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心亂
從剛開始的迎合,到慢慢的配合,到後面的體力不支,唐七糖如今再是有了內力,可女人在這些方面,永遠比不上男人,男人滾燙的手還在不斷點火,唐七糖卻開始求饒:「曦,不要了,我不要了,累了,好了……」
男人卻情動更甚:「糖兒,我的糖兒,我好了,我什麼都好了!你再喚我一聲,哦,我的糖兒……」
「曦,我不要了……」
「嗯,嗯,我知道,我知道,讓我疼著你……」
「衛曦之,我說我不要了。」
「嗯,糖兒,好,好了,最後一次,讓我再疼你一次……」
「衛曦之……嗚,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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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七糖醒來時,完全不想睜開眼睛,好累啊,身體像散了架再重新裝起來的一樣,哪哪都不舒服。
感覺著身下柔軟的被褥,回想昨晚的事,竟然想不起來怎麼到的床上,只記得衛曦之不知饜足的要了一次又一次,她累到沉沉睡去了。
頸下一隻手臂伸過來,將她摟了過去,耳垂上傳來輕輕一吻,聽見衛曦之極溫柔的聲音:「糖兒,起來吃些東西再睡,可好?」
唐七糖眼睛不睜開,手肘往身後狠狠一撞,只聽見衛曦之悶哼了一聲,感覺他手抽離了去,身後突然沒聲了。
唐七糖有點擔心了,半撐了身子起來看,卻見衛曦之微眯著一雙魅惑鳳眼正對她放電。
他如今毒解之後,皮膚的顏色開始改變,原本過於白皙透明的膚色,漸漸的看起來有了質感,不再是透明的白玉,而是光滑的玉石,散發著健康的光澤,更使他俊美的五官添了神采。
他的頭髮和眉毛不再是黑到發深青,而是更趨於成年男性的濃黑,帶著健康的光暈。
此時,他絲滑的寢衣前襟有些裂開,露出緊緻的胸肌,他半支著手臂,長發半垂,笑微微的看著唐七糖,實在有些妖孽迷人。
唐七糖看他這樣子便知道他沒事,哼了一聲,轉身回去又睡下了。
衛曦之又一把將她摟了過去,將她緊貼在自己胸口:「好糖兒,昨晚是我不好,我,我……」
衛曦之「我」了半天,卻沒有了下文,他只覺得,對懷裡抱著的人,似乎什麼承諾都做不到,既不敢說我以後不會了,又不敢說我會改,那麼甜蜜**的感覺,怎麼捨得不會了和改了呢?
他懊惱的支吾了半天,緊貼著唐七糖的身體,卻不知不覺又有了反應。
唐七糖正等著他說出什麼承諾來,結果等了半天,緊靠著的人卻越來越熱,不禁轉過身,不可置信的看了看,漲紅了臉推開他:「你給我下去!」
衛曦之心裡痒痒的,卻也知道不可太過傷了唐七糖。
他雙手一纏,面對面緊抱了她,啞聲說道:「好了,別動!糖兒,你別動,我抱你一下就好,我不碰你。我知道,我心中太過著緊你了,我會慢慢……改的,你別生氣。」
男人的身體滾燙,聽得到他胸口正跳得熱烈,唐七糖臉埋在他心口,一言不發。
衛曦之心裡忐忑起來,手臂緊了緊,拿下巴蹭了蹭唐七糖的頭頂,聲音開始哀求起來:「糖兒,我以後努力剋制著,好么?你別趕我走,我不想離開你一息,我多麼擔心你會不在我身邊,我知道我小氣又霸道,我,改!我一定改!以後,你說怎樣就怎樣!好么?」
唐七糖聞著他身上的男子氣息,又聽他低聲下氣軟語哀求,再大的氣也慢慢消了,何況本是夫妻情事,那抵死纏綿中傳遞著的愛意,女人心知肚明。
她拿手指戳了戳衛曦之的胸口,聲音便慢慢的從胸口顫微微傳出來,帶著嬌意:「說話算話?」
「自然說話算話。你要怎樣就怎樣。」這次男人趕緊承諾,不敢再有片刻耽誤了。
「這還差不多!也不知道你著緊些什麼?如今我們是夫妻了,是要過一輩子的,你急吼吼的做什麼?」唐七糖又伸手錘了他一下胸口嬌嗔。
衛曦之不禁低頭輕吻了吻她的額,道:「我知道了。我是太高興了!在我還沒遇到你以前,我從未想過,我能有這麼一天。來藍輿的路上,我還想著,只要找到你便好,知道你安好便好,沒敢奢望太多。你掉下斷崖的時候,我也只想著,我活不久了,能讓你安然無恙,實在太好了,沒曾想,上天還讓我活下來了,還解了毒,還有與你成婚的一日,我真是……覺得此生再無所求了!糖兒,多謝你!多謝你讓我活過來了!」
「你這麼說,我也該謝你才是嗎?因為你還跳下崖救了我呢?」唐七糖微抬起臉,笑著說道。
「那不一樣,我救你是應當。」
「咦?為什麼你救我是應當?我救你卻是要謝的?」
「……這個,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什麼都願意為你做!而你,只要開開心心的便好!」
這男人,不腹黑起來,說的這話實在樸實無華,唐七糖卻聽得感動,主動抱緊了他,低低的喚了一聲:「曦!」
沒曾想,男人忽然繃緊了身體,又輕顫了顫,聽著他深吸了口氣,才有暗啞的聲音傳來:「唔……別動,糖兒你別動,我,我有些忍不住……」
唐七糖綳著手臂,不禁笑出聲來,想想又有些臉紅,一把推開他說道:「好了,你乖乖躺著吧,我還有事和你說。」
衛曦之情意綿綿的看著她,那眼裡的幽怨差點讓唐七糖心軟,可想到他昨晚那不休不止無比持久的激情,唐七糖抿了抿唇,忽然坐了起來想起身離開了。
卻感覺身體下有一絲抽痛,兩條腿也似乎不是自己的,竟然軟軟的邁不開步去,唐七糖不禁輕輕的「嘶」了一聲,也瞬間熄滅了心疼他的念頭。
她半裹了錦被,回身又捶了衛曦之幾下,說道:「都是你!再也不許碰我了!」
衛曦之張了張嘴,緊張起來:「怎麼了?還痛嗎?昨晚我有給你擦藥了……」
「擦藥?什麼葯?你要擦藥,怎不問我,阿娘也有給我。」唐七糖臉一下子紅了,卻還忍不住問道。
「我,我問衛方勉要的……龍澤宮中的秘葯,說,說是會好的……」衛曦之的擔心裡,滿滿的小心翼翼,他們這些皇室子弟,哪個不是十二三歲便有人教導房中之事,他雖病著,不等於他不懂,他還真心疼害怕了。
唐七糖臉更紅了,說道:「你們男人是不是偷偷講這些事了?」
「沒有!我怎麼會講?糖兒,我怎麼都不會捨得褻瀆你半分!是因為本來就是讓衛方勉過來選駙馬的,龍澤自然派了好些宮中的人。不是我去要的,我,我讓人去找的。」衛曦之不好意思說,他是讓人去偷的,他什麼都精打細算,唯獨以為自己這病不能好,沒有早早讓人備下呢。
唐七糖嘟著嘴,有些不好意思在這些問題上糾結,便繞開話題道:「還沒問你呢,衛方勉為什麼還不回去?還有那個泰清世子,你昨晚在和他說什麼?你們男人可真奇怪,明明相互看不順眼,還能那樣子說話。」
「衛方勉你不用理他。至於泰清世子,我看今日他定然已經回去的了。」衛曦之也不敢再多說,收斂起心思,體貼的幫唐七糖拿過一件雪白絲滑的寢衣,幫唐七糖披上,也好讓自己的心思不要總是往那些方向跑。
「哦?怎麼會忽然回去了?」
「我昨晚和他說了幾句話,他今日一定回去的。他們泰清,自以為勾結上了駐守新洲雲家,無非是打著和藍輿聯合,蠶食下龍澤的南境罷了,可我告訴了他幾句關於雲家的事,他便知道無望了!」
唐七糖本就想好了要在今日告訴他詔書的事,此時穿好寢衣,便端正了臉色問道:「曦,你,對政事了如指掌,你是不是很想當皇帝?」
「糖兒怎麼會這麼問?你想我當皇帝?」衛曦之一顆心都在她身上,此時見她這般認真,便也披衣起床,詢問道。
「我不想。一點兒也不想。」唐七糖果斷搖頭。
衛曦之卻繞到床邊,抱起她,也很認真地問道:「那,我若是想當皇帝呢?」
唐七糖坦然的對上他的眼,認真地說道:「……你若是想當,我便只好陪。如今我阿娘有孕,若是能多生幾個孩子,說不定我真的能陪著你回去當,不過,我不喜歡,一點也不喜歡。」
「糖兒,你若是不喜歡,我便不當!反正,我如今雖毒解了,病好了,但詔書沒有下落我也當不成!只如今我那不要臉的皇帝叔叔防著我,我還不好有一絲鬆懈,若不然,我雖不想當,他卻容不得我。」衛曦之手輕撥了撥她腮邊的髮絲,帶著憐惜,帶著寵溺。
唐七糖卻輕輕拉下他的手,大眼睛清澈明亮,極慎重的對上他的眼,說道:「曦,我正是要和你說件事,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們如今已是夫妻,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樣,心中有事不說出來,我不喜歡!你若是再像以前一樣,明明放了我,還假意裝作讓我逃跑,還說那些話傷我;知道我一心為你,卻自以為是的逃親,差點出大錯來氣我,我便真的再不理你了!
我自己也一樣,我一定不再隱瞞心事,有什麼便說什麼!所以,在我和你說這件事以前,我先和你說清楚我的立場。
曦,我不稀罕當什麼女王,更不稀罕當什麼皇后,這天下,從來都不是屬於誰的,千方百計得什麼皇位江山,可幾十年後,自己還不是化作白骨?還不如活自己想活的,過自己想過的自在!
自古皇帝就沒有長壽的,更多的死得凄慘!忙忙碌碌一場,以為自己什麼都得到了,最終卻親情冷漠,無人真心相伴,有什麼意思?
可是,我心中也在意你!你若是喜歡當皇帝,我便只好,陪你當!只你要知道,世事千變萬化,興許等你當了皇帝,我們便再不會如此時這般恩愛了,興許,我們便因此而分開了。所以,等一下我和你說的事,你一定要想好了再回答我。
你聽好,現在,我要告訴你的是,你如今毒解了,病好了,詔書,也有下落了!」
衛曦之無比震驚,抱著唐七糖的手猛地抖了抖:「你說什麼?詔書有下落了?你也知道詔書的事?」
唐七糖見他這麼激動,心也跟著抖了抖。
但如今,經歷了很多事的她,能明白衛曦之此刻的心情,便慎重的點頭道:「是,我知道!而且,詔書在我手中!」
「糖兒,你,你說的是真的?」
「真的!我拿給你看。」
唐七糖從衛曦之身上滑下來,去拿出早已準備好的木盒子,捧給衛曦之:「你自己看看,是不是你要找的東西?」
衛曦之捧著那盒子,面色從未有過的凝重起來,他的手握了幾握,才打開了木盒子看了起來。
唐七糖默默地走到一邊,安靜的看著他。
此前,她的心中並不是不矛盾的。
她來自現代,自小跟隨師父滿世界跑,對於國土、疆域、種族這種東西觀念十分淡薄,她實在不覺得當皇帝有什麼意思,可是,現在的她,心中只有衛曦之,她願意看著他高興,並願意為了他的高興,調整自己的觀念。
感情是相互的,不管是哪一方,一味的付出而得不到回報,早晚感情會出現問題,既然衛曦之都能為了她放棄自己的生命,那她為了他調整自己的觀念也是應當的,但她也已經在事前說出了自己的想法,就看衛曦之自己怎麼決定了。
衛曦之將詔書拿在手中看了好幾遍,他俊美的面容上,是唐七糖從未見過的沉重,他濃黑的眉宇間,蘊滿了思索,他緊攥著詔書的手有些發抖,好久,他抬起頭看向唐七糖問道:「糖兒可否告訴我,你是怎麼得到這詔書的?」
「嗯,我當然會告訴你。」
唐七糖便將朱檀的事一一告訴了他,最後問道:「曦,現在,你有答案了嗎?你會回去當你的皇帝嗎?」
衛曦之聽得極認真,他望著虛無的眼眸也一點一點變冷,深邃如寒潭,不知道在想著什麼。聽見唐七糖問,他也沉默了許久,才慢慢抬起頭來,看向唐七糖。
他的眼中,尚留著濃重的傷感和疑惑,只有看見唐七糖時,才慢慢變得柔和:「糖兒,給我三天時間,我要好好想一想。你也許不知道,我這些年,找這東西找的太過辛苦,我和我娘,也過的很辛苦,如今,我忽然得到,忽然什麼都有了,什麼都好了,有些……有些心亂,而你說的話,我也很在意,我實在需要好好想一想。」
唐七糖瞭然,她站起來,主動走過去依偎著衛曦之:「曦,我能明白。這件事是很重要,你想好了再回答我,我們再來想想該怎麼辦。總之,不管怎樣,你再也不許一個人自作主張,自以為是了!好嗎?」
「我知道。糖兒,我想一個人呆幾日,也和我師父說說這件事,畢竟這些年,他為了我,做了很多事,我不能全然不顧他的想法。」
「好。我明白。」
「糖兒……你不要多想,你要記得,不管我怎麼決定,我決不會讓你受委屈。你等我回來。」
「曦,你放心,我已經不是以前的糖兒了,不管有什麼事,我都會好好和你說的。」
「如今,我娘還在慶京,我的事還不能讓人知道,我會繼續裝作病沒好,糖兒也要和阿爹阿娘說一聲。」
「阿爹早就明白,也正有此意,他巴不得你一直這樣留在藍輿幫著他呢。」
「那便好。糖兒,我,愛你!」
「曦,我也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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