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爺不跟你玩了
三箭射中靶心?
別開玩笑了······
就是再來三十箭,三百箭,自己也是射不中的好嗎?!
因為我根本就不會射箭啊!
王川絕望的想哭,可憐兮兮的看著顧無憂,想求點同情之心。
然後顧無憂壓根就不吃賣慘這一套,見他連弓都拉不開,沒有片刻猶豫,立即又讓侍衛把他綁了去跑圈。
於是,「可憐」的王公子就這麼被折騰的只剩下一口氣,當顧無憂終於讓騎馬的侍衛停下時,他已是口吐白沫,癱倒在地,動彈不得了。
顧無憂掃了一眼爛泥似的王川,一臉的痛心疾首。
「你看你,才跑了這麼兩步就成了這個樣子,這以後還怎麼當個頂天立地,保家衛國的男子漢呢?這樣吧,以後每隔三天你就出來讓我的侍衛們帶著你操練武藝,等過上個三五年的,你肯定就脫胎換骨,大有所成了!」
王川累的沒有一絲力氣說話,肚子里卻是憤怒的想罵娘。
去你的頂天立地,保家衛國!
爺我生來就帶著金飯碗,生來就是富貴享樂的!
鬼才要出來操練武藝啊!
還三五年?
爺不跟你玩了!
我要退婚!
退婚!
平陽伯府。
文慧長公主看著躺在床上面色蒼白,虛弱不堪的兒子,卻是沒有王川意料中的憤怒,反倒是微眯起眼角,笑了笑。
「這位陳小姐倒和傳聞里不一樣嘛,倒是挺有趣的。」
王川:「······」
哪裡有趣了?
母親你看不到兒子我被那婆娘折磨的就剩一口氣了嗎?
你不想想怎麼為我出氣,倒還覺得那婆娘有趣?
我是不是你親生的啊!
他當即拉著文慧長公主的袖子,死活要去退了這門親。
「母親,她現在就敢這麼對我這麼兇悍,若真是過了門,豈不是家裡屋頂都要被她掀了去?這樣無德無行的惡女子,我可不願意娶,母親,我們把這婚事給退了吧!」
文慧長公主不以為然的說道:「你這跳脫性子,也是該有個厲害點的人來管著你,她雖然舉止行為失當了點兒,可也是為你好不是?你若真能從此斷了在外面的那些荒唐事兒,一心的求上進,那你這媳婦兒便是找對了!」
王川大急,不管不顧的說道:「我不要!母親你是沒看到那婆娘的凶樣子!她手下又有一群虎狼一樣的侍衛,這以後,說不得我就得被她活活欺負死!母親,若不退了這門親,我,我寧願不活了!」
「胡鬧!」
文慧長公主微蹙了眉頭,不悅道:「連婚書都下了,豈能兒戲?等以後她過了門,我自會好好教導她,你最近也別去招惹她,成親之前可別給我惹出什麼事來,知道了嗎?」
王川又急又氣,不滿的說道:「母親你為何什麼一定要那個陳明玉做兒媳婦,這世上的女子千千萬,比她好的多得是!」
「比她好的是多的是,但是人家願意嫁你嗎?」
文慧長公主用手指點了一下他的額頭,蹙眉說道:「若不是你之前荒唐成那個樣子,鬧出了人命來,我也不用費勁心思的去給你求來這門親事!這陳明玉相貌家世都是沒得挑,威遠將軍府更是家財萬貫,你若是退了這門親,以後可沒這麼好的運氣了!」
王川仍是不服氣。
「母親,我就是不願······」
「好了,別再說了!」
文慧長公主打斷了他的話,站了起來,說道:「若是別的事,我依著你也就罷了,可這件事,卻是不容你胡鬧,你這幾日也收收心,過些天,就該去陳家下定了!」
王川見母親態度堅決,知道退婚無望,心裡更是憋悶難言了起來,在家養了幾天,便邀上一幫子狐朋狗友,上春風樓喝酒澆愁去了。
他的這幫子朋友都是各個勛貴世家的浪蕩子,見了面就開始嘻嘻哈哈的討論哪家青樓的花魁身段最好,哪家樂坊的歌姬嗓子最媚,你來我往的講起了葷段子。
有人瞧見王川不似往常那樣搭腔,只顧坐在那兒喝悶酒,就調侃道:「這些天怎麼沒見川哥兒去微山湖了?難道是如今要娶媳婦了,就轉了性,要做起良家婦男了么?」
眾人頓時哄堂大笑。
王川在笑聲中愈發的惱怒,跳了起來罵道:「誰說爺要娶媳婦了?那種潑婦,你們誰愛要誰要去!」
「哎,不是吧,那陳小姐的賢名可是譽滿京都的,如何到你嘴裡就成了潑婦了?」
「就是啊,我母親赴宴時也曾見過那陳家小姐,回來之後都是讚不絕口呢!」
「這京都城多少人家想娶了她回去呢!你小子,可別得了便宜還賣乖!」
這一言一語的說的王川氣的想撓牆。
「你們懂個屁!那都是裝的,裝的!那可是個不折不扣的母夜叉!」
眾人相視一眼,笑的愈發的大聲。
「可是胡扯,從來也聽沒說過陳家小姐兇悍撒潑的,你便是不想成親,也不能這麼抹黑人家啊!」
「哈哈哈,我看哪,他估計是又在哪勾搭上了新粉頭兒,動了真心,所以才不想成親的!」
「川哥兒會動真心,那除非母豬也能上樹啊!哈哈哈哈。」
王川被他們笑的愈發的煩躁,轉身一屁股坐回椅子上,拿起酒壺就往嘴裡灌。
眾人正嬉鬧著喝酒,忽聽到外間樓梯上一陣喧囂,腳步聲,喝罵聲,響成了一片,正詫異間,有一個尖利的嗓子突兀的響起。
「王川那個負心薄倖的王八蛋呢?快滾出來!」
啥?!
眾人一愣之後,卻是看著王川又是一陣爆笑。
「果然被我們說中了么!川哥兒你的真心人打上門討情債來了!哈哈哈。」
王川倒豎眉梢,漲的滿臉通紅,砸了手裡的酒壺跳起來怒道:「這是那個混蛋來找爺的晦氣?爺今天要打的他滿地找牙!」
說著便怒氣沖沖的衝出了包間,叫了僕從過去揍人。
世家子們本就都是唯恐天下不亂的主兒,眼看著有好戲看,當即嘻嘻哈哈的也跟著去瞧個熱鬧。
那找上門來鬧事一群人看見王川出來,當即群情激奮,呼啦啦涌了過來,頓時把王川和他的僕從們分開了兩截。
為首一個穿著花花綠綠錦袍的高大漢子一把揪住王川的衣領,聲音格外的尖利。
「你個王八蛋!不是說好了要跟我白頭到老,恩愛一輩子的么?怎麼轉個身就又要娶親!你個無情無義的混蛋!你發的那些誓都是放屁么?!」
啥?!
這話一出,圍觀的眾人頓時感覺像被雷劈過了一樣。
王川竟然好這一口?!
雖說京都城中男風也很盛行,可人家喜歡的都是那種「貌若好女」的俊俏小相公啊!眼前這五大三粗的莽漢是怎麼回事啊!王川你口味也太重了吧!
王川被那大漢揪的掙脫不得,一張臉紫漲的要滴出血來,怒喝道:「你胡說八道!爺根本不認識你!你快點放開我!不然,爺跟你沒完!」
那大漢照臉啐了一口,瞪著銅鈴大的眼睛叫道:「現在你翻臉不認人了?當初求著爺睡你的時候怎麼不說不認識我了?!」
啥啥啥?!
整座酒樓的人都沸騰了。
也就是說,王川才是被壓的那一個?!
那幾個世家子目瞪口呆的互相看了一眼,忍不住前仰後合的爆笑起來。
怪不得他一口一口陳家小姐是什麼潑婦毒女,不想成親,原來,他是去雌伏在別人身下去了!
王川惱怒的雙眼血紅,已是氣的說不出話來,不管不顧的手腳並用,拚命的廝打著那大漢。
只可惜他的身形與那大漢相距甚遠,這一通的花拳繡腿,與其說是在打架,倒還不如說更像是女子撒潑。
眾人皆是笑的眼淚也流了出來。
看看看,王公子嬌羞了呢!哈哈哈哈!
頓時樓上樓下口哨聲,調笑聲,拍手叫好聲響成一片,氣氛熱烈到了極點。
春風樓的掌柜害怕事情鬧得太大,影響自己的生意,便趕緊派了人去大名府找軍巡使過來鎮場子。
可奇怪的時,往常有這種鬥毆聚集的事,大名府的動作一向都是很快的,可 今天卻是遲遲都不到,急的掌柜的頓時如熱鍋上的螞蟻,在原地直打轉。
那大漢見王川發瘋似的廝打自己,也像是生了氣,蒲扇似的大手照臉就打了下去。
「王八蛋!敢做不敢認!爺都瞧不起你!從今兒起,咱們兩個一刀兩斷!」
這一巴掌打的王川直接飛了出去,撞到欄杆上整個人的骨頭都似震碎了一樣,又哭又叫的哀嚎不斷。
那大漢鄙夷的「呸」了一聲,轉身帶著人不慌不忙的下樓梯走了。
王川的幾個僕從剛才被人攔著過不來,急的直跳腳,現在人走了,這才一窩蜂的圍上來,七手八腳的把王川扶了起來。
王川恢復了些氣力,揚手給了離他最近的一個僕從一個大耳巴子,氣急敗壞的怒道:「你們這群廢物!爺養著你們有什麼用!」
僕從們一句也不敢還言,由著他罵。
幾個世家子瞧見他這幅樣子,更是樂個不住,笑道:「川哥如今生起氣來,都有一種嬌態呢!越發的像個女人了!」
「川哥兒,你看哥幾個怎麼樣啊?能不能做你的入幕之賓哪?哈哈。」
王川漲的臉通紅,咬牙切齒的怒視了他們半響,知道自己現在說什麼都不會有人信,只得一甩袖子,氣沖沖的下了樓梯走了。
馬車搖搖晃晃的一路狂奔,王川在車裡幾乎內臟都要顛出來了,他抓著車窗沿憤怒的大吼。
「你們是不是想死啊!給我慢一點!」
然而車窗外久久沒迴音,速度也是一點兒沒減弱。
王川氣急敗壞的打開車門一看,卻是頓時傻了眼。
怎麼出城了?!
這趕車的又是誰?
我的下人呢!
不知道為什麼,又有一種不祥的預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停車,快停車!我是長公主的兒子!你們這樣是要被殺頭的!快給我停車!」
壓根就沒人理會他,馬車仍是一路風馳電掣,跑了半個時辰后,停在了一處空曠幽靜的莊園前。
被車顛的吐了一地的王川喘著粗氣抬起頭,剛想發火,卻正對上了站在門口系著面紗,「慈愛」的看著他的顧無憂。
「王公子,我說過,隔幾天就讓你來跟我的侍衛們一起演武操練的,你沒忘吧?」
王川:「······」
不是吧?又來!
放過我好吧大姐!
我不玩了啊!
顧無憂似是沒看到他絕望的目光一樣,抬頭看了看天空,悠悠的說道:「今兒天氣不錯,正是鍛煉的好時候啊!王公子,先去跑個十圈吧。」
當即有兩個侍衛上來,麻利的將王川的手腳一捆,又帶到了那匹大黑馬跟前。
王川看著那匹朝他鼻孔噴氣的大黑馬,只覺得人生都要黑暗了。
我不要跑圈!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救命啊······
於是,王公子又被折磨了個半死不活的送回了平陽伯府。
當他被人伺候著喝了血燕,好容易才緩過來的時候,掙扎就要起來,去找文慧長公主,說什麼也要把這個婚給退了。
開玩笑,再這樣操練下去,自己的小命都要交代出去了!
可是文慧長公主並不在府內,據說是帶了雲郎去游春賞景了。
王川不能馬上退了這門婚事,只覺的一肚子的委屈和怒火沒地兒發泄,拿著鞭子又把屋子裡的侍女們打了個鬼哭狼嚎。
心腹僕從又上來勸道:「公子,息怒啊,咱們沒有當面抓著那陳家小姐的錯處,貿然退婚就是咱們理虧,公主素來愛惜聲名,是不會同意的。」
當面?
王川突然茅塞頓開,想出了一個好主意。
「過幾日母親不是要辦一個賞花會嗎?那陳明玉自然也是會來,到時候派人想辦法把她誑到暗處,讓人把她的清白毀了!到時候,我自然可以名正言順的退婚,而這個潑婦,也就徹底的顏面掃地,被世人唾罵了!爺倒要看看,她還怎麼神氣的起來!」
僕從趕緊笑著奉承。
「公子果然是智謀過人!此計甚妙,甚妙!」
平陽伯府賞花會的帖子不但陳明玉收到了,顧無憂也收到了。
她捻著那張散發著馥郁香氣的請貼,挑起眉梢笑了笑。
「這位長公主倒還真是風雅,連張請帖也做的這麼別出心裁,只可惜,怎麼就養出那麼一個粗野下流的兒子來?」
陳明玉擰著手裡的帕子,咬唇道:「你說,她為什麼就突然瞧中了我?任憑兒子吃了那麼多苦頭,也不肯鬆口退婚?」
顧無憂將請帖扔在了桌子上,悠悠說道:「我倒是能猜到一點兒,這其一嘛,她喜好奢侈享樂,平陽伯府早已是外強中乾,你的豐厚嫁妝正可以解決她的財政危機,其二嘛,明金哥哥現在掌管西北兵權,又與殿下交好,同你們家結親,他們平陽伯府自然也能保持屹立不倒,這其三嘛,也是最重要的一點······」
她說到這兒,卻不往下說了,陳明玉按捺不住心底的好奇,忙追問道:「第三是什麼?顧姐姐,你快告訴我吧!」
顧無憂瞧著她,輕輕嘆了口氣。
「我派去打探的人回稟說,文慧公主身旁有個極得寵的琴師,長的,和賀表哥很像。」
陳明玉怔了一怔,反應過來后,震驚的臉色都有些蒼白。
文慧長公主她竟然對賀公子有那種心思?
所以,她才要毀了自己和賀公子的婚事!
天底下,怎麼會有這種荒唐無恥的事情?!
顧無憂剛開始聽說這件事的時候,也是很震驚的。
為了不讓情敵嫁給自己的意中人,就把情敵變成了自己的兒媳婦?
這麼狗血的劇情,再扯的編劇也編不出來啊!
陳明玉咬著牙,拍了下桌子說道:「這花會我不去了!我怕看見他們母子會噁心的吐出來!」
「不,咱們得去。」
顧無憂掃了一眼桌上的請帖,笑了笑。
「這齣戲,精彩的還在後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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