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末日曙光
過了幾天，少年越來越沉默起來。
葉禮覺醒了他為數不多的同情心，這幾天都沒有再折磨褚秋默，而且不知道外面出現了什麼事情，這幾天葉禮都早出晚歸的，很難見到人影。
這天，葉禮和褚秋默一起吃飯的時候，突然道，「你不是一直想出去嗎？今天讓他們帶你出去逛逛。」
他們自是指的保鏢，葉禮會突然這麼說也是看褚秋默這幾天的情緒不太對，將人逼緊了也不好，不如就讓他放鬆放鬆。
褚秋默頓了一下，輕輕道，「好。」
葉禮的心裡忽然煩躁起來，明明少年已經如他想象般的乖巧，他卻不知為何覺得莫名的不爽，兩人都沒有再說話，安安靜靜的吃完了這頓飯。
褚秋默目送葉禮離開后，才終於鬆了口氣，「總算能出去了。」
小九也學著他嘆了口氣，小聲道，「宿主，我對不起你qaq」
褚秋默：「？」
小九：「這個世界的黑化boss好像有點兒問題，我也不確定是哪兒出錯了，總部那裡也沒給出答案，這個世界可以不用攻略了。」
！！！
褚秋默臉色發黑，「你怎麼不早說！」
小九：「我也是剛剛知道的qaq」
不可否認不做任務還是很爽的，尤其是他不用再裝了，想離開就離開，不用再受葉禮和賀寒的鳥氣，想想就覺得空氣清新了不少~
褚秋默嘴角勾起一抹笑容，心情驀然變得輕鬆起來。
小九：「不過宿主若是完成了任務，也會得到獎勵。」
褚秋默恩了一聲，在街上漫步目的的逛了起來，他穿著一身明顯舒適乾淨的衣服，看起來和末世前沒什麼區別，面容白皙，容顏俊秀，後面還跟著兩個人高馬大的黑衣保鏢，走在街上很是顯眼。
路人們的目光不自覺的就投到了少年身上，更有衣衫襤褸的人眼裡閃爍著不明的光，少年看起來實在是太像小綿羊了，由不得他們不動些心思。
但是一看到那兩個黑衣保鏢，頓時什麼小心思都歇下了，那些人身上明顯葉家的標誌，還是萬中無一的異能者……
褚秋默還從來沒有逛過首都基地，因此縱使環境不好，他也依舊很開心，尤其是身上沒有了任務，就好像卸掉了一個枷鎖，但是要離開葉家，還是要好好籌劃一番。
街道兩旁全是擺攤的小販，有賣衣服的，有賣晶核，唯獨賣食物的很少，還有一些面黃肌瘦的小孩，可憐巴巴的縮在角落裡，看起來便讓人心生不忍。
褚秋默嘆了口氣，他一直沒有融入這個世界，一直都是為了做任務罷了，末世對他壓根沒有影響，但是對於生活在這個世界里的人來說，恐怕真的是巨大的災難吧。
他從口袋裡拿出幾塊巧克力，分給了那些小孩子，周圍不乏有大人蠢蠢欲動，褚秋默不放心，看著他們將巧克力吃完了，才繼續往前走去。
他正琢磨著怎麼甩開身後的那兩個保鏢呢，不遠處就傳來熟悉的聲音，「雲溪！」
褚秋默回過頭，驚喜道，「慕衣學姐？你怎麼在這裡？」
慕衣的長發剪短了，此時看起來更加幹練，她穿著皮靴，噠噠噠的跑了過來，看見褚秋默身後的兩個保鏢后遲疑道，「他們是……？」
褚秋默苦笑了一聲，「是我哥哥不放心我，派他們跟著的。」
慕衣看著褚秋默這個樣子，直覺不對，但是既然他都這麼說了，恐怕還是有什麼難言之隱，慕衣笑了笑，「我們正準備出去做任務呢，他們在這裡買點兒東西。」
慕衣的手指往街邊那裡指了指，褚秋默看到幾個眼熟的人，那些人正是當時跟著賀寒的一批人。
「我們成立了一個小隊，平時出去搜集一下晶核，打些獵物，倒也能勉強生存。」
慕衣此時已經沒有了大小姐的模樣，卻顯得更加堅韌，褚秋默心裡對這樣堅強的女性很是欽佩，要是原本的他，恐怕都在末日里活不下來，他由衷的誇讚道，「慕衣學姐真厲害。」
慕衣不好意思的笑笑，目光里有些擔憂，她想說些什麼，但看到褚秋默身後的兩個保鏢又閉上了嘴。
褚秋默心中一動，他往慕衣身邊靠了靠，做出口型「救救我」。
慕衣臉色一變，目光里擔憂更甚，她一個人是無法抗衡這兩個保鏢的，於是便不自覺的想到了那個人。
褚秋默也正是這個目的，他想離開葉家，就勢必要藉助到賀寒的力量，而且他也沒有任務在身，賀寒看起來比葉禮正常了不知道多少倍，到時候再想法子離開應該不是問題。
他向小九問過，這個世界還沒有穩定下來，因此並不能離開。
所以他總得讓自己過得舒服一點兒，特別是要遠離葉禮和賀寒。
慕衣向褚秋默使了個眼色，便噠噠噠的跑走了，褚秋默裝作感興趣的看著街邊小攤上的東西，並不准備繼續往前走。他身後的那兩個保鏢對視一眼，依舊沉默寡言的站在身後。
他們的任務就是要保護小少爺，至於他做了什麼，他們是沒有權利置喙的。
褚秋默蹲下來百無聊賴的看著小攤上亮晶晶的晶核，大多都是一級晶核，少有的便是一些二級晶核，不過在葉家裡，三星四星的晶核他都見的多了，對此並不感興趣，那擺攤的人倒是十分激動，掛著討好的笑容一直不停的給他介紹著什麼，褚秋默有一搭沒一搭的點著頭，心裡卻在想那人什麼時候能來。
很奇怪的是，他竟然從沒想過賀寒會不來救他。
空氣中似有某種不明的因子在波動，褚秋默猛然回過頭去，便看見一個高大的人影站在身後，那兩個保鏢已經倒下了。
賀寒語氣玩味，「你知道跟葉家對上要付出多大代價嗎？」
褚秋默站起來裝聽不懂，「什麼代價？」
賀寒打量了他一番，皺了皺眉，「葉家的人快來了，先走。」
褚秋默還沒回過神，賀寒已經拽著他跑了，他身高腿長，這樣一拽簡直要命，「你…你等等！」
「還是那麼沒用。」
賀寒索性將他扛了起來，街道上的人都是一臉的目瞪口呆，目送著那二人消失在街角處。
過了一會兒便有十幾個黑衣保鏢跑了過來，其中明顯領頭的似是罵了一聲，抓住一個路人凶神惡煞道，「人呢！」
那路人戰戰兢兢的往街角指了指，便有五六個保鏢往那個地方追去了。
「我…我快要喘不過氣了！」，在男人肩膀上的褚秋默艱難道，賀寒的速度十分快，疾風撲面而來，將他的頭髮卷的亂糟糟的，更嚴重的是，葉禮那廝折磨了他好久，以至於他的身體素質不像以前那樣好了，稍微風大點兒便有些胸悶。
賀寒出了城門，走到一處樹林里將他放了下來，眼中罕見的疑惑一閃而過，「你怎麼了？」
別的不說，至少有治癒異能的話，身體素質不會這麼不好吧？
褚秋默沉默了會兒，氣喘勻了，才擺擺手道，「沒事。」
不管賀寒過去對他有多麼不好，至少他將他帶出來了，褚秋默很是真心實意道，「謝謝。」
賀寒的臉色卻又不好看了，他靠在樹上，涼涼道，「葉家家大業大的，你怎麼還逃出來了？」
褚秋默不欲與他爭辯，直起身子便打算告別，「不管怎麼樣，還是謝謝你了，我們就此別過吧。」
周圍的氣溫似是降了好好幾度。
「雲溪！」
慕衣忽然從樹林外走進來，跟著的還有好幾個面熟的人，她感激的看了賀寒一眼，繼而將褚秋默拉到一邊道，「你在葉家怎麼了？」
褚秋默有些無奈，但是慕衣對他實在好，他也不打算瞞著她，但是到底十分難以其實，於是褚秋默潤色了下，「我是私生子……我那個哥哥將我帶回去只是為了折磨我，今天你看到的保鏢也是他派來監視我的。」
慕衣心疼的摸了摸他的頭，此時她更像是將褚秋默看做弟弟，「唉，以後你就跟著我們吧，別回去了。」
褚秋默哪能答應，他就是要離賀寒和葉禮遠遠的，此時便義不容辭道，「不行，我不能拖累你們，葉禮若是知道了，一定不會放過你們的。」
誰知慕衣卻更加擔心了，在她看來，少年手無縛雞之力，現在又是在城外，到處都是喪屍，能不能獨自走一百米都難說，更別提獨自生存了，但是這個隊伍畢竟不是她一個人說了算，於是她轉過身有些祈求道，「賀寒……能不能讓雲溪跟著我們？」
她這話一出，其餘的人都有些不同意，畢竟他們都是異能者，中間平白多個看起來便很弱的小白臉是怎麼回事？
褚秋默自是知道賀寒冷漠的性格，當初在城門外便將他拋下了，此時更不可能留下他，於是他便等著賀寒說出那句「不行」。
賀寒的目光落在褚秋默身上，看著少年略有些期待的眼神，唇角極輕的勾起，「可以。」
啥？
褚秋默愣愣的，似是沒反應過來，慕衣卻哈哈一笑，感激道，「謝謝賀老大~」
褚秋默不知道這短短几天發生了什麼，慕衣剛開始對賀寒還是充滿敵意，現在已經能喊老大了，他依舊想要掙扎一把，「可是真的不行，我會拖累你們的……」
慕衣打斷他的話，「好啦好啦，說什麼拖累不拖累的，快走吧。」
但是隊里其他人有些不服，語氣里不自覺的有些鄙夷，「他能打喪屍么？」
褚秋默配合的低了低頭，「我不會打喪屍……」
慕衣卻毫不在意，「沒事，你的那份我幫你打了！」
縱使是裝的，褚秋默也被觸動了，他心裡湧現出一股暖流，索性也不再矯情了，對慕衣微微一笑，「慕衣，謝謝你。」
他這一笑，那些人都愣住了。
褚秋默的相貌向來很好，以前還十分開朗活潑，笑的次數也多，可是自從末世來了，他被葉禮抓了回去，就再也沒笑過，身上還若有若無的籠罩著一股哀愁，雖然也是個猶豫美少年，可是到底不敵笑起來讓人驚艷，慕衣也愣了愣，喃喃道，「沒事。」
賀寒打斷這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不耐道，「還要說多久？」
慕衣猛然回過神來，「不說了不說了，我們走吧。」
賀寒往樹林內走去，剩下的人跟在他的身後，這樹林里到處都是變異的雜草樹木，有些看起來就像是巨大的洋蔥，生出長長的藤蔓，踩在上面咯吱咯吱的腳步聲不斷的響起，那些生物卻像是被什麼威懾般老老實實的縮在那裡。
慕衣一邊領著他走著，一邊跟他介紹這末世的情況，「末日來了，動物植物都變異了，植物還好，基地附近的植物都被清理過，沒什麼危險，最危險的是變異的動物。」，說著，慕衣眼疾手快的射出一條冰棱將猛然竄出來的變異老鼠殺死了，「這些變異動物速度特別快，咬到一口便會感染，所以要特別小心。」
褚秋默若有所思的點點頭，在心裡問道，「小九，治癒異能可以治被喪屍感染的人嗎？」
小九：「不知道，宿主可以嘗試一下。」
一路上，除了賀寒慕衣，還有三個叫不出名字的男子，並沒有看見賀瀾，褚秋默不由得有些好奇的悄悄問道，「賀瀾呢？」
慕衣有些為難的皺了皺眉，前面卻突然傳來賀寒陰沉的聲音，「你這麼關心他？」
褚秋默連忙搖了搖頭，他的聲音明明放低了，怎麼還會被賀寒聽到？有些鬱悶的褚秋默不再說話了，賀寒卻不知道怎麼了，直接將他抓到前面來，「好好走路。」
「.…..哦。」
忽然面前出現了一塊空地，不遠處就是一條有些蜿蜒的路，賀寒對其中的一個男子示意一下，那人手一揮，一輛改裝后的路虎便憑空而將，褚秋默雙眸微睜，「空間異能……」
其餘人都是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唯有褚秋默像是一個剛進城的小孩一樣吃驚不已，大家雖然嘴上不說，可是到底心裡有些鄙視。
賀寒輕咳了一聲，指示陳木去開車，他打開了車門，對褚秋默道，「你過來。」
反正現在也不用完成任務，褚秋默沒有什麼心理負擔，對待賀寒倒是比以前自然多了，他聽話的走過去，坐在賀寒旁邊，表情十分沉靜。
他大概能猜到劇情進行到哪兒了，這次賀寒是要去一個小型軍火庫將他以前藏的一些軍火偷偷拿走，雖然首都基地規定了非編製軍人不能擁有軍火，但是這末世誰能指望政府呢？更可況賀寒可不是安分的人，此時要去取軍火，八成是有什麼計劃了。
一路上大家都十分安靜，不知道是不是末日的原因，不管在什麼地方氣氛都十分沉鬱，剛開始時還好，現在看來，大家都或多或少身上有一點兒死氣沉沉。
褚秋默嘆了口氣，將自己心裡的某個念頭強壓了下去，憑他一己之力，是絕對不可能改變這個世界的，沒辦法，只有一點一點來了。
天氣慢慢的變得昏暗起來，偏僻的路上出了兩三隻喪屍就沒有活人了，路邊全是雜草，遠處更是荒涼，大家都沉默著，褚秋默的心裡也開始變得沉甸甸的，看著外面的景象有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他聲音有些低，「末世到底是怎麼爆發的？」
車內的寂靜被打破，賀寒看著少年有些耷拉的肩膀，難得的沒有開口嘲諷他，只是淡淡道，「據說是哪個地下研究院搞出來的病毒，傳染性極強，一爆發便不可收拾。」
慕衣也有些傷感，「唉，不知道這日子什麼時候才能結束。」
褚秋默抿抿唇，「會好的。」
又走了四個小時，路虎停在了一家廢棄的工廠外，此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工廠也看起來很破舊，遠遠的某種黑色的輪廓讓人心間有些發毛，更別提這兒安靜的不像話，好像整個世界中就只剩下他們幾個人。
賀寒沉聲道，「在車裡睡一晚，明早再行動。」
「恩，大晚上的實在太危險了。」
眾人都紛紛同意，只是路虎雖然改裝了，但是對於六個人來說還是小了點兒，前面駕駛位和副座上的人還好，後面的話，就是四個人擠在一起，賀寒和另外一個男人坐在外面，褚秋默挨著賀寒，慕衣挨著褚秋默。
這樣的話雖然勉強睡一晚也行，但是註定明早起來會渾身酸痛。
其他人大概是吃慣了苦，並沒有說什麼，搞得褚秋默也不好意思說了，他身體後仰，閉上眼睛企圖睡過去，可是努力了半天也沒有睡意，更因為不知道是不是空間太小的原因，他總想著動一動，就像是常人雙手都拿著東西時總覺得臉上癢一樣，明明沒什麼，但就是心理上覺得怪怪的。
忽然一隻大手從褚秋默的腰間穿了過來，賀寒手腕稍一用力，褚秋默便倒在了他的胸膛上，賀寒用手摸了摸他的頭，聲音低沉磁性，「動什麼呢，快睡。」
褚秋默覺得這個姿勢脖子太疼，拱了兩下，才找到一個舒服的姿勢，咕噥道，「恩，這就睡。」
在狹小的空間里，兩人這般莫名的有種老夫老妻的感覺，褚秋默還是個純純的小直男，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對的，但賀寒摟著少年腰的手卻緊了緊。
一覺睡到天亮。
清晨的陽光漸漸灑在窗外，車內的兩人相依偎的睡姿在這末世里顯得格外美好，但這只是遠遠看去罷了……
躺在男人胸膛上的少年動了動脖子，突然疼的呲了一聲，猛然捂住自己的脖子，賀寒低下頭，「怎麼了？」
褚秋默一邊抽氣一邊道，「沒什麼，只是脖子扭到了。」
賀寒卻伸出手來，褚秋默反射性的往後退了退，卻發現賀寒的手搭在他的脖子上輕輕的揉捏，力度竟然十分到位，脖子處的酸澀感也消失了一點兒，褚秋默有些不好意思道，「沒什麼事兒，一會兒就好了。」
「別動。」
兩人的姿勢十分曖昧，賀寒幾乎是抱著褚秋默，骨節分明的手有一搭沒一搭的按壓著少年脖子上的穴位。
本來脖子上的肌膚就格外敏感，再加上褚秋默從心裡認為自己和賀寒並不熟，尤其是之前賀寒給他的某些陰影，他只感覺到雞皮疙瘩都起來了，本來舒適的感覺卻被無比的怪異所代替。
褚秋默沒事兒干，目光便落在賀寒的臉上，說實話賀寒長得很英俊，眉眼深邃鼻樑高挺，葉禮和他比起來就多了一份沉鬱與陰冷，不愧是重生的主角啊……
「在想什麼？」
褚秋默反射性道，「你。」
說完了他又後悔起來，鑒於他自己總是吸引奇奇怪怪基佬的原因，他連忙解釋道，「我沒有別的意思……」
賀寒的眼神好像柔和了一些，他低頭與少年幾乎面頰相觸，兩人之間呼吸相纏，他忽然一笑，「我和葉禮誰更好看？」
褚秋默被這一笑迷得恍恍惚惚，脫口道，「你啊。」
賀寒好像更滿意了，褚秋默卻有些羞恥，他剛剛說了什麼啊！
圍觀了這一切的陳木毫不意外，他看著其他同伴震驚的眼神，心道當初我在車上的時候就一直被塞狗糧，現在已經習慣了==。
等到大家都醒了后，吃了點餅乾麵包，調整好狀態后便向工廠內走去，他們的目標是地下室里的那批軍火，因此賀寒和褚秋默還有那個有空間異能的人往地下室走去，而慕衣他們在前面開路，原本慕衣是不同意讓褚秋默跟來的，但是賀寒卻強硬的將人帶在身邊，褚秋默只好承受著眾人不明的目光，走在賀寒身邊。
雖然他看起來十分像抱大腿的小白臉，可是到底還是有自保能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