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兄妹雙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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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字一句的向男孩確認：「我可以救你回去見到你的妹妹，為此你需要付出代價。如果你同意，契約將立即生效。」
「求求你救救我，大人…」男孩無助的哭泣著。
「很好。」
山賊首領厲聲喝道：「別打歪主意！放下劍，退後！」
事不宜遲，我需要儘快將男孩救下來。我的魔力真的所剩不多。但一個僵直的空檔還是能輕易做出來的，一個足夠白正樹秒殺山賊的空檔。
「喂。」我對白正樹使了個眼色。
稍微一怔，白正樹隨即點頭。
他真的看懂了吧？沒辦法，我總不能大聲的喊道：「白正樹，我會用個魔法，你趁機殺掉他。」這麼直白吧。我和他怎麼可能會有默契存在，才認識的，又是一個呆板愣頭聖騎士。他真的明白我的眼色是什麼意思吧…
白正樹看起來信心滿滿，彷彿真的明白了我的暗示。
和我同樣心裡的沒底的是那個山賊首領，他發現了我遞出了暗號，頓時變得非常緊張，刀刃已經劃破了男孩的皮膚。「喂喂，你們要幹什麼？別亂來啊，我真的會殺了這小子的！立刻退後！」
這讓我想起了一些規律。但凡能爬上山賊首領這種高風險的位置，比起好勇鬥狠，更重要的是危機管理能力。這意味著他能否判斷獵物的強弱、躲避官兵的追緝。他居然能敏銳的看到我給白正樹遞眼色，也是個人才。可惜就要死了。
我運用魔力，從指尖噴出一團黑霧，直直擊中他。
「什麼鬼…！」
山賊首領驚呼聲未落，就變成了一隻青蛙。
我看向白正樹。
他居然愣在原地！
「快上啊！我的魔力不足，只能變形幾秒！」
「額。」白正樹這才反應過來，身形一閃，瞬間來到了男孩身邊，一腳踩爛了青蛙。
半秒之後，那隻青蛙變回了山賊。但是，只不過是從青白色的小坨爛肉變成了紅白色的一大坨爛肉而已…
面對如此殘忍的屍首，連白正樹也顯得有些受到震撼。男孩驚呼了幾聲就吐了。
我真好奇，當時我給白正樹遞眼色，他點頭，卻沒有理解我的意思。他當時究竟以為我在暗示他什麼啊？
出了山洞，我忍不住向他拋出了這個疑慮。
「我當時還以為…你會一個魔法，啪，就幹掉他了。」白正樹抱著男孩邊走邊說，「古籍上記載，你是個非常強大的魔鬼。我是不是找錯人了？」
靠！用不用這麼耿直？這話完全不打彎，弄得我心裡非常不舒服。我現在飢腸轆轆的，連記憶也一片空白，但只是暫時現象。一會兒將這兄妹倆吃掉之後，必須給白正樹展現一點實力。不然我的面子要往哪裡擺？
原路返回時，我因為把最後的一點魔力也用了，喘氣非常厲害，甚至覺得下山比來時還吃力。最讓我鬱悶的是旁邊的白正樹，一臉懷疑的神情看著我。
回到村子，我們徑直將男孩帶回家中。
「哥哥！」
「小蓮！」
兩個孩子緊緊相擁，泣不成聲。這男孩雖是哥哥，也就比妹妹大一兩歲吧，同樣瘦骨嶙峋的。家徒四壁，灰塵蛛網，說是家倒更像是廢墟。不難看出並沒有大人照顧他倆，也許拋棄也許早故，誰在乎。我只在乎可以吃了。
我伸出雙手，隔空指向他倆。兩個孩子同時全身都冒出了一團黑霧。他們驚惶失措，連連驚呼。
在被黑暗籠罩的兩人身上，各自閃出了一團幽光，如燭火般搖曳。
我張開嘴，猛的吸了一口氣。
怦怦兩聲，兩團幽光竄進了我的嘴裡。溫暖，飽滿，味道甜美！其實我只是憑著本能在做捕食靈魂的動作，但並不記得靈魂的滋味。這是第一次吃到！而且是一口兩個，從嘴裡、舌尖、咽喉里全是一種難以言喻的美味，依次緩緩的濡濡滑入食道，我甚至能感覺到他倆在蠕動，落入胃中。滿足感！從未有過的滿足感和飽腹感直衝頭頂。
至福…
嗯？我突然發現一旁的白正樹正在用一種非常令人厭惡的表情盯著我。又像懊悔又像不恥。
「你幹嘛這麼盯著我？」
白正樹立刻扭過頭去低聲說道：「不，沒什麼。」雖是這樣說，我卻注意到他正在偷偷的攥著拳頭。在生氣？還是在忍耐？為什麼，因為我果腹？
不管了，現在心情大好，隨他怎麼想。現在吃飽喝足了，魔力也恢復了不少，可以出發辦正事了。不過首先…
我看了看眼前這對兄妹。他倆全身散發著漆黑色的魔力，眼神有些空洞，但仍保有神志，只是表情顯得非常茫然。我本能的認為，他倆會聽命於我。
因為沒有記憶了，需要驗證我的感覺是否準確，我向兄妹倆問道：「你們知道我是誰嗎？」
他倆稍微一怔，異口同聲的回答道：「主人。」
我滿意的點點頭，問道：「報上你們的名字。」
「小爭。」
「小蓮。」
「你倆是什麼人。」
兩人互相對視，隨後男孩回答道：「我倆小時候，山賊所殺爸爸，很快媽媽不見了。我和妹妹一直相依為命。今天多虧了主人，我才能活下來。我倆想跟隨主人，報答您。」
原來是這樣。
被吃了靈魂之後，他倆的記憶尚在，只不過開始聽命於我，而且…雖然還記得以前的事，但他倆的神情已經完全不同，完全是換了一個人。
被吃掉靈魂所產生的空隙會怎麼樣？看來是被某種東西填補了。我提出兩種假設：第一，魔鬼不只我一人，其他低階同族鑽入了他倆的空殼；第二，我吃過靈魂的殘渣或排泄物之類填補了空隙。就目前而言，我更傾向後者。
他們身上散發著的漆黑魔力令我有些許在意。如果沒猜錯的話，他倆已經不再是人類了。這值得一試。
「你倆去把這個村子的人都殺了。能做到嗎？」
兩個孩子立刻眼神放光，高聲回答：「沒問題！」
我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麼，白正樹突然把劍橫在門口，聲色嚴厲的阻止：「住手！不要動無辜的人民！否則我不客氣了。」
他全身散發出的殺氣刺激到了兩個孩子。他倆立刻雙手按地露出牙齒表情猙獰。我這才注意到他倆的牙齒有很多變成了尖銳的形狀，從暴出的青筋來判斷力氣也強化了不少，重要的是眼神已經完全變了，充滿邪氣。
他倆究竟能由普通的村童強化多少？
「你幹什麼白正樹？為何事到如今才阻止我？正義感作祟嗎？你不想報仇奪回王位了嗎？」
眼前的聖騎士是認真的。「最初我救你出來是因為我別無選擇。放任你吸食這兩個孩子的靈魂也是必須讓你恢復力量。一切都是為了我的願望。但你現在打算做什麼？屠殺這個偏僻的小村莊也是必須的？」他頓了頓，「我會阻止你的！」
這一番話語氣上對我頗為不敬，已經嚴重刺激到了兩個孩子。戰事一觸即發。
雙方都在盯著我。
我腦子飛快的盤算著。沒有機會啰嗦了…僅是一句話，就足夠決定眼前的事態。
我該怎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