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3 弗克瑞斯的老戰場（上）

  洛克大叔長長的嘬了一口煙斗，煙氣從鼻孔里緩緩噴出，籠罩了洛克大叔的面孔。


  「想當年，我也是個熱血青年，也曾仗劍天涯懲奸除惡，奈何那天的風太喧囂……」


  「說人話！」


  伊蘇沒聲好氣的打斷了洛克大叔的「緬懷」，據他所知，洛克大叔以前雖然當過兵，但並沒有參與弗克瑞斯領的大戰，之後不知怎麼成了一個商隊首領，但也只跑過雪漫到弗克瑞斯的商路，根本就沒去過老戰場！

  「你這是不給老洛克面子啊，」肖恩湊了過來，學著洛克大叔的聲音道：「年輕人，你這是不尊重我的過去！」


  「滾蛋！」


  洛克大叔抬手就是一煙斗砸在了肖恩頭上，不爽的哼了幾聲，這才重新看向伊蘇。


  「不扯這些沒用的了，老戰場是什麼地方，你應該知道吧？」


  「不就是當年內戰的時候，帝國和風暴斗篷最大的戰場么？聽說那邊有不少亡靈，我才準備去那練練手的。」


  伊蘇有些不解，從血族之亂內戰暫停到現在，已經過去了接近三年的時間了，老戰場的存在不應該已經成了常識了嗎？

  根據伊蘇的了解，老戰場位於弗克瑞斯領東部的一處曠野，那裡曾經是內戰時帝國和風暴斗篷戰爭最激烈的戰場，雙方在這片戰場上陸續投入了四萬多人的兵力，佔了整個弗克瑞斯戰場總兵力的三分之二！

  激烈的戰鬥自然伴隨著大量的死亡，哪怕每次戰後的勝利方都會收殮屍體，但還是有數以千計的屍體被埋藏在了地底，濃郁的死亡氣息在老戰場上盤旋，在內戰結束之後沒幾個月，就有無數屍骨從地底爬出，化作亡靈遊盪在這片曾經的戰場上。


  而由於內戰尚未結束，就發生了血族之亂，之後整個天際省一直處於戰亂狀態，也就沒人去關注老戰場的亡靈這種「小問題」了，以至於一年前黎明之戰後，這片區域已經徹底變成了一片亡靈之地，死亡之力已經根植於此，即使這一年來一直有各個教團來此凈化亡靈，死亡之力依舊會源源不斷地孕育出新的亡靈。


  而且由於死亡之力太過濃郁，甚至屏蔽了太陽的力量，導致亡靈終日遊盪在老戰場上，完全不會因為白天黑夜而有什麼實力的差距。


  「亡靈？」


  聽了伊蘇對老戰場的了解之後，洛克大叔和一旁的肖恩都撇了撇嘴，肖恩更是拍著伊蘇的肩膀，一副看傻狍子的表情：「我看，以你的想法，還是跟我學做跑商吧。」


  「除了亡靈還有什麼？」伊蘇疑惑道：「難道是那些專門在老戰場上收集亡靈系材料，靠倒賣材料為生的小勢力？」


  「小勢力？！」肖恩誇張的叫了起來：「你平時一定是通過你們家族的藏書來了解局勢的吧？」


  「咳咳，算是吧……」


  伊蘇尷尬的咳了幾聲，含糊道，如果把寂靜城看做是一個家族勢力的話，這麼說也沒錯，畢竟寂靜城的資料更加詳細，也更加真實，若是去酒館收集情報的話，以他的層次頂多能聽到一些城市及周邊地區雞毛蒜皮的小事，以及一些早就不知道摻了多少謠傳的「大事件」了，根本沒辦法用來篩選合適的「練級」地點。


  「你們家族書籍上說的不錯，的確都是些小勢力，」洛克大叔反倒是點了點頭，不過緊接著卻話鋒一轉：「不過所謂的小勢力也是針對你的家族而言的，對於利箭商會來說，就是值得正眼看待的地方性勢力了，而對於我們單獨一支商隊來說，那就必須交好對方，並且遵守他們定下的一些規矩了！」


  「而對於你，一個獨行俠來說……」


  洛克大叔嘬了一口煙斗，話中的意味不言而喻。


  「那……」


  伊蘇的心中頓時苦澀了起來，原本還以為找到了一處新手練級的好去處，到頭來才發現，這裡已經被好幾家大公會包場了。


  「沒什麼好猶豫的，到時候我帶你去老戰場走一圈就好了。」


  洛克大叔磕了磕煙斗，咧嘴笑了起來。


  「大叔？」


  「我到時候跟弗克瑞斯的瘸子交接一些，走一趟裂谷就是了，不過，你到時候可是要跟我一起去裂谷鎮的。」


  洛克大叔揮了揮煙斗，毫不在意的語氣卻讓伊蘇心中泛起一絲感動，反倒是平日里各種搞事情的肖恩擔心了起來：「裂谷鎮的話……我們的力量有些不夠吧？」


  伊蘇也附和著點了點頭，裂谷領可不像天際省的其他領地，現在的裂谷領完全就是一片法外之地，任人操縱的領主、沒有任何效力的法律，甚至除了一支二十多人的領主衛隊，就剩一些民間自發組織的民兵團了，除此之外，連一支像樣的軍隊都沒有，僅僅靠著各大勢力間約定成俗的規矩來維持表面安定，暗地裡那些中小型勢力間的齷齪，簡直是數不勝數。


  在那種地方，如果沒有足夠的實力，那麼背後的勢力再強大也沒有用，因為很多時候你根本不清楚是誰對你發動了攻擊，就算是僥倖逃得一命，也不知道該去報復誰，在這種環境下，若想要去裂谷領跑商，那至少需要一個二次覺醒的高手坐鎮才行。


  「不妨事的，」洛克大叔依舊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裂谷鎮附近有寂靜城的據點，到時候讓肖恩知會一聲，讓寂靜城的兄弟們接應一下，咱也不去裂谷鎮，直接通知當地的商人，在據點裡交易就行了。」


  「沒用的……」肖恩突然泄氣，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你前幾天不會是沒看信吧？叔叔伯伯全都去執行任務了，剩下的惡魔軍都留在寂靜城，而且聽說現在駐紮在裂谷鎮據點的也不是影刃的人了，而是換了一支一百多人的寂靜之刃。」


  「寂靜之刃啊，這就有點麻煩了……」


  洛克大叔也皺起了眉頭，影刃、寂靜之刃還有惡魔軍，是如今寂靜城的三大武裝力量，其餘的還有城衛軍、支援團等二線武裝和「外雇武裝」。


  三大武裝力量中，影刃隸屬於寂靜城的情報機構，屬於絕對中立的一派，在城主缺位的情況下，只服從於寂靜城議會的指令，寂靜之刃則是寂靜城對外最大的拳頭，不過在擴張力量的過程中，吸納了不少散人，以至於軍隊內部山頭林立，而惡魔軍則屬於寂靜城的嫡系力量，以超標準的平均實力保持對外的威懾性，一般不參與各派系的爭鬥。


  而從本質上說，惡魔軍相當於索亞的嫡系部隊，跟利箭商會的關係那自然也是十分親近的，而寂靜之刃的前身卻是惡魔軍的預備役，之後更是獨立成軍，雖說與利箭商會也算得上同出一脈，但時至今日已經沒有多少瓜葛了。


  而且在寂靜之刃內部的三個主要派系中，其中一派就主張將利箭商會徹底併入到寂靜城中，為寂靜城服務，若不是有寂靜城的高層壓制，早就派人來利箭商會「抄家」了。


  商會中對此也頗有怨言，只不過被老戴文一眾商會高層壓下去了而已，在雙方高層的努力下才沒有爆發武裝衝突，利箭商會也能繼續以相對獨立的姿態，成為寂靜城的合作者。


  只不過，若是平日里利箭商會的商隊遇上這一派系的士兵，也少不得被以各種理由剋扣物資，以至於現在商會中大部分人都對寂靜之刃的士兵抱有極大的戒心，甚至不少護衛一見到寂靜之刃的徽記就直接拔劍，再也不像以前那樣相互扶持幫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