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回家過年之圍棋默下

  飯桌上，范佑生整理了自己的思路，甚至在他腦海里推演了一盤棋，自己跟自己下，黑棋與白棋殺的難解難分，最後竟是一盤和棋。


  圍棋輸贏容易，和棋卻難，跟高手下棋發散了他的思維，各種手段信手拈來，他很期待下午和劉軒的一戰，此役肯定能給他帶來很多收穫。


  下午一點多一點的時候，范佑生進了PP647995這個頻道，最為醒目的是劉軒那個紫色的馬甲，此時人比較多，他們都是跟著劉軒而來的，劉軒打開麥克問道：「那位大兄弟還沒來嗎？」


  范佑生在公屏上打道：「我就是，我剛進來！」


  「我給你上個黃馬，一會兒我就設置非管理員不能開麥了。」劉軒邊說就邊動手給范佑生設置了黃馬。


  「這裡人怎麼這麼多？」范佑生開麥問道。


  「我做過一段時間圍棋的直播，這些是我的粉絲。」棋風勇猛精進的劉軒竟然不好意思了。「小兄弟怎麼稱呼？」


  「嗯……我叫范佑生。」


  「小范啊，你這棋藝師從何處？」


  「我自學的。」


  劉軒顯然是不信的，自學的能有自己的棋風？他的粉絲們在公屏問道：「軒哥，這就是要跟你默下圍棋的那個人？聲音聽起來很年輕嘛！」


  「是他，年輕才是資本，人家年輕有能跟我一戰的資本，你們是不是嫉妒了？嘿嘿嘿。」劉軒回答道。


  「范小兄弟我們是現在開始還是等到一點半？」


  「等到一點半吧，我上個廁所放鬆下心情一會兒就到。」


  「那行，你先去吧！」


  ……


  范佑生倒不是怯場，確實是要整理一下心情，畢竟是圍棋高手的對決，就好像華山論劍一般，棋差一著就會輸，但是他想贏。


  不過下面觀戰的倒是不樂意了，紛紛說道：「軒哥，那人是不是怯場跑路了？」


  劉軒也不置可否，不過都已經定好了，總不會放人鴿子吧，於是開麥說道：「放鴿子的事情有我這種實力的人應該不會。」


  「你們都瞧好吧，一會兒我們開戰的時候，我可管不了你們！」


  「好的軒哥，我們保證不會打擾到你們。」


  「保證不會+1」


  「保證不會+10086」


  劉軒看到了粉絲們的保證，便開始閉目養神，準備迎接大戰。


  ……


  范佑生在在腦海中再次對弈了一次，用了十多分鐘還是和棋，這個時候頻道內有點亂，紛紛叫道：「軒哥，那人是不是真放了你的鴿子！」


  「他咋還不來。」


  劉軒看著焦急的人們沒有發話，一點半還差一分鐘，等一下就等一下，下圍棋首先要有一刻平靜的心，他要是沒有，也就不會成為國手。


  正在一群人急的跳腳的時候，范佑生開麥道：「久等了，軒哥我們現在開始？」


  「范小兄弟倒是會掐時間，我還說一個規則，那就是默下下錯位置就算輸，如何？」


  「沒問題。」


  「既然范小兄弟沒問題，那我們就開始吧。」


  「軒哥執黑，我繼續執白吧，你先！」


  「那我開始了，平六五。」


  「去七九」


  「入六六」


  ……


  二人不斷地說著圍棋上的位置，在倆人各自的腦海中有一個盤棋，不斷地落上白子和黑子，二人沒有下錯一處位置。


  范偉強看了端坐在電腦前的范佑生屏住了呼吸，自己的兒子啥時候變得這麼妖孽了？默下，可是很多人一輩子都做不到的事情，而他的兒子卻做到了，還跟國手對弈了幾十步了，他們的聲音平靜無比，聽不出感情，不過能想象出一盤棋上，白子和黑子的廝殺。


  語音軟體上，公屏上已經停止了滾動，有機智的少年開啟了錄音軟體，錄下了二人說的每一步，還有人怕眾人聽不懂開始復盤，復盤后，上面的戰況顯得清晰無比，兩者似乎勢均力敵，事實上范佑生是略勝一籌的，劉軒的攻勢剛猛有餘，卻後勁不足，范佑生挺過了劉軒一波又一波的進攻，到了第一百步，范佑生開始反攻，之前咄咄逼人的劉軒只能被動防守，第一百二十步，他發現了范佑生的意圖。「不好，他……要斬我大龍？」劉軒想到這裡急出了一身冷汗，他奮力阻止范佑生的攻勢，卻發現怎麼也阻止不了。


  第一百五十步的時候，范佑生喊了一聲：「平八八劫！斬大龍！」


  「我輸了。」劉軒頭上全是汗。


  「范小兄弟年紀輕輕棋力過人啊，我老了，不服老不行啊。」


  「軒哥過譽了。」


  劉軒喘了口氣，回頭髮現了他的老師不知道在他身後站了多久。驚訝道：「老師，你怎麼來了。」


  老人沉吟了一下說道：「剛才跟你下棋的小夥子你認識？」


  「老師，我剛認識不久……」


  「棋力很高，我也想試試了。」


  由於劉軒沒有關麥，頻道內的人都聽到了，全部炸開了鍋。


  「卧槽，劉軒的老師？」


  「當代圍棋第一人？那位棋聖？」


  「自然是那位棋聖。」


  「瞬間爆炸，棋聖要跟那位范小兄弟下棋啊！」


  「對對對，棋聖要來下棋了！」


  「我賭五毛棋聖要來下棋。」


  「我賭一塊錢棋聖不會來下！」


  「棋聖來下棋我直播日五檔電風扇！」


  ……


  老人跟劉軒耳語了幾句之後，劉軒坐回座位。


  「范小兄弟還在嗎？」


  「我還在。」


  「那個，我老師想跟你下棋，不知道你願不願意？」


  「現在？」


  「擇日不如撞日，當然是現在！」


  「下倒是可以下，不過……」


  「別不過了，能跟棋聖下棋，就算輸了也是一份光榮，你知道有多少人想跟我老師下一局嗎？」


  「我知道，我只是想說，休息，休息一下。」


  「你當你一休啊！別廢話，快點休息完，來下棋！」


  「……好的」


  ……


  頻道內在一片寂靜之後，一片人刷了起來。


  「剛才說直播日五檔電風扇的呢？」


  「賭五毛的那個你贏了，一會兒接順風快遞。」


  「棋聖居然真的來了！」


  「棋聖啊！我要通知人來圍觀。」


  頻道內的人數開始暴漲，從開始的一千多人漲到了一萬多個，還有上漲的趨勢。這麼多人全是沖著棋聖的名頭來的，可見一代棋聖的影響力有多大。


  范佑生倒是沒慌，只不過激動的心情難以平復，這當代圍棋第一人的名頭，著實太響。


  「小兄弟儘管休息。」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說道。


  「好，我就是喘口氣，剛才和劉軒一戰頗費腦力，現在我差不多可以了，前輩，我們可以開始了嗎。」


  「可以，我執黑先，你執白，開始吧。」


  「平六六」


  「入六四」


  ……


  棋聖的名頭不是吹的，他的風格屬於清流派，對於大局觀的掌控獨一無二，棄車保帥，圍魏救趙，似運用孫子兵法的高人。


  范佑生的從風格上開始趨近於自然，對對方所使用的兵法瞭然於胸，種種殺機也就被他化於無形，棋聖的攻勢時而剛猛，時而柔軟而暗藏殺機。如果說劉軒的攻勢是一個純粹靠一身力量吃飯的武林高手，那麼棋聖就是創出了太極拳的張三丰那樣的武林宗師。范佑生現在的狀況卻不好說，對方會的他也會，對方的所有意圖他也都清楚。


  第一百步之時，棋聖拿了氧氣瓶吸了口氧，只在這時兩人的棋力無限接近，導致棋聖的大腦缺氧，這個狀況是大腦瘋狂運算每一步棋造成的結果。


  第一百五十步的時候，棋聖吸了三次氧，此時已經過去了兩個小時。


  第一百八十一步，棋子落滿。


  兩人停止了對弈。


  老人打開了沉默：「竟然是和棋，小兄弟的棋力非凡，我也老咯。」隨即離開了座椅，似乎是要去休息。


  公屏上一片沉默，有愣頭青問道：「和棋不是挺好的嗎？」


  「豬啊你，棋聖執黑先手，最後和棋，你覺得是誰贏了？」


  「原來是這樣啊！」


  場面登時沸騰了起來，國內有人的棋力能趕上棋聖了，這可是大新聞。


  剛才的對弈，讓范佑生的內心久久不能平靜，開局有點弱勢，但隨著他對自然的感悟更深，才慢慢開始趕上棋聖的棋力，可以說棋聖是他成長起來磨刀石。


  劉軒開了麥說道：「范小兄，弟把你的身份證拍個照私聊給我吧！」


  「拍身份證照做什麼？」


  「原來你都忘了啊，早知道我就不提了。」


  「圍棋專業八段評級？」


  「對啊，順便把你家地址給我。」


  「那感情好。」


  「不過，我跟老師三月份要去島國參加圍棋比賽，專業七段以上的都會去，范小兄弟會去嗎？到時候說不定我們會見一面。」


  「那也就是一個多月後咯，我去島國沒問題，還能漲漲見識。」


  「我們到時候見了。」


  「嗯，軒哥到時候見。」


  范佑生將需要的東西發給劉軒之後下了PP，他老爸看著他就像看到了異形，或者喪屍之類的東西，大概是刺激到了他。


  「算了，我也不問了，真沒想到我們老范家還有出一個棋聖的希望。」


  沒理他爸怪異的目光，范佑生躺在沙發上，不大一會兒便打起了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