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鬼胎各自懷7
我道：「必須滴，弄死他們，不過我看不懂英語，你這是在幹嘛？網上聯繫嗎？」
「不然你以為見面談？或者單就打電話？」說著話黃小淑打開另一個網頁，「放心，網上聯繫亦很安全，用的是秘密伺服器，追查不到這裡來。」
我又沒說不安全，你不用解釋吧？我嗯了一聲，有點無聊，都是英語網頁，整個版面就幾個單詞我能看懂，不過我能看出黃小淑這丫的電腦技術很高超，這是殺手的基本功么？如果是殺手得掌握多少門絕技？奶奶個熊滴，這比白手起家干成上市公司的總裁還難吧？
我亂七八糟想著，摸出香煙點燃一根，邊抽邊看著黃小淑用一種很特殊的溝通工具在線和對方交談。
大概過了十分鐘，黃小淑忽然停了手跟我要手機，我遞過去以後她用飛快的速度把手機電池和卡都拆了下來，她似乎在電腦上面打開了什麼軟體，再拿出順來的手機給對方打過去，和對方電話交談了起來，她說的不是英語，所以我更是一點都聽不懂。
等黃小淑說完，我連忙問：「如何？」
黃小淑道：「一天內殺死，價格要貴百份之四十，訂金要一千五百萬。」
我靠，飛來橫禍，我鬱悶道：「急忙忙去哪再弄五百萬？你不是很清楚行情的嗎？」
「我清楚一年前的行情，而且時間急抬價很正常，你以為殺個人隨隨便便就能殺？不要收集情報？不要制定計劃？」
「現在怎麼辦？」
「我倒是有五百萬，就當我借給你，回去以後馬上還給我，多一天都不行。」
我用古怪的目光看黃小淑：「你有錢？而且是五百萬……？」
「很奇怪？」
「不奇怪，行，先用你的錢，如果有命回去，我肯定還給你。」
黃小淑繼續在網上和對方溝通，剛剛用了十幾分鐘應該是商談價格，現在價格已經出來，一分鐘就能把餘下的事情說清楚，黃小淑就要準備轉賬。
我道：「等等，黃小淑，現在環境不太一樣，對方收了錢不辦事我們也無可奈何對不對？」
黃小淑繼續她的招牌神情，對我露出一臉鄙夷：「大哥，你當客戶都是低智商還是當殺手組織的人都是低智商？」
「我不懂這個，但很顯然這錢等於是我出，我一窮人還不能問清楚？」
「大哥，交易需要通過第三方，訂金由第三方進行託管，殺手組織完成了任務託管方才會付錢，否則會退回給我們。這個第三方和殺手組織沒有關係，就是一個中間人，這是為了保證客戶的利益，殺手組織的人不知道客戶是誰，客戶不知道殺手是誰，這樣才不會有衝突。還有一點，接任務的選擇權在中間人身上，中間人決定接不接，他們一旦接下來，哪怕是自己人殺手組織都必須殺。」
我很吃驚：「不會吧？那要滅這個殺手組織不是輕易一舉？花錢讓他們自相殘殺就行。」
「你沒理解清楚我的意思，中間人不認識殺手，只有殺手之間認識懂不懂？比如我和你是殺手，有客戶花錢殺我，中間人不知道我就是殺手組織的人，接了任務，殺手組織讓你執行這個任務，你拿到資料以後發現你認識我，而且是同門，只有你知道，中間人不知道，你不幹和完成不了任務退訂金不是一個概念的事情。」
「這不是很殘酷嗎？」
「這個世界原本就很殘酷，不是你殺別人就是別人殺你，所以最安全的方法是做個隱形人，沒有任何身份資料留在外面。」
哎，我還是覺得當殺手慘的不能再慘：「中間人能不能信任？」
「是個人都不能完全信任，但是殺手行業有它們的行業規則，任務沒有完成錢不退回來還有生意嗎？」
「我是說第三方，又不是殺手組織收了錢。」
「道理一樣，第三方怕我們的同時更怕殺手組織，他坑了這些錢就等於坑殺手組織，聲譽對殺手組織來說很重要，你無法理解這點，你只要知道不會不安全就好。」
「好吧，你轉吧！」我又長了見識啊！
幾分鐘以後黃小淑和對方完成了交易，今天白天之內對方就會收集完情報，安排殺手晚上出任務。
黃小淑把筆記本電腦合上，從包里翻出兩包零食邊吃邊道：「今晚紐約城將會很熱鬧，我們呆著吧，晚上出去收拾殘局。」
「啥？還要收拾殘局？」
「既然有機會，我不殺他們一半殺手我都對不起自己。」
「你這不是殺同門嗎？」
「是，但我不殺他們，總有一天他們會殺我。」
「這太危險了吧？」
「危險？我又不近身殺。」黃小淑指了指電視機對我道，「抽屜有螺絲刀，擰開四個螺絲，電視裡面有個箱子，幫我拿出來。」
我去翻了翻，找到螺絲刀擰開這台老式電視，從電視殼裡面拿出一個很重的紙箱搬到床上，隨著打開紙箱，我立刻愣住。我靠，狙擊槍，正確來說是狙擊槍的零件，還沒有組裝起來，不然一個箱子肯定放不下！我無語著道：「你打算狙殺他們？這會不會鬧的太大？」
「你怕離開不了美國？放心，除非你殺的是政客，否則不會離不開。」把其中一袋零食吃完，黃小淑把合上的筆記本電腦重新打開，人站了起來道，「你補個覺吧，好有一個飽滿的精神狀態面對晚上的戰鬥，我出去一趟，找個幫手。」
我呵呵笑了兩聲：「看不出來啊，你竟然還有朋友。」
橫了我一眼，黃小淑才繼續道：「你記住千萬不要出去，這裡不會被發現，而且這裡接不了電話，信號被屏蔽了……」
我懷疑道：「不對吧？你剛剛還能打電話。」
「剛剛我關了屏蔽了好不好？」說完黃小淑打開貨櫃門，背影消失。
我看了看這張單人床，滿滿都是灰塵，一陣霉臭味，怎麼睡？嘆了一口氣，我找出一件衣服用來整理床鋪，整整花了十分鐘才整理好，我靠著床頭，抽著煙，想著晚上的行動。我忽然感覺很害怕，因為每次事情順利的時候，就是我倒大霉的開始，彷彿形成了一種習慣似的，怎麼破？
思考從來都很浪費時間，而且很容易讓人發困，我都不知道自己怎麼就睡了過去，醒來的時候黃小淑已經回來，正坐在唯一的一把椅子上面，手拿著毛巾在試擦已經組裝起來的狙擊槍，我剛睜開眼她就道：「我回來開門那麼大聲音你都沒有醒來，你這麼不警惕很容易死掉知道吧？」
我道：「你不是說這裡很安全么？我相信你才不設防，不然你真以為我睡那麼死？」
「我是說過很安全，但我同時說過不要過份信任每一個人，包括身邊的人，你親爹都坑你不少吧？還不能證明我說的話？」
「能不能別戳人痛處？」我坐起來，扯開話題道：「有點餓，沒帶食物回來？」
「電視機頂沒看見？」
好吧，我眼睛有問題，不過能不能別又是kfc這種垃圾食品？來點高檔的食物行不行？
我吃完垃圾食品，黃小淑已經擦完狙擊槍放一邊，人從椅子里起來道：「走開，我睡兩個小時，六點半我們出門。」
七點半鐘，我和黃小淑走進一棟六十層高的大樓，坐電梯來到五十二層。這是一家證劵公司的地盤，裡面的辦公面積非常大，左邊是辦公大廳，右邊整排都是辦公室和功能房。大廳已經沒有人，但有些辦公室卻還亮著燈，很顯然是還有人在加班，我真的很佩服黃小淑的膽大包天，她就不怕被發現？
選了其中一個辦公室走進去，黃小淑打開窗戶指著對面的大夏道：「那邊五十一層就是人口販賣集團的總部，這就是我的狙擊陣地，你負責保護我的後方。」
我道：「不對吧？殺手組織的人會直接衝進去他們總部？不然你狙擊個毛？」
「第一撥攻擊不會，只會像我一樣進行狙擊，只有狙擊失敗才會啟動預備方案直接衝進去。」
「還是不對，人口販賣集團的首腦就在總部裡面？」
「那是他認為最安全的地方，我無法跟你解釋太多，反正這裡的環境和國內的環境不一樣。」
「你把消息散播出去沒有？」
「我上午出門到下午才回來，你覺得我只是找朋友聊天？」
還是那種感覺，和黃小淑聊天，每句都很不爽，無論你多平靜跟她說話，她說的話都帶著某種攻擊，有時候我真感覺她是一個憤青，而有時候我希望她是一個啞巴！
看我不說話，黃小淑又道：「坐吧，不過別弄出大動靜讓外面的人聽見。」
我道：「你是不是來這裡踩過點？」
「這還用想嗎？肯定是。」
「幫手呢？」
「在對面大樓頂層，她負責找狙擊手。」
我看過去，對面大夏比我們高，大概七十層左右，視野很開闊，四周的大夏都能顧及，顯然黃小淑已經安排好一切。我又道：「我怎麼保護你的後方？我們會被殺手阻擊的人發現還是會被人口販賣集團的人發現？或者被這個什麼亂七八糟的公司的人發現？我到底防誰你和我說清楚，我怕我打錯人。」
「都可能，只要一開槍我們就會被發現，他們不一定來那麼快，不過，小心駛得萬年船，有備無患。」
「我們要等到幾點鐘？或者說他們幾點鐘行動？」
「十一點到一點鐘之間，我們早點來更安全，來遲了容易被發現。」說著話黃小淑從包里拿出狙擊槍，她輕輕搬了一把椅子過去，狙擊槍托在椅子上面，槍口和窗戶並列，她彎著腰翹著屁股站在椅子後面，不停移動著狙擊槍到處瞄，嘴裡道，「他們總部看上去有三十多人，看分佈站位他們肯定有所準備……」
我驚訝道：「我靠，這個你都知道？」
「熱能探測。」
我過去看了一眼，確實有熱能探測，確實能在板面看見許多綠色影點在對面的五十一樓來回走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黃小淑忽然道：「我包里有食物，餓了你就吃點。」
「不餓。」我從腰間拿出之前黃小淑給我的手槍，坐看右看，「這槍後座力會不會很大？我是一隻手抓還是兩隻手？」
「現在的手槍做的很科學，是個人都會開能開，就看能不能打中目標而已！」
正說著話，我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在安靜的環境里顯得異常吵雜，嚇了我一大跳，更嚇了黃小淑一大跳，她怒道：「我不是給你拆了電池拆了卡嗎？你又安裝上去？你會害死人知道不知道？」
「那是上午的事情，後來我安裝上去看過時間，然後忘了拆下來……」說著話我才掏出來看了一眼，竟然是景憐的來電，景憐竟然給我來電話？她不是躲避我的嗎？愣了兩秒，我對黃小淑道：「景憐的電話，我能不能接？」
「你說呢？」黃小淑還是怒火的口吻，「你能不能專業點？我們在出任務。」
「我又不是殺手。」
「你真麻煩，接吧，談話不要超過一分鐘。」
我們關係鬧成那樣，景憐還給我打來電話，我想肯定有什麼事，這個電話我需要接，多怕黃小淑不讓我接？我舒了一口氣，連忙按下接聽鍵。隨即，景憐那邊用非常著急、非常恐慌的語調道：「小賈，我在美國的紐約時代廣場附近躲著，五分鐘之前有人把韓詩詩打暈抓走了，韓詩詩讓我找你，她說你和黃小淑在美國，你是不是在美國？」
我靠，不會吧？我吃驚道：「發生什麼事？為什麼？韓詩詩怎麼這麼容易被抓住？」
「她是因為創造機會讓我跑才被抓住的，如果不是我笨手笨腳她肯定能跑掉。」
「不對啊，她被打暈了怎麼還能和你說讓你找我們？」
「是之前說過，被攻擊前她就已經意識到危險，對方有八個人。」
「尤小柔呢？」
「她在國內沒來。」
「你過來幹嘛？」
「參加電影節，露露面，是尤小柔搭的路。」
聊到這裡，我看見黃小淑做手勢，我知道一分鐘即將到來，所以連忙道：「你等著，我再給你打。」
掛斷電話，我立刻把景憐說的事情告訴黃小淑，黃小淑眼珠子轉動著，思考了幾秒道：「給我們電話幹嘛？韓詩詩說這話的意思是去救她還是帶走景憐？」
「你比我了解韓詩詩，你不知道？」其實我覺得韓詩詩是叫我們帶走景憐的同時順帶救她，她肯定知道我的性格不會見死不救，這招有點陰，求我們還不用自己開口！我不能和黃小淑說明白，她和韓詩詩是仇家，我說太明白黃小淑才不理會韓詩詩的死活，至於黃小淑自己會不會想明白，這不是我能控制的事情。
「我不知道，別問我。」黃小淑目光轉回去繼續瞄對面大夏的情況，很顯然她已經想明白，指不定心裡在偷笑。
「黃小淑你能不能別這樣？」
黃小淑回過腦袋道：「你想我如何？」
「當然是去救命，先把景憐救回來，她現在處境很危險，而我一個人去我都不認識路，更不會說英語，我辦不到。」
「我們現在不能走開你不知道？而且根本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就貿貿然去你是找死呢？韓詩詩什麼人你不知道？她的仇家只會比我更多而不會更少。」忽然，黃小淑的口吻和氣的下來：「其實應該就抓韓詩詩，這件事跟景憐毫無關係，否則抓住韓詩詩再抓景憐能有多難？我們先辦好自己的事情再去找她吧，然後弄清楚怎麼回事再做打算。」
靠，再做打算，聽這話就沒有誠意，我道：「萬一不是你說這樣呢？我們這裡還沒有開始行動，你不是預計十一點到一點嗎？我們先去把景憐接回來，我知道你不爽韓詩詩，別人殺了她你還能避免許多麻煩，但事情不是這樣辦的好吧？」黃小淑不樂意，我只能用激將法，雖然未必有用，但總要都試試。
黃小淑臉露冷笑：「你拿相同的問題問韓詩詩，你得到的會是一樣的答案，她一樣不會救我。」
「救景憐可以了吧？」
「景憐不用救。」
「如果你猜錯了景憐怎麼辦？」
「那算她倒霉。」
「黃小淑。」
「閉嘴，你再大聲點把人引來看你怎麼死。」
「好，我小聲點，這算額外的工作。」
黃小淑盯著我看了好幾秒才道：「好，帶景憐回來二十萬，幫韓詩詩忙則要一百萬，回到國內即付。」
雖然我和景憐確實鬧的很不愉快，她背叛了我，但我真的做不到見死不救，我只能心甘情願讓黃小淑宰割。
見到景憐的時候，她在一座大夏的角落裡，她整體看上去顯得特別狼狽，腳上只有一隻鞋，身上還沒有外套，秀髮蓬鬆臉色蒼白慘無人色，還輕微有點發抖，整一個剛剛從虎口死裡逃生的形象。我安慰了她幾句，然後把她帶出大街，剛上車黃小淑就開口問：「抓韓詩詩的人有什麼明顯特徵？」
景憐搖了搖頭道：「都是外國人，都穿西裝，都有槍，而且出手都很快，其它我沒看清楚，我當時只顧著跑。」
黃小淑不再問，開車走人。
景憐對我道：「韓詩詩是個出色的保鏢，如果不是我笨手笨腳，她不會被抓住，對方到底是什麼人？這可怎麼辦？」
我嘆了一口氣道：「我們這邊也有麻煩，至少要下半夜才能空出手，所以你先別著急，等有了時間黃小淑會找朋友調查到底發生什麼事，我們有了情報再對症下藥把韓詩詩救出來。」
景憐一臉痛苦：「拖這麼久行嗎？你們這邊的麻煩不能放一放？」
「不能，跟你這邊一樣急，我問問你吧，你來這邊以後做過什麼事，有沒有得罪過人？」
「絕對沒有。」
黃小淑插話道：「問了白問，我說過韓詩詩的仇家不比我更少。」
搞不懂，黃小淑跟我來美國是沒辦法，可韓詩詩顯然是一個比黃小淑有原則的人，當時她給景憐當保鏢就強烈向我要求過不參加港海的一切活動，知道來美國會出問題怎麼還來？景憐又不是特別紅的紅星，可以找其它保鏢代替吧？這點我真的想不通，黃小淑可以為了我冒險，韓詩詩為景憐冒險我不太相信，這不符合她的做事原則，她就是一快臭石頭，某種程度上來說比黃小淑還難應付。
當然我現在不能反駁黃小淑，我們自己的事情沒有完，現在就討論韓詩詩的事情只會亂了我們的陣腳，我不想和她吵，所以我選擇了閉嘴。
黃小淑開著車往貨櫃場走，來的路上我們商量過把景憐接到安全屋，我們再繼續自己的任務。其實我知道黃小淑選擇幫忙，除了能賺錢以及可能無法說服我之外，還因為有幫手在現場盯著，否則她死活都不會同意，剛開始她甚至都不同意把景憐接到安全屋。
一路無話到了貨櫃場，黃小淑就在入口處停了車，回頭對景憐道：「你跟我來，我找個地方先讓你呆著，不過我事先聲明，你只能乖乖呆著什麼都不要做，你手機給我。」
景憐疑惑的看著我，問我意思，我點了點頭她才把自己的手機拿出來遞給黃小淑，隨即黃小淑肢解著手機下車。我亦下了車，站在車邊看著黃小淑和景憐的背影消失在黑夜裡，我才點上一根煙抽著，抽了四五口吧，竟然看見胸口有個紅點，我知道這是什麼東西，我能想到的是立刻趴在地上。
幾乎同一時間，嗖一聲響，車窗玻璃被打爆，清脆的聲音響遍整個貨櫃場。
我冒著汗快速往車后爬了幾步，忽然聽見外面響起混亂的汽車引擎聲，從車底看去，看見許多車從外面開進來，最快的一輛直接向我們的車撞過來，我加快速度爬過去跳進一個小貨櫃後面，就此時轟一聲兩車相撞起來，我們的車飛出去滾了幾滾以後撞在招牌柱上面目全非，這一幕幾乎把我嚇的魂飛魄散，因為我只要慢上一秒，飛出去的除了車之外肯定還包括我。
然而，更恐怖的事情還在後面，撞擊翻滾聲剛落就響起密集的槍聲，打在貨櫃里兵乓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