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輸就輸吧

  「你媽可真熱情。」兩人並肩走著，維尼換了種姿勢，把熊娃娃背在了身上，她嬌小的身子與巨大的娃娃形成強烈反差，吸引了不少路人的目光。


  「你可別誤會，我媽對來家裡的女同學都這樣。」時不待急於澄清道。


  維尼低語道，「有個這樣的媽媽真好。」


  「什麼？」維尼聲太小，時不待沒聽清。


  「我不理解。」維尼微微抬臉，正色道，「既然案發在沙市，你把我叫來南城做什麼？你知道等一趟南城的車有多難么？」


  時不待摸後腦勺不好意思道，「是我的失誤，不過路上我可以跟你分享已掌握的線索。」


  駛向沙市的巴士上，維尼對時不待的長篇大論做出了總結，她半合著眼懶洋洋地說道，「你的推理帶有強烈的指向性，如果不是有人從一開始指出嫌疑人，這樣的推理你根本沒法完成。那麼，順著你的推理來，范曾的殺人動機是那篇論文的署名問題，或者說無緣諾獎的憤懣，我們目前需要的，是找到更有力的物證，將這兩者聯繫起來。」


  「既然茶水間是第一案發現場，那麼物證一定隱藏在裡面。」


  時不待認可維尼的說法，兩人來到明達花園長廊，試圖對當時進行情境還原。維尼雙眼空洞無神，很快進入狀態，她直勾勾地盯著時不待，表情怨恨不甘道，「所有好處都被你佔了，你何時想過分我一杯羹？」


  「對不住了，范曾教授，這個課題在你手上做不起來，我一接手就大放異彩，你說這能怪誰？只可惜你運氣太差啊。」時不待搖頭輕嘆道。


  維尼小臉憋紅，雙目含嗔，喝道，「魏錚教授！你欺人太甚！你這是剝奪我個人的研究成果！」


  「不，我必須糾正你一點，你的確發掘了課題的研究方向，但只是一些很雜亂膚淺的東西，不成系統便沒有價值，真正核心的內容是我個人總結分析得出的。」時不待想象著魏錚的音容笑貌，融入他的思想，平靜回應道。


  維尼沉默了，低垂著臉，輕輕喘著氣兒。也許當時的魏錚以為范曾妥協了，心中沒有升起警覺性，又覺得雙腿乏累，提出要找個地方落腳休息的想法。


  「我累了，那邊有個小屋子，過去歇歇腳吧。」時不待邁開步子，一馬當先走在前頭，未曾察覺到背後維尼陰狠的目光。


  來到小木屋前，時不待輕推開門，往裡一看，頓時欣喜道，「范曾教授，裡面有茶水和桌椅，你也累了吧，快進來休息一下。」


  維尼冷著臉進屋，回身把門一關，上鎖，扭曲的情緒侵佔了大腦的理智部分，她緩步走向背對她倒水的時不待，拿出早就備好的繩子纏住了他的脖子。


  然後，發力！女孩的力氣不大，但用繩掐死一個人不難。時不待開始並未察覺，很快因為無法暢通呼吸，臉變得血紅，這才意識到了不對。


  肺葉吸入空氣的那刻，渾身上下的細胞都向神經傳達舒適感，時不待貪婪的大口大口吞吐空氣，不時咳嗽幾聲，等了好幾分鐘才回復過來，他望著維尼心有餘悸道，「我差點以為你真的要殺了我。」


  「對不起，我太投入了。」維尼懊惱地說道，她走過來，扶起時不待關心道，「你還好吧？要不要去醫院？」


  時不待搖手，站穩環顧四周道，「找線索要緊，直覺告訴我，證據就在這裡。」


  維尼蹲下，在地上搜尋蛛絲馬跡，任何的毛髮或者物件，都可能成為有力的指正。時不待專挑陰暗角落裡摸索，摸到水池邊緣時，發現不太平滑，湊近一看，看到了凝固的血跡。


  「這有血，看來我們沒有找錯地方。」信心陡增，時不待找的更加用心。


  不出一會兒，有了新的發現，維尼舉著一小玩意道，「一個u盤，看樣式不像是學生的。」


  「教室里有電腦，打開看看就知道了。」時不待引著維尼一路小跑，找了間無人的教室，打開電腦插入u盤，u盤的內容呈現在二人眼前。


  u盤裡只存放著一個文檔，文檔標題是《未來二十年金融新載體》，一看這題目，時不待驚喜道，「的確是他們落下的東西，只是不知道是哪位教授的。」


  「我想我知道是誰的。」維尼把滾動條拉到底端，看著論文最後的署名人道，「原來他早有預謀。」


  論文的署名人後清清白白寫著四個字——范曾教授。大概，從得知要來明達做講座起，范曾就沒想著讓魏錚從沙市活著回去。他以為計劃是縝密的，在外地偷偷把人殺了，轉移殺人現場后沒人能查到，最後再找個替罪羊，大多數人只會相信他們願意相信的真相。就算在替罪羊身上查不到東西，沒有證據，案子多半會不了了之，總之不會懷疑到他頭上。


  看似很周全的計劃，但總有疏漏。無罪之人，再如何誣陷也是乾淨的，而有罪之人，再怎麼偽裝也能發現污點。文檔是做不得假的，任何修改都會有記錄，有了它，足夠作為殺人指正了。時不待很高興，這意味著，魏巍能無罪釋放了！

  第一時間把u盤交給警方，並讓警方對茶水間進行全面檢驗徹查，真正的殺人現場在現代科技的檢測下暴露出諸多作案痕迹。范曾的血液、毛髮以及指紋，該有的物證全齊活了，他終歸不是個熟練的殺人犯，在犯罪時無意留下了許多致命的指向信息。


  案子結了，重犯監獄外，李璐璐撲向魏巍，與他熱情擁抱喜極而泣。維尼咱在不遠處看著，對身邊的時不待說道，「喂，你說這回咱倆算誰贏了？」


  「你贏吧，u盤是你找到的。」時不待完全不在意地說道。和魏巍無罪釋放比起來，這些勝負算的了什麼。


  不料維尼卻笑的很開心，她眯著眼睛看著時不待道，「我說過我們會再見的，而且，這回你輸給了我。」


  「行，輸就輸吧。」對這妮子的較真，他有些無奈。


  「那作為獎勵，可以讓我去你家吃個飯嗎？」維尼忽然很認真很期待的說道。


  時不待皺眉，心道，這玩的是哪出？還真扮兒媳上癮了不成？

  「怎麼，這麼小氣？我很喜歡你家的氛圍，我跟你跑東跑西辛苦了這麼久，連吃個便飯都不行？」維尼氣惱道。


  「行，等我叫上他們兩個，搭夥一起去我家吃！」時不待看著遠處膩在一起的兩個人，由衷地笑出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