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章 逆鱗再動
深秋時節,落葉紛紛。湘江沿岸楊柳、白楊都是金裝素裹,披上了一層黃燦燦的金紗。陽光下的長柳,就像是嬌羞待嫁的新娘,揉碎在浮躁間,沉澱著彩虹似的夢。
是日正午,鄰近湘江邊的一棟小別墅里,一位年輕的女人,披著輕輕地黑紗,伏在陽台上遠遠地望著湘江江面上的浮橋,一邊看一邊聯想著過往的點點滴滴。
她,正是錢雅茹。現在的她徹底是一個自由人兒了,錢豹一死,她甚至連離婚協議都不需要了。
本來錢豹的死,算起來跟她有著莫大的關係,但是錢文俊礙於她家長的勢力,便網開一面,暫時不與她計較什麼。
沒有錢豹家庭方面的糾纏,錢雅茹倒也輕鬆。便在這記憶猶深處的附近買了這棟別墅,欲借這湘江之景,慢慢地把心中那個人兒給徹底忘記。
正午十二點,錢雅茹沒有吃午餐的胃口。僅僅是泡了一杯咖啡,靜靜地坐在陽台上,享受著從樹陰當中照射過來的淡淡陽光。
三天了,自三天前與孟缺在海天大酒店分別,她的腦子裡無時無刻不在想念著他。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應該去想他,但是越不去想,那念頭也就越像是蠻牛一樣使勁地往腦子裡鑽。
反反覆復,無論是白天還是黑夜,只要是她一閉上眼睛。腦袋中浮現的人兒,都是孟缺。有時候是身穿迷彩服,長得酷似劉德華一樣的孟缺;也有時候是身穿白t恤,長的很清秀的孟缺。無論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會給她帶來巨大的震撼。漸漸的,那兩張臉重合在一處,然後變成孟缺真正的模樣。
錢雅茹深深地呼吸了幾口氣,三天來,她也一直在失眠。她不敢睡覺,因為一睡覺,必定就會夢到孟缺那個混蛋。所以,她一直在用咖啡在提神,三天沒睡覺,她已經顯得非常的虛弱、疲憊。
視線中,高高的白楊樹在西風的吹拂下,一片片金黃色的葉子悠然而落,就像是點綴著神秘的曲譜,傳誦著一首來自遠古的歌謠……
漸漸地,錢雅茹迷醉在落葉飄舞當中,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忽然有人來到了她的背後,輕輕地拍了她的肩膀一下。
出神中的錢雅茹被這一拍,立即拍回神來。猛地一回頭,心中一動,衝口喊出一個三日來朝思暮想的名字:「孟缺……」
「哼,叫的真是親切啊,你們之間果然有私情。」
很可惜,來人並不是孟缺。錢雅茹看著來人,不但失望,更是驚詫。神色一慌,不由地退後了一些緊緊靠著背後的護欄。
「賤女人,我曾經還以為你應該是個不錯的女人,誰知道你果然如豹哥所說,是個賤到極致的女人,哼!」來人陰沉著眼,說話陰狠而歹毒,面目猙獰。
「錢蛻……你……你什麼時候來的?」錢雅茹心慌地問道。
來者,正是錢蛻。他欲找孟缺,第一個想到的人就是錢雅茹。yz市如此之大,想要在這偌大的城市當中找出一個人來,無異登天。他便猜測,也許錢雅茹會知道孟缺的下落。便查了一些資料,終於查到了錢雅茹的新住點。
這一來,他就聽到錢雅茹親熱地喊出「孟缺」二字,便讓他立刻確定了心中的猜測。
「我什麼時候來的?哼,我光明正大地從正門而入,你居然沒看到么?」錢蛻冷冷說道。
錢雅茹不大相信地一轉頭,卻果然看到大門已經不知道什麼時候被推開了。
再聽錢蛻繼續說道:「想來,你的心裡只會想著孟缺那個混蛋吧?也只有這樣,你才會忽略其他任何人,甚至是豹哥,對吧?」
錢雅茹實際上雖然有點心慌意亂,表面上卻鼓足了勇氣,大聲喝道:「你……你來我家幹什麼?」
「哼,幹什麼?」錢蛻將墨鏡一摘,露出那隻綠光熒熒的右眼來,盯著錢雅茹看了好幾遍,直把她盯得心裡發毛,額頭冷汗陣陣,喝道:「我來這裡的目的難道你還要問嗎?乾脆點,我這人可不喜歡繞彎子,趕緊把你的情郎交出來吧。」
「錢蛻,你……你胡說什麼?」錢雅茹被他那一隻奇怪的眼睛嚇得不輕,卻也故意再鼓起勇氣,杏眼圓瞪地喝道。
「我胡說?事實都已經被我看在眼裡了,我還胡說?」錢蛻忽然閃電般地一出手,掐在了錢雅茹的脖子處,將她就地拎了起來,道:「你的夫君,我的兄長,便是死在這人手裡,難道你不該把他交出來嗎?」
「混蛋,你……你放開我……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錢雅茹被掐住了脖子,頓時面紅耳赤,呼吸十分艱難。好在她的體內也擁有著少量的龍血之力,利用漂浮之法,方才好受了一些。
「錢雅茹你這個賤女人,可別讓我把話說穿了,做人最好還保留一點臉面,倘若完全沒有臉,那就沒有存在的必要了。」錢蛻面目猙獰地冷冷喝道:「不要跟我裝傻,大家都是明白人,你裝傻又有何用?」
「我……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錢雅茹雖然很難受,但是如果要她出賣孟缺,她還做不到。
「哼,你還真是賤得不輕了,為了一個野男人,居然嘴巴硬成這樣?」錢蛻突然右手一揮,狠狠地就扇在了錢雅茹的左臉上,將她的臉扇得紅腫了一大片,道:「這一巴掌,是我代豹哥打的。」
說著,右手反向一抽,又給錢雅茹右臉來了一下,道:「這一巴掌,我是代伯父打的,他家裡出了你這麼一個兒媳婦,讓他丟盡了顏面,打你一巴掌,算是便宜你了。」
兩巴掌之下,錢雅茹兩邊臉瞬間高腫,特別是右邊臉更是被扇破了皮,鮮血汨汨長流。
錢雅茹從小到大,何曾受到過這般待遇,一時間淚如雨下。然而,心中雖是悲戚,卻哭不出半點聲音來。
錢蛻在她的身上點了幾下,道:「中醫說人體有啞穴,看來竟是真的。哼,我最恨女人哭泣的聲音了,剛才那兩巴掌是你應得的,哭什麼哭?」
錢雅茹淚如泉湧,眼前的錢蛻,在她看來根本就不是以前的錢蛻了。這個錢蛻更像是錢豹的化身,脾氣烈、手段狠。以前的錢蛻根本不會這個樣子對待她的,記得以前二人碰面,錢蛻總是客客氣氣地嫂子長嫂子短的。縱算有什麼讓他心裡不舒服的,他也不會出言不遜,更不會像現在這樣滿口粗鄙的髒話。
慢慢地,她注意到了錢蛻的右手臂,竟是一截黑的一截白,古怪至極。不覺一怔,眼淚也就此打住。
錢蛻的左手忽然加了幾分力道,幾乎將錢雅茹的整張臉掐成了紫色,喝道:「伯父不殺你,那是因為伯父心慈仁厚,我卻不同了,知不知道我其實早就想殺你了?」
錢雅茹啞穴被點,想說話也說不出來,嘴巴努力地張動了幾下,儘是徒然。
她雖然未說出聲音,錢蛻卻好似看懂了唇語,冷笑道:「你認為我不敢?哼,我明白地告訴你,就算我殺了你,我也可以嫁禍給你的情郎孟缺,你看我敢不敢?」
錢雅茹渾身一顫,頓時愣成了一個木頭人。沒錯,錢蛻說的沒錯。他完全可以殺了自己,然後嫁禍給孟缺。反正自己死在這裡,誰也提供不出證據來。其結果,還不是任他們胡說?
「害怕了吧?老實點把你的情郎交出來吧,或許我還會看在同族人的份上,賞你個全屍。」錢蛻陰笑著說道。
錢雅茹搖了搖頭,眼前的這個錢蛻確實是太令她心寒了。聽他的口氣,早晚都要處死自己,既然這樣,那倒不如現在就死。至於孟缺,就讓他好好活著吧,喜歡一個人,未必要把他完全得到手,知道他能幸福的活著,其實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你還不說?」錢蛻怒了,五指再發力,指甲瞬間刺破了錢雅茹喉嚨的皮膚,鮮紅的血液順著脖子就流落了下來。
錢雅茹再次搖頭,索性將眼睛也給閉上,一副捨身不畏死的模樣。
「混帳!」錢蛻大聲一喝,一揮手便將錢雅茹摔到內屋去了,道:「為了一個野男人,你居然都不畏死,可惡,可惡,你這樣怎麼對得起豹哥?」
錢雅茹被重摔撞到了牆上,嘴裡不由地噴出一口鮮血來,這一撞幾乎要了她的半條命。在聽到錢蛻說她對不起錢豹的時候,她反而覺得一陣好笑,難受的表情,微微露出了笑意。
「笑什麼?有什麼好笑的?」錢蛻喝了一聲,忽然看到內屋的沙發上放著一台手機,走過去便將手機拿了起來。打開鎖屏,翻開聯繫人頁,居然發現聯繫人第一位就是自己想要斬殺的孟缺,頓時爆出了一聲冷笑,道:「孟缺,我終於找到你了。」
錢雅茹一見錢蛻拿了自己的手機,一時間什麼也不顧,忍著脊背上的劇痛,艱難地站了起來,跑了幾步,一撲而去,想要搶回手機。
她的身手到底是太弱了,一撲過去,沒搶到手機,反而被錢蛻反手擒在了手裡,扔在地上用腳踩著。完全不能動彈。
這時,錢蛻打開手機的拍照功能,將狼狽至極的錢雅茹從各個角度都拍攝了一遍,然後對著手機冷冷笑著發送語音信息,道:「姓孟的,我這嫂子愛你極深,我將她打成重傷,她都不肯透露你的半點消息。她用情如此,卻不知道你對她用情幾何呢?」
話說至此,他保存視頻,然後給孟缺傳了過去。
接著,便將錢雅茹用一根繩子捆了起來,直接從二樓的陽台上懸掉著,冷笑道:「錢雅茹,現在就讓我們來看看你的情郎到底對你用情幾何,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