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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九章心累

  另一個人?


  顧無憂微微的挑起眉梢,問道:「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竟得了賀表哥的青眼,怎麼從未聽賀表哥說起過?」


  賀之簡凝視著她,微微張口后,卻是又略顯苦澀的搖了搖頭。


  「可惜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這位姑娘,她心儀的,並不是我。」


  「哦?」


  顧無憂嘆息一聲。


  「既是如此,那賀表哥又何必再如此執著,不妨考慮一下接受明玉,也許,她才是你命中注定的那個人呢?」


  賀之簡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輕聲說道:「那如果,你發現殿下其實另有所愛,你還會執著下去嗎?你會考慮一下另一個真心待你之人嗎?」


  「賀表哥!」


  顧無憂打斷了他的話,面上隱隱有不悅之色。


  「這是兩碼事。」


  「對不起,是我僭越了。」


  賀之簡微微斂眸,掩蓋了眼角一抹複雜的情緒,聲音變的有些寂寥飄渺。


  「其實,我也想過放棄,甚至,一度已經放棄了,可是,我後來發現,那位姑娘的心儀之人根本不是良配,他與那位姑娘在一起,完全是利用和欺騙!而那位姑娘,卻深陷其中,無法自知,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她受到傷害,這世上,真正能為她付出真心,願意為她拋棄一切的,只有我,我才是她最後的歸宿!所以,我是絕不會放棄的!」


  顧無憂看著他因為激動而略略有些泛紅的眼角,心裡越發的覺得不對。


  賀之簡現在的這個樣子,可與平日里溫和淡雅的那個模樣大相徑庭。


  他的神情里,甚至還隱隱帶著一絲駭人的偏執和瘋狂。


  到底是什麼,讓他執念至此?


  顧無憂在腦海里苦苦的搜索著賀之簡之前一些改變的端倪來。


  對了,他好像每次見到裴然,臉色就會變得有些奇怪,而且只要自己同裴然一齊出現,他就必定會找借口離開,從不逗留。


  自己原來還以為他不因為不願意攪到那些朝堂爭鬥中去,所以才不願意同裴然交好,可是,他卻不聲不響的潛伏到太子身邊,冒著性命之憂,甘為裴然的內應,連自己都瞞過了。


  這倒真是有些耐人尋味了。


  想起他剛才所說的那些欺騙利用之類的話,顧無憂只覺得心裡的那一團亂麻似乎有些頭緒了。


  自己是如何假扮男子到裴然身邊,如何取的裴然的信任,如何奠定自己的地位,這些事,自己也沒刻意瞞過他,估計小春那個大嘴巴都跟他說了個七七八八了。


  難道······

  顧無憂抿了抿嘴唇,忍了又忍,還是沒忍住。


  「賀表哥,你,你是不是,是不是喜歡,殿下呀?」


  賀之簡聽到前半句話時眼神微亮,似乎還隱隱帶了一絲期待,待聽完後半句話后,卻是神情一僵,似是被雷劈了一樣,怔怔的完全說不出話來。


  看到這幅完全被自己說中心事的樣子,顧無憂終於恍然大悟。


  是嘛!如果是這樣,就完全說的通了嘛!

  雖然自己沒有證據,可小春的失蹤總感覺和賀之簡彷彿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他綁小春,很可能就是為了引她顧無憂來見秦敏。


  而秦敏的那一番話,言之鑿鑿,動情入理的,很可能就讓自己對裴然心生猜忌,說不定還會一拍兩散的翻臉。


  而那時,裴然自然也就看清了自己這個「貪財愛勢」「欺騙利用」他的心儀之人的真正面目了!


  所以,才要把裴然留在宮中,好方便他去訴衷腸表痴心?

  他的這份感情是註定不容於世,沒有結果的,因此,他就一步步的越來越偏執了?

  啊,聽起來還有點感動是怎麼回事?


  顧無憂只覺得自己的腦洞越開越大,趕緊拍拍臉頰醒醒神,看著賀之簡複雜難言的表情,小心的斟酌了一下語言,說道:「賀表哥,其實呢,我是能夠理解你這份情難自已的心情,只是呢,殿下他,實在不好龍陽之風啊,你再執著下去,也是無用啊,這個,其實你對我也有一些誤會,我······」


  賀之簡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帶到了自己的身前,低頭看著她愣愣的眼睛,咬著牙說道:「你到底是故意,還是裝傻,你是不是存心來氣我?」


  「不,不是,你冷靜點,我沒那個意思。」


  顧無憂看著他那雙既憤怒又帶著幾分委屈的眼睛,一時也有些結巴。


  女情敵好打發,可這男情敵,我這也沒經驗啊!


  一個處理不好,他說不定還以為我歧視他們搞斷袖的······


  再說,他也是自己的朋友,這些年也幫了自己很多忙的,魏凌,小春和子寒都那樣喜歡他,還有明玉,更是非他不嫁,有這麼多的牽扯在,自己更不能傷害了他啊!


  這可怎麼辦?

  美人夫君,你可真是個禍害啊······

  賀之簡看著顧無憂茫然無措的樣子,眼眸之中的委屈之色更盛,手上抓的越發的用力,一字一句的說道:「我也不好龍陽,更不喜歡殿下,我心儀之人,是,是······」


  後面的話他卻怎麼也說不出來。


  不行,現在還不是時候。


  我籌謀了這麼久,總不能前功盡棄。


  無憂,等你真正留在了我的身邊,你自然就會知道,我心儀之人,究竟是誰!

  「賀表哥,你抓疼我了。」


  顧無憂看著被他緊緊攥著的手腕,蹙著眉說道。


  看不出來他平時文文弱弱的,生起氣來力氣這麼大!

  賀之簡猛的回過神來,一下鬆開了自己的手指,看著顧無憂手腕之上紅泛起的指痕,喃喃道:「對不起,我,我失態了······」


  顧無憂揉了揉紅腫起來的手腕,疼的輕「嘶」了一聲。


  賀之簡一臉緊張的就想伸手過來替她揉。


  「很疼嗎?我馬上帶你去看大夫······」


  顧無憂避過了他的手,退後了兩步道:「不用了,小事而已,我那兒有葯,就不麻煩賀表哥了,這就先回去了。」


  她轉身就朝馬車走去,臨上車門前又停了下來,回過頭看著賀之簡,意有所指的說道:「賀表哥,小春的事,還勞煩你多費心了。」


  賀之簡緩緩的收回自己的手,抬眸對上了顧無憂的視線,半響,溫潤的一笑。


  「放心,此事,我定會處理好。」


  顧無憂點了點頭,低下頭鑽進了馬車。


  她說這話,也是希望如果小春的失蹤真與賀之簡有關係,賀之簡能自己想明白,把小春放回來。


  不說破,是為了給彼此留些顏面。


  賀之簡應當是不會傷害小春的,做出這樣的事來,說不得是一時頭腦發熱,總的給他一個回頭的機會不是?


  要不然,明玉該有多傷心啊。


  顧無憂嘆了口氣,仰頭靠在了背後的蘇綉錦緞的大迎枕上,伸手揉了揉疲憊的眉心。


  這都叫什麼事啊!

  皇宮光正殿。


  賀之簡只是不讓裴然出宮,倒並未軟禁他和裴清,甚至還派了太醫給裴然治傷配藥,一應的供奉,俱是齊全的。


  裴清原本還擔心裴然的傷勢會加重,現在看上了葯之後,情況好了許多,心裡也隱隱的鬆了一口氣。


  他想起裴然往日里對他的嚴詞訓誡,他總是不耐煩聽,此時一一回想,卻覺得是金玉良言。


  皇叔,他是真的把我當成親侄兒一般的看待教導啊!

  不對,我本來就是他親侄兒······

  想到自己識人不明,把裴然的一片好心當惡意,甚至還和別人一起合謀害他,他更是懊惱不已,忐忑了許久,終於把道歉的話說出了口。


  「皇叔,是我對不住你,那天在獵場,是我故意拖著你,不讓你走的,要不然,你也不會因為救我而受傷,我······」


  自責混雜這舊日的回憶,幾乎要將這個慚愧的孩子整個的淹沒了。


  「你不必自責,其實,那日,我早就看出端倪了。」


  裴然清冷的聲音打破了沉寂,他靜靜的站在窗邊,連衣帶似乎都要隨風輕揚。


  「我之所以不說破,是想讓你自己看明白,你已經被仇恨蒙住了雙眼,想必我就算是解釋,你也是懷疑我別有用心,既然這樣,倒並不如逼的那幕後之人現身,讓你自己瞧個清楚。」


  他抬眸看了一眼裴清,淡淡道:「你父親的遺願,是要你做一個俯仰不愧於天地的好男兒,而我的心愿,是希望你安然喜樂的度過這一生,那些陰謀,算計,泥潭,我替你扛就是。」


  「皇叔,你,為何要對我這麼好······」裴清怔怔說道。


  裴然微微笑了笑,聲音依舊淡淡的,卻帶著一種扣人心弦的力量。


  「傻孩子,你是我的家人啊。」


  「家人······」


  裴清把這兩個字反覆念了數十次,頓時覺得眼眶一陣的發熱,他咬緊了牙根,強忍著不落淚。


  不能哭!

  我是頂天立地的好男兒,怎麼在皇叔面前掉眼淚,那麼軟弱?豈不是會叫皇叔他失望?


  門口響起了輕輕的拍手聲,隨即,一個清潤悠揚又帶著幾分笑意的聲音在殿中響起。


  「好一副叔侄情深的畫卷,真是叫人唏噓不已啊。」


  裴清聽到這個聲音就是渾身一震,轉頭看時,頓時面色大變,一個箭步就攔到了裴然的身前。


  「你這個壞人!又想幹什麼?!」


  「壞人?清兒,你這麼叫我,我可是要傷心了。」


  賀之簡緩步走了進來,輕搖著一把玉骨摺扇,溫雅平和,淺笑醉人。


  「你可是發過毒誓,要一輩子敬我愛我的,如今你卻對我口出惡言,不怕應了你的毒誓,遭了天譴嗎?」


  「你!」


  裴清氣的愣怔,咬著牙,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回擊,心中又氣又惱。


  裴然拍拍的他的手背,示意他冷靜,自己則轉身坐到了黃花梨木的圈椅之上,眉目冷肅,舉止之間,凜然高華。


  「賀丞相,你到底盤算著些什?難不成你還真以為,靠著幾個北軍五校的蝦兵蟹將,就可以挾天子以令諸侯了?」


  賀之簡把玩著手裡的扇子,聞言悠然一笑。


  「要挾天子以令諸侯何須如此費事,清兒原本就對我言聽計從,我又何必冒這麼大的風險?」


  裴然不動聲色的瞧了他一眼,唇線微微的挑起,聲音依舊的清冷。


  「賀丞相,你賣了這幾天的關子,也該說實話了吧?不然,本王可不保證,會不會失去了耐心,一劍殺了你。」


  「您不會的。」


  賀之簡扔是慢條斯理的把開合著手中的摺扇,笑意加深,卻帶了幾分譏誚。


  「您真想殺了我,也不會等這麼幾天了,我賀之簡命如草芥,殺了我自然是輕而易舉,可是,無憂,陳小姐,還有小子寒,明金兄,都不會原諒你,而朝中的局勢也會再次動蕩不安,這賠本的生意,您自然是不會做。」


  他的話音未落,裴然手邊的長劍已是蒼然出鞘,身形一晃,未待他看清,雪刃已遞到了眼前。


  「賀之簡,你當真以為,本王不敢殺了你嗎?」


  賀之簡看著抵在自己額前冰冷的劍尖,卻是絲毫不懼,反倒是輕聲笑了笑。


  「殿下,要殺我,也等我把話說完啊?」


  裴然冷冷的挑著眼梢看著他,反手把劍挽到了背後,漠然的說道:「賀丞相,在陛下和本王的面前,難道,你不應該跪下回話嗎?」


  賀之簡手中的扇子一頓,眼中暗芒微閃,頓了片刻,微微一笑,撩袍跪了下來。


  「殿下訓誡的是,是微臣失儀了。」


  裴然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冷聲道:「現在,把你的本意,都好好說一說吧。」


  「是。」


  賀之簡緩緩抬起頭來,露出一道極其古怪的微笑。


  「其實,微臣替皇上擬了一份旨,這旨意與殿下息息相關,微臣又擔心殿下不肯奉旨,這才出此下策,將殿下留下來相商。」


  「擬旨?」


  裴然冷笑一聲。


  「賀之簡,你還真是膽大包天,本王看,你這條命,是真的不想要了。」


  賀之簡依舊笑的溫和,眼中卻是與之不符的詭異光芒。


  「殿下不妨先看完了這份旨意再做決定?說不得,您還會嘉獎微臣的一片忠心呢。」


  裴然看著他從袖中拿出的明黃捲軸,長眸微眯,伸手接了過來,草草一覽,卻是臉色一變。


  「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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