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深海人魚貴女(二)
海深三萬尺, 清鈺在深海海底安然沉睡, 三萬尺之上的海面, 卻是狂風肆虐, 海浪滔天,狂風暴雨中, 幾個長身而立的身影異常醒目。
為首的一人,面貌竟和顏笙一模一樣, 黑髮黑眸,身背黑色重劍,劍鞘之上一個鐵畫銀鉤的碩大「寂」字,眉眼間儘是冷漠的邪肆。
在他身後稍遠處,一左一右立著兩人, 左邊的男子眉眼俊郎英氣,乃是神君無念, 右邊的男子眉眼俊秀, 男生女相,正是魔君無願。
無念和無願一神一魔,本是天生對立的兩族之長, 除了在清鈺的父神殿前兩人會克制一點, 兩人一旦見面必然會有著大戰,然而如今,兩人卻能夠和平的站在這裡,著實讓人驚訝。
天空電閃雷鳴,不多時之後, 又是一個人影從虛空中顯現出來,人影周圍空間扭曲,模糊了他的面容,只能隱約辨認得出,這是一個男子。
「君上,」男子甫一出現,便沖著顏寂行禮,態度謙卑。顏寂微微抬眼,神態倨傲的點了點頭,抬手將背後的重劍取下,狠狠往下一插,重劍竟插在了海面上,任憑海浪滔天,分毫不動。腳步輕移,顏寂瞬間就到了百里之外。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顏寂離開后,男子直起了身子,沖著無念和無願拱手,語氣卻是平平,聽不出來半分歉疚。
「到了如今,你還不願現出真身嗎,神秘的主神大人?」無願看著對方模糊的身影,語氣帶刺。
「非我不願,而是不能。我本是該死之人,若是現身,恐無生還之法。」男子語氣平淡,然而仔細聽,卻能聽的出來,他說「該死之人」時,語氣里蘊含著的不甘和恨意。
「閣下到底是何人?大戰將至,這點總能說了吧?」無願和無念對視一眼,無念拱手行禮。
「上一任魔君,無涯。」主神抬腳,朝著與顏寂相反的方向而去,一步邁開,人已走遠,聲音遠遠的飄來,卻讓無念和無願怔在了原地。
上一任魔君無涯,絕對是上界的一個禁忌。
這一紀元創世至今,父神清鈺造就了十數任的神君和魔君,這些神魔之主,大都是她凝聚天地靈氣而成,表面風光,實際上卻從未被入魔的清鈺放在眼裡,稍有不如意就被打殺。
這一紀元的神魔之主更換頻率,絕對是所有紀元之中最高的。百萬年前,清鈺突發奇想,用自己的骨血造就了一對雙生子,一人承載她的神力,喚作無忌,統領神界,一人承載她的魔力,喚作無涯,統領魔界。
然而,清鈺入魔,體內魔力遠盛神力,導致無涯的力量強於無忌,再加之無涯野心太大,神魔之間的平衡被打破,神魔大戰起,轟轟烈烈打了二十餘萬年。
煉魂淵一戰,魔君無涯親手斬殺了神君無忌,煉化無忌的神魂,與清鈺一樣,體內神魔之力並存,儼然成了低配版的清鈺。
煉化了無忌之後,無涯功力暴漲,而失了無忌庇佑的神界卻是整體實力大打折扣,此消彼長之下,神魔之戰中,神界一敗塗地。
然而,統一神魔兩界后,無涯卻不滿足,只是這一次,他的目標放在了人間三千小界中。人間三千小界實力參差不齊,根本無法抵抗無涯,魔兵所過之處,生靈塗炭,屍骨成山,哀鴻遍野,怨氣衝天。
無涯以體內魔力為源,煉化人間數以億計的冤魂怨氣,功力進展迅速。終有一日,與他血脈相連的清鈺察覺到了他體內近乎失控的魔力,結束了閉關,踏出了三十餘萬年未曾離開過一步的父神殿。
循著血脈的牽引而去,清鈺見到了為控制不住體內肆虐魔氣而幾近喪失神智的無涯。原本,清鈺對於他這個魔君還算滿意,打算替他梳理體內的魔氣,誰知道無涯卻想煉化清鈺體內的力量。
清鈺大怒,欲斬殺無涯,誰知無涯的功力進展之快超乎了清鈺的預料,竟擋住了清鈺的殺招。清鈺見獵心喜,控制了力道,只用五成力與他大戰數日,毀滅人間數個小世界才將他斬殺。
無涯雖死,清鈺仍記恨他的「噬主」,遷怒神魔兩族,斬殺兩族不少大將,導致神魔界實力大跌。此後數十萬年間,神魔兩界一直沒有主事人,陷入了混亂之中,實力進一步削弱。
三十萬年前,清鈺再度出關,這才想起來神魔兩界無主,匯聚靈力重新造就了無願和無念出來。無念和無願入主兩界,然而此時的兩界,早已是分崩離析,各方勢力盤旋,兩人都是花費了大量的功夫才重新一統兩界。
如今神魔兩界整體實力遠不如之前,而造成這一切的源頭,上任魔君無涯,就成了上界的一個禁忌,人人噤若寒蟬。
無願和無念沒想到,有朝一日他們竟會和這等傳說中的人物遇上。無涯之後,清鈺創造無願和無念之時,對兩人的功力明顯打壓。
同為魔君,無涯能與壓制一半功力的清鈺鬥上幾日,而無願甚至無法在清鈺手底下過十招,兩人之間的實力差距可見一斑。
互相對視一眼,無願和無念掩去眼中的驚訝,迅速朝著兩邊退去,時間緊迫,容不得兩人耽誤太久。以顏寂那提了「寂」字的重劍為中點,四人分站四方,布下陣法。
隨著陣法的啟動,北冥之海風浪漸息,海水之中的靈物彷彿受驚朝著遠處逃喪而去。一時之間,方圓千里,竟是生靈絕跡。
半空之中雷霆炸響,顏寂四人同時運功,強盛的功力扭曲了這方空間,秩序法則從重劍之中瀰漫而出,北冥之海中間這一塊竟是被生生挖了起來,形成了一個中空的黑洞。
空間的扭曲愈發嚴重,數不清的秩序之鏈從半空中垂了下來,將這被挖起的北冥海水嚴嚴實實的包裹起來。
顏寂一步上前,抓起重劍用力朝著虛空中拋去,重劍劃破虛空而去,其上蔓延而出的秩序法則帶著北冥海水迅速的消失在了空中。
因為脫力的緣故,顏寂的身影在空中晃了晃,穩定下來后,卻是神色冷凝的朝著九重天闕的方向望去。九重天闕之上,巍峨宮殿之中,銀色的巨繭懸浮於大殿之中,醒目異常,碩大的「笙」字表明,其中之人正是顏笙!
被秩序之鏈攝走的北冥海水遠去數百萬里之後,停留在了混沌之中,混沌之力翻湧,迅速將其化為一個方圓數千里的大海。海底之下,封閉了五識的清鈺依然沉睡不醒……
被硬生生挖去一大塊的北冥之海,擺脫秩序之鏈的控制后,立刻掀起了驚濤駭浪。四周的海水瘋狂向這裡湧來,形成了巨型漩渦,不幸被捲入的靈物暈頭轉向之中喪失了性命。待得北冥之海平靜下來,已是數月之後,號稱三界之海源頭的北冥,生生下降了一尺。
人間三千世界中,有絕頂高手感受到自北冥之海而來的地泉之中漸弱的靈力,不由得暗自嘆息。天道示警,末法時代將至,各個世界的頂尖宗門紛紛收縮實力,閉關隱世,逐漸淡出世俗界的目光中。
人間界的某個小世界中,青山綠水間,炊煙裊裊,一貌美女子拎著食盒行走在山間小道上,往山上田壠而去。往日里,女子給兄長送了飯食就會回返,然而這一天,她卻是一反常態的在田間地頭待到收工。
日暮西垂時,女子和兄長一同返回,轉過山腳,路邊的草叢中躺著一位渾身血跡斑斑的少年郎。女子和兄長似乎對此毫不意外,兄長不帶猶豫的上前將昏迷的少年扶了起來,神色平靜的背著他往家裡走去。
「哥,我們這個任務完了就休息吧,不想繼續做下去了,我累了。」女子拎著東西跟在兄長後面,撒嬌似的開口。
「至少撐到事情完結了啊,到那時,我們便回我們自己的世界去。」兄長將往下滑的少年往上推了推,語帶包容。女子聞言,不由得嘆氣,卻沒再多說什麼。
回到家中,兄長替少年處理傷口,女子便帶著換下來的衣物往後山的瀑布而去。女子和兄長是三年前隨著逃難的流民定居在此地的,遠離戰火,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活平靜,在這亂世倒是難得的世外之地。
然而,來到後山,女子卻不由得放慢了腳步,疑惑的側目,走至後山深潭之時,更是不由得皺眉。望著從後山峭壁之上飛瀉而下的瀑布,總覺得,這瀑布水流小了很多啊。
在瀑布衝擊而成的深潭邊上找了個合適的位置蹲下,女子拿出背簍里的衣物浸入水中。然而,手一入水,女子不由得變了臉色。片刻后,女子面色沉凝的站了起來,疾步朝著家裡趕去。
青磚灰瓦白牆的農家宅院里,兄長剛剛把少年身上的傷口處理好,正在院子里清洗手上的血跡,見到女子急切的模樣,忍不住搖頭嘆息:「這都多大的人了,還這麼毛毛躁躁的,你再這樣子下去就真的嫁不出去了我跟你講……」
「哥,後山靈泉出問題了。」女子嘴角一抽,忍不住磨牙,語氣急躁的打斷了兄長的話。
「……你別轉移話題……恩?!!你說什麼?後山靈泉出問題了?」
「不知道怎麼回事,靈泉中的蘊含的靈力驟減,而是水流也小了很多。」
「走,去看看。」兄長眉頭一皺,昏黃的燭光下,臉上的憨厚之氣隱去,氣勢驟然一變,整個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鋒銳威儀。
女子默默的翻了個白眼,關上大門跟上了兄長的步伐。夜幕已深,通往後山的小徑曲折幽暗,女子和兄長卻完全沒有受到半分影響,不帶燈籠也是健步如飛。
「我記得我們看過的記載中,人間界的所有靈泉皆出自北冥之海分流,從未聽說過會有靈力驟減之事。便是這方世界就此毀滅,靈泉也只會斷流,從未聽說過這樣靈力驟減的先例。」兄長探清了靈泉的情況后,眉頭皺得更緊了。
「哥,你說會不會是北冥之海出事了?」聽到兄長的話,女子靈光一閃,試探性的開口:「我記得我們當初聽到的,主神他們似乎就是打算在北冥之海動手的……」她的猜測一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兩人的臉色都難看了起來。
「儘快結束這個世界的任務,我們去北冥之地走一趟。」兄長抬頭,望著奔涌不息瀑布,目光堅毅。女子一怔,目光中流露出幾分懷念,卻是神情堅定的應了一聲好。
瀑布之下的深潭,在月光之下泛著粼粼銀波,幽深的潭底巨石上,兩把絕世寶劍輕輕顫動,在黑暗中泛出幽幽青光,朦朧之中,能夠隱約看到,一把劍上刻著一個「孤」字,另一把劍上則是一個「獨」字。
☆☆☆☆☆
好睏……
終於完成任務了
睡覺去了
晚安,各位
☆☆☆
作者君呢在這裡厚著臉皮為新文求一發收藏
這本書完結后呢
我休息幾天順便存點稿
四月二十號開新坑
現言《假面》
五月一號再開新坑
快穿《歌盡長安宴西樓》
點開專欄就能看到
看在我這麼努力更新的份上
你們真的不來一發收藏嗎?【星星眼.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