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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可找著你了

  唐七糖和朱檀兩人進了城,還真先去找了一處青樓,將馬車寄存了,住了進去。


  天還沒有全亮,青樓里還有鬧騰一宿沒睡的人聲,多花些銀子,兩人還吃上了熱乎乎的飯菜,洗了個澡,換上乾淨衣服,兩人舒服得直哼哼,在青樓里上等的客房裡,一個床,一個榻,睡得那叫一個美!


  等再醒來,兩人真是精氣神好的沒話講,朱檀恢復了地主家老祖宗結合青樓老鴇子的裝束,富貴而艷麗;唐七糖依然扮作他的孫子,一身藍綢子衣褲,黑臉小個子。


  青樓熱鬧且還服務周到,飯食更是比外面普通客棧的好上許多,如今銀子是朱檀的,自然隨他怎麼花便怎麼花,唐七糖剛剛死裡逃生,也正好願意享受人生,兩人便這麼在這青樓悠閑愉快的住了幾日。


  青樓無日夜,約莫過了三四日,也許五六日,唐七糖忽然覺得自己身上親戚來照應,腦袋後頭突突的跳了幾跳,雖不疼,卻似乎在提醒人一樣。


  唐七糖忽然擔心起這個神經病的病來,才跟朱檀商量道:「老朱,你以前跟我說,你就到白水的吧?我看我是還得繼續往西南走,你便留在這地方吧。」


  「沒義氣的丫頭!那是以前,如今我們幾次一起要死要活的過來了,你怎麼好把我丟下了?我反正也沒啥事,不如我跟著你一起再繼續走。只是,這再過去就是藍輿地界了,藍輿人……我總覺得神神秘秘的,好些規矩和龍澤不一樣,不知道那裡是個什麼情形,心裡有點擔心。」


  「那你非跟著我做什麼?你留在這吧,好吃好喝的,還有美女相伴。」


  「哎你這丫頭!美女擱我這沒用啊!」


  「美女擱我這也沒用!哈哈哈哈!美女!老朱,我一想到柳細腰的樣子,我就覺著好過癮!不過我還真有點擔心她會來尋仇,我還是快點走吧。」唐七糖一回想起自己剃光柳細腰頭髮,將她易容成一個又老又丑的男人時,心裡便止不住地高興!可到底,那個女人不好惹,被她逮住的話肯定沒有好果子吃!


  「你怕了?」朱檀問。


  「本來不覺得什麼,我剛才忽然想起來一句話,叫『小善養大惡』!老朱,你說我那麼做,是不是比殺了她還讓她難過?」唐七糖支著手,眼裡是忍不住的笑意,還一臉的幸災樂禍。


  朱檀也忍不住笑:「你這丫頭啊,我那時剛進門看見地下躺的人樣子,還真以為是個和尚呢!你到底怎麼給她弄的?說實話,你這招對於一個美人兒來說,還真不如殺了她來的痛快呢,這女人對這頭髮看的重,你給人家剃光了不算,還給人家畫的那麼丑,你到底是怎麼想的?」


  「你也這麼想啊?她不是成天帶個面紗什麼的,不給人看么?那乾脆讓她沒臉見人好了!頭髮而已,又不是腦袋!剃了總要長出來的!至於臉上那麼些粗眉麻皮大痣的,時日久了便也洗掉了,算不得什麼!我又沒毀她容,已經很好了吧?」


  「可身體髮膚受之父母,尤其是女子,你給人家剃光光了,人家肯定恨得你牙癢!」


  「我還恨得她牙癢呢!她讓我這身子聾了十年,我只這麼懲治她,已經很善良了!」


  「你又胡說,聾了十年你還這麼牙尖嘴利?那你要是不聾,那你得是什麼樣啊?」


  「我要是不聾,說不定就是個女武林盟主、女王、女帝啥的!」唐七糖拿大拇指擦過鼻子,好久沒有這麼豪情萬丈的感覺了!


  「你這丫頭真敢說!我現下相信你說的聾了十年的話了。」


  「本來就是啊!要不你以為呢?」


  「丫頭啊,我相信你聾了十年,是因為你這信口開河的本事,這不顧禮教的做法,這毫不忌諱的想法!你要是不聾了十年,你敢這麼說嗎?這世道,沒有女武林盟主,沒有女王,沒有女帝!女子在家從父,出嫁從夫,夫死從子!你這丫頭胡說八道得驚天地泣鬼神,我老朱什麼沒見過,可還真沒見過你這樣的姑娘!哎喲!」


  朱檀瞪圓了眼睛,滿臉褶子跳動著,看著唐七糖好一通說,唐七糖還混不在意,擺擺手說道:「迂腐!封建!據你還什麼沒見過,你沒見過的事多了!我不跟你說,說了你也不懂。我只問你,你是不是也覺著我那麼做,算報了仇了?」


  「你說柳細腰?……身體髮膚受之父母,你這麼做……是個大忌,算吧!算報了!」


  「那行吧!我便放過她了。我還得繼續走,我必須往西南走,你呢?」


  「一起走!」


  「行吧!女王我捎上你了!」


  「丫頭,你能不能別這麼胡說,這要是被人聽見了,可是禍事!你怎麼就這麼能招禍?」


  「我招禍你還跟著我?我不是就這麼隨口和你說嗎?其實女王我都看不上呢,有啥意思?別廢話了,走吧!趁這天時,我們趕些路去,這白水都是山,晚上不好走。」


  「唉喲!你這丫頭!什麼人教養出來的你啊!走吧走吧!」


  既然說好了,唐七糖也無所謂朱檀非要跟著,反正有個人說說話也沒啥不好,兩人在青樓買了好些吃食用具,裝在馬車上,打聽好了路線,便準備著出城了。


  柳細腰這馬車,外面看著極普通,裡面卻鋪了厚厚的毯子坐褥,坐在裡面很是舒服,許多暗格子還留著些吃食物件,大多是女人用得上的零散物件,比如梳子鏡子,挖耳簪子的,面紗也還有好幾條,衣服也好幾套。


  唐七糖一股腦頭的拿出來丟了,還和朱檀說道:「老朱,咱們把這馬車墊子換了吧,我總覺得有一股子怪味道。」


  「我怎麼聞不出來?這麼好的褥子,有銀子沒地方買去,你真是不懂得享受!」


  「聞不出來嗎?是不是你鼻子壞了?」


  「說我狗鼻子的是你,說我鼻子壞了的也是你。褥子就是褥子的味道,你換別的也這樣。」


  「好吧,那算了。」


  唐七糖想著,朱檀腿腳不便,估計喜歡軟和的東西,反正大多時候自己趕車,他坐在裡面的時候多,不換便不換吧,實在不是什麼大事,便也不再計較。


  反倒怕馬車被人認出來,花了些銀兩,讓青樓的小廝將外麵粉刷了一下,連馬,她都謹慎的給化了個妝,原來的棕黃馬,變成了高高的黑馬。


  自以為萬無一失了,兩人才篤悠悠從青樓後院駛出來,繼續往西南而去的旅程。


  白水城白日挺熱鬧,人來人往裡各種口音都有,也能看見一些穿著打扮和龍澤人很不一樣的百姓,唐七糖如今已經知道了,那些都是藍輿人。


  白水城也算是山城,馬車在地下走,抬頭望,可以看見四周好些人家建在山上。白水城門也和別的城不一樣,不是四方開門,而是只有三面開門,這城半倚著山,竟是個隔開兩國的天然屏障。


  講起這些,朱檀倒還知道的不少,他總是掀起了車帘子,和唐七糖指點著說:「據說,以往這白水城也是藍輿人的,是太祖皇帝打下來的呢!」


  「據說,這藍輿人,原本不愛住山裡,是被咱們龍澤人打怕了,才躲去山裡住的。」


  「據說,藍輿人其實骨子裡是好鬥的,都是因為藍輿女人能養蟲子控制他們,才不輕易跑出來打鬥!所以,藍輿有句話一定要知道,寧可跟藍輿男人打架,不要和藍輿女人說話!這藍輿女人……」


  「停停停!老朱,你這據說,到底是據誰說?你不是說你不知道藍輿的情形嗎,現在又這麼多據說?」


  「我就是聽說,我不是怕你不知道么,和你說說。」


  「我才不管人家男人好鬥還是女人好蟲呢,我就是路過,路過,我要一路往西南而去,我不用知道這些事,他們打不打的都和我沒關係。」


  「也對。可你這一路往西南而去,到底哪裡是個頭呢?」


  「我不知道,只要我的頭不疼了,就是頭了。我便安定下來了。我要是一直疼,就得一直走。」


  「怪丫頭得的怪病。」


  「嗯,怪病找了我怪丫頭。」


  出了城,有人相伴,氣候又好,兩人都沒有時間概念,馬車裡吃食俱全,旅途便也實在不算辛苦。


  有山,行路多些艱難,卻又多了許多沿途風景,唐七糖邊走邊看,倒還真是感嘆著這山裡的天然風貌,看著四周的景色,唐七糖車趕得越發慢了,像溜達似的慢慢走著,反正這病只要往西南走便什麼事都沒有,不必急在一時。


  又走了小半天,天色都有些黑了,路卻也越來越窄起來,很多地方只容一輛馬車而過,唐七糖駕車越發慢而小心起來,畢竟彎道多,有些地方兩邊都是山,這路也不知道開了多少年才開出來的。


  朱檀還說道:「丫頭,我瞧著路越發難走,後頭會不會沒路了?那我怎麼辦啊?」


  「我瞧著也是,估摸著後頭馬車行不了。但我想,馬一定可以走的,到底兩國通商著呢,那些藍輿人怎麼來的?最多到時候把馬車丟了,你騎馬,再不行你回去。」


  「你這丫頭真是。我都到這了,你還說這種話。也對,天也不早了,我們找個地方歇一歇,明日再說。」


  唐七糖抬頭望,兩邊除了山,還是山,並看不到太遠的地方,心裡忽然覺得,這樣的地方,有個人同行還真是好事,可她向來嘴巴硬,即便如此還是不肯認輸,只說道:「那我可先跟你說,萬一要是山裡竄出只老虎來,我可顧不上你,我得跑。」


  朱檀搖著頭,無奈的笑:「行!要是有隻老虎出來,我一定死命抱住老虎的腳,就算他把我頭吃了,我也還抱著它,不讓它吃你!」


  「嗯!真講義氣!就這麼說定了!」


  兩人打著嘴仗,邊行邊看,找了一處地勢較平穩的地方,歇了馬,停了車,就地挖了坑生火烤熱了帶的東西,隨意吃了一些,眼見著天黑了,還挺謹慎的把馬車拉進林子里一些,這才在馬車裡和衣而卧睡下了。


  黑夜寂靜,山裡比較涼,唐七糖和朱檀各自卷了個被子,縮在各自的角落。


  朱檀很快便睡著了,發出低低的鼾聲,唐七糖卻很奇怪的,翻來翻去睡不著,總覺得有什麼事要發生,心裡煩躁著,沒來由的不安著,即便閉上眼睛,也覺得很不安寧。


  聽著四周呼呼的風聲,樹枝打架,夜梟怪啼,驚鳥撲翅,唐七糖忽然坐起來,按了按自己後腦那處凸起,輕聲嘀咕:「沒事亂跳什麼?」卻終究再睡不著。


  她披了被子,掀起車窗帘子一角,慢慢向外張望,可外面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唐七糖正想放下帘子,眼前卻似乎看見一條白影閃過。


  白影很快不見,唐七糖不確定的揉了揉眼,再看,什麼都沒有。


  可忽然,耳邊響起一道聲音,帶著入骨的恨,如毒蛇般鑽進了唐七糖的耳朵里。


  「可找著你了!我該讓你怎麼死,才能解我心頭之恨呢?」


  唐七糖驚嚇的手一抖,車窗帘子便掉落了下去,遮擋了那微弱的光線,她在自己「啊!」的一聲驚叫里猛然回頭,在那最後的光線里,看見了車廂里多出來的一個白影。


  柳細腰!

  唐七糖第一個反應,就是壞了!大事了!不聽朱檀講那些關於禮教的事,她還不覺得什麼,可看了朱檀的反應,唐七糖感覺這世上,還真有人把面子、頭髮等等看的比生命還重的,柳細腰決計是那種人!

  唐七糖不動不出聲,任自己心跳如擂鼓。


  馬車裡此時黑漆漆的,除了柳細腰的白衣有些輪廓,正堵在馬車門口的方向,別的都看不清楚什麼。


  唐七糖背靠著馬車,手心裡都是汗,卻依然不出聲也不動。


  車廂里氣流微動了動,唐七糖便感覺一隻手伸過來,準確地扣住了自己的脖子,柳細腰咬牙切齒的聲音又起:「我若是一下子掐死了你,還便宜了呢!我該將你丟進黑窯子里,讓你知道知道我的恨!」


  求生的本能,唐七糖一邊拍打著她的手,一邊含糊的亂喊:「狼!狼!清!清!」


  果然,唐七糖能感覺到,緊握自己的那隻手有一瞬的鬆動,雖然力度很小,也很快,但努力求生的唐七糖敏感的捕捉到了。


  唐七糖繼續胡亂的喊起來:「清……狼……狼……清……」


  忽然,柳細腰揚手給了唐七糖一巴掌,將她扇倒在車廂里,唐七糖眼冒金星的同時,卻慶幸著女魔頭終於放開了自己。


  耳朵嗡嗡聲里,聽見柳細腰在問:「對!我差點忘了,沒人破得了我的幻術!一定是這個死老婆子搞得鬼!你先給我等著,等我收拾了這老東西再來收拾你!」


  黑暗中,也不知道她怎麼看清的,一把拉起了躺在車廂中的朱檀。


  朱檀顯然也醒了一會兒了,估計一看情形不對,他也不敢動,誰知道下一刻,厄運還是找上了他。


  柳細腰也是一把扣著他的脖頸,聲音中是恨得不能再恨的火焰:「你是誰?在死之前說清楚,我還你一個全屍!否則,定然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然而,朱檀能被人砍了一隻腳,切了一個手指,當乞丐還能逍遙的活下來,一定是有他的長處的。


  朱檀使勁掙扎著,卻感覺那隻手越來越緊,唐七糖便聽見朱檀說:「放開我,我告訴你一個大秘密……咳咳,放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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