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臉真滑啊!
唐七糖便在這異世安然的生活下來了,偶爾出去玩幾把骰子,偶爾在雜院玩一下招惹她的人,倒也逍遙自在。
這日唐七糖起床時,方婆子已經在院子里打掃了。
等方婆子打掃好了院落,唐七糖也洗漱了,兩人便默契又沉悶的吃了一些粥,這上午便算完了。有時方婆子做些針線,有時也會替換別人出去當值,唐七糖一臉木然呆傻樣,等著方婆子的去向,再安排自己的去向。
然而,今天方婆子沒有起身做針線,也沒有出門,指指碗,示意她去洗。
唐七糖只好站起來去洗碗,故意把東西弄得叮噹作響,磨磨蹭蹭了好半天還沒有洗完。方婆子果然等得不耐煩了,腳步沉重著走過來,抬手就要打向她。
耳側風聲乍起時,唐七糖就忽然掉了抹布,彎腰去撿,堪堪避過了方婆子的大手。
反而是方婆子用力過猛,人往灶台上撲了過去,肚子磕在灶台上,哎喲哎喲的叫喚著。
唐七糖恍如未見,只管繼續擦拭著碗筷。
方婆子叫喚了半天,扶著腰,好半天才站起來,呲牙咧嘴的好一陣,才一個人罵起來:「你這個討債鬼哦!老東西啊,你到底弄了個什麼東西回來啊!我這樣養著她還要到幾時啊?哎喲!唉!聾女!你過來!過來!唉!」
方婆子在一旁揮了半天手,唐七糖自然不會動,照樣慢條斯理的做她的事。
方婆子只好扶著腰過來,一把拎了她耳朵拉到一旁,大概知道自己講再多也沒用,只揀重要的說:「聾女!看著我!三天後!三天!」
方婆子翹起三個手指,又指指外面的日頭,繼續說:「去五小姐院里當差!你若是不好好當差!打!打死!沒有飯吃!沒有!知道啦?」
方婆子顯然一肚子的火,臉色有些紅,眼睛瞪大望著唐七糖。
唐七糖眼睛瞪得比她大,一臉無知樣,心裡卻一百個無趣,哎喲,沒得賭了呢!不過……去人家小姐院里玩玩也好,閑著也是閑著!
見唐七糖茫然著,驚慌著,方婆子又說道:「只是看園子,澆花,掃地!若有銅錢!銀子!拿回來!給我!懂?」
方婆子比劃著,眼珠子幾乎粘上唐七糖的臉,唐七糖才慢慢的點了點頭。
方婆子嘆了口氣,這才放開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悻悻的走開去拿針線。
唐七糖知道今兒個是無望出去了,便慢慢的也坐到角落裡,蜷縮成一團傻坐著。方婆子看她一眼,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倒也沒再說什麼。
唐七糖眼見著她不再注意自己,雙手一垂,兩手中均已經捏上了幾顆骰子,籠在袖中不斷的揉搓練習起來。
三天後。
巳初時分(早上九點左右),方婆子自己換上了承恩公府低等下人的青素麵綢衣裙,身後跟著一身半舊藍粗布衣裙的唐七糖,匆忙的鎖好院門,要往前面公府里去。
羅四嬸正好站在門口晾衣裳,便揚聲問道:「喲!方婆子這是去哪裡啊?」
方婆子只好轉了身,乾笑著打招呼:「羅四嬸早啊!這不是求著劉管事家的好久了嗎?正好五小姐院里要添一個粗使的丫頭,我便帶我們聾女去試試。要能成,也好歹賺幾個大錢。」
羅四嬸撇了一眼唐七糖,眼珠子轉了轉,放下衣物便走過來,也不避諱她,直接和方婆子說道:「上回我和你說的,就老雲家買媳婦的事,你可有沒有再想一想啊?好歹能拿幾十兩銀子呢!可不比你那一個月二十幾個大錢強!」
方婆子也撇了眼唐七糖,微轉過身背著唐七糖說道:「到底還小呢!算了吧!過幾年再說。」
羅四嬸不甘心的『嘖』了一聲,突然伸手擰了一把唐七糖的臉,和方婆子吐起了酸水:「哎喲你看你看,年紀是小,可這臉真滑呀!要是個爺們見了,總是能上心的!聽不見有什麼呀,不會說話更好!只要能做床上那事兒就成!方婆子啊,你好好想想,若是能把這說媒的事差了我,我也好拿幾個謝媒錢!這不,前幾日不知怎麼的雞都死了嘛!我正想多賺幾個錢再買幾隻呢!」
唐七糖惱怒萬分,低垂著頭將羅四嬸晾著的衣服挖了一眼,卻始終沒抬頭。
方婆子顯然也有些不耐了,轉身拉過唐七糖邊走邊說:「她四嬸啊,這和劉管事家的說好了時辰的,要誤了時可不好!改日咱們再聊啊!」
「哎哎哎!你倒是答應不答應啊?哎!死老婆子!左右不肯給句實話!」羅四嬸嘟囔著走開了。
方婆子直拉著唐七糖一徑走完了青磚小道,在公府僕從出入的一個後門口停下,才轉身看了眼唐七糖,重重的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死老頭子再不回來,我還真得把你賣了!省得這一個個惦記著,總有一天招了禍!一個聾女,倒長了一張好臉!唉!」
後門守門的僕婦探出頭來,見是方婆子,少不得也要招呼幾句,聾女卻突然一把拉了方婆子系在腰間的鑰匙,沖方婆子揪著臉,做了個肚子痛的姿勢,轉身便往回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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