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榮當導演
來之前也沒了解，這張導在圈內是出了名的人精，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這類一眼就能看穿的虛偽人士，若不是拍片子的實力擺在那，也混不到今天的江湖地位。連發幾張熱門單曲后，寧小悅在公司里的聲望如同坐火箭般拔高，新歌《光》更被予以厚望，龍蝶傳媒老總下達死命令，不惜一切代價，砸錢也要把mv拍好。所以，維溫姐親自出面，邀來了張導，打算花兩百萬製作成本拿下這個片子。
兩百萬，就算是十年後也是大製作，拍出來的mv絕對是電影大片級的。龍蝶傳媒的作戰方針是，儘快把寧小悅打造成國內新進天后，拍個兩百萬的mv而已，以後真正燒錢的可不是這些，是渠道推廣費用！論壇上的軟文，娛樂新聞頻道的指向性報道，紙媒雜誌上的專欄宣傳……等等一系列的，造星等於往焚鈔爐里扔前，爐頂冒的濃濃黑煙是錢的冤魂。
一言不合，張導攤牌了，他跟寧小悅說，要麼他走，要麼我走，一山不能容二虎，意見不統一是成功大道上的攔路虎。寧小悅掙扎了一下，想挽留，但見張導如此強硬，只好道，「那你走吧。」
「聽見了沒，叫你走呢！」張導朝時不待喝道。
時不待剛抬屁股，寧小悅「欸」了一聲，急忙道，「不是叫你走。」
指著目瞪口呆的張導說，「是讓他走。」
張導以為聽錯了，可瞧那白花花的指頭，確實指向自己，他氣急敗壞地沖走，留下一話，「你們會後悔的！」
「真放他走了？」時不待以為寧小悅是在使計，可人張導都走沒影了，也不見她有所動作，這才知道她真無所謂。
「不然嘞？」寧小悅茫然地眨著大眼睛，不在意道，「走就走唄，沒他又不是拍不了，反正咱有錢，有錢誰請不來？」
這話說早了，錢不是萬能的再次得到驗證，寧小悅聯繫了幾個熟悉的導演，被一一告知沒有檔期，忙於賀歲片籌備。是啊，年過完了，又是新的一年，這意味著將有一批樂在消磨時間的賀歲片即將誕生。拍在年初，播在年末，時間跨度之長，真有意思。
電話掛了，寧小悅說「完了完了」，歌都髮網上了，mv再不上就沒效果了，嘴上雖這麼說，可也不見寧小悅有著急的樣子。時不待以為她有辦法，寧小悅回答，「不是還有你這個副導演嘛，正的走了，就由你這個副的來頂咯。」
「姐姐，我只會寫歌，你可別以為我是全能小天才啊，拍攝儀器那塊我一竅不通。」時不待擔心寧小悅對他自信心爆棚了，趕緊潑桶冷水。
不料，寧小悅搖搖手道，「沒事，給你聘個副導就行，由他來操縱儀器，你負責大方向的指導。」
時不待見寧小悅說不聽，心窩子里也生了無名火，行啊，反正拍砸了不管我事，我醜話可是說在了前頭的，於是，面上道，「拍就拍，我還怕你不成？」
「好，那宜早不宜遲，我去公司報備一下，叫維溫姐通知個導演，咱們下午就開拍。」寧小悅雷厲風行，趁時不待反悔之前一錘定音。
拍攝地外景一選在沙市橘子洲，地是時不待挑的，本來拍海景，不出國就去海市，這是一般規律，可時不待偏說他沒時間，不按套路來，非得在沙市本地拍全了。沙市是沒海的，只有一條不太清澈的江，顏色不對沒關係，可以後期加工。在江堤上鋪一層沙，上邊撒點魚蝦貝殼之類的，陽光沙灘就成了，當然，作為標誌性人群，裸背曬陽光的外國女人少不了，水邊嬉戲的斯庫水女孩也不能缺，這是氛圍烘托，必須營造真實感。
人工沙灘上停著一輛老式敞篷吉普車，請來的mv出鏡演員身著白色紗衣，三台大功率吹風機持續工作，把他們吹的衣袂飄飄，效果非但不唯美，反而很嚇人。副導忍不住問了，「導演，咱真要這麼拍？那歌我聽了，挺悲傷的，可咱這走的未必不是喜劇風？」
「這叫逆向拍攝，高端手法，你不懂。」時不待一本正經地哄騙道。
副導又不是傻子，自然不會信了，不過他也不會敬業到去和導演爭執，顯然沒必要，反正他拿固定錢，干好份內工作就行了，多的他也管不了。
開拍了，音樂響起，寧小悅在演員簇擁中對口型，某些節點裡完成一些舞蹈老師教的簡單動作。拍攝過程從來都是斷斷續續的，一條一條，每條得合格了才能過，幾條拍下來，再拼剪在一起成為完整部分。總體來說，時不待新手上路，指導的還不錯，他真是個適應性很強的人，一進片場就自然融入了狀態。當然，技術層面的事，都是副導乾的，正如寧小悅所說，他只負責大方向。
拍到天黑，光線不足，實在無法繼續，看剩餘部分，估計還得小半天才能完成，不過，這速度已經足夠讓許多慢節奏導演嗔目結舌了。究其原因，不是拍攝手段有多高明，是NG次數少，節約了時間。和那些精益求精吹毛求疵的導演不同，時不待追求自然，一個鏡頭八分就過，不再重複，高度還原演員最初的自然狀態。
簡單來說，就是少一點演技，多一點真誠吧。
八點，進入收工打道回府階段。演員們坐堤上休息，場務在江邊收拾器材。拍片是個磨人的活兒，不但腦子要轉，情感也得跟上，動作更是不能慢，三管齊下，非常消耗體力。一下午拍完，跟跑了五公里似的。
突然，江邊有人在喊，「快來人啊！攝像機掉水裡了！」
「怎麼回事？」時不待衝過去，喘氣兒問道。
「剛剛不知道怎麼回事，水忽然漫了上來，把攝像機吞了。」一場務答道，看錶情，怕是快哭了。
「幾台？」時不待心一揪，這攝像機可不便宜啊。
「三台。」場務一副哭相道，「都沒了。」
「還淹了什麼？」時不待無語了，這都什麼運氣啊，拍個片遇上漲水，把儀器給淹了。掉水裡哪還能用？撈起來也晚了。
「導軌和搖桿。」
「行，專挑貴的淹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