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送貨
再一次回到隨州，心愿沒有得到實現的金義山有些欲求不滿……不過為人臣子，金義山也是無法！
只能是下一次再想辦法去巴結了，目前還是任務要緊。
再次展開地圖，金義山琢磨著，接下來的腳步，只需要經過信陽與南陽的交界處，很快就可以抵達駐馬店，出來這幾個月後，總算是可以完成任務，回到海南去……
同時，金義山又嗤笑一聲，先前這兩個草頭王，甚至還想讓自己，將步槍送到開封去。
但是誰知金義山一紙電報……張雲就讓他們從開封過周口，到駐馬店來等軍火物資了！
有些人就是拎不清自己，總以為自己是個人物，卻從沒想到過，在張雲的眼中，這個國度里，又有誰算得上是一個人物？
別說是楊德勝跟周遠成這兩個草頭王，就是李鴻章跟慈禧，張雲也從未有正視過他們一眼……
與之相對應的就是，金義山這些衛**的高級軍官們，自然也從未將這兩個草頭王看在眼裡。
因此對於他們向自己要求這、要求那的，金義山當然很反感！
好在這一次他們比較聽話，或許也是手下折損太大，急於補充實力，腰才要比平常要彎一點……十分聽話地，就將大部隊拉到了駐馬店，接下來就靜靜的等待起來。
當然對於這些，金義山也不想去管，目前他所關心的就是，抓緊時間經過信陽和南陽的交界處，將手中的這一批軍火物資，安全的送到駐馬店。
至於接下來的種種大戲，衛**可不是主角……
「金義山哪廝走到哪裡了？」周遠成鐵青著臉詢問著自己手下的探馬。
而他手下的探馬，則小心翼翼的回道：「據小的們探測，衛**的騎兵部隊已經進入了確山縣，以他們的度而言，預計在明後天抵達汝南。」
「估計還要三四天，才能抵達新蔡縣，情況大致就是這樣……」
一邊看著周遠成的臭臉，一邊膽戰心驚的探馬頭子，吞吞吐吐的講了一大通。
看到屬下探馬的猥瑣樣子，周遠成就氣不打一出來，正打算開口訓斥他之時，帳篷門卻突然開了！
在周遠成想要大雷霆之前……從門外傳來的一道聲音，救了守門的衛兵們一命。
「周遠成你好大的架子，怎麼老子主動過來見你，還要被你的衛兵，給擋在門外嗎？」
周遠成聞言，更加氣不打一處來，楊德勝這廝，也是一樣的可惡，從沒給過自己充分的尊重……
當下周遠成就罵道：「你楊大王爺過來親自拜訪，也不提前遞個名帖啥的，到時萬一生出什麼誤會來，豈不是不太美妙嗎？」
楊德勝直接氣樂了，皮笑肉不笑地道：「想對老子不客氣，恐怕你周遠成還沒這個能力，更何況如今咱們都是喪家之犬，還是團結一些的好。」
「拳頭只有握緊了，打起人來才會痛，你說呢？」
……
兩個人不停的冷嘲熱諷，帳篷內周遠成的手下，十分的尷尬！
看到頂頭的大人們的尷尬事情，這對於下位者而言可不是一件好事，可是沒有得到命令，他們也不敢走。
好在周遠成也不想，再繼續丟臉下去，因此從帳外揮了揮手，見到他的這個動作，他的一眾手下們如逢大赦一般，迅離去……
等帳篷里只有兩人的時候，周遠成嘆了一口氣道：「金義山這是在故意拖時間，一路上，簡直就是在遊山玩水一般，完全在糊弄咱們兩兄弟。」
「今天才到確山縣，等他將軍火給咱們送到新蔡，恐怕還要再等幾天，而老子卻等不及了，你說咱們是不是到汝南去等他一等？」
「順便也向衛**表達一下咱們的態度，不能這樣糊弄咱們啊！」
楊德勝不停地用手指輕輕地敲著桌子，等周遠成說完之後，就搖了搖頭道：「張雲不會正視咱們的，所以有些小動作，根本就沒必要去搞。」
「你以為你可以扳倒金義山嗎？」
「這麼久都等了，也不在乎這麼幾天，更何況他已經進入了駐馬店，他還能拖到什麼時候？」
「再說滿清方面的軍火，在購買上似乎也不太順利，洋人好像逼著他們簽署了很多不平等條約，如今各個地方的士紳家族，都對朝廷表示了極大的不滿，他們的統治根基正在動搖。」
「因此，洋人也在卡著他們的軍火，到現在也沒有交付……」
「這就代表著，咱們跟左宗棠是處在一條起跑線上的，想要報仇？還是有機會的！」
楊德勝說到了不平等條約，周遠成倒是來了很大興趣！
逐道：「聽說滿清朝廷，想割讓南方張雲的地盤，給英國佬做殖民地，結果英國佬反倒是不傻，並沒有答應，他們的目標聽說就是松滬……」
「結果朝廷又不答應了，好像這裡面又牽扯到了李鴻章，畢竟如今的江浙地區，全部都跟李鴻章姓了……」
看到周遠成一臉興奮的討論著，這些跟自家沒有絲毫關係的事情！
楊德勝不得不打斷他道：「張雲對待英國佬的態度，就是咱們對待英國佬的態度，我的周大王爺，你可不要搞混了，到時候就不好看了！」
「更何況不論滿清朝廷跟李鴻章，與紅蠻夷們，究竟達成了多少條約？張雲都不會承認其中哪怕一條的，因為他們本來就是敵對關係。」
「換成是你周遠成，你會承認左宗棠定下來的規矩嗎？」
「所以咱們沒必要討論這些，還是早點討論一下，左宗棠這一次到底能夠到手多少萬支步槍？才比較現實！」
周遠成眨巴了一下眼睛，對於楊德勝打斷他的長篇大論有點不滿，不過當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所以他倒也沒有糾結於此事不放。
「這一次等步槍到手之後，你準備怎麼做？」周遠成又問道。
楊德勝瞄了他一眼，撇了撇嘴道：「當然是仿照張雲地衛**，重新組建新軍了！」
接下來又道：「不是老子說你，你以為還是使用大刀片子的年代？還給你的部下們，保留著那些亂七八糟的官職……有什麼用？」
周遠成臉色一沉，之所以在楊德勝已經跟衛**學改革之後，他仍舊是死抱著老一套不放。
不過是周遠成感覺衛**的這一套稱呼體系，不好聽，不夠威風罷了！
不過如今看來是到了，必須要改革的地步了，再不變動一下，跟緊張雲的步伐，恐怕張雲都要忍不住說話，斷自己的補給……
周遠成琢磨著，六萬來支步槍，也不過是只能夠仿照衛**組建成一個集成軍團，實在是讓人苦惱啊！
最關鍵的就是指揮體系，跟目前的自己部下完全不一樣……很多東西，都跟太平軍目前的體系格格不入。
更何況要是給這6萬人，設置一個集成軍團司令，那還要自己這個太平軍的天王，幹什麼用？難道是鼓勵著別人來篡位嗎？
當周遠成將自己的顧慮，講出來之後，楊德勝哈哈大笑不語……
良久楊德勝才道：「關於指揮體系的問題，咱們完全可以，不設置集成軍團這一級別，甚至就連軍一級，也乾脆給它省略了吧！」
「這樣由咱們兩個直接指揮師一級，這不就好了嗎？」
「再稍微將編製變動一下，不跟衛**完全一樣，比如說一個師，我給它設置成六千左右人……這樣雖然咱們兩累了一點，但至少卻不怕有心人會來謀朝篡位了！」
「因為他就算拉攏了一兩個師長，他也動搖不了咱兩的地位，甚至給咱們察覺到他還有危險……」
當楊德勝說到這裡的時候，他立刻就環顧整個帳篷一眼，雖然沒有看到人，但卻也沒有繼續再說下去，而是拿手指往南方這麼一指。
周遠成一愣，立刻就反應過來，楊德勝說的是誰……
更何況自己軍中也有些苗頭，直接就指向了南方。
當話題扯到這裡，兩人也就沒有了繼續下去的興趣！
畢竟張雲對太平軍的滲透，楊德勝跟周遠成是心知肚明，只是有的時候沒法反抗而已。
楊德勝選擇了做縮頭烏龜，周遠成則偶爾反抗一下……但是這些小動作，都改變不了自己乃是傀儡的事實！
因此當話題扯到這裡，兩人之間自然而然的就冷了場……沉默了一會後，楊德勝站起來就走。
臨走之前留下一句話，「儘快展屬於咱們自己的實力吧！」
周遠成緊緊抿著嘴唇，卻沒有回應楊德勝的話。
這種彷彿寄人籬下一般的感覺，實在是有夠憋屈的，有的時候，周遠成甚至想破罐子破摔，乾脆站起來，明面上反對張雲算了！
只是在仔細算過，整個天下的武裝力量之後。
周遠成沮喪的現，就算自己現在立刻跟李鴻章連起手來，也沒有什麼用，駐馬店上蔡縣哪一戰！
氣勢洶洶而來的李鴻章，本來在天下人的眼睛中，都覺得他可以和張雲把扳扳手腕了……
可是最終他卻敗的那麼慘，連老婆本都賠了出去，甚至都沒怎麼動作，一切就都結束了！
可以說正是因為有上蔡縣的那一戰，才讓一直想要自立的周遠成，強行忍住自己心中那團蠢動的**……
那種在幾個小時之內，將二十幾萬訓練有素，手持新式步槍的新軍們，直接給成編製殲滅的能力。
每當在午夜夢回的時候，周遠成就忍不住顫抖不已！
對於這個天下，還有覬覦之心的周遠成而言，那天，李鴻章被徹底打敗的一幕，深深的讓他震動……
有的時候，他在想，這個世界上到底還有誰配做張雲的對手？
很多人都知道張雲是放毒，才搞死李鴻章的，周遠成之所以起了二心，也是覺得既然張雲可以憑一把毒，混到如今的地位，那麼自己也可以。
可是在實驗過很多次，也請教過很多所謂的擅長投毒的人後……
周遠成現，投毒沒有那麼容易，除非在水源裡面動手，否則根本就沒有可以讓大範圍的人，全體在同一時間中毒的毒藥存在。
而至於給水源投毒這種事情！
就算周遠成覺得自己再聰明，想出的計策再高明，也不能指望張雲和李鴻章這樣的世之梟雄，會上這個當。
畢竟，周遠成銘心自問，就算自己這樣的大老粗，在達了以後也找來了許多兵書，裝模作樣的學了一大通。
至少什麼逐水而行軍……等等的一大堆兵法，就學了很多，而與之相對應的是，李鴻章跟張雲，難道他們就沒有學過兵書嗎？
他們就不知道行軍打仗，需要防備水源被人投毒嗎？
周遠成是越想越絕望……按照這樣的趨勢展下去的話。
自己和楊德勝，還有所有的太平軍中人，永遠都只能夠成為張雲或者李鴻章手上的一把刀而已！這種日子什麼時候是個頭？
區別只在於，到底選擇去做李鴻章或者是張雲的刀而己！
想到這裡，周遠成又反應了過來，想通了，先前一直想不通的某一件事情，楊德勝恐怕選擇的就是張雲。
因為從楊德勝的種種行為來看，自從上一次在山東兵敗之後，他就收斂了很多，再也跟以前不一樣了，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至於暗地裡，他是怎樣的男盜女娼！那就不為人所知了！
當然，同為太平軍的兩位草頭王，楊德勝的某些小動作，周遠成自然是心知肚明，只是陣營不同，兩人都彼此不太過問對方的事。
「哎……看來是該好好跟楊德勝開誠布公討論一下，今後的路，到底該怎麼走？又該走到哪裡去？」
周遠成在心裡默默念叨著這些話，用手敲了敲桌子，出去了一組暗號。
沒一會兒，外面就送進來了幾個美貌女子，當然美酒佳肴也在所難免，這些都是題中應有之事！
以後的路該怎麼走？那是以後的事……
至少在出身於低層的周遠成的眼中，把握好手中的權力，及時行樂，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此時，在另外一座稍微有些奢華的帳篷里，楊德勝正沉著臉，不停地詢問著旁邊不遠處站著的蒙面人，關於周遠成的事情！
本來是想打探一下他的動向，畢竟太平軍又一次遭逢大變，作為被張雲扶持起來的兩大草頭王。
楊德勝迫切的想知道，周遠成究竟是怎麼想的？
結果卻得到了一個讓楊德勝，有些哭笑不得的答案。
周遠成在這個關頭，還在白日宣淫……當聽到這裡時，楊德勝就揮了揮手，讓帳下站著的蒙面人退出去，因為他覺得，沒有必要再繼續問下去了！
周遠成是如此的扶不上檯面，而且又其蠢如豬，如果不是為了給張雲造成某一種錯覺，楊德勝不知道有多少種方法，侵吞掉周遠成的兵力。
正是為了要給張雲，一個太平軍目前兩大草頭王勢均力敵，彼此互相牽制又互相抵制的局面，楊德勝才感覺到自己做得很累！
如果不是為了給自己留下一個競爭對手，這個時候周遠成恐怕早就去閻王殿，向閻王他老人家效忠了！
偏偏有的時候蠢人，卻並不知道他自己有多蠢！
周遠成就是這種，他並不知道他的那些小動作，連楊德勝都已是一清二楚，還奢望能夠瞞得過張雲嗎？
他不知道他自己就是一個小丑，張雲哪一天想收拾他，他根本就跑不掉……只能束手待斃！
還去拚命的聯繫李鴻章，蹦達個不停，難道他周遠成，就不知道李鴻章的手下都是一幫貪財之輩，整個軍營就像個篩子一樣不停的漏水……
想指望他們給你保密，這不是開玩笑，是什麼？
偏偏周還成以為他的所作所為很是隱密，誰都不知道……
「哎……」
想到這裡，楊德勝也忍不住嘆了口氣，人蠢果然是沒有救藥的。
把周遠成拋到腦後，楊德勝又開始琢磨起眼前的局面了，要說自己不想去京城找左宗棠報這個仇，那是騙鬼都沒人相信的。
可是和周遠成這樣的愚蠢隊友，一起去做這一件事情！
楊德勝又只感覺到有點前景不妙，雖然楊德勝並不知道什麼，隊友無能，累死三軍……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只怕豬一樣的隊友之類的俗語。
但是楊德勝卻很清楚，和愚蠢的人合作，就要做好被坑的準備。
萬一周遠成這個蠢貨，哪天要是腦子一抽風，直接去投靠了李鴻章，那也是一個大麻煩事。
更何況是在如今這麼一個關鍵的時候，要是周遠成再引狼入室，被仇恨沖昏了頭腦的他，硬生生引著李鴻章去京城，準備幫他報仇的話……
本來楊德勝也不想操心這種事，因為一個正常人根本就不會做這種事情，關鍵是周遠成他不正常！
……
楊德勝一下又一下的敲著桌子，心裡頭漸漸有了計議，同時嘴角露出了一絲冷笑，心裡在琢磨著，看看到底，到時候誰會倒霉？
又是三天過去了，金義山終於率領著五六萬騎兵隊伍，越過了汝南縣，正式抵達了新蔡。
楊德勝跟周遠成滿臉笑容地迎接了他，接下來的種種腐化節目，也就不必多提，但好在金義山知道。
太平軍早就已經被張雲給滲透得像篩子一樣，在這裡享受了，某些不該享受的東西后，消息最後一定會傳到張雲的耳朵裡面去。
因此在匆匆將貨物卸下，並且監督周遠成和楊德勝二人平分了，所有的槍支彈藥后，金義山就踏上了回程，短時間內應該是不會再到中原來了！
當然臨行之前，對於楊德勝跟周遠成兩人，送過來的小箱子，金義山就裝起了傻，默默地收了下來……試問財寶誰不喜愛？
對於這些註定可以隱藏下來的錢財，金義山也就自然笑納了，甚至就算是給張雲知道了，也沒有多大事，頂多以後不再受重用了！
但權勢卻並不會有太大變化，畢竟只要不跟張雲對著干，不是整天想著去算計張雲的話。
金義山覺得做官，做到自己這個地步，應該是不怕一些小風小浪了！
所以收起賄賂來，尤其是楊德勝跟周遠成送過來的賄賂，那是收的心安理得，全無畏懼！
這一次，金義山沒有任務在身，再加上所有騎兵，都是一人三馬，因此回程的度極快，沒兩天功夫，就又回到了湖北隨州……
到了這裡，金義山也就放下了，一直提著的心，至少不再害怕出什麼意外，比如說太平軍突然翻臉了……李鴻章突然打過來什麼的。
因此晚上宿營之時，金義山也就拿出了那兩個草頭王，送給自己的木盒子，同時眼睛里，還透露出一股極端渴望的眼神……
要知道那兩個草頭王，可是將整個京城給洗劫了一遍，這當中的好東西，豈不是如山如海？
至於說半路上被左宗棠給截到了，那些不過是大批的銀錢物資罷了，真正的好東西，金義山相信那兩個草頭王，才沒這麼蠢呢！
銘心自問，金義山感覺自己得到了那一批極其珍貴的珠寶，也肯定是隨身攜帶或者放在親信那裡，而絕對不會放到馬車上去。
盒子漸漸打開，在微弱的燭光映照之下，整個箱子裡面，都閃爍著五顏六色的璀璨光芒……金義山也逐漸開始喘上了粗氣。
如果不是現在條件不允許，金義山甚至想要仰天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