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強悍的瘸子

  「老闆……」老道的聲音都發顫了，「你懷疑是我？」


  王文微微一笑，道：「別著急，我也沒說是你啊！不過，雷陽是你的朋友不是？」


  「是。」


  「江小韜是你收留的不是？」


  「是。」李刀石咬牙道。


  「整個賭場，只有你一個人知道是怎麼運作的，對不對？」


  「對……」李刀石的心沉了下去。


  「從澳門進的那一套控制中樞系統，也只有你能操控，對不對？」


  「對……」老道此刻的汗都下來了。


  「這麼多因素放在這，你讓我怎麼想？啊？老道？」王文推了推鼻子上的眼睛，聲音漸冷，「跟著我這麼多年，從來沒虧待過你，真要是缺錢，哪怕張嘴要個二三百萬，也不見得駁你面子，和我玩這一手，你當我是傻子嗎？啊？」


  李刀石百口莫辯，搖頭道：「歪哥！歪哥，不是我啊！」


  老歪靠在椅背上，繼續道：「一個月，場子好的時候有四五百萬的進項，給你開兩萬的工資的確不算多，可是，你也不出去打聽打聽，你們東風鎮有幾個打工的能拿到兩萬？你去問問，省長一個月工資才多少錢？平時你在場子里放賬，我也就睜一眼閉一眼了，有時候賬目上不清楚，差一不二我也都裝不知道，沒想到，你的胃口這麼大！」


  「歪哥！」李刀石站了起來，「真不是我啊！你想，如果是我的話，我敢回來嗎？我要是真想黑錢的話，把小四支走，直接就能拿錢跑路，根本不用這麼麻煩！而且……而且那天出事，我第一時間給您打了電話的！」


  那個小四，是老歪安排在老道身邊的耳目，就是防著他監守自盜的，老道情急之下，把這層窗戶紙也給捅破了。


  老道這麼說不是沒有道理，不過這理由還不足以讓王文信服，小四暴露了，但老道並不能肯定身邊還有沒有歪哥的人，所以不敢輕舉妄動也是正常的，這樣設一個局，的確是死無對證，如果是上法庭的話，根本沒有任何證據證明是李刀石做的手腳。


  不過，黑社會是不需要證據的。


  懷疑，就已經足夠了。


  「你告訴我，那個賭場里，除了你，還有誰能夠控制百家樂發什麼牌？荷官沒問題是你親口說的。」


  李刀石已經完全慌了，但總還保持著最後一絲理智，道：「老闆，雖然我不知道他們用的是什麼手法，但只要找到丁瘸子，給他上點手段，不信他不說出來！幕後是誰，怎麼做到的，我保證給你問的明明白白，文爺，你給我一次機會，只要找到那個瘸子，什麼都清楚了！我真的沒背叛過你啊！」


  王文歪著頭，一聲冷笑，沖其中一個保鏢一招手，那人轉身出去，和外面的人耳語了幾句，不大工夫，一個鼻青臉腫的傢伙被拖了進來，一進門就跌倒在地上。


  丁瘸子。


  「人就在那，你自己問吧。」王文冷冷地說。


  李刀石瞬間感覺到一陣絕望，丁瘸子被打成了這樣都沒說，那只有兩種可能，要麼是他真是蒙的，要麼就是他拚死也要護著背後的那個人！


  這兩種情況，不管哪一種，最後背黑鍋的一定是自己！


  丁瘸子並不算是一個仗義的人，一個賭徒而已，見慣了世態炎涼，混到了今天這種地步，出賣對於他來說，是再簡單不過的一件事，可是今天，被老歪的人毒打了一頓，24小時沒讓合眼，他仍舊沒說出一個字！


  因為他知道，如果真的把文小成賣了，女兒會恨自己一輩子！


  哪怕是一個混到如此地步的人渣，可以不要臉，不要尊嚴，但總有些東西，是不能觸碰的，至少，他還是一位父親。有的時候，這個身份，會給男人以無窮的勇氣和力量。


  在小成的推演中，老道背黑鍋，丁瘸子被抓逼供，這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他並不怕丁瘸子出賣他，說是一個15歲的初中生告訴他庄閑閑庄閑閑，估計也沒人會相信……


  小成沒算到的是，瘸子會因為女兒，閉口不言。


  「老歪，你不講究啊！不就是在你場子里贏了點錢嗎？操！開賭場，只許人家輸，不許人家贏，你這買賣霸氣啊！」躺在地上的丁瘸子，依然不肯服軟，他也清楚，討饒是沒有用的，反而攻擊對方這一點，才能博得一線生機。


  王文懶得和丁瘸子廢話，眼睛看著李刀石，此刻的李刀石滿臉慌亂，已然亂了方寸。


  「問啊，老道，你不說要問問他嗎？」


  此刻李刀石心亂如麻，上前半步，單腿跪在丁瘸子面前，拎起他的衣領，問道：「你到底是怎麼出的千？」


  瘸子撩起腫脹的眼皮，看了李刀石一眼，冷笑一聲：「爺氣運加身，就是旺啊！出千？操！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出千了？」


  瘸子倒在地毯上，要過去問他，跪下或者蹲下，都是很正常的動作，不過這一跪，在老歪眼裡，意義可就完全大不同了。


  「錢在哪？」老歪也懶得廢話，歪脖問道：「把錢吐出來，能留你一條命。」


  這話本來是對李刀石說的，不過地上的丁瘸子卻搶先一步答道：「才二十來萬，哪夠爺花的啊？還準備去你場子再贏點呢！媽的，現在一看，你這孫子輸不起啊！」


  老歪眼中一寒，目露凶光，看著李刀石，道：「老道，做了他吧，你動手，現在。」


  一把刀扔在了李刀石的面前，其實這是王文對他最後的一次試探，在他的判斷里，應該是李刀石勾結，或者是通過其他手段坑騙丁瘸子，讓他當這頭替罪羊，而自己則找一批生面孔，跟在瘸子後面，不顯山不露水的贏錢，裡應外合之後，再讓雷陽帶警察抄場子，帶走所有的證據，把線索切斷，之後他，可以假借跟蹤瘸子而躲過警方的搜捕。


  如果他不敢對丁瘸子動手，那麼這個猜測就沒錯，如果他真的敢殺人，有一條人命背在身上，即便黑了自己錢，他也沒命花了。


  「老闆，不能殺他啊！」李刀石根本沒碰地上的匕首，單腿跪地哀求道：「現在道上的人都知道丁瘸子在咱的場子里贏了錢，這要是把他做了，以後歪哥您的信譽就全完了！」


  這話根本在兩可之間，如果說贏錢就找人麻煩，那賭場的名聲早就臭了，不過在賭場里出千，剁手都是輕的，就算是殺人立威，道上也不會說什麼。可是既然已經產生了懷疑，這兩可之間的話，在王文聽來，目的就不那麼純了。


  匕首扔在地上，閃著冷冷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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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沒想到吧，瘸子硬氣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