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九十七章 突如其來的告白
面對這樣陌生且異樣的情緒，葉梵音的心情波動不已。
真的，她現在很想逃跑，卻又有那麼點想要留下。
這樣的感覺實在是太糾結，以至於葉梵音緊繃著臉，完全把「緊張」兩個字寫在了臉上。
若是放在平時，墨宸御肯定會忍不住笑話作弄她一下。
然而現在，墨宸御卻只是認認真真的看著她。
「你與我，都不是什麼小孩子。」
終於，墨宸御開口，「所以躲貓貓這類的遊戲，玩到現在想必也都膩了——如果你還想繼續玩下去的話，我也樂得陪你，可現在看來，你好像並沒有這方面的自覺。」
躲、躲貓貓什麼的……
聽到這台詞，葉梵音莫名感覺有些羞恥，像是被戳破了心事一樣。
「你太容易跑掉了。」墨宸御道，「有時候我真害怕你這一轉身就再也看不到了。」
「干、幹嘛說得這麼悲壯……」葉梵音有些不自然的別過了頭，不敢再看墨宸御。
並不是心虛或是其它，僅僅是難以直面此時墨宸御炙熱的眼神罷了。
「難道不是嗎？」
墨宸御伸出另一隻手抽掉了兩人之間的小桌，更加靠近葉梵音，「明明在面對敵人的時候還是意氣風發，不可一世的小狐狸，轉到我這邊，就變成了敏感膽小的小兔子，一陣風就能把你嚇得躲起來。」
「以前聽別人說，面對珍貴的人時，把對方捧在手裡怕傷了，含在嘴裡怕化了……那時候覺得實在太誇張，更覺得自己不會看上那樣脆弱的女人，麻煩透頂。」
「只是換到你這裡，怎麼就一點也不嫌麻煩了呢？」
「你不脆弱，但我就是怕你傷了、化了。」
「真是奇怪的心理啊。在我發覺這點的時候已經晚了，我那時候已經病入膏肓了。」
「相思病。」
「從百草城離開回到皇城后，我就得了這樣的不治之症。」
「大概看到你的時候，病症的痛苦才會消退些許。」
墨宸御的話一句接著一句不停，平日里只能在話本上看到且覺得肉麻無比的台詞，放到了墨宸御嘴裡說出來，卻是自然無比。
然而這些話被葉梵音聽去后，她只覺得臉上像被火燒一樣。
熾熱無比。
葉梵音毫不懷疑，現在要是有誰惡作劇往她臉上磕個雞蛋，也能燙熟！
這時，墨宸御低沉的聲音響起：「你臉好紅……」
「你、你說這話難道你沒臉紅嗎！」葉梵音有些羞惱。
「我臉紅不紅，你可以自己看啊。」墨宸御道。
葉梵音聞言一愣，她看向墨宸御。
別開頭那麼久，她終於有勇氣與墨宸御對視，入眼便是那張惡鬼面具，見此她不由得氣道：「我又看不到！」
說起來從認識墨宸御開始，她就沒見過這傢伙的真面目，頂多在吃飯的時候看過他下半張臉罷了。
自己的真實容貌沒幾個人知道，其中一個就是他，然而他的臉自己卻沒看過，想想還真是不公平。
現在他說起這事，不是故意在氣自己嗎？
看到葉梵音少有的露出了小女人的嬌嗔，墨宸御忍不住笑了笑。
葉梵音則是瞪了他一眼：「你笑什麼！」
「我也不知道啊。」墨宸御道，「看見你的時候就覺得開心，所以忍不住就想笑，不可以嗎？法律禁止了嗎？」
這話說的沒道理，葉梵音卻也找不到道理反駁。
與此同時，她更覺得自己的臉燙了些。
明明都轉移的話題，怎麼又……
「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跑掉了。」
墨宸御拉著葉梵音的手，放到了他的面具上，恰好是卡扣的位置，只要稍稍用手一別，就能打開。
葉梵音不是沒動過這兒的卡扣，然而每次只能摘下下半張面具。
下意識的，葉梵音動了動手指，只聽「啪嗒」一聲，卡扣被解開。
手裡一重，面具落到了自己的手中。
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葉梵音愣了愣，她的手微微一抖，緩緩下移。
隨著葉梵音手腕動作的，是墨宸御的面具。
不是以往的半張。
而是……
整個面具！
他的額頭，他如劍般鋒利的眉，他如星月般的眼，高挺的鼻樑，嘴角上翹，彷彿天生抹了硃色的唇，帶著淡淡的笑意。
眼前這男人寵溺的笑，溫柔的眼，讓葉梵音第一次明白，什麼叫做溺死在這溫柔鄉中永不醒。
也讓她明白了，什麼叫做絕代風華。
不需要什麼好景好天作為背景當陪襯，哪怕是在這樣還未收拾殘局的酒宴中，他也能遺世獨立，風華無雙，眸中流轉的光中，倒映著自己獃獃的模樣。
有點傻。
葉梵音猛地回神，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似乎……
摘下了墨宸御的面具？
整塊面具？
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葉梵音還下移視線看向自己的手中，她還緊緊攥著那塊面具。
是真的。
她把墨宸御的面具摘下來了。
「不醜嘛……」
下意識的，葉梵音喃喃。
然而這話剛剛說出口，葉梵音一驚，立刻抬手捂嘴。
這時候，墨宸御的眼睛微微眯起，那張星月般明朗俊逸的臉龐忽然帶著一股邪異的威脅氣息，他道：「你剛剛說什麼？」
「我什麼也沒說！」葉梵音秒慫。
「所以呢？」墨宸御話鋒忽然一轉。
「什麼？」葉梵音一臉蒙圈。
墨宸御額上青筋一跳，忍不住伸手捏了葉梵音軟乎乎的小臉，「以前看你比狐狸還精明，現在好好的一孩子怎麼說傻就傻了呢？」
葉梵音：「？？？」
「你裝傻的話，我就當你默認了啊！」墨宸御氣急。
葉梵音還是第一次看到墨宸御被氣成這樣，她忍不住道：「我裝什麼傻了？我默認什麼了？你別光顧著一個人自言自語啊！解釋一下嘛！」
「就是、就是……」
然而這一次，居然輪到了墨宸御不知所措。
少有的，他露出了慌張的模樣，收回了捏著葉梵音的手，放在唇邊掩飾乾咳了一聲，繼而飛快的說了一句話，然而聲音小的如蚊子嚶嚶。
「你說什麼？」葉梵音沒聽清。
看到葉梵音這副模樣，墨宸御像是破罐子破摔似的，忽然抬高了聲音：「就是——你嫁給我！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