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商場如戰場1
等了半天，看我都不言語，成青薇直接接過毛巾，給了我一個俏皮的笑容道：「沉默我當你是答應。」
我道：「我去準備冰塊。」
成青薇嗯了一聲，開始用雞蛋敷臉。
我打開冰箱拿了一隻保鮮袋出來，把冰格裡面的冰全部都倒進去包好。這是一個很大的冰箱，裡面沒有肉菜，只有包子餃子，紅酒啤酒飲料等等一大堆。如果我猜的不錯，周若婷肯定是和家裡人吵架鬧矛盾才到這裡睡，喝酒排憂解悶，她自己都說了，她沒有什麼朋友，她只能一個人呆著。
我把冰袋拿回去，放在桌子上面，人在成青薇對面坐下，成青薇隨即道：「小賈，我能不能問你一個很私隱的問題？」
我看著她，過了兩秒才道：「最好別問。」
吃了閉門羹，成青薇並沒有露出失望神色，繼續用雞蛋敷臉，直到我感覺雞蛋涼了把冰塊遞過去，她想繼續問，我先開口道：「成青薇，你住這裡不方便。」
「你還有另外的女朋友？」成青薇把另外這兩個字說的很重，「我剛剛就是想問這個問題，打算想好解釋你方案。」
操，我又把自己給坑了，我為毛提這個？我心裡罵著自己，搖頭道：「不是。」
「既然不是，為什麼不方便？因為這個房子？」成青薇一副心有成竹的模樣，掃視著這個房子道，「這個房子之前應該住女人的吧？看裝飾設計和傢具的款式都很可愛和浪漫，是不是別人借給你住的？是喜歡你的女人？」
這女人腦子不亂的時候其實很聰明，就是太直接，都是慣出來的性格。
看我不回答，成青薇又道：「看來我猜對了，是不是醫院那個女人？」
「別亂猜，那是我老闆娘。」
「她也是女人。」
「不是。」我真拿她沒有辦法，「我意思是如果你住這，你什麼日用品都沒有，你不如去你姐哪兒方便。」
「我不和我姐住，我原來住學校宿舍，我可以回宿舍拿日用品。」成青薇看著我，長長的睫毛閃動著，煞是迷人，「我最多住一個月，這個問題我們剛剛已經談妥，不要重複繞回來了……」
哎，他媽的，這事要把我的人品敗光，成青薇住這裡，周若婷突然上來怎麼辦？這是她的房子，我租下來結果帶個女人回來，就算我說我們之間清白，有人相信？當然如果僅僅只是我從周若婷手裡租個房子，不算什麼事，壓根不用解釋。但問題是我和周若婷發生過關係，而且還是幾天前的事情，而且周若婷還隱晦地向我表白過，我當時沒有正面的回應，現在弄個女人回來住，這不是最殘酷的拒絕么？我這人品還要不要？
我不知道該和成青薇說什麼了，突然不想說話，我需要靜一靜，我從沙發里起來，打開陽台門走出去……
已經差不多十一點，但整個金沙新城仍然熱鬧非凡，偌大的樓盤半數的住戶都還開著燈，樓下的商業街也還有人在走動。我靠著護欄抽著煙，望著遠處天皇大夏射向天空的激光燈，心裡突然產生了一個很奇怪的感覺，那原來就是陳九索工作的地方，亦是最後被陰的地方，失敗之地，現在變成商業大樓，如果有一天我能把它變回星級酒店，陳九索會不會很高興？
我正幻想著，突然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嚇我一跳！我連忙把手機掏出來，還以為是老闆娘來消息，結果來電的是周若婷，我接了道：「周小姐，晚上好。」
周若婷大概不習慣我這麼客氣，愣了兩秒才道：「小賈你沒事吧？」
我反問道：「我有什麼事？」
「我剛剛去醫院找你老闆娘談點事，你老闆娘都和我說了……」
「我非常好。」我扯開話題道，「呂鑫那邊我已經搞定，他開了一個條件，原話是：不是你給我提供機會，而是我們相互提供機會，我不欠你，你也不欠我，我們平等合作，我只接受這樣的方式。」
「這意思……很不清晰，是不是涉及到投資和股份方面？」
「不涉及，。他這麼說只是想表明他並非給我們打工，而是高層次的合作，也就是說無論我們做什麼管理經營等等的重大決定都必須和他商討。」
「這個……」周若婷猶豫道，「行不行？」
「你是不是懷疑他的價值？你覺得他是空手套白狼？」
「我是不了解他。」
「我也不了解，但我能肯定這不是一個反骨之人。你給我的資料我已經研究過，其他人沒有什麼價值，或者說沒有呂鑫價值大，我們要專攻他，碰上就是天意啊！」反正我覺得是天意，只要你堅持，真的是天無絕人之路之路，走絕路其實很多時候都是自己放棄了自己，做人要敢想敢做敢拼，這是陳九索和我說過的話！我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道，「周小姐，呂鑫很可能是天樂居之前的老大呂浩的兒子，至少都是很親的親人，而呂浩上個月出了意外退了休，這個意外極有可能是內部鬥爭的第一槍，呂鑫被整走是第二槍，呂鑫需要報仇，你覺得他靠在街邊擺攤檔能行？」
周若婷那邊沉默了幾秒才道：「我們接收他會不會得罪許多人？尤其天樂居，那可茶樓中的龍頭老大，對我們很不利。」
這女人，你考慮問題能不能具體點？老往壞處想，忽略好處：「周小姐，非常時期需要非常之辦法，我覺得這樣挺好，雖然有點陰險，但是商場如戰場，誰不都這樣？走最直接的路？這樣做我們能一出場就和最有效應的同行扯上關係，這種手法等同於明星的緋聞炒作，能省下來許多廣告費之餘還賺足了眼球，天樂居越針對我們越等同幫我們打廣告，就算不針對我們，我們都必須千方百計把他們調動起來，幫助我們建立廣告效應。」
「等一等，等一等，我先理一理，我顯然有點亂……」
我沉默的等待著。
周若婷那邊沉默了十來秒才繼續道，「上次你和我說不能一出場就得罪同行，這樣會把自己推到風口浪尖，很不利於發展，你……現在這樣不是否定了你當時說的話嗎？我實在沒想明白，是不是我理解方面出了問題？」
「對，現在情況已經不一樣，當時你說你同學建議你直接去挖點心師，這樣你會大面積得罪，確實會很不利。但你想想呂鑫，我們是相互給機會，你要知道做茶樓的都嫉妒天樂居，你試想如果我們利用媒體打一場輿論戰，行業里更多的人會支持我們還是支持天樂居？而且這事會有效應，天樂居有我們一個敵人，就會有兩個，然後會有三個，甚至無數個想他們死的人站出來，整死他們瓜分市場。我們是牽頭，但站得住腳，因為呂鑫，我這樣說吧，天樂居這個品牌這十幾年發展到巔峰是誰的功勞？是呂浩的功勞，現在呂浩如何？最關鍵的是，呂鑫就是天樂居的味道，天樂居卻不能代表呂鑫，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你意思是……我們可以取而代之？」
「差不多是這樣，但要經過一段漫長的時間，而且不能出錯，還得讓茶樓市場瘋起來，永遠都是，渾水才能摸魚。」
周若婷無語中……
我等待著，我相信她會想通，或者甚至說她本來就通，只是因為性格太好，不想做得那麼過份，而希望公平競爭！老闆娘就說過，這世界上沒有公平的事情，有隻是表面的假象，無論你接受不接受，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競爭，有競爭就不會有公平，我認同，所以我想法不一樣。我認為既然接受了呂鑫就有義務把呂鑫的敵人當成敵人，否則就別接受，而不接受，路走起來要麻煩許多，反看現在，只要有了呂鑫，就幾乎是不花錢弄來了一個活鮮鮮的招牌，而且還不會怕胖子再搞破壞……
過了三十秒左右，周若婷才道：「你已經絕對好這麼做？」
「不，食為天是你的，你是老闆娘，不是我決定，我是給你最好的建議，等你來決定，如果你同意，我們就和呂鑫談，著手布置戰略。」
「我同意。」
我就知道她會同意，因為她沒有選擇：「好，明天十點我帶呂鑫去食為天找你。」
「在後門吧，我們出去談，這樣要安全點。」
「好。」
我掛斷了電話轉身打算走回去，才發現成青薇出現在身後，看樣子還是站了好久的模樣，我頓時心裡不爽，我道：「成青薇你很喜歡偷聽別人聊電話？」
成青薇沒有否認，她道：「我只是擔心你。」
「你連我住哪都已經知道，你還擔心什麼？給我點空間，拜託……」
成青薇委屈地閃開身，我走進去，同時嘴裡道：「我出去給你買點東西，你留在這兒吧！」
成青薇道：「我不需要用什麼東西。」
我沒有理會她，直接開門走出去，關門那一刻我發現她想跟出來，走了一步卻又停住，大概想起來我說的關於空間的問題吧！
我出了大樓，往外面走，過了天橋走到對面的大街，進了一家還算比較大的便利店！
十多分鐘以後，我提著一隻大大的袋子從便利店出來，我買了挺多東西，除了一張電話卡之外，大多都是生活用品，毛巾牙刷睡衣小內內等等，當然這些是給成青薇買的，另外我還買了水和泡麵！
我往回走到樓下，終於老闆娘的電話到來：「小賈，警察等一等才有確切的消息，胖子的住處已經查出來，他在航運賓館六六八號房，三個人，你可以告訴我你打算做什麼報復了……」
我道：「記不記得歐曉菲當時如何整我？我們來一個升級版。」
「小姐？」老闆娘連忙道，「不行，這要搞定警察，花錢而且不保險，一查就知道是我們乾的……」
「那又如何？別說這廢話，就一句，你干不幹？」
老闆娘猶豫了四五秒：「好吧，說具體計劃。」
「把他們房間的電話號碼弄來，我負責聯繫他們，聯繫好以後你再叫小姐上去，然後警察出場，小姐是真的，嫖、娼是真的。」
「這就是你說的升級版？」老闆娘語調鬱悶，「他們一定會叫、小姐？他們不叫不白費勁？」
「他們一定會叫。」這點我非常有信心，就胖子那傢伙叫小姐叫的還少？東小北也不介意，只要有逼他就敢日，砧板大佬我不知道，但能和胖子玩到一堆的肯定不會浪得虛名，只要再加點技巧，絕對可以辦到，「你就按我說的做，聯繫警察，如果你要安全，可以讓周若婷幫忙找個官場上舉足輕重的人直接給電話派出所舉報，你猜派出所會不會著火氣出警？」
「你真陰險。」
「我承認，我只是不屑用這種招，我等你的好消息。」
「好。」老闆娘發狠道，「弄死他們。」
我掛斷電話，進了電梯……
回到宿舍，成青薇已經不敷冰了，她在玩著手機，我把袋子遞給成青薇道：「去洗個澡吧，然後我們有事情要做。」
成青薇把手機放一邊，明亮的眼睛露出疑惑的神色看著我：「什麼事？」
「你去洗澡了再說。」
成青薇哦了一聲接過袋子打開，從裡面拿出毛巾牙刷睡衣小內內，她臉色有點古怪，很顯然不理解我為什麼給她買這些，她扭捏了好久才進了浴室……
轉眼間半小時過去，老闆娘的電話打進來，說已經安排的差不多，掛斷以後給我發來胖子房間的電話碼號。
我上房間拿了紙和筆下來把號碼抄下，然後手機換上新買的電話卡。這時候成青薇剛好洗完澡穿上我買的睡衣走出來，睡衣是我故意選的比較嚴密和厚重的款式，沒有那個地方是露的，除了腳，因為我忘了買拖鞋，她脫著腳，那一隻只濕漉漉的腳趾很漂亮。她的頭髮也是濕漉漉的，一路上滴著水珠，她拿著毛巾在擦，輕輕走到，坐下沙發。
我連忙道：「我已經知道是誰揍我，揍回去太費勁，我們要用技術整他們。」
成青薇眼珠子轉了幾圈，隨即散發出光芒：「怎麼整？」
我靠，這女人還挺樂意：「他們住在賓館，你負責打電話騙他們叫小姐，往下的事情不需要我們管，他們會很慘，不花錢出不來，弄不好要拘留十天。」
成青薇臉上露出笑容：「活該，要怎麼騙你告訴我。」
我把號碼按在手機里，遞給成青薇道：「聲音盡量甜一些，告訴她們這是總台，賓館電話沒有來電顯示，他們會相信。然後你問他們要什麼樣的美女？他們會疑惑，反問了你才告訴他們剛剛有人付了帳給他們玩，他們問誰你就說對方說他們會知道，再然後是最重要的時刻，他們會猶豫，你要把這個時間縮短，說有工作要忙讓他們快點決定，他們決定了你再問他們要多少個，要什麼款式，什麼年齡的小姐，專業點。」
成青薇一直在點頭，聽我說到後面，看我的眼神特奇怪，彷彿想問我懂這麼多是不是叫過小姐之類？我靠了，要叫過才知道的么？我不會看電視節目？我道：「你有什麼不明白？如果沒有，就開始了……」
「如果他們不要呢？」
「你不了解男人，更不了解他們，他們會要，甚至會問你對方付了多少錢，把這個錢玩完。」
「如果真是這樣，我如何應付？」
「你就說押了兩千，用不完找回給他們。」
「好，我沒問題了……」成青薇接過手機，咳嗽了一聲調整好聲音才按下撥出鍵。
我連忙把電視按靜音，成青薇也把手機調到了揚聲狀態。
沒響幾聲對方接了，傳來砧板大佬的聲音，成青薇有嚴格按照我剛剛的吩咐說，溝通中沒有出問題，但砧板大佬不敢自行決斷，讓等一等。沒多久以後，電話另一端換成胖子，他警惕地問許多問題，最後還是無法抵抗誘惑，讓我不得不鄙視他們的是，竟然叫六個，先來三個，兩個小時以後再來三個！操，吃得下嗎？不過也好，抓起來是一窩。
電話掛斷，成青薇大大舒了一口氣，她額角有冷汗，但總算完成了任務，她露出一個笑容道：「下一步怎麼辦？」
「打電話。」我從她手裡拿過手機，換回自己的卡給老闆娘打過去，告訴她我這邊的進度，讓她算好時間，小姐進去了二十分鐘以後警察就要到。
辦好了，往下就是等消息，我認為不會失敗，畢竟胖子這方面的智商不高，這是顯然易見的，如果智商高怎可能找人揍我？不過其實我有點不太高興，因為東小北可能不知道胖子揍我這件事，他現在和胖子一起，結果胖子遭什麼罪他一樣會遭什麼罪，這不太應該，當然我不可能告訴東小北，或者調走他，那隻會暴露了自己，而且他不會領情，我不做這傻事。
成青薇看出來我不高興，她道：「小賈你後悔了？」
我愣了一秒道：「為什麼這麼問？」
「是不是……東小北？其實我很想問，你們怎麼會弄成這樣？他說的是真的么？」這女人又看出來了，心裡很清明，這個特點老闆娘和周若婷都不具備。
我道：「半真半假吧，我不想說他，你餓不餓？我去煮麵。」
「我去煮吧，你坐著。」
沒等我答應成青薇就動了身，然後十分鐘不夠煮了兩個雞蛋火腿面端出來，我一個，她一個，看著還挺美味的模樣。
我剛端起來吃第一口，周若婷道：「小賈，剛剛騙他們那個辦法是你想的么？」
什麼意思？我看著她的眼神，思考了兩秒：「是不是覺得我很陰險。」
「不是，有仇報仇而已，我只是覺得……你遠遠比我想的要聰明，會處理事情和冷靜，其實……」成青薇說話的音量從這裡小了起來，「我最有印象的是你的學習成績，總是教來教去都不會，覺得你好笨的……」
「你覺得學習成績代表一切？」
「以前是，但現在不是，我這個想法有問題，看人的眼光有問題，如果不是，我都不會找了那樣一個前男友。」
「吃面吧！」我不想和她談這樣的問題！
成青薇哦了一聲，有點鬱悶。
我先吃完的，我到陽台抽煙，才抽了一半，老闆娘來電話了，說事情已經搞定，很順利，這是廢話，當然會順利，我看他們明天肯定無法去廚神大賽現場，搞不好兩天以後的淘汰賽都參加不了，然後他們的老闆就要讓他們好看，這比揍回他們一頓，明顯更加爽，所以我何必那麼白痴？就胖子才會那麼白痴！還有最重要的，就是胖子想給周若婷搗亂，那都沒有時間，等他們出來，大局已定，所以我決定這麼整胖子，不是亂來的，而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我必須小心，因為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得把每一次的對抗都比作是決賽，不能一開場就先輸一球，否則往下會踢的很艱難。
抽完一根煙，我走了回去，發現成青薇躺在了沙發著，電視已經關閉，她是想睡覺了，讓她睡沙發，那肯定不是我的性格，所以我道：「你去睡床吧，我睡沙發。」
成青薇道：「不好，我不能讓你麻煩，和不舒服，我睡沙發，你也去睡吧！」
我看著她，從她眼神里發現了堅決，我沒有再說什麼，把燈關閉上了二層，躺在床上。你要問我睡得著嗎？睡不著，樓下睡著一個美女，還是青春時期就已經開始喜歡的美女，怎麼可能輕易睡得著？不過你要問我有沒有胡思亂想和她干點什麼事，還真的沒有，只是覺得彆扭，不踏實。
翻來覆去了整整兩個小時我才產生了比較強烈的睡意，我當即關燈睡覺。
第二天九點鐘起床，我被嚇了一跳，我靠，我竟然發現整個房子都光潔了不少，所有物品都擺放的非常整齊，那地板被擦亮得能清晰映照出我的模樣，而且桌子著還有鮮花瓶，插著清香的百合花！當然桌子上還擺著早餐，有白粥油條和麵包，還熱氣騰騰的模樣。
而成青薇，站在樓梯口看著我走下去，我走到面前，她臉帶笑容開口道：「我起的比較早，閑來無事所以收拾了一番，然後去買早餐的時候看見有鮮花賣，我就買了一束回來。」
我其實心裡挺滿意，但說出口的話卻是：「你真是錢多了……」
成青薇扁了扁嘴，笑容消失了兩秒又恢復過來道：「不花多少錢，你去洗漱吧！」
等我從浴室出來，成青薇已經坐在餐桌的一邊，那張還有半邊浮腫的臉露著明媚的笑容在迎接我，餐桌剛好是靠窗戶的，窗外燦爛的朝陽照灑進來，落在她身上，她烏亮的頭髮因此散發著耀眼的光芒，甚至說整個人都散發著耀眼的光芒，讓我有點心跳加速，呼吸不順暢，我甚至在想，如果每天醒來的第一眼都能感受到這樣一幅溫馨的畫面，生活該有多美好？
我告誡自己平靜，才快步走過去坐下道：「等下我要出門辦事，你就在這裡吧！」
成青薇道：「你是煩我還是不信任我？」
我煩她么？好像沒有昨天煩，畢竟人心是內長的，她幫我打架，幫我搞衛生，還幫我做早餐，雖然我同樣幫了她許多忙，但這並不影響心裡的感動，畢竟一裝歸一樁，我不能因為幫助了她就心安理得的享受，我不是那種人，東小北才是。我唯一介意的是，她這會不會故意為之，是在演戲，明知道我心軟所以做這麼多事情感動我？我不想去猜，怕答案不是我喜歡的，然後我會不高興，甚至心痛。
至於不信任，大概有，我這是和呂鑫去找周若婷談事情，多一個不相關的人知道就會多一分危險，況且成青薇還是敵人那邊的人！
看我不說話，成青薇有點失望：「好吧，但你要和我保持聯繫。」
我爽快的點了點頭，開始吃早餐……
半個小時以後，我出了門，走路到食道，在門外看見了已經在等待的呂鑫，他好像一根木頭一樣站在門前，我走過去和他說了兩句，然後一起往後面走，上了已經在等的周若婷的車，周若婷和我們打過招呼，立刻開車載著我們在市區里逛了一圈，最後到了海邊的一個咖啡廳。
要了一壺咖啡，等端來了，周若婷道：「我們可以開始了……」說完把帶來的方案書遞給呂鑫，「你先看看，有什麼意見你儘管提。」
呂鑫接過來看了起來，我原來有點擔心他會不會不懂這些，而只會做糕點？慢慢看他的表情變化我完全放下了心，這傢伙絕對不僅僅只會做糕點。況且呂浩只是退了休，不是中了風，他還有思想，還能給呂鑫意見，那是點心界的牛人，有時候一個小意見都對我們非常重要，所以找呂鑫合作真的無往不利，慢慢周若婷就會體會到，不需要我方方面面都說出來。
三分鐘以後，呂鑫看完把計劃書放到一邊道：「你們是想我複製天樂居的糕點？」
周若婷把目光投到我身上，很顯然希望由我來說，我沒推託，立刻道：「對，但也不對，因為我們只要精品，不僅僅只是天樂居的精品，還有其它名店的精品，但不能是百分百的複製，因為這很得罪人，我不希望看見這樣的不利局面。總之，我們要有自己的特色，加以改造以後變成新的產品的特色。」
呂鑫道：「我可以做到。」
靠，他還真乾脆，我以為他會感覺為難，看來我小看了他，我繼續道：「我知道你有這方面的天賦，你有什麼建議和條件你都說說，能確定下來的我們就今天確定下來，不能確定下來我們就再考慮商量，爭取儘快開始我們的計劃。」
呂鑫直接了當道：「我自己帶四個人過來，廚房必須我說了算，你們不能干預，否則你們另請高明。」
我道：「原則上我們不干預你做的正確決定，但如果是不正確的決定，這不行。」
「我會上報，列出正確理由。」
「好，這點沒有問題了，你繼續說。」
「廣告計劃需要改，因為太花錢，倒不如把更多的錢花在建設上。另外就是食為天要改名，改為名師名點，總經理呂浩，他不管事，是顧問的角色。」
我和周若婷相互對視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因為我們都沒有想到這一招，我靠，這招才是空手套白狼啊，還要做個毛廣告，外面的議論就是最好的廣告。不過壞處是剛出場就露出獠牙，但也沒有所謂了，和我們的計劃一樣，所以我道：「沒問題，還有么？」
「暫時沒有。」
這傢伙真奇葩，工資福利就不問一問？我主動道：「報酬方面呢？」
「我信任你們。」
這答案讓人心裡說服，想坑他都無法出手，當然這方面我無法做決定，我看了周若婷一眼道：「周小姐你說吧！」
周若婷對我到：「我信任你。」
操，你也學來這招？行，老子送佛送到西，我思考了幾秒，想了一個我認為最妥當的方案道：「這樣吧，你的底薪按照市場價的一半來算，你帶來的人則比市場價高百份之十！然後你有百份之五利潤的分紅，至於能分多少，這要靠大家的努力，這個不會變，你看如何？當然你要承包廚房也可以。」
「我不承包，太麻煩，我找不了那麼多人。」
「那這個方案……？」
「換一個，我不要底薪，我只要分紅，等到開分店換成分店的實股，每家百份之十。」
我看了周若婷一眼，看她沒有意見，我答應了下來。
事情大概就這樣了，呂鑫很有信心，心裡有仇恨而所以有動力，就看我們用多少時間才能幹掉天樂居，他們已經屹立了一百多年，是時候成為歷史了……
最後是呂鑫先離開咖啡廳的，他知道我和周若婷有話要說，主動給了我們這樣的條件，他剛走周若婷就對我道：「這人如果不是自大狂，就肯定是實力超群。」
我道：「你覺得是前者還是後者？」
「有可能是被仇恨遮蔽了眼睛。」
「我覺得是第二點，你別忘了他身後有呂浩，那是什麼人？點心界大師，靠上一個大師你覺得會有什麼效應？很瘋狂吧？呂鑫就因為這個有信心，所以我相信他！」我反而擔心呂浩，畢竟沒有見過他的人，不知道為人如何，如果是那種貪圖之人，慫恿呂鑫，那麼打敗天樂居那天就會是我們展開爭鬥的一天，當然這不一定發生，所以我無法現在就提醒周若婷，有機會我得先會一會呂浩。
周若婷思考了幾秒道：「我想我應該和你一樣相信他，我相信你就應該相信他。」
「對，我們已經展開合作，如果彼此不信任，會產生許多問題，所以就算不信任都不能表現出來，你可以和我說，不能直接和他說，直到了解了彼此，合作穩定了才能擺出來說。」
「那我得一直煩著你，你……不會介意吧？」
靠，挖個坑給我跳？不過事已至此我也認了：「我說過我會幫你。」
「謝謝。」周若婷舒了一口氣，招手把服務員叫過來買單，然後又對我道，「走吧！」
下午兩點半，我去了廚神大賽現場，一個人，老闆娘沒有來，而且是臨時決定，害我白等她，結果等我進場的時候幾乎已經是最後一個。裡面參賽的單位和觀眾都已經就位，評委席上方的時間表顯示比賽還有三十秒就要開始，我找到座位坐下時間剛剛好。由於是賽事的第二天，和第一天是有所區別的，今天沒有爆禮花，但仍然有介紹評委，介紹比賽規則，觀眾需要尊重的規則等等，當然必不可少的還有打廣告，今天的觀眾明顯比昨天要強悍，譴責的更加強烈，如果有贊助商代表在場，估計會後悔搭上這麼一個贊助。
主持人退下，賽事正式開始，我拿出準備好的望遠鏡在搜尋擎天集團的廚台，還有百鮮集團的廚台，當然還有皇宮美食城的廚台，這三個是最強勁的對手，淘汰賽我絕對會碰上其中一個，我必須看清楚，研究清楚他們的實力，用肉眼看不保險，我怕我會錯過點什麼重要信息，所以花錢買瞭望遠鏡。
左右隔壁很多內部觀眾，都認識我是昨天拿了最高分的食道代表，看見我拿出望遠鏡，他們都臉色古怪看著我，我右邊一個滿臉鬍子的男人道：「小兄弟，你不至於吧？」
我道：「我視力不好。」
「呵呵，你這蒙我了，視力不好你該戴眼鏡，不是拿望遠鏡。」
「我是遠視能力不好。」
「你當我沒有問過。」靠，還挺有性格，生氣了……
我看了他兩眼，感覺他不是壞人，我道：「我看細節，知己知彼，你是那個參賽單位的？昨天參加過了還是今天才開始上場？」
「今天才開始上場。」他給我指了一個方向道，「珍寶漁港，主廚是我弟天上雲，我叫天良。」
我拿望遠鏡看過去，嚇一跳，因為這兩兄弟長的特別像，連造型都幾乎一樣，都是滿臉鬍子，區別是一個比較長，一個比較短，另外就是他們的姓氏很特別，天姓，這是很稀有的姓氏！我道：「你們是做海鮮的？」
「對，專門做海鮮，參賽作做的是過山香螺。」天良從口袋掏出一張名片遞給我道，「多多賜教。」
我把望遠鏡掛著，雙手接過名片放進口袋道：「我沒有名片，所以……對不住了哈。」
「你不需要名片，陳賈，行內現在誰不認識你？呵呵，不是恭維你，我這人喜歡交朋友，尤其喜歡交你這種又年輕又有實力又不張揚的朋友。」
看他的眼神說的是真話，我感覺這個朋友可交，我道：「雖然受之有愧，但還是感謝你的讚美。」
「呵呵，你謙虛了，我們有空多來往，珍寶漁港歡迎你，不收費，呵呵……」
這麼乾脆，我有點不好意思了，幸好他說完這句之後做了一個繼續看比賽的手勢，然後他不再說話，我自然也把注意力轉回到賽事當中。擎天集團做的是湯，用什麼材料我沒有看清楚，因為他們做的是複習型作品，早就進了場開始做，那時候我還沒有到，這事都他媽怪老闆娘，不來不早說，浪費我的時間。
百鮮集團做的一樣是複雜的湯，所以結果一樣，什麼都看不見！我只看見皇宮美食城做的作品，紫蘇鵝掌，我一直通過望遠鏡專註留意著他們，看見他們的廚師很淡定，整個做才過程都有說有笑，而不像那些小單位的廚師一個個都那麼神色凝重，他們這是有把握的表現啊！
隨著時間一分分過去，已經有參賽單位做好了由工作人員端上去給評委品嘗打分，普遍分數都不高，就像昨天那樣，只有一個拿過八分以上，就是珍寶漁港，我連忙對傍邊的天良拱了拱手道：「天大哥，恭喜恭喜，小組第一啊！」
天良呵呵笑道：「沒用，碰上你一直在留意那三家巨大，肯定沒有慘敗，沒有任何活路。」
靠，他觀察力不錯，知道我留意的是那三家巨頭。
天良繼續道：「剛剛我有點鄙視你拿望遠鏡，現在我鄙視自己，我希望你下一輪就遇上他們其中一個，等下賽事一完就會現場進行抽籤，呵呵，你抽上他們輸了我能少一個對手，這樣我高興，當然你贏了我也高興，我樂意看見他們失敗……」
我愣了下道：「天大哥你真幽默。」
天良給了我一個帶著詭異味的笑容道：「皇宮美食城上桌了，看吧……」
我把目光轉回去，確實皇宮美食城已經做完，作品正由工作人員送給評委，這時候整個現場都緊張了起來，因為這是巨頭的作品，經過剛剛的分數低潮期，大家都想來點激烈的東西，包括主持人，工作人員還沒有把作品送到位，他已經吹上，吊足了胃口，我甚至懷疑他是不是收了皇宮美食城的好處？王八蛋，昨天不見你如此不費餘力介紹食道的作品，剛剛也不見你多給珍寶漁港的作品幾秒鐘。
沒過多久，評委品嘗完畢，全部評分都是給了八分，就好像商量好似的！
我那個無語啊，天良更無語，他們珍寶漁港一樣拿的是小組第一，但僅僅只有六十九分，差距如此之大，下一輪還比個屁？難怪剛剛他說，下一輪淘汰賽抽到這三家巨大隨便一家都要慘敗，那不是謙虛，不是低調，不是自慚形穢，而是實話。現場觀眾倒是非常興奮，畢竟誰都希望看見高分作品出現，因為越高分代表味道越好，大家都是帶著看好東西的心情而來的，只有達到了目的才會嗨，這事就跟去見網友那樣，線上看照片，模樣長的人神難忍，結果真人人神共憤，啥感覺？
皇宮美食城作品帶起來的熱烈氣氛剛回落，擎天集團和百鮮集團的作品馬上上來，而且幾乎同時間被工作人員端了上去，擺放到了十位評委的面前。這兩家集團天生就是對立的死敵，他們隨即為了先品嘗那一家的作品而爭論了起來，誰都不服氣誰的建議。這期間我有留意歐曉菲的表情，這女人今天有到現場，就坐在我左邊後幾排的角落裡，豐滿的女人倒是沒有陪著她來，不過她身邊坐了另一個女人，小模樣長的還不錯，細皮嫩肉的，此刻和她一樣露著緊張的神色。
當然我很明白歐曉菲的緊張並非因為擔憂出不了線，因為那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連擎天集團都出不了線，這個廚神大賽就啞然失色了！歐曉菲擔心的應該是分數比百鮮集團要低，就她這樣一個驕傲的女人，肯定無法接受這一點。而我此刻在想的是，既然歐曉菲有天生的死敵，我是不是能去找她的死敵合作？不是說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么？如果能順利找上，對付她起來就不用再畏手畏腳，當然對方不一定會鳥我，因為在他們看來我肯定很弱小！
或許，在他們的爭鬥中煽風點火更加可取吧，鷸蚌相爭，漁翁得利，我就當一個這樣的漁翁。
最終，十個評委爭論出來的結果是，分成兩組各嘗試一個單位的作品，然後再換過來品嘗另一個單位的作品，打分則夾雜在中間和最後。而連評委都掐架了，可想而知現場觀眾有多可樂，到處都是歡呼雀躍的聲音，再經過主持人不費餘力的渲染，整個現場的氣氛毫無疑問到達了巔峰，就連已經被淘汰參賽單位的廚師們都提起了勁，一個個都伸長了脖子，豎起了耳朵，在看，在聽。
在現場熱烈的氣氛伴隨下，左邊的五個評委先品嘗的是百鮮集團的作品，右邊五個評委先品嘗的是擎天集團的作品，每個人小半碗，他們都端起來用鼻子感受湯的鮮味的時候，主持人才吐沫橫飛在介紹這兩個湯的名稱，擎天集團的湯叫「天露」，又名百鳥歸巢，是匯合了許多種野生鳥類熬制出來的一款湯品，百鮮集團的湯叫「地葵」，又名千獸朝山，是匯合了許多種走獸小腿骨熬制出來的一款湯品。
這兩款湯都是極、品之中的極、品，雖然比不上佛跳牆，但在當代來說絕對是湯品十絕當中的兩絕。佛跳牆已經不屬於當代，因為基本上已經失傳，就像滿漢全席一樣，做起來程序太複雜，而且還無法找齊材料，偏偏這個湯材料不齊全無法做出色，所以五星級酒店都已經不會做，所以就慢慢退出了歷史的舞台，不過我總是感覺，陳九索那個傢伙會做……
這時候天良突然道：「這兩家巨頭還真他媽是冤家，連參賽作品都對立，都做湯，一個以天做創意，一個以地做創意，一個做飛禽，一個做走獸，一個百，一個千，他們之間的相爭一直都充滿了火花，這次不知道誰勝一籌，很期待啊……」
我道：「你好像知道很多關於這兩家巨頭的事情。」
天良呵呵笑容：「混飲食界的都知道。」
「他們是因為都出色所以眼裡容不下彼此，還是本來就有仇恨？」
「一半半，說起來比較遙遠，要說到兩個集團上一代的掌舵人那裡。」天良指了指評委席那邊道，「先看結果，找個時間我再慢慢告訴你，我現在好緊張，無法跟你說話……」
靠，你有什麼好緊張？不過其實我也緊張，我怕他們拿的分數都在九分以上，而我的總分才七十九分，淘汰賽真的抽上他們其中的一個，我該如何破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