何當初譚家會毫不猶豫地斬殺了歐陽昇一。
那位瘋批新家主，從一開始，根本就沒有把歐陽世家放在眼裡。
恐怖如斯！
歐陽世家一敗塗地，族人瘋狂逃竄。
氣勢洶洶而來，如喪考妣而去。
「回來。」
站在石階上的李笑非一招手。
三丈劍芒俯衝而下，化作一柄銹跡斑駁的長劍，最終融入了他的身體之中。
光頭男六兄弟獃獃地看著這一幕。
如見神跡！
原來，這才是師父的真正實力！
他們無聲無息地跪倒在地，匍匐不敢起。
而自以為已經見識過李笑非真正實力的譚白瞿，亦是一雙美眸圓睜，嬌軀微微顫抖，已經震驚的說不出任何話來。
她腦海宛如缺氧般一片空白。
大小姐歪著頭，看向身邊的少年。
原來你這麼厲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