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有趣
夜秦。
四皇子慕雲彥玄衣銀冠,身姿如松,正負手站在軍帳前,冷冷的看著被搜出與大皇子通信,敗了行跡的謀士,聲音幽寒入骨。
「拖下去,剁碎了喂狗!」
「是!」
立時有身著盔甲的士兵上前架起嚇的軟成一灘爛泥的謀士,毫不留情的拖拽了出去。
慕雲彥身邊躬身站著一人,正是那日在大興被顧無憂放回來傳話的幾個夜秦人中的一個,眼見的這謀士果然是大皇子的姦細,心中更是對顧無憂欽佩不已,打定主意要勸說自家主子同意顧無憂的提議。
「殿下,我覺的那臨安王所提的條件確實可行,這水晶石在我們手上原本就是雞肋,如今卻能拿它來換取糧草和金銀,何樂而不為呢?況且那位顧公子還說,一旦這生意打開了局面,願許殿下一成的利。」
他見慕雲彥眉宇間有所鬆動,越發的趁熱打鐵。
「殿下,一旦我們在糧草和銀錢上面不用受制於朝廷,以後也不懼大皇子他們的威脅了!」
「那位顧公子究竟是何人?」慕雲彥沉吟了一會,沉聲問道。
「應該是天啟國臨安王的謀士,雖然年紀不大,但看起來極受臨安王的看重,他的提議,臨安王皆是全部照準。」
「哦?這位顧公子還說些什麼?」
「他還說打的頭破血流的還不如來做生意,畢竟你們為了搶兩顆白菜幾粒米的就把命給丟掉,也太不划算。」
慕雲彥聽罷,軒昂的長眉微微的挑起,俊朗的面容上浮起一層似笑非笑的紋路。
「有趣。」
幾日後,顧無憂果然等到了夜秦送來的大批各色水晶石和幾十個做首飾的能工巧匠,在笑眯眯看完了慕雲彥的回信印鑒之後,立刻命人風風火火的開始了她的水晶飾品生意。
夜秦來的那匹匠人皆是老手了,顧無憂給的報酬極為豐厚,加之初來大興,想圖個表現,更是使出了渾身的解數,和顧無憂找來的天啟的工匠一起,沒日沒夜的繪製新花樣,趕製新品,不到一個月便制出了上百件精美絕倫的首飾和珠簾。
顧無憂令人選了幾十件尤為出彩的,仔細的包裝好,裝與紅漆大箱之內,附上陳明金的家書和裴然的書信,一同送到了京都威遠將軍府。
水晶石在夜秦遍地都是,在京都可是個稀罕物,雖然物以稀為貴,那也得好好營銷一下,才能最快的打開銷路,而淮安郡主,就是那個絕佳的代理人。
淮安郡主看完信件和禮物,心情大好,撫掌笑道:「這幾個孩子果然巧心思,這水晶首飾新穎別緻,必會風靡整個京都城甚至是整個天啟國,到時候銀子可就像是水一樣的淌進來了!」
她拿起一支花釵插入女兒陳明玉的髮髻之上,只見烏髮間光影閃爍,以水晶鑲嵌的芙蓉花兒晶瑩剔透,美不勝收,襯得陳明玉那略有些單薄的小臉都顯的光彩奪目起來。
淮安郡主越看越歡喜,笑著說道:「明兒個寧國侯府的賞花宴,你便戴著這釵去,必能艷壓群芳,一枝獨秀!」
「母親!」
陳明玉害羞的低下頭,拿扇子遮了臉,掩去那兩團紅暈,淮安郡主心情更是愉悅,令福元給自己也挑幾支釵環帶與發間,取了鏡子來欣賞。
福元恭敬的捧著鏡子,微微笑道:「郡主,後院最近可太平了不少,要不要把李氏她們幾個叫來,也讓她們開開眼界?」
淮安郡主眼眸微眯,紅唇緩緩的勾起,輕笑道:「李氏最近是挺清閑的,還有閑心給她那個在西北的好兒子通風報信呢,如此,就把她們都叫了來吧,也省的在背後嚼舌根,說我苛待她們。」
「是。」
不多時,李氏和幾個在西北時頗為得寵的周氏,溫氏等侍妾一同來到了堂下,向淮安郡主跪拜請安。
「起來吧。」
淮安郡主懶懶的靠在大紅迎枕之上,抬了抬手說道:「明金從大興給我尋了些新鮮奇巧的首飾來,你們整日悶在後宅,想來也無聊的緊,不如也來欣賞欣賞,開開眼界。」
淮安郡主話落,李氏等人皆是小心湊趣,誇讚陳明金孝心可嘉。
福元拍了拍手,令兩個小丫鬟打開了箱蓋,只見裡面整齊的疊放著數十隻木質盒子,盒上花紋精美,鑲嵌著細碎的水晶,沿著花紋又描繪以金銀雙線,頗為耀眼。
單這木盒,便已是別出心裁,令人挪不開眼睛了,可想而知,裡面盛放的首飾該是何等的與眾不同,美輪美奐。
李氏等人眼巴巴的看著木盒打開,呼吸都不由的一滯。
十餘支流光溢彩,精美絕倫的水晶釵環靜靜的躺在木盒所鋪的絨布之上,釵頭簪首鑲嵌各色水晶,製成海棠,牡丹等各種花卉的形狀,俱是惟妙惟肖,生動有趣,令人一見便心生歡喜之心。
李氏等人俱是滿眼驚嘆,艷羨不已。
淮安郡主微微翹起唇角,言明李氏和周氏有子,每人可得兩支水晶花釵,剩下幾個無子的侍妾每人可得一枚水晶團花。
李氏和周氏等驚喜不已,忙跪下拜謝,周氏更是一臉諂媚的笑道:「小公子有如此玲瓏心竅,郡主大幸!將軍大幸!」
話一出口,淮安郡主立馬變了臉色,厲聲喝道:「賤婦好大的膽子!什麼玲瓏心竅,這也是能用來說公子的?簡直粗鄙無知!」
周氏拍馬屁拍到了馬腿上,嚇的渾身一哆嗦,忙叩首認錯,磕的額頭一片青紅。
淮安郡主卻並不打算放過她,冷冷的說道:「你出身賤籍,不識禮儀,五公子讓你養著,只怕也會走上歪路,李氏賢良有德,五公子以後就交由她撫養,也免得辜負了將軍對他的一片期望。」
這話一出,周氏的面色頓時蒼白如紙,李氏亦是大驚失色,面對周氏投來怨毒不已的目光,想起她們侍妾那些整人的陰私手段,一時也是芒刺在背,不寒而慄。
淮安郡主以袖掩口,隱去唇邊的一抹笑意。
妾室而已,以為有子就有了依仗?真是異想天開,且讓你們狗咬狗去,再敢來算計我的金兒,那可真是嫌命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