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搶個駙馬當(第三卷結束大章)
父親的心和母親的愛到底有多不一樣,這個不是一兩句話可以說得清楚,但父親和母親同樣想著要給自己這失而復得的女兒最好的,那就尷尬了。
唐七糖還在被窩裡糾結,自己到底要不要騙騙老聖女,先把怎麼解玉無雙的方法哄出來的時候,藍輿王和王后就決定了,要昭告天下,藍輿唯一的公主即將成年,不但要舉行盛大的冊封儀式,還要挑選一個優秀的駙馬,以期日後幫助公主一起治理藍輿。
這麼重大的信息很快便傳遍了整個永川大陸,各個國家各懷心思的人們便蠢蠢欲動起來。
藍輿公主選駙馬的消息傳到了龍澤國,連龍澤國的御書房,也將此事看得很重要,幾個心腹大臣開始各抒己見起來。
有人說:「藍輿那個地方,實在不好征戰,山多蟲多,那鐵索橋一旦砍斷,都很容易耽誤戰事,自高祖開始,咱們龍澤便只好收些歲銀了,藍輿人照樣過得逍遙,如今,倒是個好時機。」
「臣附議。藍輿一向神秘,許多消息不清不楚,之前並未聽說有什麼公主,怎麼忽然冒出來了?可不管怎樣,能聯姻自然是最好的!即便這一代不能得了藍輿,說不定下一代便將藍輿納入我龍澤呢?」
「臣也附議。通婚而已,宗室里選一個子弟,卻能趁機探探藍輿,這可是幾十年來的好機會!藍輿前次與我們龍澤互往,都是二十年前的事了。」
「臣不這麼看。藍輿人擅長養毒蟲蠱蟲,最是惡毒不過,若是反而控制了我們的人,得不償失。」
「高尚書擔心的也有道理,但藍輿的公告寫的清清楚楚,唯一的公主!日後說不定承繼王位呢?藍輿人不通教化,和我們龍澤大相徑庭,他們的女人也能當王的呢!若是這樣,我們派個子弟過去,終究利大於弊!」
「正是!訾臣相一語中的。藍輿國情如此,我們不去,定然有別國會去,如此機會,怎可放過?」
「可這是選駙馬,只怕隨意派個人去,人家看不中吧?」
眾人眾說紛紜,端坐龍榻上的皇帝卻只緊繃著他那張長臉,始終一語不發。
直到眾人差點吵起來,皇帝才輕抬手吩咐:「不是什麼大事,先將此事著禮部去發個公告吧,宗人府也罷,各大世家也好,讓他們心中有個數罷,若是有人自己提出來要去,再說吧。」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明白皇帝是有意思要參與這事了,但一時不能決定讓誰去罷了,眾人也便退下去辦了。
而財神樓里,衛方勉難得沒有穿一身大紅,正在三樓雅間里背著手,繞著圈圈的和衛曦之吐槽:「氣死我了,氣死我了!老四簡直是喪心病狂了!他直接便讓人給我下毒!
曦之你看,若不是你幫我找的防毒高手,我大概又死了一次!他這樣大膽,真是天理不容!
我受不了了!我想離開,我要離開這裡!曦之,你說,我該去哪裡?你別這樣半死不活的,我還指著你救我呢!
你怎麼又病了?你不是已經好了嗎?怎麼我總覺得你比以前更不好了呢?
曦之,你不能死!你笑什麼?你別笑了,我看著心疼。好了,是哥哥我不好,我不煩你了,我走!若有一日我不來你這了,定然是我死了,被老四害死了!見鬼的事,他沒當上太子,干我底事,怎麼就恨上我了呢?」
「方勉。」
榻上斜靠著的衛曦之忽然喊了一聲,他聲音並不高,嗓音也有些沙啞,臉色比以前更加瓷白,如此,他黛青的發和眉便越發顯眼,連粉色的唇都看起來格外的紅些,真是俊美極了,只那俊美里,明顯的讓人感覺不正常。
衛方勉立馬停下了轉圈,一步跨到榻前:「那,現在是你叫我的,那我再說幾句!曦之,你說說看,這日子還怎麼過下去?我都已經這樣了,他還不放過我?難道非要我死了,他才安心?曦之,你給我想想辦法!」
衛曦之玉白纖長的手指扶上自己的額頭,蓋住自己的眼睛,不忍看見似的搖頭:「你能不說了嗎?要不然,我給你一包毒藥,你自己去下毒吧。」
「……我可不敢!唉,好了,我也只能和你說說。只是,這樣下去真沒法過了,你幫哥哥我想個法子吧!一勞永逸的法子?可別再說讓我毒死他,我想了幾百遍了,可他死了,我估計我也活不了了,那又有啥意思?」
「嗯……還真有個法子。」
「真的?有法子你不早說?什麼法子?快說。」
「入贅!」
「……什麼?入贅?!曦之,我當你是好兄弟,你就這麼糟踐我?!」
「你不是要一個一勞永逸的法子嗎?那,你給人家入贅了,你自然不算咱們衛家的人了!老四肯定放心了!」
「曦之,你覺得這個時候,是開這種玩笑的時候嗎?好,就算我無所謂,給人家入贅好了,你覺得那個人,會同意嗎?他能不當我兒子,但他也不會當我女兒!你能不能不這樣?」
「我沒有和你開玩笑。你怎麼知道他會不同意呢?他不同意是因為沒有利益,可要是有利益的事,他一定會同意的。」
「你還沒有開玩笑?!那你倒是說說,咱們龍澤國,有誰家能讓我這麼個皇子入贅,還有利益的?你說的出來,我做的出來!」
「我沒有說龍澤國啊!龍澤國沒有,別的國有啊!」
「……曦之,你是不是有什麼消息啊?來來來,快跟哥哥說說,哪個國?」
「藍輿國!」
「藍輿?然後呢?誰家?藍輿王有女兒嗎?美嗎?」
「美不美我不知道,不過,美不美於你也不重要吧?剛得的消息,藍輿王為唯一的女兒行公主冊封禮,並且放言要替公主選駙馬,目前藍輿王還沒有兒子,若是一直沒兒子,藍輿只好讓公主執掌了!公主年方十四,明年便可成人成婚,你說,這是不是入贅的好人家?」
「嘶!有這麼好的事?你怎麼不早說啊!藍輿遠是遠了點,可如今我是越遠越好啊!曦之曦之,那你說,我行嗎?」
「行不行,這得那個人點頭啊!不過,只要你自己願意,我總是能想法子讓他點頭的。」
「……我想想,不,不用想了!我去!曦之,反正我只要能好好活著就行了!只要這藍輿公主不是丑絕人寰,我便當了這駙馬!」
「方勉,你還別想得這麼好,人家公主還不一定要你呢!你要知道,人家可以周邊幾國都邀請了的,你聽清楚,是選駙馬,不是人家上門來求和親!你到底有沒有明白?」
「我不管!既然是個好去處,我便使出渾身解數去搶這個駙馬!我萬花叢中過的人,一個十四歲的小公主,還拿不下?!」
「說自己是雛的也是你,說自己萬花叢中過的人也是你,方勉,做人不能這麼前後不一致。」
「我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啊!這有什麼不好?曦之。你只管幫我想辦法,讓我離開這裡。」
「聽說藍輿男人一生只娶一個,你想好了?」
「哦?這樣啊,唔……我看也沒什麼不行!若是他這輩子只我娘一個,也便沒有後邊這些個事了吧?男人也不是非要三妻四妾的吧?再說了,要是這藍輿公主長的和天仙似的,我對著她一個也甘願啊。」
「那萬一長得不是天仙似的呢?」
「……唉!其實,曦之,你說我如今有得選嗎?還不是得走一步看一步?你和我說那麼遠做什麼?」
「倒也是。好,既然你想好了,我可以幫你去辦,只是,這次辦成了,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你我之間,還講這種客氣話做什麼?哥哥我除了為你死了,什麼都可以幫你做。說吧。」
「我要和你一起去。」
「啊?你,和我一起去?……選駙馬?曦之,這麼個沒法子的事,你還要和我搶?」
「衛方勉,你能不能用點腦子?唉,我覺得你這個樣子,人家是看不上你的。」衛曦之搖著頭,斜睨了衛方勉一眼,真是恨鐵不成鋼。
「所以呢,會看上你?」一旦覺得警報解除了,眼看又有方法了,衛方勉已經恢復了往日的樣子,隨口答著,不忘記開玩笑,見衛曦之真不耐了,才笑道:「我說曦之,好了好了,我用腦子還不行嗎?你說說,你要離京幹什麼?」
「這才像話!我要離京幹什麼你不用管,只是這次時間會很久,歸期不定,我若是不找個好借口堂而皇之的走,只怕我娘沒好日子過。所以,我幫你說服衛礌讓你去藍輿,到時候,你想法說服他讓我和你同行!你若是不好好辦,我便讓你也去不成!」
「喂!原來你不是要幫我啊?曦之,不帶你這樣玩的!他看你,可比看我看得緊!你何必把我綁在一根繩子上?」
「我若是不把你綁在一根繩子上,你又怎麼會好好用心呢?好了,你回你的二皇子府去好好想想,等人家上門來請你去藍輿吧!」
「唉!好吧好吧,路上有你陪著,我倒不怕老四給我下黑手了!我走了!準備當駙馬去啦!哈哈哈哈!我又活過來了!」衛方勉很是高興,嬉笑著繞過屏風,從暗道出去了。
黑蛟從暗處出來,小心的呈上一個藥丸:「王爺,東方師父吩咐了的,如今一定要按時服藥。」
「嗯。他有消息了嗎?」衛曦之沉下臉,拿了藥丸,默默閉上眼才放進嘴裡,似乎看不見葯,便能緩解心中對著葯的厭惡似的。
黑蛟暗嘆了口氣,回道:「有,只是還是一樣,柳細腰最後是往西南去的。過了白水,都是山林,行蹤不容易找。」
「知道了。剛才的話你都聽見了?按照原計劃準備,讓人上折,讓衛方勉去藍輿!」
「是!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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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日後,衛方勉假裝一無所知的坐在南乾宮御書房的椅子里,恭敬的垂著頭,等待對面的皇帝老子發話。
衛礌的故作深沉早就讓衛方勉厭惡,但他低垂頭逆來順受的樣子,卻讓衛礌覺得自己永遠是對的,他沉默了許久才說道:「聽說,你府中最近很是熱鬧?」
「回稟父皇,兒臣不敢。」
「你年紀大了,也沒什麼敢不敢的,只是,你如此無用,尚不能齊家,又如何平天下?」
「父皇教訓的是。兒臣無用。」
「方勉,你是朕的兒子,不該如此頹廢,該當分君父之憂才是,可你呢?天天流連女子身邊,你到底是怎麼想的?怎麼朕的兒子竟然這麼沒用的?」
「父皇息怒,都是兒臣的錯,請父皇責罰。」
衛礌看著始終沒有抬頭的兒子,耷拉下眼,掩蓋著內心複雜的心緒,故作大度的擺擺手,繼續說道:「也罷了,你如此心無大志,朕即便責罰你又有何用?只你到底是朕的兒子,朕也不想你讓人說得那般不堪。你……去藍輿一趟吧,也算幫朕辦一趟差,總不好一直這麼閑著。」
「兒臣遵旨。」
「你倒不問問朕,讓你去幹什麼?」
「父皇自有道理,兒臣只聽命便是。」
「唉,你倒也算聽話。朕且說與你,藍輿,自太祖開始,便一向想要納入龍澤的,只是,藍輿人古怪的很,地理也複雜,這麼多年了,到了朕這一代,也只是納入些歲貢罷了,對於藍輿來說,實在算不得什麼。一世帝王,誰不想開疆闢土?可開疆闢土談何容易?
唉,父皇也有父皇的難處,日日埋首國事,疏忽了你們幾個孩子,也是有的。
如今,藍輿發來禮告文書,他們的公主行冊封禮,請各國宗室參加,但也聽說,藍輿王要趁此機會,替他唯一的女兒挑選駙馬。
父皇想著,你尚未婚配,幾個皇子中,也算得上沉穩俊朗,你不妨走上一遭,要是能娶了那公主,也是一段佳話。且,女子治國終究目光短淺,你若是能輔助著,說不定也是一國之王,父皇所說,你可能明白?」
「兒臣明白。」
「朕讓你去,可不是讓你從此忘乎所以,真當了人家駙馬的,你終究是衛氏子孫,即便藍輿公主身份尊貴,怎及得上朕的衛氏?所以,終究是權益之計,你好自為之。」
「兒臣遵旨。只是,父皇,兒臣,兒臣有一事相請,求父王成全。」
「什麼事?」
「前幾日,兒臣,兒臣……」
衛方勉忽然下了座,走前幾步,在衛礌身前跪倒:「請父皇恕罪!兒臣前幾日,見了碩伯娘!不是兒臣要見的,是她自己來我府上的!」
「哦?竟有此事?她找你做什麼?」
「兒臣之前,之前荒唐,曾送了個女子給慎王。後來,似乎那女子遭了不測,慎王也病情愈發不好,碩伯娘認為是,是兒臣的錯,上門興師問罪來的。碩伯娘哭得很是悲傷,還說了很多……不妥當的話,兒臣自是不信的!後來,兒臣勸解了半天,答應碩伯娘,會儘力幫慎王找人醫治,碩伯娘才走了。如今,父王既然派了這去藍輿的差事,兒臣答應碩伯娘的事,便有些難以辦到了,想請父皇想個法子才好,若不然,碩伯娘說的話,太,太過難聽了些。」
「哦?她說什麼?」
「她說,她說,她沒說什麼。」
「你只管說,朕不怪罪你。」
「她無非是說,說父皇見死不救,讓慎王在京中等死。兒臣自然是不信的。」
「你答應她什麼了?」
「兒臣,兒臣一時心軟,答應幫她去西南找解毒之法。」
「解毒之法?你知道慎王所中何毒?」衛礌眼睛忽然看向衛方勉,利芒閃閃。
「知道。蟲毒。」衛方勉還垂頭跪著,老老實實的回答。
衛礌幾不可見的扯了扯嘴角:「哦?你知道的倒不少。你知道解毒之法?」
「兒臣自然不知,只碩伯娘自己說,自來蟲毒都是在西南的,說不定那邊有人能解,兒臣便順口答應下來,兒臣想著,到底是一家人,況且京中的人也常說,因著碩伯父為國捐軀,就留下這麼一根獨苗,父皇您向來疼愛勝過親生,兒臣便,便想著替父皇分憂。」
「你,你這是覺得父皇對你疏忽了?」
「兒臣不敢,兒臣從未那麼想。」
「你也覺得,朕沒有看顧好慎王么?」
「兒臣不敢。只是碩伯娘哭得十分傷心,只怕慎王著實不好。對了,若不然,既然父皇派了兒臣往藍輿去的差事,不如兒臣便帶慎王去吧,對外,父王好說是讓兒臣帶他去治病的!這樣,碩伯娘想來沒話說了吧?」
「這些事,無需你操心。你且先下去吧,等禮部擬好了章程,便要啟程。」
「是,兒臣告退。」
衛方勉一走,御書房靜下來,衛礌獨自坐了許久,忽然揚聲道:「來人。」
陳襄躬著背,碎步進來:「奴才在。」
衛礌便問道:「你上次去慎王府,覺得他怎麼樣。」
「回皇上話,以奴才看來,實在是,實在是沒有個人樣子……」
「比起前次,又是怎樣?」
「皇上,奴才覺得,那真是沒法比了。只怕不成了的。」陳襄總不好說自己看都沒敢看,但這慎王總歸是不行的了,這麼說也沒啥問題吧?
衛礌沉默了一會,便吩咐道:「宣蘇一岐即刻來見。」
「奴才遵旨。」
很快,御醫院蘇院正幾乎是跑著來的,跪在皇帝腳下還呼呼喘著氣。
他偷眼看了看皇帝緊閉的眼,行過禮也沒敢動。
「慎王的事,你再說一遍。」
皇帝沒有睜開眼,蘇院正卻又矮下了身:「回皇上,微臣以為,確實已是強弩之末。」
「當年承恩公酈冒帶回這葯時,所說的話,你可還記得?」
「是,臣記得。玉無雙,初致妄,傷神智,然變髮膚,成年無欲,致癲,無子嗣,無治,無解,直至玉石般無息而亡。」
「你覺得,會有解么?」
「微臣……微臣於毒之一項不敢擅專,只是,慎王從脈息來看,確實已是病入膏肓,況那次老慎王妃的悲傷致疾,絕不是裝出來的,這個,微臣還是可以肯定的。」蘇院正在御醫院可不是白呆的,也知道怎麼說皇帝比較相信。
「以你之見,他,還能活多久?」
「以微臣從脈息上看,只怕不會活過兩年了……」
「嗯,兩年,兩年……」
御書房有御書房裡的計謀,皇子居所也有皇子居所的打算。
衛行之和酈皇後分坐塌上,微低的頭有著幾分不耐,他時不時的彈著自己的指甲,美人尖下一張臉有些黃。
酈皇后還在說著話,帶了金護甲的手敲了敲塌幾,有些生氣:「……跟你說過多少次了,行事還是要小心著些,你怎麼就不聽呢?行兒,你到底要母后操心到幾時?那種事情,何必你親自讓人去?找個機會嫁禍給老大老三都成,老二精著呢!你看他這些年不聲不響的,但為何母后讓人做同樣的事,最終老三斷了腿,他卻沒事?即便你父皇不護著他,你也不要讓人拿了把柄,終究不好看。」
「我怕什麼?難道還能治我?母后,若不是他,為何父皇遲遲不下詔?沒有理由啊!先前,我還聽詩音說什麼衛曦之的事,可如今衛曦之都快死了,父皇還擔心什麼?無非就是要考慮衛方勉的身份罷了。」衛行之很不耐煩,如今誰不是見了我如見太子?難道他們都是傻的嗎?還不是知道我是最有可能成為太子的嗎?
「詩音說的那件事,母后也問過你舅舅了,你舅舅說的對,時過境遷,當年的一些傳聞早就是昨日黃花了,三大輔臣早就收攏在你父皇手裡,至於詔書,多少年都找不到的東西,難道會突然跑出來,即便跑出來,又有誰能指認那是真的?所以,母后讓你不要著急,你父皇總會定下來的。且如今,朝中正在議論著,要讓衛方勉出使藍輿呢,你千萬別再輕舉妄動了!」
「母后,你覺得,衛方勉去了藍輿於我們好嗎?」
「至少沒什麼不好。總比讓人抓了你把柄的好。你越來越沉不住氣了,母后幫你選妃的事也是,不是嫌這個木訥,就是說那個軟弱,行兒,你要知道,你選的是正妃,日後能助你立於朝堂,不行止端莊些難道還要蹦蹦跳跳的?還有詩音的事,如今只怕不能再讓她入宮了,不知道怎麼的,外界傳聞十分不好,說她被人劫持了,還脫了衣裳什麼的,這樣的情況還怎麼讓她入宮?唉,當日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竟然這般害她,害酈家!母后都不知道要怎麼好!你可記下了?」
「嗯……記下了。」
「但願你真能記下。母后全副身心都在你身上,你要好生振作才是,為何吃了那麼多補藥,還是這般消瘦?蘇院正說你還是要祛斑的葯,你到底要來做什麼?」
「沒什麼,兒子喜歡那味道。」
「行兒……唉,你好好歇著吧,母后要回去了,若是衛方勉的事定下來,母后還要準備些東西送給藍輿王后呢!」
「恭送母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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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正是龍澤最熱的時候,慶京城的南安門外,卻無數的人和車馬,排得幾里地長,站在晨光中等待著出發。
衛方勉高坐馬上,一身松綠色的衣裳襯著他的圓臉,倒也氣宇軒昂的很。
他回頭望了望身後的馬車,沖送行的禮部尚書秦陽拱了拱手:「多謝秦尚書了!回去吧,該說的說,該傳的傳,總之我知道了,我是身負皇命特意帶慎王爺去千里求醫的,看看,這些都是皇帝願意給的診金,皇帝愛惜慎王,天下皆知!吾皇萬歲!」
衛方勉突然高呼一聲,引得隨行的儀仗趕緊也跟著喊,秦陽自然也趕緊跟著喊。等他再要說什麼,衛方勉卻沖他揮揮手,已經策馬走去幾十尺外了。
車隊浩浩蕩蕩,皇子連著王爺的儀仗,少說也有三四百人,正是夏季,馬一跑起來,漫天灰塵。
車行出約摸三十里,衛方勉便下了馬,鑽進了衛曦之的車裡。
衛曦之懶洋洋的半躺在特製的大車子里,嫌棄的瞪衛方勉:「一身灰塵,你別進來。」
「哈,我這一身灰塵是為了誰?哼!」
「自然是為了你自己。」
「真沒有良心,我可花了不少心思,才說動他讓你出來呢!」
「如今,你該花些心思想想,怎麼讓藍輿公主看上你,若不然,等你回來,可沒好日子過。」
「我怕什麼!實在不行,我就偷偷的拐騙那小公主上床,看她嫁不嫁我!」
「方勉,你要是這麼想,我幾乎看見,你腦袋被人當球踢的場景了!藍輿人不好惹,你最好別胡說八道的!」
「唉,我就愛說笑罷了!這能如此明目張胆的出來,我不是高興嗎?不過曦之,你到底是怎麼弄的,我怎麼看你實在很不好的樣子?碩伯母又哭成那樣,我看蘇院正臨行給你把脈,似乎都很是驚嚇,你這戲,唱得可真逼真!」
「我沒唱戲。我如今的身子,若是不服藥,就是這個樣子的。」
「……曦之,你沒事吧?你可別嚇我。」
「方勉,我不知道,其實我讓你出來,並不是因為要你幫我離開,我是真的擔心,若是我死了,該給你一個好歸宿,怎麼說也是兄弟一場。」
「曦之,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這毒本就無解,你該知道的。」
「……曦之!」
「你哭什麼?你不是說只要你好好活著便好了么?別丟人了!等我吃了葯,歇一歇,我和你騎馬先行,這樣大隊人馬,到藍輿,人家公主都嫁人了!」
「曦之,你最好趕緊好起來,你若是有什麼事,我真覺得這世上,再也沒有我可以留戀的了!」
「哈哈哈!真沒出息!我可與你不一樣,如今,不管這世上別人怎麼樣,我都是留戀的。」
「哦?你竟然還會這麼說?你留戀什麼?你娘?」
「娘自然是舍不去的,但若我真不在了,她定然也不會再活著,所以,無所謂留戀不留戀的。」
「那是誰?哦,我知道了!那個小丫頭!咦?話說那個小丫頭呢?」
「別小丫頭小丫頭的,若我還能活著,若我能找到她,我一定要娶她為妃!」
「什麼意思?她不見了嗎?哎,你不要告訴我,你這樣大張旗鼓地跑出來,就是為了去找她?」
「是啊!若不然呢?我跟你說過,她,是我的!她跑了,我天涯海角要把她抓回來!」
(第三卷完)
------題外話------
下面開始第四卷《滿園春》,場景轉化到藍輿,一定要吃到肉!一定要吃到肉,接受大家監督!吼吼!
藍輿國情架空,相關民俗民情請勿考據,謝謝!
今天字數少了點,下午還會補一章第四卷的內容的,別漏了哦。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