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 昔日尖刀
文俊貿易公司果然是牛逼的存在,即使是碰到了武警搜查,那些牛逼哄哄的保安在保安長的帶領下,亦敢跟之對著干。
武警大隊這邊有人五十六,保安這邊有人近兩百,一時間雙方對峙不下。保安方面已經顧不上去四處找人,武警方面也一直被堵在外面進入不去。
路鐵軍隊長面對如此局勢,暴喝了一聲,從警察局副局長的手裡借過了擴音器大聲喊了幾句,方才將聒噪之聲給鎮壓了下去。然後喚來保安方面的負責人,兩方最高領導人會晤一處。
保安長顯然是認識路鐵軍的,當兩人一會面,他輕蔑地冷笑了一聲,皮笑肉不笑地道:「我道是誰,原來是路大隊長,好久不見,你可是別來無恙?」
路鐵軍初見此人,先是一驚,隨即點了一下頭,用不敢置信的口氣說道:「居然你會在這裡,當年一身鐵骨,桀驁不遜的張傲自離了部隊之後,居然會在這樣的地方干起了保安,呵呵,真是讓人難以相信。」
保安長張傲哼了一聲,冷冷道:「路鐵軍你不用諷刺我,你比我又好得了多少?為國家無私奉獻了幾十年,到如今你也只不過是一個分隊長而已,眼看這大半輩子即將過去,你又得到了什麼?」
路鐵軍昂首道:「得到什麼?我得到的是心安理得,是一份正義,更是一份榮譽。而你呢?算什麼?逃兵?」
「閉嘴,我不是逃兵!」一提及此事,張傲就顯得很激動,面目猙獰地指著路鐵軍,道:「我警告你,別再對我用『逃兵』這兩個字,不然的話,就別怪我對你不客氣。」
路鐵軍自是不懼他,哼了一聲道:「敢做你還不敢承認?當初是誰借著做任務的機會私自離開部隊的?」
張傲怒手一揮,喝道:「夠了,過去的事情就不要再提了。尖刀部隊不是我的部隊,教官們的眼裡你們永遠都是老實可靠的,而我則是桀驁不遜,茅坑裡的石頭又臭又硬、冥頑不靈的,在這樣的部隊,你說我待下去還有何意義?」
路鐵軍聽到這裡,呼嘯著沖了上去,給了張傲一拳,道:「張傲,你別忘了,你是軍人,是軍人就當服從,絕對的服從,你沒理由去挑三揀四。」
張傲受了一拳,也並不還手,而是冷冷地看著路鐵軍,道:「看在昔日的情分上,這一拳,我讓你。從這一秒開始,我們再無一絲戰友情分,你若再對我動手動腳就別怪我不客氣。」
路鐵軍聽著來氣,揚起拳頭又想揍人。卻是及時被身邊的兄弟拉了下來,到底對方有著兩百多人,如果真的干起架來,可是有點不妙。
就在路鐵軍與張傲交談的時候,雙方的人都震驚錯愕了起來。眾人萬萬都沒有想到,居然路大隊長和張保安長以前都是尖刀部隊的戰友。看樣子,他們以前的感情還不錯的樣子。只不過,誰也沒想到,多年之後,一個成為了武警分隊長,另一個成了職業打手。
真是歲月蹉跎,桑田滄海,變幻多端。
「行,今天我暫時放了你,哼,只不過你敢待在yz市,我就敢向軍事法庭舉報你。」路鐵軍豎眉瞪眼地說道。
保安長張傲卻似乎是有恃無恐,淡淡一笑,道:「有本事你就去舉報我啊,如果軍事法庭能夠將我問罪。那麼我張傲二字就倒過來寫。」
「哼,錢氏家族固然有錢,固然護得了你,但你問問你自己的良心,這些年來你過得心安理得嗎?」路鐵軍厲聲喝道。
張傲忽地將身上所披的外套脫了下來,憤怒地摔在了地上,道:「夠了,別跟我說這些沒用的廢話。剛才那一拳已經將我們往日的情分都交代清楚了,還有什麼好多說的?現在我是我,你是你,我走我的陽關道,你過你的獨木橋,休得再跟我談什麼往昔。」
路鐵軍抑制住心裡的怒意,沉默了好一會兒,點點頭道:「好,很好,今天我就不跟你談往昔。」說到這裡,手裡示出一張搜查令,嚴厲地大聲道:「這是搜查令,我們是合法搜查貴公司,難道你們要違法不成?」
張傲雖然很不願意將他們放進去,因為這樣會很容易得罪老闆,會讓老闆覺得自己沒用。可是眼下對方已經示出了搜查令,再要蠻橫堵攔,可就算是犯了「妨礙公務」的法了。
眼看著張傲沉默了下來,路鐵軍哼了一聲,一揮手就示意大家進去。
張傲卻及時又伸出手來,將路鐵軍給攔住,道:「不行,即便有搜查令,我也不能讓你輕易過去。」
路鐵軍再也無法抑制憤怒,吼道:「張傲,你要公然對抗法律嗎?」
張傲目光斜視,並不睬他,道:「在別的地方,你大可隨便搜查,可這裡乃是『文俊貿易公司』,你們這麼多人進去搜查,會造成多大的影響,造成多大的損失?你們賠得起嗎?」
「這是法!」路鐵軍字字咆哮著。
「別跟我說法,這個字我已經聽得膩了,我就算不從法,又能如何?」張傲擺明了是吃了稱坨鐵了心,為了能保住這份工作,他是寧死也不能放路鐵軍這些人輕易過關。
就在雙放局勢越來越僵硬的時候,滿頭銀髮的錢文俊從公司內部走了出來。聽到了張傲的話,不禁拍了拍手,滿意道:「說得好,張傲,你這個保安長做得很稱職。」
聽到這個聲音,桀驁不遜的張傲瞬間就像是變了一個人,輕聲喚了一句「老闆」,然後彎腰哈頭地退到一邊,儼然是一個看人臉色而過活的小廝的模樣。
路鐵軍見他如此,既是心痛,又是心酸。但,這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也不是自己想改就能改變的。看著昔日的戰友變成了這樣,他只有悵然嘆息一聲。
「張傲鑒於你工作能力突出,明日起你就是公司的保安科科長,繼續好好乾,老夫不會虧待你的。」錢文俊目無眾人,一對一微笑著看著張傲說道。
張傲面露大喜,一個勁地哈腰點頭,連聲致謝。現在的他,哪裡還有當年鐵骨桀驁的樣子?分明就是一個毫無骨氣可言,只圖利益的孬種。
錢文俊對他說完話后,跨了幾步,來到了路鐵軍的面前。平靜地看了一眼武警的陣容,古井不波,風輕雲淡的輕輕笑道:「警方居然來了這麼多人,真是稀客啊,卻不知道閣下等人來鄙人公司有何貴幹?」
路鐵軍知道眼前說話的這人乃是文俊貿易公司的最高領導人——錢文俊,不覺說話的聲音也客氣了幾分,道:「錢老闆,我們也並不是存心來搗亂,而是真為了重要任務而來,還請方便一二。」
錢文俊雙手負背,兩目朝天,淡淡的神情當中流露著一絲冷傲,道:「什麼重要任務,可否告知一二?」
路鐵軍搖頭道:「抱歉,這事有關機密,我不能隨便說出來。」
錢文俊哼了一聲,也是完全沒把搜查令放在眼中,道:「我這公司雖然規模不大,但是收益還算不錯。你們這麼多人就這麼突然要闖進去,如果壞了我們的運作循環,那該如何是好?你們警方能夠做全部賠償嗎?」
「這個……」路鐵軍不擅長言辭,被追問一二,話就堵住了。支吾了一會兒,道:「錢老闆,對不起,這是法,既然有法,我們就得依法,請你配合一下我們,我們盡量不會打擾貴公司的所有秩序的。」
「法?你們搜查是法,難道保護納稅人的權益就不是法了嗎?法與法的對峙,究竟誰對誰錯?你說得清楚嗎?這位警官先生,我看你們應該是受人誤導,所以才闖到了鄙公司來了。這樣吧,你們既然來都來了,也別空手而歸,大家可隨我去貴賓室,我邀大家喝茶,順便有些禮物送給大家。」錢文俊做人做事滴水不露,看出了路鐵軍不擅言辭,他就非要在這方面將對方的氣勢完全打下去。
正所謂姜還是老的辣,人還是老的精。這話果然不錯,路鐵軍豈是錢文俊這個老狐狸的對手?
路鐵軍一時竟然沒了主見,轉頭看了看四周,兄弟們的眼神也都是一片茫然。這個時候,他多麼希望能有一個人能夠來幫助一下自己。可是隊友之中,自己乃是隊長,各方面也是最為突出的,自己都搞不定的事,隊友們自然也搞不定了。而警察方面,顯然警察局的副局長跟這個錢老闆也是有關係的,一見著錢老闆出現,那位副局長早就不知道去向了。
心急之餘,路鐵軍想到了孟缺,暗想著如果他在,這樣的局面會不會更好一點呢?唉,只不過一想到之前孟缺堅決的口氣,他此念立馬就斷了。
「警官先生,你意下如何?我與市局長,甚至市委書記都是好朋友,大家其實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得不愉快呢?你說是也不是?」錢文俊軟硬皆施,微微笑的輕言細語,暗地力卻是狠狠地施加著壓力。竟是把市局長、市委書記都給搬了出來。
路鐵軍聽他這麼一說,差一點就心神破碎了。心想著,此人有這麼多的關係,萬一他要是跟生化人有關係,那牽扯可就大了。這件大事一旦被捅破,巨擔子可不是自己能夠扛得下來的。說不定,整個yz市將會掀起一場濃厚的腥風血雨。
沉默下來,心裡百念齊轉。忽爾一下,路鐵軍想到此次自己來此可是將職位做擔保的,倘若自己無功而返,這豈不是一個天大的笑話?自己拿職位來製造一個笑話,如此一來,自己豈非是天底下第一大蠢蛋?而且,自己的小隊,死了那麼多兄弟,難道就此讓他們白死了嗎?
一想到這裡,鬆動的心立刻又變得堅定了下來。冷聲道:「對不起,錢老闆。你的建議我不能同意,我們此來乃是奉法,希望你能配合我們,如果你們堅決不許我們進去的話,那麼無奈之下,我們只用動硬的了。」
錢文俊一張老臉之上,皮肉一抖,眼中閃過濃重的殺機。在這西南域、文俊貿易公司,居然還有人敢在他面前說「動硬的」,說出這樣的話,擺明了是沒把「錢氏家族」四個大字放在眼裡。
登時深深地看了路鐵軍一眼,錢文俊已經決定不能讓此人繼續活下去,只待此事一了,立即叫張傲去做了他。
隨手摸出了手機來,道:「既然警官你不給面子,那麼就休怪在下無禮了。我說的話你不聽,市局長、市委書記的話,你總會聽了吧?」說著話,手中的號碼就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