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6章 你這個毒婦!
白童惜和孟沛遠在房裡說話的時候,白建明夫婦也回房密談道——
「秋雨,你覺得喬如生是不是知道什麼了?」
慕秋雨愣了愣:「你是說……喬如生已經知道童童是他的女兒了?不會吧。」
白建明疑神疑鬼的說:「你難道不覺得他對童童虎視眈眈嗎?非親非故的,對童童那麼好乾什麼?」
慕秋雨啞然失笑:「我看是你太患得患失了,首先,喬如生和童童本來就認識,算是忘年交,
其次,他的兒子綁架過童童,他心存愧疚,再來,你對他話裡有話的時候,他那一臉的茫然困惑根本就不似假裝,
再說,他若是知道童童是他的女兒,那還怕你幹什麼?直接用童童親生父親的身份把她要回去就是了,你說呢?」
白建明聽后,心下稍安。
不料慕秋雨隨後嘆道:「現在怕就怕紙會包不住火,到時候不止是童童,就連小曦……都會是他們喬家的。」
「他敢!」白建明疾聲厲色道:「喬如生要是敢來跟我搶女兒和外孫,我就跟他死斗!」
「建明……」慕秋雨聽得出來,他這話絕對不是在開玩笑。
白建明打斷她:「秋雨,你不用勸我了,我們子女緣薄,到頭來只剩下童童一個女兒,如果她都被奪走的話,那我活著還有意思?」
「好,我不勸你。」慕秋雨把腦袋挨在他的肩膀上,那顆向來柔軟的心腸在這一刻堅硬了起來:「我會一直陪著你,守護我們的這個家。」
與此同時,喬家。
「老爺,已經到家了,您還不下車嗎?」
負責接送喬如生外出的司機,在等了一會兒后,忍不住問道。
身處後座的喬如生,聞言,慢慢地睜開了眼睛。
司機見他面色不佳,不由關心的問:「老爺,您是不是身體不舒服?要我現在馬上送您去醫院嗎?」
喬如生患有哮喘病,喬家人都是知道的。
喬如生擺了擺手:「不用,我只是在想事情而已。」
「這樣啊……」他一貫好說話,司機便多了句嘴:「老爺今天不是去找白小姐敘舊嗎?應該高興才是。」
喬如生苦笑的看向車廂里那些被白家退回來的禮品,高興什麼啊高興?只剩下糟心了。
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后,喬如生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神驟然一冷。
也許……他知道該去找誰問個清楚了!
*
淑姨接到喬如生的電話,約她出來見面的時候,她還以為對方是有喬司宴的消息了,不禁感到十分激動。
於是,她用了最快的速度,從九溪十八島別墅趕到了喬如生說的那個地點。
入目的,是一家高雅的咖啡館,環境清幽,適合約會。
「這位女士,請問您是一個人嗎?」
面對年輕漂亮的女服務員投來的疑問,淑姨有些緊張的抓了抓衣服的下擺。
早知道她就穿最好的那套衣服過來赴約了,也不知道等一下會不會給老爺丟臉?
「我、我是來找人的。」她說。
「您找哪位?」
「他姓喬,是我的老爺!」她又說。
女服務員露出「明白了」的微笑:「喬先生在一號包間,我帶您去吧。」
淑姨忙跟在對方身後,一邊走,一邊抬頭看著咖啡館的裝潢,那種格格不入的自卑感無法自控地湧入她的心頭。
等女服務員把她帶到一號包間,並敲響房門時,她這才回過神來,眼底有著連她自己都沒發現的怨氣。
隨著一聲「請進」響起,女服務員從左向右的把房門拉開,然後沖淑姨比了個「請」的手勢。
淑姨望向裡面那個衣冠楚楚的男人,眼底有著化不開的痴迷。
就在這時,喬如生的眼睛忽然掃了過來,疏離的可怕。
淑姨趕緊垂下眼帘,不敢造次。
「還不快點進來?」不止是眼神,就連他的聲音,都透著一股冰冷、不耐。
可他們明明才剛見面不是嗎?
淑姨嘴裡發苦:「……是。」
女服務生等她邁入包間后,朝他們鞠了個躬,然後便把房門拉上了。
「坐。」喬如生簡短的說。
淑姨受寵若驚的看著他,直到他的眉峰顰起來的時候,她才慌慌忙忙的落座。
中途由於她太緊張,拉開椅子的時候有些亂了方寸,椅腿貼著地上的瓷磚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對、對不起老爺!」淑姨嚇得直道歉。
「夠了。」喬如生看不下去的說:「收起你那副可憐兮兮的樣子,給我坐好了,我有話要問你。」
淑姨立刻正襟危坐。
喬如生端起咖啡抿了一口,潤了潤喉后,問:「喬司宴綁架童童的那段時間,你是家裡唯一接觸過他們兩個的人,現在你來告訴我,喬司宴到底對童童做了什麼?」
聞言,淑姨眼皮直跳:「老爺,我不知道您在說什麼!」
喬如生見她這麼慌張,可見其中必然有鬼,他猛地用手拍了下桌面,發出「砰!」的一聲:「你到底說不說?」
淑姨被嚇得幾乎將自己縮成一團。
喬如生的語氣忽地又軟了下來:「你不說的話,我怎麼知道該怎麼幫司宴脫罪?」
淑姨聽到這話后,不禁微微瞪大眼,隨即顫著聲問:「老爺,您這是想……幫先生的忙嗎?」
「不然呢?他再混賬,到底是我的兒子,現在他下落不明,你以為我真的不擔心嗎?」喬如生反問。
淑姨不由紅了眼眶:「老、老爺,我就知道您不會真的不管先生的!」
「所以,你現在最好把你當時聽到的、看到的,原原本本的告訴我,這樣我才能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否則……」喬如生給了她一個「你自己看著辦」的眼神。
淑姨嘴唇動了動,但又猶豫起來:「老爺,我……我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喬如生見她軟硬不吃,聲音再度一冷:「你口口聲聲說效忠司宴,現在他情況危急,你卻一點忙都不打算幫,你是想在未來的某一天替他收屍嗎?」
「不是的!」淑姨急忙否認:「我就是自己去死,也不想看到先生受一點傷害!」
「比起說得好聽,還是拿出實際行動來比較重要。」喬如生晲著她:「我也不怕告訴你,孟家兄弟已經知道司宴現在藏身何處了,
他們隨時都可以派兵前去捉拿他歸案,你若是想讓司宴少受點苦,就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我好看看有什麼能將功贖罪的地方,聽明白了嗎?」
最後一段話,是喬如生編出來嚇唬她的,事實上,他現在仍然不知喬司宴身在何處。
淑姨被他的話嚇得面無血色,如果先生被抓住的話,那她現在守著這個秘密還有什麼用?!
倒不如坦白說出來,沒準老爺有辦法借題發揮呢?
「我、我說!」她雖鼓起勇氣,但臉色卻越來越白:「先生禁錮白小姐的那段時間,之所以把我找過去,是因為他查出……查出……」
「查出什麼?」
淑姨在心裡再度權衡了下利弊,最終抵不過對喬司宴的擔心,便如實說了出來:「查出白小姐是我和您的親生女兒!」
說完,淑姨含在眶里的眼淚倏地滾落,卻不知是為了誰。
而她的話,就像一記重鎚一樣,兇猛地敲在了喬如生的腦袋上,發出「嗡!!!」的一聲,震耳欲聾。
淑姨隔著水霧看向面前的男人,聲音輕到幾乎聽不見:「老爺,我本來是想把這件事帶進棺材里的,
卻架不住先生偶然調查出了白小姐的身世,您可還記得我和夫人同一天分娩的那個女嬰?那就是如今的……白小姐。」
喬如生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他跟淑姨是有過一夜情,但那個記憶中的女嬰,不是她和園丁的種嗎?!
面對他震驚中夾雜著質疑的眼神,淑姨苦笑道:「當年我發現自己懷了您的孩子,很害怕,一個小姑娘未婚先孕,
而且懷的還是家主的孩子,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所以,我答應了園丁的追求,很快嫁給了他。」
十月懷胎后,我生下了一個女嬰,我看著她變得一天比一天漂亮,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我和園丁都是長相平凡之人,所以她的漂亮只會讓我感到不安,於是有一天,我把她帶了出去,將她送給了我的老鄉。」
「你!你這個毒婦!」聽到這裡的時候,喬如生不由心如刀絞!
如果淑姨說的這個「女嬰」,只是個和他未曾謀面的私生女的話,喬如生還不會有這麼大的心緒起伏,但那個人是白童惜啊!他欣賞著的,心疼著的,虧欠著的白童惜!!!
此時,餐桌上的桌布被他的手攢成了一團,如果不這樣做的話,他恐怕早就一巴掌扇在了對面那個女人的臉上!
她居然敢瞞著他童童的存在!放任童童受了那麼多的苦!
想到童童曾經在孤兒院里待過,喬如生就恨不得捅自己兩刀,把自己的親骨肉遺失在孤兒院,他這個父親,跟死了有什麼區別?!「老爺,我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您和夫人啊!」淑姨淚眼朦朧的說:「都說女兒像爸爸,哪怕白小姐長大後跟您只有一分相像,我也不敢冒這個險!」