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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八章 素手一揮贈美人

  上官容韻亦是冷然一笑:“可以。”


  鍾雲忽然站了出來,望住楚淵,道:“楚帝,既然國師已經說要住手,鍾某勸你還是等以後再找國師算賬吧,畢竟,這樣的日子口上,飆太多的血腥於女主子不大吉利。”


  楚淵握在手裏的鳳羽劍微微一頓,默了一瞬,終於還是將鳳羽劍還入鞘中,冷冷瞧了上官容韻一眼:“咱們的賬,容後算!”


  “姑姑,咱們走。”


  楚淵攙住了楚寧。


  三人轉身離去的空當裏,上官容韻手上一朵印伽卻無聲地飛入楚寧身體,連一旁的鍾雲也沒有發覺。


  蘇淺醒來,便發現滿屋紅得紮眼。連她身上的被子都變成了紅色的錦被。她的娘親並不在身邊。身邊是她的小貼心月隱和蓮兒杏兒桃兒金子四個小丫頭。


  小丫頭們被拋棄在楚國本是滿心的淒涼,見到她頂著西瓜大的肚子之後,所有的淒涼便瞬間化成欣喜激動。


  如今再道不出怨憤的話來。


  終歸,她們的主子曆了多少辛苦才走到今天,她們最清楚不過。她們心裏心疼她心疼得緊。


  怕她們打開話匣子刹不住車,蘇淺一睜眼看見她們便先堵她們的嘴:“我如今最需要安靜,你們要怎樣,看著辦。”


  五個小丫頭麵麵相覷了一會兒,抽了抽嘴角,表了表態度:“我們不擾你清靜,但總要服侍你起來吃飯,你不餓,肚子裏的寶貝們也該餓了。”


  肚子適時地傳來咕咕兩聲,蘇淺搭眼瞧沙漏,已是未時時分,她笨拙地翻身下床,月隱上來扶了一扶,她問道:“月隱,隔壁如何了?”


  月隱輕聲輕氣,生怕擾了她安靜:“據墨淩說陛下已經回皇宮籌備明日的大婚了。對麵施了極重的陣法,估計暫將容韻國師困住了。”


  蘇淺放下心來。心想著那麽多的人,還困不住一個上官容韻,那也就忒廢材了。


  她挪動笨重的身體去洗漱,幾個小丫頭這回頗沉靜地幫她洗漱擺飯菜,不敢擼她虎須,也是心疼她那副身板不忍心惹她不高興。月隱幫她打理衣衫,蓮兒幫她梳了個漂亮發髻,金子親下廚做了飯菜,杏兒和桃兒將飯菜擺了上來。


  這大婚前最後的相處時光竟是這般靜謐。


  她洗漱妥當了,坐下來用膳,向幾個人招呼:“坐下來陪我吃最後一頓,趕明兒嫁了,我可就不是蘇淺了,得跟人家姓上官。”


  幾人雖已用過午膳,但還是坐了下來。雖然對她說的姓蘇還是姓上官沒過多感觸,她婚後她們也還是要跟在她身邊的,沒什麽不一樣,但想來她心裏是不這麽認為的,畢竟是要嫁了,從少女到少婦,心情總是微妙的。


  飯後她稍休息一會兒,便由幾個人陪著到園子裏散步。


  不過是睡了幾個時辰,再回到自己的園子,把她驚了一跳。原本綠意盎然無一絲雜色的園子,一夕間搖身一變,成了瑤池仙境一般。原本的玫瑰花和玉蘭樹已悉數被鏟去,移栽上了開得正嬌豔的各色香芙虞花,一眼望去盡是花的海洋,亭台房簷全掛上了重彩,紮眼的紅。她抽著跳個不停的眼角,牙齒打顫:“不過是出嫁,明日我就不在這裏住了,你們這般費精神是要怎樣?”


  月隱先就不好意思地紅了臉,蘇淺上下打量她,她不自在地將臉別向一旁。倒是遠遠而來的墨淩替她解了惑:“是我讓這麽收拾的。”指了指不遠處忙碌著的崔尹晏胡,“他們幾個都有府邸,我們兄弟倆卻還沒有。反正這宅子你也是不住了,我就和兄長一分為二住了,月隱喜歡咱們宮裏的香芙虞花,我就叫人將原先的玫瑰玉蘭全換了,一則是為月隱,二則也為你明日出嫁添點喜氣。”


  蘇淺眼皮直跳:“你隨意搞吧,但隻我的淺蘿閣別給我動,將來若是萬一和上官陌吵架什麽的,我也好有個去處。”


  墨淩橫了她一眼,“出息!你敢不敢將這句話說給上官陌聽?”


  她磨了磨牙:“我有什麽不敢的?”卻終究是英雄氣短,“公主府叫楚哲占了,這個府又叫你們兄弟占了,我又不是像上官陌狡兔千萬窟,就這出息了怎麽了?”


  墨淩翻了個白眼,轉身離去,走了幾步,卻又轉回來,將手上一枚物事扔給蘇淺,“這是大婚禮物,給我收好了。”


  蘇淺細看時,卻是一枚小小的念珠,用紅絲線穿了,念珠上刻了幾句詩,一看便知是墨淩的親筆:結盡同心締盡緣,此生雖短意纏綿。與卿再世相逢日,玉樹臨風一少年。原是她念給他聽的一首詩,由他書來,卻將此生情誼書盡。


  想起他曾經的心思,再看看他如今的瀟灑意氣,她勾起唇角:“你這禮物也忒取巧,倒不如送些金銀來的劃算。”


  月隱輕笑:“果然如他所料。”


  “他所料怎樣?”蘇淺挑眉。


  “他說陛下你最喜歡的就是銀子,必然不屑這個禮物。所以,大家的禮物全是銀子,今日袁夫人幫忙收銀子收到手都酸了。”


  蘇淺就咧了咧嘴角。


  放眼四處看,皆是忙碌的人影,唯她這一處幾個閑人。默了一瞬,對幾個小丫頭道:“你們去尋些彩紙來,我們剪些窗花。”


  杏兒去了片刻,抱回來一例是大紅的紙張。蘇淺在一處石凳上坐下,拿起剪刀,想了一想,將一張紙折了幾折,素手執剪刀,不過盞茶功夫,一張窗花便已剪成,打開來看,卻是一張鴛鴦戲水圖,鴛鴦靈動,煞是精美,幾個小丫頭喜得睜大了眼,“呀,陛下還有這等手藝,我們以前竟不知道!”


  “你們不知道的還多著呢。”蘇淺輕笑,“你們會剪的就幫忙剪,不會剪的就拿剪好的去貼我寢殿門窗上。”


  幾個小丫頭素日跟著她,倒是手巧,拿起剪刀十分有模有樣。唯獨月隱,慣拿的是刀劍,拿起剪刀全無著手處。無奈地自嘲一笑:“我還是去貼吧。”


  端了一笸籮剪好的窗花,往寢殿去了。墨淩遠遠瞧見,追著她去了。


  蘇淺看見,眉眼中便全是笑意。“哎,你們四個也趕緊將自己的人生大事解決一下,趁著我大婚人齊全,看上哪個就告訴我,我給你們做媒。”


  小丫頭全紅了臉,眉眼嗔著她。


  她很正色地:“別不好意思。我身邊可不要老姑娘。你們是我一起長大的,親姐妹一般,身份不比誰低了去,看上誰都無妨,盡管說。”


  小丫頭們瞥著她不說話,她又道:“遲了好的可就叫人全挑去了。”遠遠看見楚淵往這邊來,她忽然笑道:“我表哥不錯,不如將你們全送去他的後宮吧。以你們的姿色才幹,就算夠不上皇後的料,也可以封個妃子什麽的。”


  四小丫頭當她是玩笑,全撇嘴:“切,你有本事讓楚帝收了我們,我們就由你說了算。”


  天下人都知道,楚國皇帝楚淵後宮空置,百官磨破了嘴皮子也不見他眨一下眼皮。後宮為誰空置也就毋庸多說了。就算她是他心尖上那個人,也未見得他會聽她的話。


  正逢楚淵走到近前,隨意地在她旁邊的石凳上一坐,拿起她剪的一副窗花,打開一看,居然是親昵狎褻的交頸鴛鴦,嘴角狠狠抽抽了。再翻一翻,居然還有半裸春宮。


  見過許多大世麵的楚帝不大淡定了。


  “這個,你確定能貼出來?”楚國皇帝扯著一副春宮小像。


  四個小丫頭齊齊別開臉。她們沒這樣的主子。


  蘇淺一拍他的手,“放下,這個是拿到宮裏去貼的,別給我弄壞了。”


  楚淵好笑地望著她:“我剛才遠遠地聽見你們在說我,說我什麽呢?”


  蘇淺眉眼全在剪紙上,似漫不經心道:“哦,我在給她們說媒。”


  楚淵挑眉瞧了四個丫頭一眼,四人羞惱地瞪著蘇淺,粉麵桃腮的模樣很是靈動。楚淵眉眼攢出一絲笑來:“唔,你果然是喜歡媒婆這個職業。”再打量了一眼四個丫頭,“你這四個丫頭不錯,長得好,也能幹,你要給她們好好甄選人家。”頓了一頓,“是看上了哪家的公子了?”


  四個小丫頭坐不住了。她們和他同居一處府邸且共事多年,他一貫給她們的印象就是淡漠的尊神,何曾如此八卦?且這個八卦的內容事關她們四人和麵前這尊神一般的男子的姻緣,何等令人羞怯!再何況眼前正在道八卦的這個人從來就是個不知羞怯為何物口無遮攔的女人!

  她們要遁走的空當,道八卦的女人已然將八卦爆豆似的劈裏啪啦爆完:“唔,選的不是別人,就是表哥你。雖然她們四人配表哥稍嫌不夠,但若是給個合適的位分,以她們四人的才幹也是當得起的。她們說,隻要我能說動表哥,便心甘情願入你的後宮。”


  說得何其言簡意賅,直切主題!


  四小丫頭齊齊憤怒地、羞澀地看住蘇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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