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東窗事發
慕容子夜完全是一個單純的少年,豈會一眼就能看穿他堂三叔的這副虛假嘴臉?不止是他,即便是這一幕看在旁人的眼裡,也不禁有人感慨三哥仗義豪氣,肯為族人賣力求公道。
老四這時也嘆了幾聲,從後面走了出來,道:「算了吧,三哥,這兩個人怎麼看都是小角色,即便是想問話也問不出什麼來,倒不如殺了他們來得乾脆,反正不管怎麼說,老一的確是死在他們的手上,至於幕後黑手,眼下也不必這麼急躁,總有一天我們會把他揪出來的。」
三哥點了點頭,道:「這是一件大事,老一向來被族內長老看重,甚至更把他當成了咱們慕容氏家族的領導候選人,他這一死,長老們必定是大發雷霆,今天咱們在場的人既然目睹了老一之死,那麼就有責任為他報仇,子夜太過年輕,很多事情都不太懂,咱們這些叔父輩分的,理當要幫他一把才行。」
群人聽了皆是頷首,十分同意三哥的提議。慕容子夜泣聲大作,哭得是上氣不接下氣,緊緊地摟著他父親的屍體,悲天長嚎。
三哥見整個局勢已經被自己控制,暗暗得意,對老四使了一個眼色,老四會意地扶起了慕容子夜,準備拉他到僻靜之地,再給他思維洗腦。
在他們看來,慕容子夜太年輕了,從小就在美國長大的他太不了解國內的險惡。也正因為如此,他們才刻意要拉攏這個不懂事的「侄兒」,現在這「侄兒」的父親、叔父皆死,若是自己擺出一副慈祥的模樣對他百般照料,其他的人不管怎麼想,都不會把幕後主使想到他們身上去。
從客觀上看來,別人更會認為三哥虛懷若谷,對族內的人情深意重、兩肋插刀。
孟缺將槍械就扔在酒店的天台之上,然後匆匆地下了樓,和唐琅一起悄無聲息地隱入了街道上來來往往行色匆匆的各種人物之中。
從下午一直到晚上,孟缺和唐琅在賓館里靜靜地等候著。至於在等候什麼,唐琅不太明白,他幾次三番地問了孟缺,可是孟缺故弄玄虛偏偏不肯告訴他,這讓他急得跟樹上的猴子一樣,又躥又跳,難以消停下來。
直到晚上8點鐘的時候,唐琅實在是忍不住了,又問孟缺,道:「你還在等什麼?現在慕容山正已經死了,我們應該要採取一些措施啊。」
「採取什麼措施?」孟缺笑著反問道,他笑眯眯地,彷彿早就已經成竹在胸。
唐琅越是看他這麼自信,心裡也就越不舒服,道:「難道什麼都不做,就這樣在這裡等著就有用嗎?」
孟缺甚有把握的點了點頭,道:「別急,與其去想辦法,倒不如讓辦法來找我們。你等著看吧,再過不久,就會有人主動找上我了,那個時候才是我們真正行動的時候。」
唐琅嗤笑了一聲,道:「得了吧,你以為你是姜太公啊——願者上鉤?天底下沒這麼便宜的事,奶奶個胸,在賓館里待了一天,我可是實在待不下去了。」
孟缺忽然想起一件事來,便道:「反正現在慕容山正也已經死了,倒不如你現在去找木常青把摘面具的藥水拿回來吧。」
唐琅一聽,也忽然想起來自己現在是換了一張臉的,摸了摸自己的光頭,道:「對,那藥水必須得先拿回來,妹的,給我換的這張臉難看死了,還是我以前的那張臉比較帥。」說著他點了點頭,愈發地感覺自己說得有道理,然後開了門,朝外面去了。
孟缺一個人在房間里靜靜地等到九點十二分,忽然間電話響了起來,當他瞄了一眼電話上的來電顯示時,方才眯眯地笑了一下,道:「正主,果然是找上門來了。」
當即按下了接聽鍵,淡淡地問道:「喂,這麼晚找我有事嗎?」
打電話來的人不是別人,恰是今天受到巨大刺激的慕容子夜。今天下午他被慕容山安等人反覆洗腦,這會兒全部的仇恨都集中在未知的「孟氏一族的仇人」身上。
他的聲音顯得有些嘶啞,一句話,停停頓頓說了好一會兒才說完——「找你……有事。」
「什麼事?」孟缺雖然對他打電話來,感到很欣喜,但是表面上卻裝出一副雲淡風輕,悠閑淡然的態度。
慕容子夜哽咽地說道:「你又算準了,我父親……父親……他……」
孟缺吸了一口氣,繼續做戲道:「這……怎麼可能,我不是已經告訴過你要勸說他嗎?」
慕容子夜被壓抑的情緒一下子好像被點燃了似的,哭聲大起,喉嚨的哽咽度更加地強了,泣聲道:「我說了……我說了……可是他不聽……他不聽啊……」他哭起來的樣子就像是一個小孩子,哭聲中飽含無盡地後悔和無助。
「兇手抓到了嗎?」孟缺試探性地問道。
慕容子夜「嗯」了一聲,道:「抓到了,只不過是兩個小角色,我堂三叔認為此事有幕後主使者。」
孟缺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道:「堂三叔?呵呵,你叫得還真是親熱呢。」
慕容子夜驀然頓住,沉吟了幾秒,嚴肅問道:「你什麼意思?」
孟缺嘆息了一聲,道:「方才我又給你算了一卦,你知道卦相顯示是什麼相嗎?」
「什麼相?」
「燭影斧聲之相!」孟缺一字字斷定地說道。
「燭影斧聲?什麼意思?」慕容子夜對這中華相術渾然不懂。
孟缺道:「所謂『燭影斧聲』其實是出自宋太祖被殺一事,當年宋太祖趙匡胤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一抖身就從將軍當上了皇帝,可是後來卻死於其弟趙光義之手。他死的那一晚,史有紀錄乃燭影斧聲,之後,其弟趙光義取而代之做了當時聖上。」
慕容子夜也不是傻子,聽到這話,稍微頓了幾秒之後,驀然醒悟過來,喝聲道:「你胡說八道,依你的意思是我堂三叔殺了我父親?你放屁……」
孟缺對他的辱罵並不生氣,反而是心平氣和地說道:「你不必太過激動,這只是卦相顯示而已,並不是我信口胡說的。信與不信皆由你自己判斷。」
慕容子夜情緒波動很大,今天他堂三叔的所作所為,他全部看在眼裡,若要說堂三叔就是指示殺手暗殺自己父親的幕後黑手,無論怎麼樣他都不會相信。
頓了好久之後,他卻選擇沒有掛電話,而是繼續問道:「你似乎很相信你自己的算卦?」
孟缺點了點頭,道:「我只是照著書本上所寫的而說的,多年來,每逢比賽、做生意,我都會為自己算上一卦,若是卦相好,那我就做,若是卦相不好,那我就撤,自始至今,起碼我過得很好,所以我對自己的算卦頗有自信。」
慕容子夜追問道:「那麼上次我跟你賽車的事,你自己也算過?」
「嗯,算過的。」
「結卦相如何顯示的?」
「卦相乃『趙雲救主』,寓意有驚無險,最終會得勝利。」
慕容子夜忽然冷笑了一聲,道:「你騙我,別當我是三歲小孩,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應該也是孟氏一族的人,是吧?而我的父親和叔父也都是你們指使殺害的是吧?」
孟缺大驚,自己難道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略一回想,他相信自己絕對是沒有露出什麼破綻來,佯裝笑道:「你在說什麼?我不太明白?」
慕容子夜哼聲道:「你別裝了,我堂三叔已經跟我說了,他說我叔叔和我父親的死皆是孟氏一族的人幕後主使的。而我跟你以及你的師弟孟缺都賽過車,你師弟姓孟,十有**他應該就是孟氏一族的人。虧我當初還誤以為你們是車子改裝得好,原來事情的真相是和我一樣擁有奇特的龍血之力,哼,怪不得你們師兄弟倆都能勝我,你們還想騙我到幾時?」
孟缺微微愕然,想不到這慕容子夜突然間就開竅了,變得這麼聰明。既然他已經猜破了,那麼自己也沒什麼好再隱瞞的了,坦白道:「沒錯,算你猜對了。只不過我雖然承認我是孟氏一族的人,但絕不承認你父親之死就是我們指使的。」
慕容子夜憤怒地幾乎在電話之中咆哮了起來,原本他猜測到這個結果的時候心裡又痛又恨,當聽到孟缺親口承認,他恨不得立即將孟缺撕成碎片,「你還不承認?自己有膽做事,卻沒膽承認,這就是你們孟氏一族的風格嗎?」
孟缺冷笑道:「你認為我有必要騙你嗎?即便是我承認,你又能拿我如何?你殺得了我?我之所以不承認,那只是不想你這個傢伙受到矇騙而已,你自己好生想一想,凡事若有發生,必定都會觸動利益二字,你試想想看你叔叔和你父親死了之後,誰獲得利益會最大?」
「你還想花言巧語嗎?別當我是傻子。」慕容子夜很是憤怒。
孟缺道:「我知道你不是傻子,所以才這麼給你分析,你若是傻子,我才懶得跟你說這些。你試想想看,你爹本為慕容氏家族山字輩當中的老大,按照傳統,上一代族長退位之後,其位必定會傳給你的父親。如此一來是否是觸動了別人的利益呢?而你父親一死,那又會輪到誰去坐這個位置?」
這話一說出來,似乎給慕容子夜的觸動性非常之大。他靜靜地沉默了一陣,好似是覺得這話非常有理似的。其父親在世的時候,似乎也曾提醒過他要小心sh市這邊的堂三叔和堂四叔。難道說,堂三叔真如韋哥所講的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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