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借酒消愁（上）
“我們是不是在哪兒見過？”
“啊？你們見過啊！”小妖叫了一聲，“不是吧，助手哥哥不是說在國外生活很久了嗎？在我印象裏然然沒有出過國啊！怎麽會見過助手哥哥呢？”
“可能，是我認錯了吧，”練然的聲音沒什麽溫度，“抱歉。”
“沒，沒事。”Seven沒去看他的眼睛，他也不敢看，畢竟曾經是自己先對不住他的，況且現在還要談事情，自己是有求於人，隻希望他不要公私不分。
唐曉看著兩個人所營造出的莫名的尷尬氣氛，表示無奈。“都別站著了，坐啊！”說著拎起小妖輕輕地放在臥室的床上，說道:“我看你好像還困，再睡會兒吧。”
“哥……”就在唐曉要走的時候，小妖突然拉住了他的袖口。“怎麽了？”“哥給我講個故事吧，很久以前我就是聽哥講的故事入睡的。”
“嗬。”唐曉輕笑，小說寫得再好又怎樣，再有人氣又怎樣，他終歸隻是個初中還沒有畢業的孩子，是自己永遠都會疼愛的弟弟。
他拿出了封麵有些泛黃的《格林童話》，翻著書頁慢慢地讀了起來。
看來那個Seven和老大似乎還有些淵源呢！讓他們自己去處理好了，自己就不摻和了。
房間裏的氣氛，極其溫馨。
客廳裏--
“那個，好久…”“你就是Louis的助理對吧，想必Louis應該有向你介紹我。我的名字叫練然，初次見麵，請多指教。”練然禮貌地伸出了手，加重了“初次”兩個字。
Seven剛從之前的震驚裏緩過來，什麽都沒注意，隻是看到了練然伸向他的手，不由自主地握著。
緊，他握得很緊。就像小孩子，抱著自己心愛的玩具，害怕他自己跑掉。
但可惜練然不是玩具，他當然會自己跑。
練然一驚，他重重地捏了下Seven的手骨，才讓他放鬆下來。
“那我也介紹一下啊，我叫Seven，是文字部的助理，我的中文名是……”
“我想問一下，Louis什麽時候能回國？請具體到還有幾天。”練然決絕地打斷了他的話，“我不需要知道你的名字，畢竟你隻是一個助理，過多的介紹浪費我的時間。”練然又在後麵加了一句。
Seven僵住了。
同時，哄睡了小妖的唐曉放下故事書，準備開門出去的時候正好聽到練然的那句話。他也愣住了。
老大怎麽會這樣對人講話呢？
在他們的眼裏，練然這個老大是很有威信的。文章寫得好是其次，最主要的是他對每一個人都很友好，無論是什麽人。雖然他的表情不多，語氣也是淡淡的，但是偶爾也會笑笑。大家都清楚他家裏的情況，在辦公室的時候都不讓家人打電話來。
在之前，練然別說是打斷別人說話了，他自己都很少說話。可是剛才，他居然打斷了Seven的話，連語調都提高了。
這個Seven肯定有問題。
這麽想著，唐曉推開門走出去，再輕輕地關上。確保門關好了，不會打擾到小妖休息了才走向沙發前的兩人。
“說了坐啊！”唐曉從旁邊拖來一張椅子，坐下，“站著說話不累嗎？”
練然緩緩地坐下，對Seven說道:“喬先生，請便。”
喬先生…看來是認識的，老大沒認錯啊。可是既然認識又為什麽要互相介紹呢？
Seven看向練然，可是練然的視線卻獨獨略過了他的目光，定格在了眼前茶幾上的一隻透明玻璃杯上。
他輕歎了一聲，坐在了沙發上。仔仔細細地對那個玻璃杯進行了以他這個方位所能承受的的最大角度的觀察，在得到“這隻是個普通的杯子”這個結果後，繼續看練然。
就這樣靜靜地，分針在鍾表上向右緩緩地移動了30°。
練然有些不耐地皺了眉，他滿眼厭惡地看了Seven一眼，又轉過頭去，拿起桌上一本講述經濟學的書，胡亂地翻著。
他緊皺著眉頭，那眼神裏什麽都有，緊張，慌亂，悔恨，哀求…以及濃濃的愧疚。
這不像是在求人，倒像是……認罪。
這劍拔弩張的氣氛是怎麽回事？
唐曉有點摸不清事情發展，但他絕對不會讓這種奇怪的局麵持續太長時間。
於是——
“那個Seven啊，”唐大神成功地打破了剛由沙發上這兩個“罪魁禍首”所營造出的尷尬氣氛，“我還不知道，你的中文名是什麽呢？”
Seven愣了一下，他將視線從練然身上移開，清了清嗓子道:“我姓喬，全名喬梓嶽。”
喬梓嶽……這名字怎麽這麽耳熟呢？
“原來你姓喬啊，但我覺得還是叫Seven比較順口。”“這個隨意。”現在他才不會管唐曉到底是叫他中文名還是英文名呢！自從練然進來以後，他整個人都變得不好了。
這個意外，簡直驚嚇！
兩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聊著，練然就坐在一旁繼續翻著手裏的雜誌，目不轉睛。
然後，他就聽到唐大神呼喚他:“話說老大你不是要我們在機場對麵咖啡館見的嗎？”
“可是，你們去了嗎？”練然眼睛依舊盯著雜誌，“我看了一圈都沒有，就想著你肯定是回家了。”他隻字不提關於Seven的事情，隻是在之前問了幾句而已。唐曉有點尷尬，其實他是覺得練然可能會遲到，不能總是讓客人在咖啡館裏等著。想是先去自己家，等他到了咖啡館看不到人，自然會打電話，到時候再去或者是讓他來就可以了。
可惜，這個“自然”沒有發生在練然的身上。他一貫的作風就是遲到五分鍾，可這一次卻到得很早，畢竟那是國際代表，基本的禮貌也是該有的。
可是…在自己帶足了禮貌前往咖啡館時，環顧四周也沒有發現熟悉的身影。再問一下老板，居然得到了“今天本店沒有三個一起的客人”的答案。
好吧，既然不在咖啡館那就肯定是把人一起帶回家了。於是就有了後來他按門鈴，小妖下去接他，上錯了樓，以及…見到了某人。
練然輕哼了一聲，放下了手中的雜誌，跟唐曉說道:“我去上個衛生間，你們聊。”說罷起身往廁所走去。
“那個，老大最近心情不太好…你見諒。”唐曉從廚房裏拿出三個倒了大半杯子水的玻璃杯，一杯放在桌上，一杯自己拿著，一杯遞給Seven:“這進來都說了半天話了，來，喝點水吧！”
Seven小心翼翼地接過杯子，抿了一口，說道:“這個是沒什麽問題的，無論是什麽樣的作家和漫畫家我們都見過了，隻有惡劣的，沒有更惡劣的。”
唐曉也抱著杯子喝了一大口水，念叨著:“那就好那就好，他平常不是這樣的。”
“那他平常是什麽樣的？”Seven幾乎是脫口而出，說完才意識到自己好像有點心急，耳朵有些紅。
唐曉有點反應不過來，所以也就沒有覺得有什麽不對勁。他撓著頭想了想，兩分鍾後才有了思路，開口道:“他平常啊，就是宅在家裏看看……”
“你不需要了解我的日常生活。”練然從衛生間裏走出來，冷冷地打斷了唐曉的話，“我們也不是什麽熟人，打聽這個沒什麽意義。”
於是，兩個人都愣住了。
“好了，你們都已經說了那麽多廢話了。我們來談談正事吧！”練然走近茶幾，拿起杯子，猛灌了一口，“喬先生。”
唐曉突然想起來了，也終於明白了之前為什麽會覺得喬梓嶽這個名字那麽熟了。
他什麽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