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海外歸客
以後每天早上,都會有煮好的粥、麵包片,小籠包、小菜……放在門口的小桌子上換著花樣兒。寧夏和顧念有點感歎徐卓然的耐心,甚至偷偷的跑去看是不是徐卓然自己做的,結果更叫他們感歎。但羅然似乎沒有以前那麽在意一樣,他們之間總是淡淡的,她不更進一步,他也不強求,隻是默默的在她身邊。
顧念開始在咖啡廳裏打工,上班時間和之前差不多,掙的沒有以前多了,好在平靜無事,她甚至學會了煮咖啡。
寧夏依然很晚才回家,接了陳誠推薦的活,自己的畫作也多了。
我們好久都沒有關注過青稞和夏天了,他們的出現仿佛總是為了製造衝突。其實他們跟徐卓然也沒什麽區別,總是不懂得如何對待自己喜歡的女孩子。當度假山莊的修建不得不進行的時候,夏天的心就揪得更緊了。他還沒有找到周俊和陳詩,周家岌岌可危。青稞負責著酒店的事情,幾乎是和陸容博歐陽正林鬥智鬥勇,他總是感到能力不夠,還好有周老爺子在後麵指點。夏天現在又接了百貨公司策劃總監的職務,真可謂是頂風前進步步艱難。
夏天最高興的事情,大概就是回到家裏的時候可以看到寧夏的畫掛在屋裏。是的,寧夏在寒假期間的那兩幅畫發表了,並且被人買走了原稿。夏天花了兩倍的價格把它們買回來,放在自己的屋裏。他的床頭櫃裏還放著寧夏的素描畫,厚厚的一本,畫的全是夏天的各種姿態,冷酷的,柔和的,謙虛的,禮貌的,莫名其妙的……他們曾經住過的房子,還保持著原樣,再也沒有人住進去。那是夏天的親生父親留給他的,他自己不敢去住,寧夏走了,他不願意別人住進去。
轉眼就是七月,京山到處開滿了紅碩的花朵。中海在一片熱鬧中迎來了七夕節,酒店的入住率大幅度提升。青稞在忙著處理這些事情的時候,還要親自過問一個生日會的籌備。他直接請了專業的團隊,對每一個細節幾乎達到了苛求的程度,他本人卻覺得好笑,用一場盛宴迎接兩個惡魔,人真的太會粉飾太平了。
青稞和夏天試了一下訂製好的黑色西服,夏天看上去更加冷硬,青稞則有那麽幾分狂傲。青稞笑了一下,說:“咱們去參加葬禮嗎?”
夏天的嘴巴抿成一線,沒有說話。
徐卓然拿著邀請卡敲了敲門。他現在可以進去客廳裏坐坐了,實在是進步不小。
來開門的是羅然,因為太習慣他敲門的方式,第一聲很輕,一聲比一聲重一點,每敲一次是三個節拍,並且習慣敲兩次。
他握著羅然的手,露出了溫和的笑容,說:“我有點事情跟你說。”
他進了客廳,看到茶幾上三張邀請卡,和自己手上拿的一模一樣。他翻看了一下,說:“什麽時候收到的?”
羅然說:“剛剛快遞公司送來的,我們正發愁呢。”
徐卓然笑了一下,拉羅然坐下,說:“看看,和我的一樣,那天我也會去。我希望你可以和我一起去,看你願不願意。不過收到邀請卡,也可以拒絕的。”
寧夏說:“會是誰發給我們的?青稞?或者夏天?”
徐卓然搖了搖頭說:“不會,發給顧念是有可能的,但一定是他們親自來送請柬過來。夏天知道你和寧夏不喜歡人多的地方,絕不會這麽做。”
顧念不以為然,說:“一定很多的商界大腕兒參加,我倒想去見識見識。”她看著徐卓然,“我沒有禮服,你幫我準備唄。”
羅然白她一眼,說:“你自己去吧,我和寧夏肯定是不去的,我們也不認識他們。”
徐卓然看著羅然,說:“真的不願意去?”
“不去。”
徐卓然揉了揉她的頭發,問她吃飯了沒有。顧念好笑的說:“嗬嗬,吃飯?睡到現在才起來,你沒看她眼圈黑的跟國寶大熊貓一樣嗎?”
徐卓然當然看到了,雖然心疼,但也不能幹涉她做她喜歡的事情,很多時候都是提醒她早點睡覺,寫稿不要太晚。
顧念又笑了一下,說:“我和寧夏也沒吃呢,要不一起?我請客。”
徐卓然對顧念的謊言幾乎從不當真,跟他出去吃飯,他決不會讓女生買單。而顧念所謂的“我請客”,最終都在買單的時候變成了“我去一下洗手間”,這成了一個固定的模式。徐卓然曾戲謔的說“要是沒有存貨就乖乖的坐下,不會叫你買單的。”以後顧念還是會說她請客,但都是看著徐卓然買單,還要找老板要發票,中獎了就是她的,從不分徐卓然一點。
寧夏大概是煩她了,說:“你能不能換句新的,一聽就覺得特別奸詐。”
顧念嘿嘿的笑,說:“那不重要,重要的是有飯吃。”
羅然直接翻白眼,寧夏做出要吐的表情。徐卓然笑了笑,對羅然說:“用不用去換衣服?”
羅然搖頭,和徐卓然走了,寧夏和顧念跟在後麵。他們突然很羨慕羅然了,徐卓然在羅然麵前真聽話啊,像個乖寶寶一樣,還是個超級有實力的大乖寶寶。
中海最豪華的宴會廳裏,繡球花堆疊的滿滿的。七夕的主角一定是喜歡的,她配得上這些昂貴的東西。紅毯從門外的階梯一直鋪到主台,幕景也是鮮花裝飾的阿拉神燈圖樣。夏天看著這些奢華的鋪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青稞推開厚重的大門,手插在褲袋裏,聲音回響在宴會廳裏,“她從不知道她可以匹配這些吧。”
在青稞眼裏,她至今也不匹配。他看過寧夏的“花房姑娘”,那一低頭的溫柔,在滿室柔光裏更加的動人。這裏應該是寧夏的。
青稞靠在門上,說:“你準備好了嗎?”
夏天回頭看了青稞一眼,沒有說話。他霧蒙蒙的眼睛裏有一絲清明,更多的是冰冷。這一切都是陸容博要求的,他隻是照辦。所謂越有利,也越有弊端,他還在沉睡,偶爾睜開眼睛看一看爭得頭破血流的世界。
宴會從晚上七點開始。顧念找人幫自己做了頭發,妝容精致,在寧夏和羅然的幫助下終於穿好了抹胸小禮裙。可惜她還少一條像樣的項鏈,顯然徐卓然沒有注意到這一點,來接了她就走。他們到的不算太早,已經有很多人在廳裏喝著香檳,聊著天,臉上全是標準笑容。顧念跟徐卓然進去,總遇到一些衣著光鮮的男女過來打招呼。徐卓然滿臉恰到好處的笑容,進行著無關緊要的寒暄,並耐心的幫顧念引見。
趁著沒人的時候,顧念說:“你這個偽君子,太假了。”
徐卓然仍舊是恰到好處的笑容,說:“誰都跟你似的,傻頭傻腦。”
顧念掃視了一遍,說:“就我不會演戲嗎?”
徐卓然戳了一下她的額頭,說:“你能淡定點麽?把你對付寧夏和羅然的勁兒拿出來。”
顧念笑了笑,接過徐卓然從侍者托著的盤子裏拿來的香檳,喝了一口,好像和夏天酒櫃裏的是一個級別。她開始好奇今天的主角是誰,這個場麵絕對的是為大人物準備的。
青稞走了過來,認真的打量了顧念,朝裕風招了一下手。裕風過來,青稞在他耳邊說了幾句,裕風馬上出去了。幾分鍾之後就回來了,打開一個黑絲絨的盒子,說:“特助,這款你覺得怎麽樣?”青稞看了一眼盒子裏的藍寶石項鏈,滿意的點了點頭,他伸手取下項鏈,在顧念的脖子上比了一下,說:“這樣就更完美了。”顧念有點詫異,強自鎮定,說:“特助說笑了。”徐卓然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青稞眼裏一閃而過的慍怒,臉上仍有笑意,他給顧念帶上項鏈,和裕風走了。顧念覺得莫名其妙。徐卓然笑著說:“這麽個牛人都讓你馴服了,還不滿意?”顧念看他一眼,說:“別亂說話,我還想多活兩天。”然後喝了一大口香檳,笑的落寂。
夏天進來的時候,整個宴會廳的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幾乎是踩著鋼琴師的黑白琴鍵走進來的。人們站在兩邊,向他打招呼,和他握手。這個時候的夏天是禮貌周到謙和溫潤的,如同一塊經過精細雕琢的玉器擺件,黑色的修身西服讓他看上去更加的英挺俊朗,微微彎起的嘴角更添了幾分令人著迷的深邃神秘。
顧念別過頭去,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著她聽到很重的呼吸聲,看看周圍,都是迷戀者讚賞者啊。她忍不住嘀咕了一聲,“這個妖孽。”
徐卓然也露出一個迷人的笑容,說:“怎麽?你以前沒見過這樣的男人?”
顧念白他一眼,說:“都是妖孽。”
徐卓然笑了笑。夏天走了過來,和徐卓然碰了一下酒杯,輕輕抿了一口,對顧念說:“你今天真漂亮,項鏈很適合你。”
顧念幹笑一聲,說:“我都漂亮了二十年了。”
夏天笑了笑,沒有說話。即使是在百多人中間,他仿佛也是站在外麵的,身上的孤獨感自然將別人隔離在外。
顧念看了一眼那個十二層的大蛋糕,眼睛發亮,心裏暗暗的想,將來一定也給顧惜買一個。不對,都買,寧夏一個,羅然一個,她自己一個,他們四個圍著蛋糕跳舞唱歌。她拿出手機來拍照,卡擦卡擦的聲音,驚擾了那些在樂隊演奏出的舒緩的樂曲中低聲聊天的人。他們都看著顧念,顧念腆著臉笑,說:“繼續,繼續。”沒人理會她,對於她土裏土氣的怪異實在沒有人會有興趣。她倒是樂得自在,挑了挑眉毛,愛誰誰的表情。
徐卓然走過來說:“你為什麽不扛著那些長槍短炮進來啊?”
顧念不以為然,說:“我就拍幾張照片回去給寧夏和羅然看嘛,那個花挺美的,寧夏看到了一定會後悔今天沒有來。”
門被推開了,陸容博和葉萍走了進來,一樣是夾道歡迎,但沒有夏天進來的時候那麽安靜。接著是歐陽正林和妻子周琦、女兒歐陽晴,一樣的待遇。顧念看出好像有兩股看不見的力量在互相較勁,但他們卻表現的很友好,比親兄弟還親一般,歐陽晴甚至乖巧的說:“陸伯伯好,葉伯母好。”葉萍很是憐愛的握著歐陽晴的手,對周琦說到:“晴晴真是越來越漂亮了,你們好福氣啊。”
顧念看著他們未達眼底的笑意,突然覺得冷了。徐卓然輕聲的介紹了一下陸容博、歐陽正林的情況,然後問到:“要過去認識一下嗎?我可以帶你過去。”
顧念搖了搖頭,站在那裏喝著香檳。徐卓然過去和他們打了個招呼,又回來了。葉萍走到夏天麵前說:“我和你爸爸來了,都不過打聲招呼嗎?”夏天冷漠的叫了聲媽,然後就回休息室去了。
陸容博和歐陽正林看看時間差不多了,示意樂隊停止演奏,然後上台致辭。該感謝的,不該感謝的人都感謝完了,終於到了正題了。陸容博說:“下麵有請今天主角,剛剛從美國歸來的裴語馨小姐,犬子陸天澤。”
顧念突然覺得胸口悶痛,喘不過氣了。她的手緊緊的揪著裙邊,嘴唇咬的發白,終於抬起頭朝門口看去。
大門打開,先走進來的是兩個漂亮的穿著職業套裝的女人,他們站在門的兩邊。接著整個會場裏想起了交響樂曲,門口火花四射,想在做綜藝節目一般。一男一女在一片燦爛中優雅的走來。顧念終於見到了裴語馨,果然是美的,妝容精致,笑容自信,舉手投足間極盡優雅。陸天澤也是一表人才,仿佛一座燈塔,瞬間照亮了一片海域。
夏天手握著高腳杯,和青稞碰了一下,喝下一口香檳。他們站在人群的外麵,看著走進來的一男一女,仿佛在看著強勁的對手,又好像在看自己的獵物。夏天發現事情遠沒有想象中的可怕,他看到裴語馨的時候,幾乎沒有什麽情緒波動,反而是想起了寧夏,想起了那茉莉花一樣潔白清雅的女孩子,嘴角不自覺的露出一絲笑意。
裴語馨終於走到台上了,和陸天澤互相誇獎了一番,感謝來參加宴會的賓客。裴語馨的目光落在夏天臉上,說:“真的是太開心了,竟然可以見到我深深喜歡的人。四年的時間不長不短,但思念太磨人。”
夏天彎起嘴角,朝裴語馨舉了一下酒杯。裴語馨露出一個自信的笑容,繼續說:“還有兩位朋友,他們就在門外,讓我們請他們進來。”
大家的目光紛紛看向門口。大門開了一條縫,顧念已經放下酒杯,快步朝門口走去。陸天澤看著這個匆忙中透出克製的背影,覺得在那裏見過。接著是夏天和徐卓然大步往門口走去,青稞趕上去攔住了顧念,輕聲說:“我們會處理,交給我。”
門口的兩個女孩子長發披垂,長長的白裙,簡單的帆布鞋。夏天上前,把寧夏的手放進自己的臂彎,輕聲說:“鎮定,有我在。”寧夏目視前方,艱難的露出一絲笑意。夏天讚賞的說:“很好。”徐卓然看著臉色發白的羅然,說:“別怕,都交給我。”羅然點了點頭,也挽著徐卓然的手臂。徐卓然有點受寵若驚,他不知道期待了多久,終於換來羅然主動挽著他,信任的跟在他身邊。兩個絕世美男子,傳奇一樣的人物,身邊各跟著清雅溫柔的女孩子,叫人覺得無比美好。
裴語馨眼裏閃過一絲冷意,臉上仍然滿是美好的笑容。
歐陽晴眼裏瞬間升騰起一片火海,當場就要發作。周琦眼尖,不動聲色的握住了女兒的手,溫柔的說:“這個時候,你應該大方些。”歐陽晴會意,露出了善意的微笑。她多少有些了解寧夏,她總是逃避的選擇相信善良的東西。
顧念不經意間和陸天澤的目光碰到一起,他又露出了無害的笑容,但顧念分明看穿他已經不是當初純白如斯的少年。千頭萬緒在心頭纏繞,她突然拉住青稞,緊緊的握著青稞的手,說:“今天晚上,你做我的男朋友。”
青稞看著顧念,又看了一眼陸天澤,點了點頭,說:“我也需要一個女朋友。”
裴語馨的話語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宴會廳,“借大家的掌聲歡迎我的兩位好朋友,京山大學繼我之後最有發展潛力的美術係才女寧夏,京大師大文學院的新一代天才作家羅然。”
掌聲響了起來,兩個女孩子朝賓客們致意。徐卓然輕聲說:“最後一句倒是事實。”羅然衝他抿嘴一笑,有一點小得意。夏天微微側著臉,看著寧夏輕聲說:“隻有不自信的人才會刻意自我標榜,你絕對是京大美術係史上絕無僅有的才女。”寧夏看著他,沒有說話。
歐陽正林的聲音傳了出來,“舞會現在才真正開始,請裴小姐和陸天澤先生為我們跳開場舞。”
華爾茲的舞曲響起,裴語馨和陸天澤跳起了舞,大家紛紛跳起舞來。夏天牽著寧夏的手,徐卓然牽著羅然的手,青稞也牽起顧念的手,他們退到了一邊,很快離開人群的中心,回了休息室。
夏天說:“他們有沒有對你們怎麽樣?”
羅然說:“看樣子,應該是想見寧夏,對方大概也知道我和顧念不會讓寧夏一個人來,索性大方些,也請了我們。我和寧夏沒來,對方就上門綁人了。”
夏天哼了一聲,說:“想試探我,那就來吧。”
寧夏抬起頭看了夏天一眼,心裏糾結的發痛。她清楚的記得那些落在她臉上的目光。歐陽正林和陸容博的動容,葉萍尖銳的恨意,歐陽晴的妒火,還有裴語馨眼裏的冰冷和狠意。現在大概不是夏天一個人的事情了,她也被困在一個大大的漩渦中間。她被那麽多人審視著,卻不知道是為什麽,那些莫名的情緒橫衝直撞,卻找不到出口。
徐卓然說:“這大概不是你一個人的事情了。”他把他觀察到的說了,和寧夏的感覺一樣,這無疑證明了寧夏的感受是真的,一切都不是空穴來風。
羅然握緊了寧夏的手,顧念坐在寧夏身邊,把手放在寧夏的肩膀上。夏天皺了皺眉頭。青稞笑了起來,說:“徐卓然,你住在他們樓下,知道該怎麽做吧。”
徐卓然蔑視的笑了一下,看著羅然的眼神卻溫柔憐愛。
青稞看著顧念,說:“為了你的朋友,把你的強悍勁兒拿出來,我一定會支持你。”
顧念有點晃神,她的腦海裏又出現了陸天澤無害的笑容,叫她的心驚慌不堪。那些痛苦又回來了,她曾以為她已經忘記了,原來它們還好好的鮮活的留在她痛苦的記憶裏,每一個細胞的跳動都在提醒她經受的恥辱和痛。她閉了一下眼睛,說:“我的朋友,我不會讓別人傷害他們,至於你……不用管我了,我會處理。你要記住,你是你,我是我,連朋友都算不上。” 青稞難受的甩了一下頭,沒有說話。他們剛才還在互相幫助,現在就分道揚鑣了。生活真是無常,叫人措手不及狼狽不堪。他到底是看不透她。
夏天、徐卓然、羅然、寧夏都驚奇的看著顧念,他們從不相信顧念和青稞會如此陌生。顧念站了起來,走到窗口,燈光反射在窗戶上的臉,他們看到她咬著嘴唇,艱難的克製著。青稞甚至看見了她把裙子都快揪破了。
徐卓然站起來,說:“我先送他們回去,這邊交給你們了。”
他拉開門,葉萍就衝了進來,把酒衝著寧夏的臉潑去,氣急敗壞的說:“你還回來幹什麽?你毀了他們還不夠嗎?現在還要毀了夏天嗎?我絕對不會讓你得逞的。”
措手不及,弄得大家都狼狽不堪。青稞和徐卓然一左一右的拉住葉萍,夏天忙著拿紙巾擦寧夏臉上的紅酒。他聽了葉萍的話,回頭說:“媽,你是不是瘋了?”
葉萍氣得哭了起來,如同一個無助的小女孩。她罵到:“陳詩,你這個賤女人,婊子,我不會放過你的。”
夏天剛要製止。寧夏一抬頭,說:“你看清楚,我是寧夏,不是你說的陳詩。”
“你以為你換了名字,就可以大搖大擺的回來了嗎?你就是化成灰我也認得你。”
寧夏抓著夏天的手,指甲紮進夏天的手心,她說:“我再說一遍,我是寧夏,不是陳詩,你再這樣,我就不會顧及你是夏天的母親了,別怪我把唾沫吐到你臉上!”
她說完就跑了出去,羅然和顧念跟著追了出去。夏天看了葉萍一眼,說:“你真的瘋了。”
徐卓然和青稞已經出去了,葉萍衝著夏天吼到:“你這個蠢貨,你隻知道是陸容博製造車禍撞死了你爸,卻不知道你爸是因為陳詩才樹敵那麽多,遭人害命。”
夏天的頭像被人重重的鈍擊了一下,一片昏沉。如果葉萍說的是真的,和寧夏有什麽關係?為什麽她會錯把寧夏當成陳詩?周俊的妻子到底是個什麽樣的女人?他更加痛苦的是,他一直知道陸容博就是凶手,卻找不到半點證據。難道他也要學陸容博,用最不堪的手段去複仇嗎?不可以,絕對不可以,他還想好好的活著,平靜安然的活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