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0 狂歡與救贖
就在泰姆瑞爾大陸的各地陷入哀傷的時候,在索瑟姆島東南方的泰爾·米斯瑞,龐大的人群卻陷入了狂歡,燃燒的篝火照亮了天空,鮮紅的火焰被魔法約束成妖嬈的人形翩翩起舞,無數人都聚集於此「慶賀新生」。
這些人中有普通的居民,有城鎮的守衛,還有土匪和劫掠者,他們穿著特色鮮明卻格格不入的制服、鎧甲,武器也掛在後背或腰間,卻一點動手的心思都沒有,反而高舉著酒杯說著慶賀的話,甚至還有幾個劫掠者大膽的向當地女孩發出了邀請,在篝火旁跳起了舞。
而在不遠處,一棟高大的「蘑菇房」中,一場宴會也進行到了尾聲,主人和客人們舒服的窩在各自的椅子中,捧著一杯犬根茶閑聊了起來。
「這次能將索瑟姆島從那些信徒的統治中解放出來,還真是多虧了你們啊。」
內洛斯捧著茶杯,讚賞的看著坐在對面的菲琳娜,菲琳娜則回以一笑:「說起來,還是多虧了您的幫忙,才能保住大家的性命,若是只有我們的話,也只能狠下心來,將真假信徒一同殺掉了。」
說到這裡,大廳里的氣氛突然沉默了幾秒,這也是對付新拜龍教的時候,最讓人難受的一點,大家都不是邪惡嗜殺之人,都可以看做是善良陣營,就算是手中有數以百計的亡魂的惡魔軍戰士,也從不會對無辜者動手,而在面對拜龍教的軍隊時,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敵人中的大多數人都是被操縱的,但為了結束新拜龍教的統治,卻不得不痛下殺手,這種抉擇讓所有人的內心都飽受煎熬。
尤其是阿燁。
要知道,在半個月前,阿燁可是親手用三枚「魔法核彈」葬送了三千多名信徒,其中除了幾個祭祀和少數的高階信徒之外,剩下的絕大多數都是被蠱惑的「偽信徒」,雖然這些被蠱惑者中肯定不乏強盜、土匪、劫掠者之流,但更多的卻是各聚居點的普通民眾。
在那之後,阿燁整整失蹤了三天,回歸之後似乎是從陰影中走了出來,但在與信徒戰鬥的時候,他卻經常猶豫不決,一身的實力只能發揮出三成,在後來破壞立石祭壇的時候,阿燁甚至拒絕參加戰鬥,而是在後方充當指揮者的角色。
「不管怎麼說,你們所拯救的人更多不是么?而且,若不是你的情報,這些人可能都會被徹底轉化成狂信徒,再也無法恢復原本的意識,你就不要太過於自責了。」
看出了阿燁表情中的苦澀,坐在旁邊的芙瑞雅也出言安慰了起來,當初,就是阿燁獨自一人前往米拉克神殿的外圍,將她從那些信徒的手中救了出來,並且還摧毀了約束立石的祭壇,拯救了她的村莊。
阿燁露出一個苦澀的笑容,對芙瑞雅點了點頭,而另一邊,冰玄也悄悄握住了他的手,冰涼的觸感卻讓他的心中一陣溫熱,心中的苦悶也緩解了許多。
其實,阿燁「失蹤」的那三天,並不止是因為他內心的自責,更多的卻是為了贖罪,就如同芙瑞雅所言,在那三天中,阿燁獨自一人前往米拉克神殿,在神殿外圍救出了芙瑞雅,之後跟芙瑞雅一起前往斯卡爾村,從芙瑞雅的父親那裡得知了記載著「強迫意志」龍語符文的龍語牆的具體位置,以及六塊立石的具體方位。
至於為什麼不告訴其他人,則是阿燁無法解釋自己的情報來源,只能製造一個「巧合」偶遇芙瑞雅,才能順理成章的前往斯卡爾村,並「意外」的獲得這些情報。
至於斯卡爾村為什麼會有這些信息,那就不是阿燁需要解釋的問題了。
在得到所有的關鍵信息之後,阿燁才返回烏鴉岩,告知菲琳娜龍語牆的位置之後,自己卻去了泰爾·米斯瑞,說服內洛斯大師參與到了摧毀立石祭壇的計劃中來,並與內洛斯大師一同啟程前往斯卡爾村附近的風石,配合菲琳娜等人,摧毀了束縛風石的祭壇。
由於有了內洛斯大師的援助,所有的信徒都在第一時間被控制住了,等到祭壇被摧毀之後,心智尚存的人自然會恢複本性,只有那些被徹底轉化成狂信徒的人才會被就地解決,避免了許多無辜者的傷亡。
在摧毀了六個立石祭壇之後,足有上萬人被阿燁直接或間接的解放,但贖罪從來就不是簡單的加減法,救一萬人並不能讓他徹底原諒自己,哪怕將索瑟姆的人們從精神蠱惑中解救出來之後,阿燁心中的煎熬已經消去了許多,但這份自責、這份罪惡感卻會伴隨他的一生。
扯動嘴角強笑了一聲,阿燁聲音低沉的開口道:「大家就不必擔心我了,還是想想接下來該怎麼辦吧,要知道,新拜龍教的精銳力量可都集中在米拉克神殿附近。」
早在半個多月前,索瑟姆島上的高階信徒和祭祀就全部趕回了米拉克神殿,如今他們雖然解放了那些被蠱惑的普通信徒,瓦解了新拜龍教的基礎力量,但新拜龍教所擁有的力量依舊足以壓制他們,尤其是內洛斯大師一早就表明不會繼續插手此事的情況下,攻略米拉克神殿更顯得困難重重。
「內洛斯大師……」
「我說過了,摧毀立石祭壇的報酬我們可以日後再談,但你們要進攻米拉克神殿,我是絕對不會出手的。」
阿燁剛一開口,就被內洛斯大師打斷了,內洛斯掃了一眼眾人的表情,又開口解釋道:「不是我不想幫你們,實在是就算我出手,也幫不了你們什麼,那位新拜龍教的主祭,已經突破到神話境界了,他一個人就能牽制住我,更何況還有其他六位大祭司和三十多為高階祭祀,要我說,你們還是向大陸求助更現實一些。」
「大陸?」
菲琳娜苦笑一聲,以大陸上的那些勢力的脾性,在吃過新拜龍教的苦頭之前,是絕對不可能向他們提供太多援助力量的,就算是一向關係良好的冬堡法術學院,也頂多是排出一支法師團來幫助他們而已,可是,在面對數十名傳奇強者的時候,一支法師團又有什麼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