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我再來想辦法
伏在高牆上的張鐵塔沖身邊的一個瘦小男子點了點頭,瘦小男子便伸手從口袋裡拿出了一個竹管來,放在嘴邊沖院門口兩個正抱著槍昏昏欲睡的衛兵噗噗快速的吹了兩下,那兩名衛兵便一聲不吭的順著牆根滑了下去,瘦小男子如法炮製,又把竹管轉了方向沖守在房門口的兩人脖間準備的噗噗吹了兩下,又一下放倒了兩個人,而這時,在值班房裡的人絲毫沒有發現外邊的動靜。
張鐵塔覺得這一切太過順利,心裡也在懷疑會不會有詐,但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守衛已經放倒,不下去救人也是不可能的了,於是伸手招呼眾人躍上牆頭輕聲落地跳到了院里,撥開兩個守在門口昏倒過去的衛兵,留了幾個人在大門口守著,張鐵塔帶著另外幾個人輕聲進了屋裡,裡邊並沒有其他守衛,見沈東平果然被五花大綁的扔在房間里的一片稻草上,身上的衣服又臟又亂,還有不少的傷痕,明顯是被人打過,見突然有人進來,驚得低聲喊道:「你們、你們是什麼人?」
張鐵塔:「沈老闆不要驚慌,我是張鐵塔,來救您的。」
沈東平一臉的激動,掙扎著坐起身子:「快、快幫我解開繩子,我們快些走,這幫兵匪實在是太折磨人了!」
張鐵塔抽出刀子幾下挑開綁著沈東平的繩子,看到沈東平身上被綁著的地方隱隱的在往外滲血,手上和臉上都有明顯的被鞭打過的痕迹,也顧不得上藥療傷了,架起沈東平就往院外沖,大門口的衛兵雖然已經被解決掉,但出了這個院門依然還有其他營房,要想出這個兵營大門只能從這個高牆外往河邊跑,想從整個兵營的大門跑出去是不可能的。
眾人自然是不必說,解下腰裡帶勾的繩子輕輕往牆頭上一拋,然後抓著繩子就能上去,最麻煩的是沈東平,需要事先用繩子綁上他的腰,然後由上了牆的人把他拉上去,之後再從外邊用繩子吊下牆,正當眾人搭好了繩子要提氣上牆的時候,突然間院里的大燈亮了,嘩啦一下就從正門口湧進來數百名的士兵,紛紛舉起槍指向了前來營救的眾位江湖人士。
一個身穿灰色軍裝的黃臉軍官舉著□□插著腰走了過來,嘴裡還叼著一支香煙,用沙啞的煙嗓問道:「你們是什麼人?居然這麼大膽敢跑到我費行軍的兵營里來救人?」
張鐵塔:「我還想問一聲費營長你身為軍人為什麼和保衛團那幫惡棍攪在一起干這種劫人索財的事來?這與土匪有什麼區別?」
這時,一直躲在費行軍身後的孟二冬慢慢的走了出來:「看來你已經知道了。」
張鐵塔:「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更何況你們干這種砸店燒店的事也不是一件兩件了。」
孟二冬:「說得好,你是誰我也早就看出來了,既然都知道了也別廢話了,讓九兒自己來送錢,除她之外你們誰來都沒用!」
沈東平氣得渾身哆索著朝孟二冬呸了一口:「你個不要臉的東西,九兒已經嫁人了你還對她不死心,你想要她,我可不認你這個女婿!」
孟二冬擦了擦被吐有臉上的口水,咬了咬牙:「等我得到了九兒才做掉你這個老東西!」
費行軍呲著一口黃牙對孟二冬道:「我長年駐軍在五福鎮,很少去城裡轉轉,你說這個九兒就那麼大的魅力?讓你孟老弟天天惦記著?」
孟二冬:「費大哥有所不知,這九兒巴掌大的小臉,還生得一雙水靈靈的大眼和一張櫻桃般的粉嫩小嘴兒,更勾得我心癢的是這丫頭火辣勁爆的小脾氣,再拿著把小鞭子一甩,喲喲喲,我的這個心兒啊,都要酥了,這要是能睡上她一次,死了也值了!」
孟二冬如此不要臉卻生動的描述,惹得一院子的兵們轟然大笑,費行軍也呲牙笑了笑:「好,既然孟老弟你如此衷情那丫頭,那今天就把這幫人一起綁了,給兄弟你加大些籌碼!」
張鐵塔知道要救沈東平是不可能了,但卻不能讓這些兄弟們都被捉了,知道這幫人也並沒有要這幾人人命的意思,便沖身邊快速的喝了聲:「兄弟們,先不救人了,走!」
說完,縱身躍起一腳踢翻了擋在前邊的一排舉槍的士兵,那些江湖好手們早已做好了隨時逃走的準備,見此時機又怎會錯過,紛紛提氣擰身一躍而起上了高牆,被踢倒在的地費行軍和孟二冬也從地上爬了起來,喝罵道:「他媽的,都愣什麼,人都要跑了還要等老子的命令?開槍!快給我開槍!別打著沈東平!」
聽到命令,這些士兵這才紛紛朝牆上已經上去大半的江湖人士身上噼里啪啦的打了過去,也幸虧留在這裡的這幫士兵都是些閑散了幾年的兵痞,幾年不打仗,槍支彈藥也得不到什麼更新換代和維護,現在用的還是些破舊的漢陽造,打一次要裝填一次子彈,一輪槍響過後,地上除了沈東平還有3個江湖人士被打槍沒有跳上牆之外,包括張鐵塔在內的其他人早已躍過高牆沒了身影。
費行軍讓人把受傷的幾個人綁了,和沈東平一起拖回了屋裡,費行軍:「孟老弟,我說你是不是做得太過份了,你把你老丈人打成這樣,她閨女就算搶了來能安心跟你?」
孟二冬:「費大哥以為我對他好九兒就願意跟我了?我現在可算是看透了,這世界就是弱肉強食,想要什麼是要憑自己的實力和手段去搶的,女人也一樣!」
費行軍不宵道:「弄個不情不願的女人跟在身邊又哪能睡得安穩,還不如去鎮上花幾個子兒找個女人快活快活,你情我願的,多美!」
孟二冬:「算了,人各有志,費大哥就幫我達成心愿,事後這5萬快錢我不要,就要九兒的人。」
費行軍:「哈哈,那我就受之不恭了,只是我不明白,你為什麼非把人關在我這兒五福鎮兵營里來?丟在團部不是更方便關押嗎?」
孟二冬:「哎呀費大哥,我好歹也是孟團長的副官,私下做這件事也就得了,還搞到團部去,這要是讓省里的裘司令知道了也有點說不過去吧。」
費行軍:「山高皇帝遠,現在紹興城裡連個縣長也沒有,誰又會管這檔子閑事,還不是你們說了算。」
孟二冬:「做人還是低調些好,不然王意文就是下場。」
費行軍:「就你們保衛團天天干這些鳥事還低調?我看比王意文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只不過沒有第二個王意文跳出來跟你們對著干罷了!別以為我不知道王意文是被誰幹掉的,你們保衛團……嘿嘿嘿。」
孟二冬:「費大哥可不要亂說,孟團長已經向省里打了調查報告,王縣長是被一夥兒土匪在半道上劫殺了的,哈哈哈!」
費行軍:「不扯這些了,有孟老弟一起發財就好,走,喝酒去!」
陳家大宅,內院,陳良雍書房,陳良雍和陳雲霆一臉陰沉的坐在桌邊,張鐵塔已經說完了事情的經過回屋休息了,陳雲霆:「沒想到孟二冬早已經設下了圈套由我們去鑽。」
陳良雍:「現在已經打草驚蛇,恐怕再找人去救是行不通了,得另想辦法。」
陳雲霆:「我不會讓九兒去冒險的,那樣等於是羊入虎口,硬攻又只怕他們會殺人。」
陳良雍:「這可如何是好……」
陳雲霆:「現在是費行軍和孟二冬兩人一起和謀綁人,如果能瓦解掉他們之中任何一人事情或許也會有轉機。」
陳良雍:「問題是現在這兩個人哪個我們也沒有辦法瓦解掉。」
陳雲霆:「對了爹,沈老闆在那邊受苦了么?」
陳良雍:「聽你鐵塔叔說受了不少苦,身上都是傷,估計都是孟二冬打的,先不要告訴九兒,省得她著急。」
「爹,雲霆,我都聽到了!我爹歲數大了,現在又受了傷,等不了了,明天我就拿著錢去找孟二冬,既然他不讓我爹和我好過,我也不怕了,大不了跟他魚死網破同歸於盡,也決不讓這個畜生再在這個世上禍害人!」
原來是九兒等不及陳雲霆趕回去,披了衣服趕了過來,陳雲霆忽的站起了身把九兒拉在了身邊:「九兒別衝動,孟二冬一條爛命,怎麼配用你的命去換?我再來想辦法。」
九兒眼圈一紅,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可是我爹……我怕我爹撐不下去……」
陳良雍:「這件事,急也沒有用,先回去睡吧,明天大家再一起想辦法。」
陳雲霆拉著九兒離開陳良雍的書房回了院,知道這幾天發生了太多的事,秋紅也一直睡不踏實,陳雲霆和九兒出去后便在客廳焦急的等待,兩人一進門,秋紅就問道:「少爺,九兒,沈老闆的事怎麼樣了,成了嗎?」
九兒搖了搖頭,陳雲霆:「秋紅,天這麼冷趕快回屋睡下吧,這事你也幫不上忙,別凍壞了。」
秋紅:「那好……少爺也早點睡。」
脫了衣服,九兒軟軟的偎在陳雲霆的懷裡,瞪著一雙大眼卻怎麼也睡不著,陳雲霆也一樣無法入眠,直到天快亮了,兩人這才睡了過去,秋紅知道昨晚兩人一直折騰到半夜才回來,早上也知趣的並沒有叫醒兩人,而是去廚房告訴了聲廚子留下些飯在鍋里熱著,只等兩人醒了再起來吃。
大概早上8點左右,前院總號的櫃檯上來了個電話,是蔣蘋找陳雲霆的,陳三兒見陳雲霆沒在柜上便過來通報,陳雲霆這才驚醒,馬上穿了衣服簡單洗漱下就趕了過去,來到柜上,陳雲霆把電話撥了過去。
陳雲霆:「蔣蘋,你找我什麼事,是不是昨天的事情有辦法了?」
蔣蘋:「昨天我跟省保安處的裘司令通了個電話,裘司令的意思是這伙兒駐軍的事不歸他的保安部隊管,出師無名,沒有辦法直接干涉,至於保衛團……確實是他直屬管轄的,對於孟卓業和孟二冬這兩個人平時做的一些事情也是知道的,但眼下省里正在選拔新任縣長,等選好了派過來會兼任保衛團團長,到時候會直接把孟卓業和孟二冬踢出去……」
陳雲霆剛剛升起來的希望就又落了下去:「遠水解不了近渴,裘司令這麼說怕也是推諉了。」
蔣蘋:「雲霆,我知道你心裡著急,但以裘司令的身份來說,或許他根本就不想因為這件小事費這個心思……」
陳雲霆:「我懂了,謝謝你願意為這件事費心。」
蔣蘋:「雲霆,沒能幫上你我心裡也有些過意不去,還有一條路,我派手下一批受過訓練的人私下去解救,只是也有一定的失敗率,畢竟駐軍人多勢眾,他們在明,我們在暗,而且失敗后這批人對我來說可能就要放棄了,畢竟,我不能以清黨大隊的名義去干涉駐軍,更何況是為了私事,這件事傳到上邊影響很不好。」
陳雲霆:「不用了,昨晚我已經找了人去解救了,對方有埋伏,已經失手了,這條路行不通。」
蔣蘋:「如果這個辦法不行你又不打算讓九兒去贖人,那就只能硬攻了。」
陳雲霆嘆了口氣:「我不是帶兵打仗的,拿什麼去硬攻。」
蔣蘋:「好漢幫的人可以一用。」
陳雲霆心裡突然一動,居然把好漢幫的人給忘記了,蔣蘋怎麼會突然提起好漢幫?莫非……
陳雲霆:「你認識好漢幫的人?」
蔣蘋:「嗯,如果你決定要用,我可以幫你舉薦一下,在錢糧上給些好處做回報就可以了。」
陳雲霆:「不用了,我也認識好漢幫的人,我考慮下,如果要用的話會親自去找他。」
蔣蘋詫異道:「你怎麼會認識好漢幫的土匪?」
陳雲霆:「這個……以後再說吧,我先掛了。」
陳雲霆剛把電話掛掉,電話鈴聲馬上就再次響了起來,重新接起電話,話筒里傳出來一個陌生又急促的聲音:「喂,是總號嗎,東家在嗎?」
陳雲霆:「我是陳雲霆,你是?」
「哦,少東家,跟您說也行,我是陳記杭州米市巷分號的夥計周阿強,賀掌柜的一早去碼頭接運上海發過來的貨物,貨剛從船上卸到碼頭上就突然發病昏迷不醒了,現在正在醫院搶救,估計一時半會兒的醒不過來,現在這批貨就在碼頭上堆著,送貨方還等著簽收字據、核對貨物和貨款,這些貨也不知道是要發到杭州哪家分號的,請東家或少東家過來做下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