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 青春,殘念(2)
“嗬嗬,哥哥好可愛哦,我叫簡靜幽,17歲,我是香港人,來這裏看病的。我就住在對麵的國際大酒店3012號房。”女孩回答。
“看病?你怎麽了?”
“我這裏有點問題。聽說這裏有個中醫很有名,我媽咪就帶我來了。我就住在對麵這家酒店哦”女孩再次強調:“我帶嘟嘟出來散步,就遇見了你,嗬嗬。”女孩笑的好甜。嬌小的臉龐未脫的稚氣。這讓許致熏很不好意思,既然把她誤會成站街女。
而女孩指的是她的心口。
“你是什麽病啊?”許致熏開始關心簡靜幽的命運。
“先天性心髒病。”她依舊笑著。
“哦!”在許致熏心裏,這個病沒有太多概念,也不知道有多嚴重。嚴重到隨時會死。
“好吧,靜幽,你要在這裏多久呢?”
“不知道,可能我過幾天就回去了。那哥哥你叫什麽?”
“許致熏,對了,你這樣和陌生人說話不好的,可能會遇見壞人。你還說的這麽詳細,連房間號都告訴了我。”許熏致有些訝異女孩的天真。
“我知道,致熏哥哥,我一看你就不是壞人,我看人很準的。”簡靜幽自信的點點頭,她可愛的表情把許致熏再次逗笑了。
“再說,還有我弟弟嘟嘟呢,要是遇見壞人它會幫我的。”小狗聽見它的名字,又探出頭來。眨巴眨巴眼睛,又鑽回去。
“你和你的嘟嘟,都很可愛哦!祝你早日恢複健康,如果有機會,我帶你轉轉。今天晚了,你快回去吧,你媽咪會擔心的。”
許致熏打算騎車離去,簡靜幽叫著他:“哥哥,我送你一件東西。”她從口袋裏摸出來一個紅色的精致的手繩。
“媽咪說,遇見喜歡的人,就可以把我編的幸運繩送給他。媽咪說我是公主,是吃了毒蘋果的公主,要遇見一個王子我的病就好了,我以為媽咪是騙我的,因為我都沒有遇見過王子,我以為我的病都好不了了,今天我把它送給你,哥哥,你願意當我的王子嗎?你要是願意,我的病就好了。”簡靜幽的眼中充滿希望。她拿著紅手繩的手舉在半空中,這才看見她得手是如此纖細。
許致熏坐在摩托車上,看著眼前這個女孩,他的眼睛濕了,突然覺得感動。他接過手繩戴在手上:“嗯好的,你現在遇見王子了,王子會天天祈禱你的病會快點好起來。你一定要好起來哦,不過可能我這個王子是冒牌的,在真正的王子出現之前,我這個冒牌的王子會守護你,知道遇見真正的王子,靜幽可以問我要回手繩哦!哥哥這個周末來帶你玩,我們約定好了,你要和你媽媽說,你和王子有一個不見不散的約定,在這裏留到那個時侯好嗎?”
“嗯!好的,公主聽命,嗬嗬!”簡靜幽銀鈴般的笑聲在許熏致的耳邊響著。
“好吧,那我走吧,你回去吧。”
“哥哥,再見。”
“再見。”
摩托車消失在街角,那個背後有隻小狗的女孩依舊立在遠處看著摩托車遠去的方向。
大街上人來人往,不知道在什麽時候一個人會突然沒有預料的闖入你的生活,會不經意間改變些東西。
許致熏回到家後,林微薇已經洗好澡坐在沙發上剪腳趾甲了。
兩人對視了一會兒,許熏致的眼睛裏有很複雜的東西,讓林微薇把打招呼的話咽了回去。
“你怎麽了?出了什麽事嗎?”
這次,許致熏沒有上樓,他突然想坐在這個女人對麵坐一會兒,哪怕坐著什麽也不說,他的心就可以很安靜,再次看了看她。
她身上有什麽魔力嗎?可以讓他安靜的魔力。
看見許致熏這樣看著自己,她把手從腳上拿下來:“你要是不喜歡我在你麵前弄腳趾頭的話,我可以暫時停一下。”她轉轉眼睛,有點不好意思。
許致熏一直看著他,沒有說話,他那種眼神,讓林微薇不明白他的想法。
是那種定定的發呆的眼神。
終於,許致熏收起目光,往後靠了靠,把目光移向頂上的燈。又站起來,在酒櫃裏拿出一瓶酒,倒了一杯就這麽喝下去。一股燒灼的感覺讓他皺緊了眉頭。
“你這樣會喝醉了,你吃飯了嗎?”林微薇一臉驚訝。
“我過幾天就搬走了。”許致熏說了這麽一句。
“呃?”林微薇抬起頭看著他。
“我要搬回公寓住。”許致熏又說。
林微薇很驚訝:“為什麽?”
“沒有為什麽,就是不想和你一起住了,你這個人又麻煩又囉嗦。”許致熏把酒放回去沒有回頭說。隨後他轉身:“我上樓了。”
轉身的時候,心裏突然難受起來。難受的他不得不深吸一口氣。
看著他慢慢的走上樓,林微薇愣了愣,回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動一動腳丫子,又回頭愣愣的盯著空空的樓梯。漂亮的眼睛眨巴眨巴。一臉疑惑。
“搞什麽?才搬回來沒多久啊!”這孩子真是的,總是一會兒一個想法,就像平靜的湖麵,忽然怎麽就刮起一陣西伯利亞的怪風,把站在岸邊的她弄得濕了透,實在是有太多變化來變化去的想法了,隨他去吧。真的,就隨他去好了,林微薇。
雖然這樣想,她卻沒心思再修剪她的剪指甲。她又回頭看了看空空的樓梯,一臉莫名其妙。
上樓的許致熏倒在床上,牆上的壁燈還是以前他沒搬出去之前爸爸買的,那是一個主體灰色的橢圓形吊墜燈,最上麵鑲著一個藍紫色是水晶娃娃,燈亮起來的時候,整個娃娃通透的藍紫,很好看。
他定定的看著。想起今晚遇見的那個叫簡靜幽的女孩,不知道怎麽的,心就不安起來。他閉上眼睛,身體換了個方向。
這時,門開了,林微薇出現在門口:“那個,致熏,你能告訴我你為什麽要搬走嗎?”
許致熏看著她,覺得站在門口的她變得很遙遠。甚至模糊起來,就像林微薇被包在光裏慢慢的消失掉。就像他生命裏消失掉的所有的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