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群孩子
第四十二章一群孩子
張太極發了一會兒呆回過神來，發現房間靜悄悄的，不老赤已經離開，俊俏女人和蘇海都在看著自己。
剛才衝動之下胡亂的用藥，都沒有詳細了解過病人的情況，望聞問切這些最基本的都沒做好，但凡是稍微懂點醫術的大夫，絕對是不敢這樣做的！張太極這樣做也算是沒辦法的辦法，「死馬當活馬醫」唄！
不知道是吃下去的丹藥產生了效果，或許這男孩命不該絕，又或者這個男孩真的被『魂穿』，張太極隱約聽到男孩肚子里咕嚕咕嚕的響！緊接著只聽男孩后竅處『噗！噗！噗噗』接連幾聲響。
房間里頓時臭氣瀰漫，張太極離得最近，惡臭鋪面而來遂不及防，臭氣鑽進鼻孔直衝心扉，可把張太極噁心壞了，捏著鼻子跑出門去，吐的一塌糊塗！
『愛子莫過母』！那位俊俏的女人，絲毫沒有在意惡臭，急忙上到床前檢查男孩的身體情況。屋裡臭氣熏天，女人窗戶都不打開，想來是怕孩子受不住涼風。
女人檢查一遍，吩咐人打來溫水，親自動手為男孩仔細的擦拭身體。動作說不出的輕柔！張太極被女人的舉止感動了，深吸幾口氣也到床前，仔細檢查男孩的身體。
剛才的情況雖然噁心了點兒，但是對男孩來說是好事，因為能夠排除體內的污穢之物，正是說明他的身體在自我調節！情況正在向有利的方向發展。
張太極檢查完，囑咐女人儘快另找高明的大夫，為男孩重新診治，自己明天再來看他，然後讓蘇海帶路去看那些疫病患者，蘇海請張太極先去醫治他的父親，張太極無所謂先醫治誰，就答應了。
出了門，蘇海牽過戰馬，把張太極抱起來放在馬背上，然後自己也飛身上馬，一馬雙跨向東城門奔去，張福也騎著馬跟在後邊，別看他平時文士模樣，居然騎術很不錯的樣子！
蘇海應該是看到男孩病情有了轉機，多日壓抑的心情有所放鬆！把張太極抱在懷裡，嘮嘮叨叨的就說起那個男孩的身世。
原來那個男孩是蘇海的親外甥，漢名叫都明俊。那位俊俏的女人是蘇海的親妹妹，名叫蘇菲。兄妹倆人的父母是平民出身，祖、父兩代都是蒙漢通婚。
蘇菲是小家碧玉，從小長的就好看，十六歲時被不老赤收做小妾，隔年生下了一個男孩，蘇海也是占妹妹和外甥的光，才能當上百戶的。
不老赤以前有過三個兒子都相繼夭折，都明俊是不老赤現在唯一的兒子，加上他從小聰明乖巧惹人喜歡，所以不老赤非常疼愛這個寶貝兒子。
張太極，有些好奇的問：「為什麼你外甥漢姓都？」
蘇海答道：「我們這部蒙古人，本來沒有姓，我是隨著母親姓，不老赤大人的家族身份尊貴，世襲寧海州都.達魯花赤，所以漢姓都，都明君的蒙古名字叫『那蘇圖』，漢語是「長壽」的意思。。」
說話間出了牟平城東門約十里，眼前來到一個像是寨子的地方，寨子四周建有一丈高的土牆，圍牆上應該是每隔不遠設有哨塔，長時間沒有修繕都倒塌了。挨著圍牆不遠是丈許寬的壕溝，溝里積滿了污水，上面有木製的弔橋。
穿過弔橋進入寨門，裡邊街道寬闊筆直，兩邊零星有幾十處院落，四周有很多糧田菜地，正對著寨門是一個操場，操場上長了許多野草，操場一側有一座土台，以前應該是點將台，整個寨子顯得有些破敗。
蘇海介紹說，這裡是寧海州千戶府的軍寨。張太極猜測像不老赤這種鎮守一方的『諸侯』，怎麼也有幾千軍隊吧？看到寨子里只有幾十戶人家，於是好奇的問：「這裡只有這些人嗎？」
「蒙古人一般不住這裡，大多分散在各處放牧，住在這裡的大部分是漢人軍戶，我就是在這裡長大的。」蘇海回答。
張太極問：「你帶的那些士兵不住這裡嗎？」
「他們是達魯花赤的親衛隊，住在城裡。」蘇海答道
張太極猜測，這裡大概遵循部落舊制，實行的是全民皆兵的兵役制度。
蒙古各部成年男子(15歲到70歲)都有服兵役的義務，不管其貴賤，也不論家中人口多少。
他們平時進行牧業生產和其他活動，一旦有戰爭，就要根據達魯花赤的命令，全民皆兵，或者抽調其中一部分人出征，被抽調者的奴僕也要隨軍行動。
15歲以下的少年有時也要從軍，以使其從小熟悉征戰。
幾騎來到一處院落前下了馬，蘇海走進院門大聲喊：「母親！母親！我回來啦！父親他怎麼樣？」
屋裡先是跑出十來個跟張太極年紀差不多的孩子，有兩個跑到蘇海跟前抱住他的腿，十分親熱的模樣！其他幾個好奇的望著張太極看，其中昨天那個鷹奴穆倫也在其中。
接著兩位婦人跟著出來，兩人都是普通漢人打扮，蘇海簡單做了介紹，一個年紀大些是他的母親，另一個二十多歲的是他的夫人，這些孩子除了抱著他腿的那兩個是他親生的，其他幾個都是他收養的孤兒。
張太極沒有多餘的客套，進裡屋為他父親診治，他不是什麼正經的大夫，也沒有假模假式的望聞問切！直接拿出『太極液』給老頭喝下去，然後讓蘇海去多準備奶牛，蘇海也沒多問，騎著馬就出去了。
連著奔波了幾日，在千戶府又吐了一通，張太極的精神有些萎靡，坐在客廳椅子上休息，張福替他按摩肩膀，那群孩子怯生生躲在門口看張太極，臉上都是羨慕的神色。同樣是小孩子，張太極跟他們的待遇真是天差地別。
張太極同樣注意到了這些孩子，雖然年齡差不多大，但是張太極畢竟是重活過一次的人，很難再用小孩子的心態去跟他們玩耍，不過看到一個個虎頭虎腦的十分可愛，再想到他們是孤兒，不由得想「挑幾個帶著培養一下，以後也好有幫手，尤其那個鷹奴穆倫，一定要拐走。」想到這裡，張太極看向他們的眼神又不同了！
那些孩子可沒有張太極這麼多花花腸子，看到張太極打量他們，都以為張太極想和他們一起快樂的玩耍呢！
不一會兒功夫，蘇海就牽回來四頭奶牛，有了牛奶一切都好辦了！張太極找齊工具，動手大量製作『太極液』。
一夜無話，第二天蘇海父親的病情有好轉，說明『太極液』有效。既然有效，那隻要分發出去就可以，但是軍寨里住的病人好辦，如何通知散落各處的牧民？
蘇海有辦法，他把軍寨的烽火台點燃，按照鎮戍軍的規定，烽火點燃以後，部眾必須以最快的速度，帶著馬匹、乾糧、武器趕到軍寨。
烽火台的烽火燒起來之後，只有不老赤派人來請張太極過去時，順便問明情況。其他人不知道是沒看到烽火，還是根本就忘記烽火台報警的作用，反正是沒人當回事。
承平日久，在長期安逸和平的環境下生活的軍隊，連最基本的警覺性都會喪失！這一點不會因為是漢人或者是蒙古人有所不同。不知道其他地方的鎮戍軍是什麼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